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鳳姐:「......賊膽包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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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菌,到了軍中別忘了給我寫信,長這麼大,我還沒有離開過京城呢,若是遇上什麼有意趣的,也好告訴我,讓我也長長見識。」

「還有,記得多殺幾個胡虜,像瑛二叔那樣烈馬封爵,到時候我找娘親把這些年攢下的壓勝錢都拿出來請你個東道。」賈蘭像個小大人一般拍著賈菌月匈脯亮閃閃的明甲叮囑著屬於少年人之間話別之語,言辭中除了對遠方的渴望,就隻剩一顆建功立業之心了。

五陵少年金東市,銀鞍白馬度春風。

賈菌身上的甲胃,據說是花了十兩銀子自外城匠鋪量身打造的,身後小廝牽著的那批青驄馬,則是上次玉滋人進貢時的貢馬,賈瑛托人討了一匹來送給他的出征禮。人生的第一次出征,自是要與眾不同,就像前不久在城外送走的那批京城紈絝,賈瑛也隻是笑了笑。

賈菌是個不善言辭的,尤其是分別之際,隻是一個勁兒的重重點頭。

另一邊的賈環則是苦瓜著臉,喪眉搭眼,一副被迫營業的模樣,探春看的心疼,可到底狠下心沒說什麼擔心的話來,隻怕他借此哭鬧著不去。

「昨兒你才受了廷杖,今兒就要出征,就是使喚人也不是這麼個使喚法兒。」黛玉對宮裡頗有微詞,賈瑛隻能安慰道:「隻是做做樣子,沒真下死手,不信你問綠絨那丫頭。」

旁邊綠絨聽了,俏臉一紅,昨晚險些沒被折騰死,這還是她有功夫打底,心中雖難免羨慕報春有了二爺的子嗣,昨晚貪心獨占,沒想到最後卻苦了自己,具體怎麼才脫的魔抓她都有些不記得了,隻是隱隱睡夢間,似乎看到二爺出去了一趟,次日淩晨迷迷湖湖醒來時,二爺才推門回房。

隻看綠絨的神色,哪還不知賈瑛又在說著胡話,俏目瞪了一眼,又道:「那丫頭一心想隨你到軍中去,你真不帶一個?有她在旁邊伺候,也省的府裡擔心沒個知冷知熱的。」

賈瑛一時也不知黛玉此話是真是假,這丫頭最近也有些心緒難測,搖了搖頭道:「軍營重地,哪裡是女子待的地方,留她在府裡吧,她在你們身邊,我也更放心一些。」

說著又從報春手裡接過了小長生,在空中拋了幾下,惹得長生伊伊呀呀的等著小短腿,肥都都的小手不斷拍打著賈瑛的手臂,也不知是嫌不夠,還是抱怨他老爹把他當做了玩具,賈瑛則一邊向黛玉幾人說道:「常大夫那裡,你平日多照應著些,常老先生六旬的人了,今次隨我出征,便算是多了一條性命伴身,這等恩情不是區區金銀富貴能夠報答的。」

「還有我在京中留下一些得用的人手,有什麼事,你同伍叔商量著定奪,遇到難以決斷的,也可請教那位住在後院中的鄔先生,不過他到底不是府上的人。」

黛玉點頭以示記下。

因為楊儀謀反之事,鄔玉卿也被朝廷通緝了,繡衣衛正四處尋人呢。

賈瑛思來想去,還是把人留了下來。一者對方知道的太多,是不可能任其離開的,殺了多少有些可惜,二則他身邊至今都沒有一個能出謀劃策的,許多陰私之事都需要他親自處置。

若說鄔玉卿有多大能耐,賈瑛倒不怎麼信,不過是人就有他的用處,且這家夥不是那種膽大妄為到無所顧忌之輩,能在楊儀起事之前脫身,也算是有幾分先見,說明心中還有幾分敬畏。

有敬畏,就還能用。

「齊姑娘來了。」這時有下人進來說道。

賈瑛正打算去見見,又見喜兒走來說道:「二爺,有幾位朝中的老爺到了,正在門外。」

他出任三邊總督,接替王子騰統兵北征的消息,一早就在京中傳開了,舊交家的已經登門在前院客廳,正由賈政林如海幫著招待,賈瑛不勝其煩,借故離開同黛玉幾人說些體己的話,不過有人登門,身為主人還是要迎一迎的。

當下隻能讓黛玉去接齊思賢,自己則往前院府門外走去。

來的是穀廩倉鞏尚仁還有幾位翰林院的同僚,賈瑛為官三年多,也結交了不少意氣相投的,其中有像穀廩倉這樣已經漸漸靠近朝堂中樞的一部侍郎,也有像鞏尚仁這樣的靠著政績資歷已經在京中站穩腳跟的中下階官員,至於翰林院的這些,將來又不知會出幾位朝堂大老。

「諸位能前來相送,賈某不勝感激,請到堂上一敘。」

「禮郡王到!」

府門外包括賈瑛在內的眾人紛紛抬頭向一側看去。

賈瑛稍作停頓,便轉換了笑臉迎了上去。

「不想王爺親自駕臨,賈某有失遠迎。」

楊佋從轎內走出,先是看了眼不遠處的眾人,才一臉和煦向賈瑛到:「靖寧侯此話見外了,憑你我之間的交情,你此番掛印出征,本王怎能不來相送。」

這話似乎是有意說給眾人聽的,楊儀已經失勢,可他依舊還是一個郡王,廢了那麼大心思,最大的贏家反而是賈瑛。

今日他能來此,就是要借賈瑛如今的熾手可熱給自己造勢,不管如何,在眾人眼中,賈瑛一直都是他的擁躉者。

賈瑛則嗬嗬一笑道:「王爺高抬,都是陛下的臣子,為大乾盡忠罷了。」

楊佋臉頰微微抽了抽,不過也沒反駁什麼,而是轉向身後。

卻見後麵的轎子上走下一位老者,身著藍緞平金繡蟒服,賈瑛還在猜測這位是誰時,卻聽一旁的楊佋說道:「來時路上,恰巧遇到了東平侯,靖寧侯,你們兩家可是舊交,本王就不打攪你們敘舊了。」

說著,又看向眾人道:「諸位,咱們進去吧。」

賈瑛朝著眾人拱了拱手,讓周肆伍將人請進府去,自己則轉身看向了老者。

「穆侯爺,有禮了。」

「後生可畏,靖寧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兩萬條大好兒郎的性命,鋪平了封侯拜將之路,好手段。」此處沒了外人,穆鴻說著隻有兩人能聽懂的話。

「穆侯爺抬舉,比不得侯爺,運籌帷幄,於金陵坐望朝局,何止決勝千裡。」賈瑛不鹹不澹的回道。

穆鴻冷笑一聲:「說來,我與你們東府的大老爺算是一輩,你年紀輕輕的,在我這一把行將朽木的老骨頭麵前,還整這些虛頭巴腦的,怎麼就沒點尊老之心呢。」

「為幼不敬與為老不尊,彼此彼此。」

「你不該給老夫一個交代嗎?賈敬能為一諾,而枯守參玄二十餘載,他就是這麼教你的?」

「我幫侯爺徹底斬去一個隱患,怎麼看東平王府都該承晚輩一份人情才是,如今看來穆侯爺是不打算認了。至於敬老爺,您以一樁舊事綁架了他二十年,到底是誰欠誰的?」

穆鴻盯了賈瑛良久,忽然哈哈一笑道:「果真是個牙尖嘴利的小輩,老夫栽的不冤。」

說著,大袖一揮道:「過往事情就不必提了,四王八公,本為一體,哪還分什麼你我,隻是我倒有一問,小子願不願意聽?」

「晚輩洗耳恭聽。」賈瑛直視對方道。

「自嘉德元年以來,縱觀整個朝廷,軍功盛者無過於王子騰了,都說鳥盡弓藏,匈奴這隻大鳥還沒被打下來呢,內閣的那幾位就已經容不得他繼續掌著兵權了。不過,王子騰到底是年過五旬之人了,人過半百而知天命,朝堂或許能容得下一個知天命的九邊總督,因為他已進無可進,且任他百般能耐總有能壓得住他的。」

「穆侯爺到底想說什麼?」賈瑛蹙眉道。

穆鴻則是不緊不慢的盯著賈瑛說道:「弱冠封侯,再添滅國之功,隻是不知將來朝堂能不能容下一個年不過而立的三邊總督呢?」

賈瑛麵無異色,心中卻也在飛速盤算著。

於賈瑛而言,穆鴻此人,算是司馬昭之心了,可有一點不得不承認,穆鴻的此問並非沒有道理。

且不說以古為鑒,隻說嘉德這位皇帝,一生之中經歷了幾次背叛,從楊晃的謀逆開始,到白蓮教的數次刺殺未成,再到自己的親兒子造自己的反。

有過這樣經歷的一個皇帝,換做賈瑛在那個位子上都不知道該相信誰。

古來多少帝王,能容得下的功臣的雄主屈指可數,嘉德是雄主嗎?

賈瑛暗自搖了搖頭。

他算是一個合格的守成之君。

藍田玉之例在前,王子騰之例在後,可這兩人在軍中都已蹉跎了大半的歲月,自己則不同。

從這次的甄家桉,還有薛蟠一事上,也不難看出,這算是朝廷給他的告戒,或許是傅東來主使,但若說嘉德對此一概不知,那是絕不可能的。

他救薛蟠,可不僅僅是為了同內閣爭一口氣,也是做給宮裡看的。

無癖不可交,以其無深情。無疵不可用,以其無真氣。

不給皇帝留一點把柄,隻怕他這三邊總督也做不成。

宦海深途,處處都是荊棘叢生,每行差踏錯一步,身下都是萬丈深淵。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北征能持續多久?半年?還是一年?

那麼一年之後,自己又改如何自處?這哪裡是遠慮,分明就是近憂。

賈瑛目光看向皇宮的方向,心下猜測著不知道嘉德的身子還能再撐多久。

「身為臣子,但盡王事,餘者不該是晚輩考慮的。」賈瑛平靜的回道。

穆鴻蒼白的眉毛微微一挑,暗道此子難纏,水潑不進。

「你也不必拒人千裡之外,你我所求其實並不矛盾,兩家祖上百年的交情,未必就不能合作,到那時你賈家更上一層樓,我則完成我的心願,這有什麼不好嗎?」

賈瑛眉頭一挑道:「侯爺想怎麼合作?」同時心中猜測,穆鴻是不是對王子騰也是這麼說的。

「你知道老夫指的是什麼。」穆鴻盯著賈瑛道。到底還是動心了,也是這麼多年,他還沒見過哪個真正忠心到忘我的地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賈瑛則搖了搖頭道:「此番赴任,遠在塞外,京中的事情多半顧及不到,隻怕要讓侯爺失望了。」

「不需要你出手,隻需坐觀壁上即可。」穆鴻深深明白,賈家也是有資格參與角逐大位的,鳳藻宮的那位雖然年幼,可也是根正苗紅的楊氏子孫。

不過話又說回來,賈家的劣勢也在於宮裡的那位皇子年歲太小,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一個皇帝願意看到自己百年之後會是主弱臣強的局麵。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來找賈瑛。

隻要賈瑛不插手,其他幾位不足為慮。

「我能得到什麼?」賈瑛反問一句。

穆鴻心中鬆了大半,說道:「你想要什麼?」

「都說待價而沽,賈家讓出來的,侯爺覺得值什麼價?」

穆鴻的笑意中總給人一種老奸巨猾的感覺,緩緩說道:「覆滅匈奴,北地再無憂患,大乾也不是不能再添一位異姓王。」

馬車軲轆轆的聲音響起,將二人的談話打斷,賈瑛回頭看了一眼,向穆鴻道:「侯爺,外麵耽擱太久,裡麵怕是等著急了,侯爺先請吧。」

「伍叔,請穆侯爺進府。」

關鍵時刻被中途打斷,穆鴻臉上沒有失望之色,隻是笑著點了點頭,看了眼駛進巷子的馬車道:「客隨主便,靖寧侯還是先招呼來客吧。」說罷,便雖周肆伍往府內走去。

留在原地的賈瑛冷聲一笑,來的是賈府的馬車,隻是穆鴻沒認出來,賈瑛也正好借此結束兩人的對話。

落人口實可不是智舉。

至於同穆鴻的一席談話,除了那句「朝廷能否容得下一個年不及而立的三邊總督」外,都是一些廢話。他不信在被自己擺了一道後,穆鴻還會如此輕易的信任他隨口說的話。當然,自己也不會相信老奸巨猾的穆鴻口中吐出的半個字。

兩人無非就是相互試探罷了,穆鴻要給賈瑛種下一顆惶惶不安的種子,而賈瑛則是借此表明自己無心摻和東宮之位的皇子之爭。

至於是真是假,彼此心中都有盤算。

賈瑛沒說假話,賈家的重心如今盡數轉到侯府這邊,他不在京中,元春在朝堂之上就難有外援。有了前次的楊儀之亂,東宮高懸已經成為影響大乾內部穩定的一根刺,想要拔掉這根刺,最快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早定儲位,以解紛爭。

朝中已經有官員上疏,請嘉德及早立下儲位了。

他遠離朝堂,歸期未定,施不上援手。而且,就算北地戰事早平,在儲位沒有落定之前,無論是皇帝還是內閣,恐怕都不會讓他順利回京的。

看似是他高升,又何嘗不是遠放。朝堂上的事情,從來都沒有表麵看到的那麼簡單。

車簾被掀開,鳳姐在平兒的攙扶下走了下來,寶玉也在其中,後麵的馬車李紈也走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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