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嫁人啦（1 / 2）
天微微亮的時候崳訶被推醒了。
「四姐。」崳訶迷迷糊糊地半睜半閉著眼睛，整個人一副完全不想起床的樣子。
「小八，快起來，吃早飯啦。」崳四姐堅持不懈叫著她。本來就吃不飽了，不吃可怎麼好。
「吃早飯，吃早飯。」崳訶嘴裡跟著念，平淡的外表絲毫看不出心裡起床與不起的劇烈掙紮。
憑著不挨餓的堅持，崳訶最後還是跟著起了床。
農村是沒有牙膏牙刷的，也沒有要清理口腔的概念。趁著沒人，崳訶溜進廚房拿了點鹽放水裡漱口。
喝著碗裡隻有幾粒米的稀粥，崳訶悄扌莫打量了著院子裡滿滿當當的眾人。
遭，人太多，臉盲都犯了。
還好有記憶！
崳訶此刻真是萬般慶幸。崳家不分家，吃飯的時候也真的是人擠人。入目所及，到處是肩挨著肩，埋頭吃飯的人頭。
「老四家的啊，過兩天你就嫁了，可不要忘記家裡人啊。」說話的女人語氣慈祥溫和，卻是一臉陰險刻薄的盯得崳訶。
崳訶順眼看去，是原主的二嬸，一說這話，好幾個也忙裡抬頭看著崳訶。
「才不會嘞，二嬸。我都記著家裡人都疼我。等我以後過好了，也都把你們接到城裡去享大福去！特別是爺爺奶奶，你們勞碌一生，早就該享福了，以後我給爺爺奶奶買麥乳精！吃香喝辣的。」
崳訶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一臉的誠懇真心。
這幾句話說到崳老太心底去了，瞧著崳訶真誠的模樣，清清嗓子也開口，「嗯，小孫女也和該懂事了，也長大了。這兩天你就好好歇歇，等到時候高高興興的出嫁。」
崳訶也開心，得了好處之後更是一個勁兒給他們空口大許諾。
「你這幾天什麼也不用做，有事讓她去。」崳老太一指她旁邊的崳四姐。
「你這幾天好好伺候我小孫女。」崳老太跟太後似得高高在上，洋洋一指，頒發自已的命令。
小宮女崳四姐慌忙回應瘋狂點頭。
一時間，場麵格外溫馨，婆孫倆看起來和和樂樂，外表上看上去倒也像那麼回事兒。
別看崳老太親親熱熱的，其實她根本就不記得崳訶的名字，所以一口一個小孫女的叫著，或者說，她壓根兒不記得家裡任何一個姑娘的名字。在她看來，反正都是要嫁出去的，記著也沒用。
吃完飯，崳訶躺正閉著眼躺在床上補覺。
「小八，你昨天去哪啦？」崳四姐偷溜進來問她。
崳訶睜開眼睛，連忙回她，「我昨天去外麵摘野菜，摔一跤。所以回來的比較晚。」
「那你沒事吧？」崳四姐趕緊問，「這兩天你好好歇歇，有事就叫我，聽見沒？」
「沒事的，就是摔的有點疼。所以走路慢，回來晚了而已。」
崳四姐不放心的又叮囑了幾句，才出去。
臨走前神色復雜的看了眼崳訶，又無奈哀傷的輕嘆一口氣。
崳訶倒是看明白了她的意思。無非就是對她的同情擔憂以及憤懣。在她看來，她無法拯救即將步入婚姻生死未知的妹妹，就像她隻能眼睜睜看著被嫁出去的幾個姐姐，同樣，她也無法拯救自已。無能為力，卻又掙不脫逃不掉。
崳訶倒是沉默了，為崳四姐，為崳家所有的閨女們，亦或是那些早早被葬送的命。
隻可惜，崳訶也同樣有心無力。
*****
不過，崳家適齡人還有好幾個，為什麼要選崳訶呢。
這可就是說來話長了，總結也就一句話，崳訶身體不好。
看她走路都能大喘幾口，讓她下地是不可能的，打她罵她也不可能，辦不到的事情就是辦不到。所以平時也就是幫著家裡乾點雜活。
可崳家身體不好的可不止崳訶一個，也都是些女孩兒，但是適齡的卻又隻有崳訶一個。
大多都是因為吃不飽，再加上有些被苛待，也不被待見。反倒是像崳四姐這樣的，能下地乾活的才能得一兩個好臉色。
這也就是為什麼會選崳訶的原因。
崳家這次是在賭，可能是在做賠本買賣。所以讓崳訶這個『最不中用』的去了。
反觀像是上的了廚房，下得了地的，通常是留在最後了的，但價格高的話除外，可能被人買回去當一輩子的老黃牛。
但是，轉念一想，都是乾活，活著還是有生路的，有生路也就有希望。
崳訶還是抱著些天真又樂觀的想法。
兩天內
除了去廚房吃點吃的，在崳家到處逛逛，崳訶就是躺在床上了。
時間咻的一下就過去了。
結婚當天也很是普通，絲毫沒有在崳家泛起波瀾，值得令人說的是，崳老太讓崳訶娘拿了件紅衣裳給崳訶穿。
「你要小心衣服啊，回門的時候給我拿回來聽見沒？！」崳訶娘手扒著崳訶胳膊，眼含熱淚，滿臉不舍。
崳訶：
因為崳老太在旁邊看著，崳訶娘也不敢多說，隻能用眼神示意崳訶保管好衣服。
崳訶嘴角抽了抽，「知道啦。」
因為這次是正常嫁娶，所以崳訶是有回門的。像之前，基本上就是賣出去了，除了少數換親的有的願意回來的，剩下的連嫁出去的人的死活都不管，怎麼可能還會有回門呢。
崳訶就這麼坐上了賀家拉來的牛車上就走了。
說起來
賀家給了三塊錢加上半包糖和半瓶酒，這樣的彩禮在兩個村裡也算是挺好了。
崳訶就沒什麼陪嫁了，隻被允許拿了幾身原主的破衣服。
坐在牛車上，崳訶打量著坐在旁邊的結婚對象，長相倒是生的不錯，就是，怎麼看起來病病歪歪的？
原主和他也是見過一麵的，不過那時候原主低著頭，隻有滿月匈的腔害怕與惶恐，也沒仔細看過他，自然也就不清楚賀止長什麼樣了。
但其實還是崳訶第一次結婚呢。別說結婚，她連男人的手都沒扌莫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