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鄔玉卿的疑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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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自己的日子經營的有些湖塗,但無可否認鳳姐是個精明的,隻不過人總是受製於自身的立場格局,難免有些缺陷。

在賈璉這事上,鳳姐就是個酸菜缸,當然這是從前。

可若論府裡的事誰看的最明白,隻怕沒幾個人能強過她的。

雖說她和賈璉之間的事情並沒有大肆宣揚,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強,各房主子仆役沒少私底下看笑話的。

這與為人如何沒有太大關係,隻是人的一眾劣根性罷了。在賈府這個小型的社會單位裡,各房之間也是有競爭的。

這也是他前些日子為何隻處置了那些下人,而獨放過了林之孝家的的原因所在了。

林之孝夫婦是隨鳳姐陪嫁過來的,隻是這麼多年下來,再說是王家奴亦或賈家仆也很難分那麼清楚了,且這也要看鳳姐和賈璉夫婦如何看待二人,不過總歸他們是鳳姐的心腹做不得假。

隻是隨著一些不利鳳姐的消息在府裡下人們中間開始謠傳,隔岸觀火的下人們也免不了動了別的心思,鳳姐餘威猶在,他們自是不敢放肆,可林之孝兩口子就不那麼好過了。

倒並非賈瑛單純隻想幫著鳳姐,畢竟賈璉才是榮府的名義上的主人,兩口子雖然分隔兩地,可到底名分還在,這不是鳳姐的事情,而是事關一個家族嫡庶有秩長幼有序的大問題。

隻是如今賈母不大管事了,賈赦躺在床榻上下不了地,刑夫人自然失了一份依仗,府中上下眼珠子全都落在尊為貴妃之母的王夫人頭上,探春三個雖名為管家,可實則凡涉及大事,話語權依舊掌握在王夫人手中。

探春隻是個庶女,將來還要外嫁,先天上就有著不足。李紈本身性格就有些清冷,還早年待寡又身為媳婦,誰主誰次一眼分明。至於寶釵

鳳姐隻怕是也是看清了這些,才變得矜持起來。

賈瑛也不再去操心這些小事,有林之孝夫婦在,他相信鳳姐有自己的手段,且也不會甘於沉寂。

不是無端猜測,而是一個人的性格使然。

不管朝廷會不會啟用自己領兵北征,一場遠行是注定了的,雖然山東離著京城並不算太遠。

八月初九的鄉試,眼下已經是六月下旬,最晚過了七月上旬也就該啟程了。

徐文瑜南下了,歸期未定,益陽縣主府如今隻剩齊思賢一人。

第二日,賈瑛護著黛玉的馬車,停在了縣主府的門口。

往常賈瑛甚少親往這邊來,但有什麼事,也都是到雲記總號去,當然是有些忌憚宮裡的意思,隻是總不能一直拖下去,不敢見人。

「妹妹有日子未曾來了,快請進。」

「徐姐姐遠行,我也日久未見姐姐了,想念的緊,又怕你一人在府裡孤悶,索性過來陪你說說話。」

「我也想念妹妹的緊,怎麼其她幾位妹妹沒有一道來?你卻是說對了,往常徐姐姐在時,我尚不覺得有什麼,隻她這麼一走,府裡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正打算搬到雲記總號那邊去住上一陣兒,那兒來來往往人多也熱鬧些。」

黛玉回道:「府裡大老爺身子不大好,二姐姐要留下侍奉,再則她也有了婚定,平日也再不好隨意出門。探丫頭和寶姐姐又被府中俗務所累,走不開。你也知道她們從來是形影不離,這三位脫不開走不得,惜丫頭和雲丫頭自然也沒了心思跟來。」

「姐姐若是覺得孤悶,不妨常到那邊走走,總歸是一家人,沒道理生分起來。」黛玉說話間,還大有深意的看了眼一旁的賈瑛。

黛玉清楚齊思賢的身世,她也好奇賈瑛會如何安置對方,不說對方不為人知的身份,隻說朝廷欽封的縣主,陛下認下的義女,也不可能給人做了小。

賈瑛與黛玉的目光隻是交錯瞬間,便轉移開了視線,他如何猜不出黛玉心中所想,隻是這件事確實急不來,最起碼目前他還沒有辦法。

齊思賢似乎也不想因這個問題讓氣氛變得尷尬,徒給人增添憂思煩惱。況且她心中自也有打算的,當初便曾與賈瑛表明過自己的心跡,至今也未有過動搖。再者,黛玉心善,能容她至今且多有照拂,她如何肯狠心攪擾了兩人的好事。

當下便將話題岔開,從報春,到小長生,再到賈瑛即將赴山東擔任主考一事。

方待了半日,卻聽丫鬟來報說伯府來人了,賈瑛至外廳見過,方知是老仆周肆伍派人送來的宮中的信。

等看過信中內容後,賈瑛卻陷入了沉思。

鄂妃昨夜薨了。

按說宮裡的一個妃子死了,哪怕不在宮中治喪,也不會一點動靜都沒有,最起碼需要通傳禮部打理後事,百官前去吊唁,畢竟是貴妃,又不是無名無號的妃嬪。

昨夜人就沒了,這都快近中午了,也不見宮裡有動靜,事情自然透著蹊蹺。

一時想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將信箋燃成灰盡後賈瑛返回了內室。

禮郡王府。

楊佋收到消息後,匆匆將南懷恩請了來。

「懷恩,鄂妃於昨夜薨了。」

南懷恩聽罷,神色一愣,隻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王爺確定,可是鄂妃董氏?」

楊佋神色復雜的點了點頭道:「此等大事,本王怎會弄錯。」

南懷恩也久久陷入沉默,半響後才說道:「薨了也好,薨了也好。」

「王爺,咱們的事她知道不少,即便留待將來總歸是個麻煩。」

楊佋看了那懷恩一眼,最終長聲一嘆,默默點了點頭。

隻聽南懷恩繼續說道:「眼下是要弄清楚,鄂妃到底是怎麼死的,是因為宮裡發現了什麼?還是那邊知道了什麼。總不能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沒了吧。」

楊佋皺眉道:「說來此事怎麼看都透著蹊蹺,前次宮宴上見她人還好好的,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征兆,且宮裡也沒聽說太醫院出入延祺宮的消息啊。」

「更奇怪的是,一個貴妃薨了,宮裡居然這麼平靜,到現在也沒往宮外報喪,陛下隻是下令,將屍身入殮,靈柩移至郊外南苑行宮停放」

楊佋有些擔憂的看向南懷恩道:「不會是父皇那邊」

南懷恩搖了搖頭:「當不至於,咱們行事謹慎,素來是能不動則不動,即便是宮裡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就算順藤扌莫瓜也是該查到我這邊來的,而非王爺,隻要王爺無事,鄂妃那邊」

南懷恩話到半中忽然停了下來。

楊佋問道:「怎麼了?」

「會不會是那邊出了披露?」南懷恩問道。

楊佋此時也疑忽起來。

「王爺仔細想想,後來可還曾去過延祺宮?」

楊佋沉默半響,才說道:「自離宮開府後,至今隻去過一次。」

南懷恩麵色微變,問道:「王爺怎未曾與屬下提起過?」

話問出來,他才知道自己著急了,二人雖是合作,可起碼明麵上楊佋才是主子,他是屬下,上位者沒必要什麼事都和下麵人說,而且還是這種有背人倫的秘事。

「屬下失言,王爺恕罪。」

楊佋搖了搖頭道:「本王知你是為了大局考慮,不怪你,是本王思慮不周。」

當初是鄂妃先找到身為皇子的他的,那時他正當年少陽剛,鄂妃也風華絕色,幾番掙紮糾結之後,最終還是貪心了,貪圖的不僅是眼前的美色,還有那個女人口中的錦繡前程。

隻是他明白這種事情,日久必生事端,又兼他心懷大事,是以後來也漸漸忍耐克製了起來,唯獨那次因為父皇終於允他開府建衙,冊封王爵,一時激動之下才又去了一趟。

「可有人知曉?」南懷恩不關心皇家的那些破事,他隻擔心事情敗露,影響了大計。

「隻有一個老太監,和鄂妃身邊的一個小宮女知道,不過那老太監去歲已經告老還鄉,本王幫他在鄉下置辦了一份產業,而且也有人盯著,日子無多了。至於那名宮女,她是被鄂妃身邊之人,應不會有問題才是,倒是」

「倒是什麼?」

「離宮之時,遇到了元妃的鑾駕,不過當時夜黑,本王又做了遮掩,應是沒看清楚人的。」

「難道是元妃?」楊佋懷疑道:「可她又是為了什麼呢?」

南懷恩也想不明白,眼下一切隻憑猜測,如果真的是元妃,那她為何現在才向皇帝告發?是因為皇子楊倬?

南懷恩搖了搖頭,那也該針對楊儀才是,而非楊佋,再者,即便沒有楊儀,也還有楊俟,怎麼都輪不到一個剛回走路的稚童。

「王爺,當下過多猜測也是無益,延祺宮還有咱們的人,隻是眼下宮中是個是非之地,內外聯絡不上,王爺可有別的辦法?」

楊佋說道:「前陣子海關衙門送來一批南洋器物,有幾樣是從歐羅巴傳過來的,母妃平日最是喜歡這些稀奇之物,我可以此為由入宮一趟。」

「不可。」

南懷恩搖了搖頭道:「王爺還是留在府裡為好,萬一變生肘腋,也好應對,不如請王妃入宮內省。」

楊佋點了點頭,又說道:「另外,你也去聯係一下聖女那邊,看看昭王府有什麼動靜。還有從王府到城門,一切都要安排妥當,萬一」

「屬下明白。」

昭王府。

南槿同樣收到了消息,嫵媚的神色瞬間變得清冷,看著手中的密信久久不語。

片刻後,起身離開了房間,向王府前院兒走去。

自打入住昭王府一來,南槿到前院兒的次數屈指可數,她的身份不明不白,即便楊儀和王府的下人們不會說什麼,可還有王妃在呢。

她來這裡是有自己的目的要完成的,而不是為了同一個女子爭風吃醋,隻是眼下卻是顧不得了。

楊儀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隻是微微愣了愣,卻並沒有太多的意外之色,這讓鄔玉卿不得不多想。

實在是楊儀的表現太過平靜了,且這些日子他總是到後麵園子裡與那妖女會麵,說了些什麼誰也不知道,隻是王府裡突然多出了一些陌生的麵孔,還有本該在遼東的將領,卻突然出現在了王府。

這讓鄔玉卿心生不好的念頭,隻是無論他怎麼問,楊儀都不曾給他一個回答。

鄔玉卿師出扶龍一脈,開山祖師為法孝真人,說起這這法孝真人,也曾有一段跌宕起伏的故事,且聽道來。

話要追朔到高祖年間了。

高祖皇帝二十六歲即位,在位三十年,曾先後有兩位皇後,第一位皇後孫氏,曾誕有二子,長子於六歲那年患惡疾不治而亡,又於第三年誕下一位皇子,取單名一個恆字。而孫氏因先天身體羸弱,誕下二子後未過冬月便亡故了。

然高祖皇帝當時榮登大寶也不過七年,後宮不可日久無主,隨即便又升貴妃水氏為皇後,即後位次年,誕皇子,取名慎。

而先皇後之子楊恆則過繼於皇後水氏膝下,立為長,水氏也將其視如己出,悉心帶大,與親子並無二致。

且再說這兩位皇子。

皇長子楊恆,成年出宮後被封為楚親王,那時楚王爵並無實藩。而皇次子楊慎,則被封為隆親王。

而法孝真人當初還是遊學士子,累次不第後心生暮氣,隻因其好弄風月詩詞,並因此結識了剛剛被封為隆親王的楊慎,被招為入幕之賓,至此開創了鄔玉卿師門,扶龍一脈。

高祖皇帝年少時,大乾不過剛剛立國,四方未定,也曾隨軍出征邊塞,身有數處舊疾。而法孝真人入幕隆親王府後不過一年,便值高祖皇帝暗疾復發,聖體每況愈下,皇子爭位的勢頭漸漸被推到台麵上來。

水氏為高祖皇帝誕下的皇子自然不知楊慎一人,隻是最受高祖皇帝喜愛的還是楊慎,年幼時便聰慧過人,自然成為許多人心中最合適的東宮人選。

但問題是,先皇後孫氏故去之時,高祖皇帝曾在其榻邊親口允諾過「立恆為長」的話,以安發妻之心。

如此一來,那皇後水氏之子楊慎自然就成了嫡次子,想要入主東宮,那立嫡立長就成了一道難關。

好在皇後水氏賢德,並不因血脈嫡出而對恆慎二人有所偏向,奈何百官中對楊慎為太子的呼聲依舊很高,甚至有人說「隆親王楊慎本就是皇後水氏的長子,既然都是長子,為何獨鍾楊恆。」高祖皇帝盛贊發妻的同時,因自身聖體欠安,不得不認真考慮百官群臣的意見。

是以,則有了後來的二王爭位的事情。

至於過程如何,多因事涉朝中秘聞,不載史冊,隻能偶然從一些野史中窺得一星半點。

結局,大家也都知道了。

隆親王楊慎勝出,即大位,國號宣隆,於次年賜楚王實藩,就封湖廣。

這也正是此文開端,藩王楊煌作亂的根由所在,這邊便不一一詳述。

話且說這法孝真人,正是當初幫助隆親王於大爭中勝出之人,且全身而退。

鄔玉卿素來對祖師爺佩服萬分,以期有生之年,能扶一條真龍出來,全師傅之憾,重振扶龍一脈的山門。

可眼下他遇到的這位哪裡有半分聖明之象,心月匈狹隘,臨大事卻難有靜氣,甚至眼看著就要走上一條不歸路。

鄔玉卿想過及時抽身,隻是他未免又有不甘。

「王爺,您似乎並不意外?」想了想,鄔玉卿還是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事到如今,最忌上下相隱。

「玉卿何處此言?不過是一個妃子亡故,宮中自有計較,何時輪到本王操心了,無需大驚小怪。」楊儀一臉平靜的說道,卻讓鄔玉卿不知該如何接話。

楊儀貴為皇後嫡子,一個後宮妃子的亡故,確實不值得他上心的。

隻是鄔玉卿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王爺,前些日子」

「王爺,南姑娘求見。」正當此時,門外傳來侍衛的聲音,鄔玉卿隻得閉口不言。

對於南槿,鄔玉卿心中始終懷有戒備之心,也曾婉轉的向楊儀提醒過成大事者當忌美色之禍,很明顯對方沒有聽進去。

楊儀看了鄔玉卿一眼,最終還是說道:「請進來吧。」

說話間,便從椅子上起身,向門口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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