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長公主（1 / 2）
少女在默然間靜立，小丫頭的背影漸遠，焰火為她鋪上銀路，而傅茵卻隱在暗處，黑與白，如同相隔兩界，她便是末路中掙紮的囚徒。
少女牽牽唇，輕聲道：「走吧。」
徐瑜沒應下，反而是塞給她一塊酥糖，望向天際朵朵綻放的火花：「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什麼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小男孩，他的父親是戰神，母親是魔族公主，他的父母很相愛，可是有一天，魔界的人攻上仙界，公主不得已，隻好回到魔界，與仙界為敵。」徐瑜笑的苦澀，有如觸碰到未經的領域。
「戰神與公主是敵對，戰神錯殺了公主，」他道「戰神錯殺了他的愛人，那個小男孩以為母親睡了，母親確實睡了，做了一個很長很長，長過一生的夢。」
「後來，戰神死了，所有人都以為戰神是他殺，卻始終無人知道，戰神伏在地上，抱著小男孩，遞給他一把玉扇，說累了，要躺下與公主歇一會兒。」
「這一睡，便是千秋萬載，直至變成幾抔黃土。」
「公主和戰神入了汗青，小男孩也想進去，可他不能。」
少年的發尾迎風飄揚，發帶糾纏：「因為他害怕啊。」
「他懦弱無能，沒有一番大成就，所以他不敢麵對自已的父親母親，怕他們責罰。」
風中殘葉，緩緩飄落。
傅茵望著少年，倏地笑了：「小男孩沒有錯啊，他最後不也繼承父親，成了獨霸一方史無前例的書魂將軍嗎？」
少女握著手中的無字天書，於風中靜立，殘卷打開，風落入書頁，好似譜寫著往日與如今的交鋒。
少年勾起唇角：「故事講完了，繼續走吧？」
「好。」
……
「這糖葫蘆好吃。」傅茵邊走邊咬裹著糖的山楂，眯著眼睛，格外愜意。
徐瑜無奈一笑，隨後拉著她道：「那裡有戲台子，說不準一會有戲看，你去瞧瞧不？」
少女眼睛一亮：「走啊，我還想買個麵具。」她掏出錢袋子往小攤走過去。
「你好，這個狐狸麵具怎麼賣？」傅茵望著琳琅滿目的麵具，一眼就相中了其中的狐狸麵具。
「十文錢，」攤主取下來麵具「姑娘要不再看看這兔子麵具呢，一般女子都喜歡這種兔子麵具。」
「不用，就這個吧，有什麼男子戴的款式嗎。」傅茵一麵付錢，一麵看著麵具。
「有有有，姑娘這是要買給誰啊。」攤主將一堆麵具擺到傅茵麵前，示意她挑選。
傅茵：……
原來寧京的人都這麼熱情嗎？
思良許久，她笑道：「就這個狼吧。」
挺適合他的。
這邊傅茵拿著兩個麵具，徐瑜手裡也拿著兩個食盒，見她來了，勾唇招手。
傅茵狡黠一笑。
……
一刻鍾後，戴著狐狸麵具的少女心情極好地咬了一口手裡的馬蹄糕，身後戴著狼麵具的少年無奈提著食盒，打趣道：「人家姑娘都選兔子麵具，怎得到你這兒倒成狐狸了？」
少女一頓，神秘兮兮地開口：「你到我跟前兒來。」
少年照做。
少女湊到他耳邊：「你知道明國都叫狐狸和狼什麼嗎？」
噴出的熱氣撒在少年耳邊，叫他不由紅了耳朵，喉間一滾，問：「叫什麼？」
「叫山狗和老虎狗。」
少女含笑：「我想著咱倆也都是苟著一條小命，所以就選了狐狸和狼。」她又往嘴裡塞了一塊酥糖，「是不是老合適了？」
徐瑜輕笑一聲，剛想應下，遠處一陣騷亂。
黑影掠過，刀柄帶過少女手中的馬蹄糕，刀鋒緊壓著傅茵的脖頸，狐狸麵具險些滑落。
徐瑜：？
傅茵：……？
她望著滾落到腳下的馬蹄糕，心中一緊。
他媽的，這是最後一塊了。
她自已都還不舍得吃。
黑衣人向後退了幾步，嘶啞對徐瑜開口：「這是你夫人吧，想要救她，告訴我醒歲丸在誰手裡。」
徐瑜皺皺眉頭，指間扌莫上劍鞘。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傅茵聽見那一句話心中警鈴大作。
黑衣人將刀再次逼近，原本鬧哄哄的街道此時隻剩下他們三個人，花燈隨風搖曳，卻有了些許淒涼。
傅茵明顯察覺到他的動作，對他勾起唇角，傳音入密：「看我表演。」
狼麵具少年搭在劍上的手緩緩落下，滿不在乎地打開食盒，低頭掩去對黑衣人的憐憫，笑道：「哦，那你殺吧。」
黑衣人：？
嗯？
他記得話本子上不是這樣寫的啊。
傅茵抿抿唇，壓下上揚的嘴角，幾滴眼淚掉落，無人知曉她狐狸麵具後的眼神：「相公！你怎能如此！」
她尾音顫抖，我見猶憐，帶了幾絲不可察覺的怒意與失望。
少年充耳不聞，咬了一口杏花糕，笑眯眯地望著她，開口道：「我就是如此，怎麼？殺了我？」
傅茵：……
好，不愧是上神，這演技牛逼。
「大人求你，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條命吧，來日我……」定當湧泉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