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蔭恩一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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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權曾夜裡進出過幾次,也不知道是為了宮外的事還是宮內的事,但賈瑛在第二日五更天亮之後,終於可以離宮了。

待順利走出宮城後,賈瑛明白,葉百川的奏本應該已經擺在嘉德麵前了。

回望皇宮方向,微微一笑,跳上了早已等在宮門外的馬車,喜兒不知何時就已等候在了此處。

「府裡如何了?」

「回二爺,昨晚二更天,東府有人到伯府報喪,說蓉大奶奶歿了,老爹昨晚就去了東府。」

「聽綠絨姨娘說,林姑娘和齊姑娘昨晚一夜沒睡,今早四更剛過,又往東府去了。」

「戚將軍派人送信來,說昨晚接道了宮裡內閣的旨意,水師大軍已經連夜調出京城了。」

「」

喜兒不緊不慢的敘述著府裡發生的每一件事,隻是等他說完,卻不見自家二爺回應,輕輕掀開簾子一角往裡看了一眼,隨後讓牽馬的小廝放緩速度。

等賈瑛再次醒來時,人已經在自家臥房的床榻上了,大概是喜兒把自己背回來的。

「醒了。」黛玉溫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賈瑛甩了甩依舊覺得有些昏沉的腦袋,接過報春端來的茶碗,茶水入腹,消除了大半的困意,嘴裡問道:

「什麼時辰了?」

「己時剛過,午時初刻。」黛玉回道。

賈瑛看著眼前的二人說道:「我就是有點累了,你們何必一直守在這裡,昨晚可是一夜沒睡?」

「我不是早讓喜兒給你們帶話了嘛,放寬心不用擔心我,平定了叛軍,救了朝廷,宮裡賞我還來不及呢。」

說話間,賈瑛握住了黛玉的玉手,將人輕輕拉到身側,報春很是識趣的說道:「綠絨這丫頭,打個水都這麼慢,二爺,姑娘,你們先敘著,我出去看看。」

說著,便轉身走出了外間,給兩人留出單獨說話的空間來,卻正巧碰到端著盆子走來的綠絨。

「姐姐怎麼出來了,二爺可醒了?」

報春伸出手指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拉著綠絨在外邊坐了下來。

「不急著進去,二爺和姑娘說話呢。」

黛玉不比她們這些經過人事的,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若是旁人在場,少不了不自在。

裡屋內。

報春剛走,賈瑛也放開了手腳,順手將黛玉攬入懷中。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黛玉褪去雙頰上的緋紅,靠在賈瑛懷中,呼吸著熟悉而陽剛的男子氣息,心中說不出的輕鬆安寧,眉梢浮起一抹困頓之意,有些慵懶的說道:「你一日不回府,我這心自然一日放不下。」

「這幾日,也都是伍叔在裡外操持,我不過是幫襯一二,又有齊姐姐陪著,若說辛苦的,也是伍叔他們。」

早有人向賈瑛匯報了府裡的事,周肆伍再是得賈瑛信任,可也隻是伯府的管家,前麵兩府的事情,多賴黛玉從中周全聯係,尤其是當日下令送幾個府裡不規矩的仆役小廝上城頭守城,刀箭不長眼,去了大概就回不來了,這種決定對一向心善的黛玉來說,未免殘酷了些,一言而決人生死,不是誰都有這個狠心的。

「姑老爺那邊如何,等今日抽空了,我陪你回一趟林府吧。」

叛軍從城北攻破,林府緊挨著德勝門,榮府裡都被叛軍光顧過,也不知林府怎麼樣了。當然,人肯定是沒事的。

賈瑛話落,卻不見黛玉回應,低頭看去,姑娘雙眼輕闔,長長的睫毛一眨不眨,微弱的鼻息吹在賈瑛裸露的手臂上有些麻麻癢癢的。

賈瑛環著黛玉的大手在懷中人兒的軟臂上輕輕摩挲,盯著黛玉漸漸陷入熟睡的臉龐嘴角浮起了笑意,倒不是什麼驚人的觸動,隻是覺得此刻內心格外的平靜,外頭如何的刀光劍影,歸家後,能看到在乎的人安然如常,心中就有一種莫大的滿足感。

自己這棵樹還成,能撐的起一片陰涼,被人依靠也是一種幸福。

賈瑛緩緩調整了一下坐姿,將半搭在榻沿上的黛玉抱了上來躺在自己懷中,身體微微後仰,靠趟在榻上,右腿曲立,一隻手臂墊在後腦,以期讓自己的目光可以一覽無餘的看到懷中的佳人。

艷陽透過玻璃窗撒進鋪滿整個臥榻,疾風勁雨中,難得有一片安寧之所,讓人愜意無比。

也不知過了多久,正當賈瑛微微困頓之時,報春掀簾走了進來,見屋內的場景,腳步不免放輕了幾步。

賈瑛轉醒,緩緩的抽出有些酥麻的手臂,幫熟睡的黛玉披上了一層薄毯,這才下榻隨報春出了外間。

「二爺,您擦把臉。」綠絨端著水盆走了過來。

「小長生呢?」

「在娘娘那裡呢,上午折騰的厲害,怕他吵著二爺,就送了過去,這會兒隻怕剛剛吃了奶睡下。」

「前麵什麼情況?齊姑娘呢?」

「剛要回二爺呢,政老爺派了人來問二爺可回府了,不少舊交家的來府上吊喪,政老爺想請二爺過去。齊姑娘這會兒正在東府陪著大奶奶呢。」

賈瑛點了點頭,雖然賈瑛和齊思賢的關係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可到底沒有入府,又是縣主,這會兒自然要按著禮製前去吊唁。

至於賈政想請他過去,賈瑛大概也能想明白什麼事。

「蓉兒媳婦那邊沒什麼問題吧。」

報春回道:「常姑娘幫忙開的方子,說是一日內,人會陷入沉睡,像昏死過去一般,不會叫人發覺,等入殮的時候,我與綠絨再趁夜將人接出來就好。」

「二爺,好好的,為什麼要假死一場,看小蓉大爺的樣子,還極為配合,常姑娘肯幫忙遮掩,我隻是想不通人就算昏過去也該有脈搏的,二爺也不怕叫人看了出來。」

賈瑛笑道:「醫之一道,博大精深,你才懂得多少,這世上有的是讓人假死的辦法,至於脈搏嘛,爺就知道一種辦法。」

說著,拿起了一旁盒子裡的胰子,夾在了腋下,然後將手臂遞給了報春。

報春雙指往腕脈上一搭,下一秒,眼中露出了新奇的亮光。

賈瑛張開手臂,取出腋下的胰子,說道:「其實隻要常姑娘肯幫忙,這件事情基本就沒什麼問題了。」

常榛苓的醫術,賈府中人都是見識過的,自打常家爺孫二人入京以來,府裡女卷倒是方便了許多,有什麼頭疼腦熱的,也不用擔心那些個庸醫胡亂開方子,害死人還不用償命。

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眾人自然是深信不疑。

可卿還是死了,當然這個死和前世的死有些不大一樣,隻是今後這世上就再無一個叫秦可卿的女子了。

沒了也好,這府裡自此總算是清淨了。

雖然賈瑛有些看不上穆鴻的背地算計,見不得光,但卻不敢輕視穆鴻這個人,有些事情留著總歸是個麻煩,一但被人拿到台麵上來,總是說不清楚的。

這下好了,人死賬消。外人信不信無所謂,總歸這個人是不會再出現了。

至於賈蓉的表現,反倒沒什麼,自打上次可卿被診出喜脈之後,賈蓉的心裡就總覺得是自己老子給他這個做兒子的頭頂戴了一抹綠,他倒是想把人休了,可也得過了賈珍那一關才成。

當下可不興什麼女權運動,對大多數男人而言,換女人就像換衣服那般隨意,賈蓉正巴不得呢。

「二爺準備怎麼安頓她?」報春問道。

賈瑛皺了皺眉,這倒是個麻煩事,她的身份有些敏感,放到外邊,總歸是不踏實,留在身邊

賈瑛搖了搖頭道:「先把人帶到城郊的莊子上吧,走一步看步。」

東府上下一片哀容,門庭外來來往往,平日走動的不走動的人家,大凡能扯上點關係的,都來吊唁。

「給二叔問安。」賈蓉遠遠的迎了上來道。

「嗯。」賈瑛平靜的點了點頭,問道:「政老爺他們呢?」

「政老爺和族中宗老都在大堂,隻等二叔過去。」

「過去做什麼?」賈瑛反問道。

「呃」賈蓉麵色一滯,隨後道:「父親說,要辦一個像樣點的葬禮,請二叔過去商議。」

賈瑛嘴角抽了抽,這個賈珍還真是本性難移。

「外客都有誰來?」賈瑛問道。

「幾家舊交的都來人了,北靜王府是王爺親自前來,西寧王府是藍侯的世子,還有南安王世子,其他賈家公府侯府也都是主事之人前來吊唁,東府裡吵鬧,這會兒被請往西府稍坐了。」

「回了你父親,就說我就不過去了,喪禮方麵,一切依製,不可僭越逾矩,眼下京中遭逢戰禍,家家戶戶都掛著喪,守城將士戰死者不下數千,戰死者尚未彰耀哀容,獨咱們家操辦這麼大,是想驚動宮裡嗎?」

遼東的事情朝廷還沒開始追究呢,史鼎的罪責是跑不了的,雖然他早有過準備,可也難保就一定不會牽扯到賈家。兩府這些年,可沒少拿遼東那邊的孝敬,這些利錢都是怎麼來的,走私鹽鐵軍械,毛皮藥材,當然於如今的賈家而言,隻要不是親自下場,也不是什麼大事,但難保不會有人拿著做文章,他的位置高了,盯著的人也多。

至於不去大堂議事,也是賈瑛故意而為,他不捧場,倒要看看那些總老們會不會逆著他來。

以賈瑛如今的地位,想要罷掉賈珍的族長,不過抬抬手的事情,他同樣是寧府長房子孫,禮法上同樣能說得過去。

隻是一個區區賈家的族長,已經入不了賈瑛的眼了。他的心力都放在朝堂上了,哪裡顧得上族裡的這些個瑣碎,就讓賈珍自個兒忙活去吧,也省得他煩心。

有沒有族長這個名頭不重要,難道現在還有人敢違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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