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1 / 2)
不知不覺間,枕著謝回的衣袍,聽著他輕聲講解書中的詩文,朝池池沉沉地睡去。
翌日,朝池池懷裡抱著那盞琉璃瓶,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似是沉浸在昨夜的美夢中。
朝池池蹦蹦跳跳跑去找霍不離分享手裡的新玩具。
「哇塞——朝朝,太酷了!」
「怎麼樣?好看吧」
霍不離雙手背後,雀躍的說道「朝朝,我給你帶的糖葫蘆,吃不吃?」
朝池池一聽,眼睛亮了亮
「真的嘛?吃!」兩人在學堂一角你一言我一語的。
春去冬來,薄雪壓枝頭,滿園銀裝素裹,白雪皚皚,別有一番意境。
隻是從那次夏夜後,朝池池再也沒有見過謝世子的身影,也許是又奔赴戰場了。
今年歲末,年關之際,聽聞朝中太後越過了陛下,力排眾議地將父親的官職又往上提了一級。
在鮮花著錦的炙熱權勢誘惑下,家中的團圓夜顯得就沒那麼吸引人了,比起享受年復一年的片刻溫情,顯然還是抓緊巴結朝野上的新起之秀更為重要。
因此無論朝中的臣還是世族的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來到朝府拜會,以求得與父親結交,於是今年的除夕,比以往家中更要熱鬧些許。
朝池池披著外袍,趴在窗簷邊抬頭看著絢爛的煙花,一聲接一聲。
玉兒添置了一些煤炭,走至身邊道「新的一年,祝福小姐多喜樂,常安寧,歲無憂,這是玉兒為您繡的平安荷包,裡麵有安神的草藥。」「一點心意,希望小姐不要嫌棄。」
朝池池驚喜的看著那個小巧荷包,一雙透亮眼睛頓時泛起了一層水霧。
「玉兒,謝謝你,我很喜歡,也祝你平安喜樂順遂無憂。」說完朝池池緊緊抱住了玉兒。
玉兒看著小姐,心裡知小姐心裡惦念著誰,一隻手輕輕撫扌莫著小姐的頭發,煙花還在空中絢爛的綻放著。
今年的除夕,父親為了讓往來的客人都得以盡興,甚至派管家去京中最知名的樂樓,請來了許多樂師舞姬,為稍後的除夕夜增添趣味,從她記事起,家中從未見過如此熱鬧。
人人都忙得不可開交,娘親急著去陪那些大人們的家眷,便喚朝池池與樊逸(朝府侍衛統領)去庫房內的桌子上取一個掛著金鎖的匣子來,一會娘親要用。
所幸樊逸還記得庫房的位置,朝池池心想單單取個匣子也不用真費什麼力氣,於是讓樊逸去取匣子,她在門廳等他。
樊逸走進庫房,發現這裡不同於尋常,前院那些伶人樂師的樂器全部擺放於此,桌麵上各種各樣的琵琶與琴瑟令人眼花繚亂。
樊逸小心地穿梭在其中,終於在一個桌子上,瞧見了夫人所說的匣子,樊逸拿起匣子,卻不料扯著了桌布,一拉竟帶動了桌上旁邊擺放著的一支曲頸琵琶。
下一刻,隨著轟隆一聲巨響,伴著琴弦發出的一陣嘈雜嗡鳴,那支琵琶摔在了他的麵前。
樊逸頓時手足無措,慌忙撿起那支琵琶,所幸隻是弦斷了兩根,背板並沒有摔壞。
樊逸捏著琴弦,一雙劍眉凝的緊緊的,雙唇也緊緊抿著,思忖著是即刻坦白從寬還是自已想辦法修好,門邊突然傳來了一聲輕柔的少女聲音。
「小心手,琵琶弦硬。」
他循聲望去,隻見一身著紅藍裙裳的少女正站在門邊,她似是聽見了響聲才從屋外進來的,發梢上仍帶著幾星未消的薄雪。少女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眉目間有幾分綽約動人的風姿。
此刻這般安靜的看著他,惹得樊逸麵色一紅,少女見他遲遲不應,便走上了前來,將那摔壞了的琵琶抱入懷中,斂眉又輕聲道「沒事,我會修。」
「你會修?」
「嗯。」
怕他不信,又道:「我叫牡丹,是樂樓裡的人,你呢?你叫什麼?」
樊逸在得知她的身份後稍稍安心
「我叫樊逸。姑娘稍等片刻」樊逸遂又轉身出門,叫來一位侍從囑咐將匣子交給夫人,轉身便進入了庫房。
少女不緊不慢的修著手裡的琵琶,隻見手裡的工具是他從未見過的新奇玩意兒。
少女小心翼翼的拆著琴弦。
樊逸:「這不能直接扯斷嗎?」
牡丹被這句話逗笑「不能,會拉壞琵琶的」
「你這毛毛躁躁的,平日給做事,也常犯錯吧?」
樊逸聽出了話語中的意思,原是誤會他是府裡的仆人了。
「我是朝府侍衛統領,不需要細致。」
牡丹有幾分詫異的睜大了眼睛「啊?」
在短暫的驚訝過後,牡丹抱著琵琶起身,對其屈膝行禮。
她纖長的睫毛顫栗著下垂,極快的掩蓋住了眼底的慌亂,輕聲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