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8 男人的加油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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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憶帶著兩份文件回到83年,心滿意足。

一份是天涯島振興計劃書,一份是生產隊大灶去年全年的財務報表。

他給邱大年留了一百萬,天涯島現在挺多工作正在開展,這都需要錢。

比如收拾農田,要把這些荒蕪多年的農田給收拾好,他們得雇傭農民來乾活。

這方麵邱大年也給他做了調研。

23年代的農民以中老年為主:

年輕人沒有從事散裝農業的了,而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得照顧家庭不願意來海島乾活,願意上島嶼乾活的是老人。

六十歲以上的農民。

不過這些農民都是舞弄土地的好把式,有經驗、能吃苦、工資低,不用繳納社保,一天一百二到一百五的工資就能招募到一大批人。

王憶對邱大年的工作相當滿意。

這家夥或許沒有什麼商業頭腦、什麼管理才乾,但做事很細,王憶讓他來管理個小團隊沒有問題。

西北風連刮了三天,倒春寒突如其來,溫度變化挺劇烈,導致翁州城鄉地區出現了一場流行性感冒。

王憶這邊便走不開了,一天到晚在診所裡開感冒藥。

等到這場西北風停下,1983年迎來了新的節氣,春分。

到了這時節,東海的南風日盛,倒春寒被壓製,風輕日光暖,春雨潤萬物,至此春天就徹底來了。

白晝從這一天開始日漸拉長,海風開始帶上溫柔的暖意,海水變為璀璨的湛藍。

外島的好時光來了。

天涯島一切發展越來越踏上正軌,83年的春意不光體現在山上海裡,也體現在生產隊中。

社隊企業多個項目都開始擴張規模,資金在隊集體賬戶裡和社會上流通起來。

每天天涯島都要對外采購好些物資,煤炭、柴油自不消說,麵粉、白糖、菜油等也開始采買。

徐進步給他們的社隊企業辦了個『活躍民營經濟市場氛圍』的資質,然後他們每月可以定量采買一些物資,不必再憑票供應,隻要由供銷公司統一開票即可。

磚窯廠源源不斷生產磚頭,山頂的教學樓四周開始出現小樓。

居民樓已經要提上日程了……

罐頭廠也源源不斷的生產出罐頭,王向紅辦下了食品廠所需證件,王憶用燙印機和打印機進行結合,給罐頭加裝包裝紙。

更多的社員被征召進社隊企業裡。

現在生產隊沒有多少閒置人員了。

娃娃們上學,勞動力出工,一些還能乾得動的老人則進社隊企業做點輕快活,賺個半勞力、輕勞力的工分。

春天的天涯島,一派欣欣向榮、生機勃勃。

王憶隔三差五跟著出海趕春汛,漁船櫓改機之後機動性大增,作業能力也大增。

以往春汛還要撒網捕撈,今年多數上錨張網,展開張網捕撈。

這種錨張網作業能力強大,它呈方錐形,有的網口有框架有的有桁杆裝置,以桁杆和沉石來擴張網口,讓漁網張開大嘴。

網子的網衣則是由網具和網囊構成的,整體長度不一,網口拉直了,長度從二三十米到上百米都有,網衣總長也是從五六米到二十五六米不等。

改革開放的政策影響越來越大,他們開船出海,海上隔三差五就能碰到一艘船,到了晚上開船回家,能看到海麵上密密麻麻有船燈閃爍!

25號出海的時候,他們遇到的漁船更多,越往深水區行駛碰到的越是大船、機動船。

王祥海起初還認識船老大們,慢慢的所見到的人就陌生了,聽到的口音也不熟悉了。

王憶說道:「這是外省的漁船來捕魚了。」

王祥海點點頭:「是,看來外省發展的比咱們還要好,你們看他們這些大漁船,咱們翁州本地能見到幾艘?」

王東虎不服氣的抹了把嘴巴,說:「咱們是江南,自古以來的富庶之地……」

「行了行了,你還躺在古代的功勞簿上不起來了?」王祥海打斷他的話,「現在是新中國、新時代,講的是當下。」

「領袖同誌怎麼說來著?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王憶說道:「海叔其實你也是妄自菲薄了,咱們現在碰到的大漁船並不能代表外省的經濟發展水平,這叫幸存者偏差——」

「呃,簡單說吧,就是外省也有大漁船也有小漁船,隻不過小漁船他們來不了這麼遠的東海,所以咱們看到的都是大漁船。」

王東虎見王憶幫自己說話,便得意的點頭。

跟隨出海的劉紅梅回頭笑道:「你點個屁的頭,看看今年這海上的情況,咱們更得感謝王老師了。」

「不是王老師給咱們帶來這些機動船,不是讓咱們可以往深海裡跑,咱們能知道現在外地都已經發展成這樣了?」

這話是事實。

王祥海感嘆道:「是啊,時間才一年,往前倒退一年,王老師剛來的時候,咱隊裡連一艘機動船都沒有,甚至當時想都不敢想!」

「要是王老師不回來,那咱島上得到什麼時候才有機動船?才能扔掉祖祖輩輩的木櫓子呢?」

王憶謙遜擺手。

這裡隻有他知道,如果沒有自己改變歷史進程,天涯島的未來會是多麼悲觀。

現在海上船用的都是錨流底張網,一艘船可以用多張網。

這種情況下就比較危險了,漁船或許相距還有段距離,但漁網可能就靠在一起了,這樣會造成漁網糾纏的麻煩。

錨張網都是用乙綸網線編結的,結實耐用,這也就意味著一旦漁網糾纏在一起很難將它們分開。

石紅心在開船,她小心翼翼的開船離開周圍漁船的航道,避免出現剮蹭的麻煩。

王憶看著外麵一艘艘的船說道:「看得出來春天來了,大家夥都很忙碌啊,農民忙著春耕,咱漁民也在忙著春捕。」

王祥海說道:「很正常,一年之計在於春嘛。」

「何況老話說了,正月捕魚鬧花燈,二月捕魚步步緊,三月捕魚迎旺汛。所以你看現在是二月裡,魚群把咱們步步緊逼,現在不忙活,到了三月迎來旺汛的時候乾瞪眼!」

探魚儀上出現小黃魚的蹤影。

春季是小黃魚旺發漁汛期,他們此次出海就是奔著小黃魚來的。

看到小黃魚的魚群現身了,王祥海出去指揮各漁船開始撒網作戰。

張網就是為了對付小黃魚的。

天涯二號上的漁網網口綱長度接近三十米,上口綱結縛於桁杆兩端,下口綱兩端裝沉石,網口四角的叉綱通過轉環與錨綱連接。

這時候碰到魚群要下網了,漁民們操縱桁杆置於右舷甲板上,沉石置於船首甲板上,網具和綱索置於中部甲板。

石紅心操作漁船的船首頂流行駛,王祥海號令漁民們拋出木碇。

沉石從左舷拋出,帶動漁網開始落入海裡。

另有人操作放出錨綱,將叉綱通過轉環和錨綱進行連接,也把其他屬具與網具連接,然後依次放網進入海裡。

如此一來,一張漁網便順暢進入海裡。

王祥海在船上喊道:「都注意著點、注意著點,盡量把網放得離船遠一些啊,今天潮流不大但挺急的,小心把漁網給壓進船底下去。」

接下來漁船就開始追逐魚群,將它們網入漁網裡。

換句話說就是,跑的沒有我快的,都得進我網裡來。

張網一般是一天兩網,上午一網下午一網。

於是到了中午頭先吃飯,西裡呼嚕快速解決一頓飯,王祥海又指揮人手開始起網。

張網起網的時候要先撈起浮標繩,將它拉到桁杆這裡,這樣漁民們使勁就能拉上網口。

然後還要解去叉綱,再靠機器的力量拉上網身和網囊,此時魚就在網囊裡了。

主要是漂亮的小黃魚。

就跟大黃魚一樣,白天捕撈的小黃魚不如夜間那般金燦燦的美觀,可小黃魚是上好的海鮮,在北方京津一帶有『小鮮』之稱。

看到這麼些小黃魚上船,社員們還是興高采烈。

不過等到所有網囊收回來了,大家夥就不那麼興高采烈了。

因為有人合計了一下,他們出海耗費柴油可不少,折合下來捕撈的小黃魚不算多。

王東虎上去踢了一腳,踢起一隻海龜回到海裡,悻悻地說:「草,現在小黃魚咋這麼少了?忙活這麼一通,還有探魚儀這樣的先進機器,結果才這麼點魚?這有多少?」

劉紅梅估算了一下重量,說道:「能有個三五百斤吧。」

大家夥一聽,心態都有些炸裂。

船上的老人猛抽煙,說道:「世道不行了,海裡漁獲少了,我記得五幾年的時候咱們小黃魚捕撈的多,那時候搖櫓撒網一下子也能有個一二百斤。」

「我記得很清楚,57年,57年咱翁州漁場曾出小黃魚三萬噸,受到了國家的表揚。」王祥海說道。

劉紅梅撇撇嘴說道:「現在咱們全國漁場合計起來還能出三萬噸的小黃魚嗎?」

王憶說道:「夠嗆了,不過咱也別怨誰,以前敲罟作業,現在都用小眼漁網。」

「而敲罟作業把冬季洄遊來產卵的母魚給一網打盡了,這小眼漁網又把春天回來長大的小魚給一網打盡了,哪裡還有魚讓它們去擴大族群啊?」

現在各省市過來作業的漁船,都是奔著小黃魚來的。

聽到王憶的話,許多人沉默了。

他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實漁民靠捕魚為生,他們很有可持續發展的意識,奈何現實就在眼前,捕撈不到魚便沒法給老人治病給孩子交學雜費給家裡添置新物件,甚至會吃不飽飯。

這種情況下還在乎未來嗎?

即使有些人在乎,問題是在這裡捕撈的人太多漁船也太多,其他的人和船在乎嗎?

除非國家製定法律,否則靠道德、靠眼光、靠自己是約束不了漁民們的手段的。

這時候王東虎就說了:「王老師,咱好歹用的還是張網,網眼還不小,水花島那幫狗熊玩意兒才狠呢,他們用胡子網!」

胡子網是粘網的俗名,這網確實狠,它也算是屬於張網的一種,卻是三層網套在一起,收起來的時候網線密集的就像人的大胡子。

但使用胡子網也不違法,隻是但凡有點良心有點眼光的人就知道不能用這網來對付魚蝦,它太狠了,不給子孫後代留東西。

所以眾人便憤憤的罵了起來。

一邊罵一邊收拾漁獲。

小黃魚裝箱,另外漁網裡雜七雜八的還有許多其他的漁獲。

章魚烏賊、白蝦對蝦基圍蝦、海鱸魚梭魚大黃魚鯧魚還有帶魚。

王憶最後甚至還發現了幾個大牡蠣。

海蠣子。

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的美容院。

他撿起這些生蠔,臉上露出了微笑。

王東虎看到後說道:「王老師真有意思,就愛吃一些邊角料的東西。」

生蠔在九十年代之前跟皮皮蝦一樣,都屬於外島漁民看不上眼的東西。

這東西綿軟可口,問題是殼太重了,肉太少了,城裡人不愛買!

再一個碳烤生蠔的神仙吃法還沒有在人民群眾之間流傳開來,即使流傳開了,現在誰家有閒心思去收拾一碗蒜蓉放入生蠔裡烤著吃?

最重要的是,牡蠣是男人加油站這回事跟中醫關係不大,這個『自古以來』真是歐洲人盛傳它能給男人帶來大補。

比如拿破侖就說,生蠔是征服敵人和女人最好的武器。

還有18世紀享譽歐洲的大情聖賈科莫·卡薩諾瓦,他最愛的情趣遊戲就是醉臥浴室裡吃著擺在情人月匈脯下的50隻牡蠣。

而這些說法現在還沒有傳入大陸,得等著港台的小資電影電視劇傳進來後,相關說法才會盛行。

現在搗鼓牡蠣去23年也很有利潤空間,問題是王憶閒得蛋疼了,才會搗鼓這種一斤牡蠣八兩殼的東西。

他就是收集起這些牡蠣自己吃。

這下子可沒人說他要滋補身體了。

王祥海幫他收集牡蠣。

以前隊裡有時候趕海也會弄一些牡蠣回來,王憶會加上蒜蓉粉絲烤著吃,他是民兵隊一員,跟著吃過,對那鮮美滋味記憶猶新。

張網不適合捕撈牡蠣,這些都是不知道怎麼零散刮進來的。

王祥海看看四周,說:「王老師,你真想吃蠣蝗,那咱們從這裡向東南開,換個小船,開個十來分鍾就能到石丘海。」

「石丘海是一大片的海底丘陵,有很多礁石,那裡各種蛤蜊貝類的都有,蠣蝗有的是,澹菜有的是,你喜歡的那個西施舌也能找到。」

「西施舌不好找。」石紅心搖搖頭,「石丘海那片現在有人專門找西施舌、文蛤、響螺、旺螺等等,反正這兩年那片有不少人過去。」

王憶說道:「能弄到牡蠣就行。」

石紅心笑道:「那還不是手拿把掐?石丘海就它和澹菜最多了。」

第二次的張網下海,接下來隻要比對著探魚儀在海裡轉圈圈就行。

王祥海留下坐鎮,讓王東虎和劉紅梅陪同王憶去石丘海。

他們換乘一艘小機動船,在海麵上一路顛簸奔馳向東南方。

途中遇到兩艘船在吵架,劉紅梅不聽他們說什麼就知道雙方為什麼爭吵:「肯定是張網纏在一起了,這下子好了,他們麻煩了。」

王東虎探頭看,說道:「不一定,有一艘船是張網,還有一艘船是捕蝦雙拖網,應該是來捕撈紅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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