第 27章 你不喜歡？（1 / 2）
地上有水，內裡襯已經髒了，沒法再穿了。
李遇崇還在一旁無聲無息地看著他，分明沒說話，卻叫人無法忽視。
蘭玉掌心發了汗，胡亂地套上了長衫，可要係盤扣時，心裡沒來由的緊張，卻怎麼都扣不上。他又惱又煩，攥著盤扣，說:「李遇崇，你還要看到什麼時候！」
圓滑的偽裝裡終於露出了幾分掩飾不住的棱角。
像狐狸藏不住一點尾巴尖。
一隻手伸了過來，手指根根骨節分明，修長有力，李遇崇輕巧地扣好了兩粒盤扣，到頸下時，淡淡地說:「抬頭。」
李遇崇個子高，站近了，一身凜冽氣度頗有壓迫性。蘭玉怔怔地抬起眼睛，目之所及，是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手指是熱的，係盤扣時擦過濕潤的皮膚，讓蘭玉整個人都繃緊了。
二人呼吸清晰可聞。
李鳴爭手穩，動作不疾不徐，透著股子從容優雅，蘭玉耳朵發燙，眼珠子一錯不錯地盯著李遇崇長衫上的精致暗紋，沒道理，蘭玉想，他緊張什麼？
不過虛與委蛇罷了，他走到今日，做的還少了？心亂什麼，慌什麼？
蘭玉心裡突然生出幾分陰鬱，他慢慢抬起頭，看著李遇崇，麵前的男人依舊冷靜淡漠，絲毫不像在做替小娘穿衣這樣驚世駭俗，悖逆人倫的事。
蘭玉冷不丁地笑了一下，他說:「大少爺，你好沒意思。」
李遇崇看著蘭玉。
四目相對，蘭玉說:「你又不喜歡我，偏還這樣留情，給人希望，又讓人絕望，」他意興闌珊地道，「比李聿青那個混賬還混蛋。」
李遇崇理了理他的領子，語氣平靜道:「那你想如何？」
蘭玉笑了，說:「不是我想怎麼著，是大少爺想怎麼樣。」
「你若是不喜歡我，就當沒我這個人，不要看一眼，更不要施舍一分好，你若是……」蘭玉咬了咬嘴唇，別過臉，道，「罷了，不過癡人說夢，自取其辱。」
李遇崇像是在聽，又像是不在聽，一絲不苟地撫平了蘭玉身上的長衫，掌櫃的眼睛毒，拿的衣裳尺寸算是合適的，可蘭玉太瘦了，月要間寬鬆，顯得有些空盪盪的。
他裡頭也是空盪盪的。
李遇崇看了眼那條掉在地上，無人問津的內襯。
他把住蘭玉月要的時候，蘭玉顫了顫，一雙眼睛瞪著他，李遇崇說:「衣服大了。」
蘭玉皺了皺眉，有點兒惱怒，渾身的勁兒都似打在了棉絮裡，落不著實處。
李遇崇收回了手，他轉身朝裡間的衣櫃裡走去，不忘對蘭玉吩咐道:「過來。」
蘭玉看著他的背影，不肯動，李遇崇也不急，慢慢悠悠地拉開衣櫃，櫃子裡懸掛的衣裳整整齊齊，大抵都是李遇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