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外湧暗流內興風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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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王府。

楊佋書房。

「懷恩,消息可真兒?」盡管位居郡王之位日久,楊佋早已養成了處事不驚的心態,可此時聽到南懷恩口中說出來的事情,依舊顯得有些難以靜下心來。

南懷恩點了點頭道:「錯不了,那邊傳過來的消息,對方畢竟是皇後嫡出,又是親王爵,在宮裡的耳目消息,隻怕遠比咱們要靈通的多,最起碼在此事上麵他給出的推斷還是很細致的,有些細節如果不是得到了消息,咱們想要查到,隻怕還要費一番功夫。」

「屬下已經派人去確認過了,與其所言並無二致。」

楊佋聽罷後,點了點頭,又說道:「原本我是打算通過宮裡的那位去試探試探,可惜上次宮宴,明明我傳了話,對方卻沒有出現,似乎不大願意見我,如今倒是省了些許麻煩。」

南懷恩自然明白楊佋口中的「宮中那位」是誰,聽到楊佋這麼說,也不免擔心起來道:「王爺,那邊不會出什麼問題吧,被咱們控製了這麼久,是想擺脫咱們了?」

楊佋也想不通,隻是搖了搖頭道:「我看倒不至於,最多是鬧一些小脾氣罷了,這麼些年了,這種事也不是頭一次。」

「何況,就算她心有怨言,可也怪不得本王。」

當年他不過是一個既不受父皇恩寵,又沒有什麼野心的普通皇子罷了,母妃雖然後來升了貴妃,可因是婢女出身,從他剛落地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身份卑賤,哪有什麼心氣去爭什麼大位。

直到她找上了身為皇子的他。

或許自己骨子裡就有一種野心不假,但將這種野心激發出來的,卻是她。從一開始,就不是自己將她拉下水的,走到如今這一步,又怨得了誰?

當然,如果是她與別人之間的恩怨,就不關他的事了。

南懷恩卻未因為楊佋的話兒稍有放鬆,他是少數幾個知曉其中糾纏牽扯的,甚至要遠超過楊佋自己,或許宮裡的那位心中的怨氣真的怪不得楊佋,可卻會算在自己背後的那位頭上,到頭來楊佋依舊會受到牽連。

隻是深隔宮牆,即便他心有擔憂,也無可奈何,隻能在心中祈禱不要生什麼事端才好,畢竟這世上沒有算無遺策之人,即便是背後驅使自己的那位。

就在南懷恩遐思之際,楊佋心裡卻是在想著別的事情。

「懷恩,本王總覺得咱們似乎漏了什麼。」

「王爺何處此言?」

楊佋說道:「既然確定了父皇染疾,那最該著急的,應該是咱們才對,當初派聖女到那邊去,為的不就是在關鍵時刻推他一把嗎?就像當初在宮裡她推了我一把。可如今咱們還沒有動作,反而對方卻率先等不及了呢?」

南懷恩也沉思道:「或許,是他信了咱們告訴他的那些話,又或許,是因為陛下遲遲不立太子,此時又身體有恙,疑竇叢生,為了那個位子能坐的安穩,就更不會急著立下大位。」

「他,等不及了。」

「但不管怎麼樣,對咱們都是好事,也省了另費一番手腳。」楊佋也想不通為何會有現在的變局,不過這不正是他們所期望的嗎?

皇宮。

禦花園某處僻靜的石林假山之下。

「我們該怎麼辦?」一名女子慌亂的聲音響起:「那日宮宴,陛下一定是看到了,我們會死的,我若死了,弋兒該怎麼辦」

看著眼前徹底失了分寸的女子,楊儀心中也不免一陣煩躁,可又想起往日的濃情蜜意,隻好出言安慰道:「或許是你想多了,太過敏感了,你看現在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

女子依舊難以平靜下來,說道:「不,不,不是這樣的,我最近眼皮跳的厲害,心緒慌亂難平,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而且」

「而且,哪怕就是墮掉這個孩子,也是瞞不住的,我身邊的宮女,還有開方子的禦醫,這麼多張嘴,誰能保證不會走露風聲。」

楊儀從懷中取出兩個油紙包,遞在了女子手中,說道:「不要去太醫院冒險,這裡麵一包是用於下瀉之藥,足夠用三劑了,另一包是劇毒之物,微末則能取人性命,為了咱們倆的安全,你身邊的宮女不能留。」

女子顫抖著雙手接過了楊儀遞來的紙包,心中才漸稍安,在宮裡死幾個宮女不會引起什麼風浪,以她的地位也足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最讓她頭疼的,是墮胎的藥物在宮中隻能從太醫院那裡獲取。

「你是怎麼帶進來的?」女子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楊儀說道:「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會處理好的,你放心,我答應你,不會再讓你等太久,隻是在此之前,一定不能讓別人發現了什麼端倪。」

女子點點頭道:「我記下了,你放心,就算被發現了,也不過是一杯鴆酒,我不會讓它牽累到你。」

女子看著眼前這個比她要小上許多歲的男人,嘴裡欲言又止,她受夠了當下這種提心吊膽,也受夠了永遠被人操縱於鼓掌之間,人人都羨慕她高高在上,乃一朝貴妃,可誰又知道她的身不由己。

當初聽聞官軍平定湖廣藩王作亂,楊煌被賜死時,她心中不免長鬆了一口氣,終於沒人能夠再操弄她了,可還未等她高興多會兒,才發下背後操弄她的不止是楊煌父子,還另有其人。

她不直到他們背後有著什麼樣的陰謀,但無非就是貪慕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罷了。他們通過她同時操縱著當今大乾最為尊貴的兩個皇子王爺,其中就包括了眼前的男人。

某一刻,她真的想將自己心中的秘密向眼前的男人和盤托出,在自己最無助最需要關懷的時候,出現在她麵前的卻是眼前這個被她欺騙多年的男子,也是她將來能夠擺脫被人操控的唯一的希望,如果他真的能榮登大寶,或許自己也就能解脫了。

可她又擔心,如果自己將真相都說了出來,對方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對她百般關懷,或許也會換上另一幅嘴臉。

她不敢賭,也不願放棄手中這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正當她內心掙紮之時,隻聽楊儀說道:「我不能在此久留,到母後那裡請過安後,就得離宮了,以免被人發覺。」

末了又叮囑道:「千萬記得,孩子和宮女都不能留,不然禍患無窮。」

說罷,楊儀便轉身趁著無人之際,走出了石林假山。

女子幾番張口,可最終還是沒有出聲將人喊住腳步。

「或許未嘗不是一個機會,他們總想利用別人,為何自己就不能利用他們助他登上大位呢?」

女子心裡想著,也未在此處多留,緊隨其後,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往坤寧宮方向而去的楊儀,目眺南方成群的宮殿,心裡也說不出的緊張。

他確實等不及了,或者說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管他的父皇有沒有察覺到自己妃子懷孕的事情,他都不能去賭。

還有他的母後,無論自己怎樣懇求,就是不願意在儲位的事情上幫自己一把,他是父皇的發妻,隻要她肯開口,楊儀相信自己的儲位之路或許就會容易許多。

可一切沒有如果。

也許真如南槿所言,自己並非皇後親生,甚至

如果說哪怕到了今日之前,楊儀依舊對南槿說的話有所懷疑,可到了現在卻是深信不疑了。

其實與他而言,什麼樣的真相並不重要,重要的他如今是百官認可的皇嫡子,如果父皇願意立自己為太子,母後也願意相助自己,那就算是認賊做父做母又如何?

欲成大事者,必為人所不能為,忍人所不能忍之事,等到自己榮登大寶的那一日,真相又算得了什麼呢?

可如今,無論是他的父皇,還是母後,似乎對他都有著深深的戒心,也對,自己還有一個弟弟楊俟呢,雖然年紀還小了些,但依舊給了他們另一個選擇不是嗎?還有那個處處與自己作對的楊佋。

既然如此,那他也隻能相信南槿的話,哪怕是在騙他,也都不重要了,箭已搭弦,沒有回頭路了。

離誓師北征已經過去了數日,平靜,卻又讓大乾百姓心中惦念的九邊終於傳來了捷報。

烏斯藏,這是乾人對於舊日吐蕃的今稱。

距離贊普的巔峰時代,已經過去了近千年,甚至如今的烏斯藏的百姓都無法真正理解曾經贊普時代的輝煌,自有唐之後,贊普王朝漸漸開始跌落神壇,及至趙宋時期,吐蕃已經是遍地是贊普的局麵了,各部族之間內鬥不止,以至隻能向漢人稱臣。後來又被蒙元的鐵騎犁庭掃穴般滅掉了那些緊守舊日輝煌以圖再興的王室後裔,至此,世上再無吐蕃之說。

到了現在,乾人隻知烏斯藏,而不知吐蕃為何。

說起烏斯藏,大乾太祖也曾欲興兵戈伐藏,徒奈何「功業未及建,夕陽忽西流」、「朱實隕勁風,繁英落素秋」。

及至高祖朝休養生息之下,大業也就拖了下來,等到宣隆帝即位,欲靖功事,轉頭才發現,北地匈奴已成大患。

匈奴人幾度興兵逼迫烏斯藏諸部向王庭稱臣納表,大乾因被北地戰事掣肘,無暇西顧,是以大業也隻能再度擱置。

烏斯藏諸部不合,經年戰亂,各部首領誰都不服誰,有心向匈奴的,也有諂顏大乾的,兩方相爭數十年,也未能分個高下,直至此次北征,王子騰興兵西進。

盤踞靠近川陝邊界附近的烏斯藏諸部心思再次活躍起來,頻頻與大乾聯絡,甚至幾番派出使臣東進拜謁朝貢,自王子騰赴任陝地以來,更是不遺餘力的支持烏斯藏心慕大乾的各部首領,於此烏斯藏各部之間,僵持的局麵漸漸被打破,直到今日,天平徹底傾斜。

「臣九邊總督王子騰拜表:時嘉德八年,夏六月初,與烏斯藏佳孜芝古、約卡達孜、貢嘎、乃烏宗、查嘎、仁蚌、桑珠孜、百朗及倫珠孜等諸部首領會盟於安定」

奏表內容詳述暫且不提,大致意思就是,烏斯藏各部心附大乾,不僅派本部兵馬雖官軍北征,還會二次遣使東來,正式遞上拜表稱臣納貢。

如此不費一兵一卒,再為大乾增拓一地疆土,王子騰的官聲威望,在京中被推向了頂峰。

看過邸報後的賈瑛,嘖嘖稱贊的同時,也不免有些唏噓。

這功績未免來的也太容易了些,雖然用腳指頭都能想得通,那些烏斯藏部落的首領為何表現的如此給力,但依舊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僅僅一個烏斯藏的疆土麵積,就相當於大乾數省之地,足夠嘉德帝在列祖列宗麵前從地上吹到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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