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登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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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八座墓碑鎮守,齊忘仙的領域結界更加穩固,不動如山。

李觀棋身處在領域結界裡,察覺到極為特殊的奇詭之力正想要瘋狂地湧入自己體內,非常可怖,且結界內的限製愈發嚴重,四肢如同被沉重的鐵鏈纏繞,然後再陷入泥潭之中,行動甚為吃力,就連體內真氣的運轉都受到了阻礙。

難怪世人皆說劍道領域同境無敵。

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隻要待在領域結界內就會遭受到持續不斷的削弱,而領域的使用者卻能在其內獲得增幅,這般此消彼長,便是兩方實力相等也會拉開差距,若是本就有差距那就更是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李觀棋領教了劍道領域的厲害,他鬆開雙指,那先前如同被按在棋盤上的棋子停滯半空,接著他心念微動,又有一顆棋子出現在指間,並再次被他按在身前,與方才落下的黑色棋子不同,此時落下的乃是白色棋子,一黑,一白,似是在與自己對弈。

「啪!」

在那副旁人無法察覺的棋盤上,兩子落定,黑白相連,

下一瞬,便有強大的力量自黑白間隙迸發而出。

這股力量並未擴散,而是始終聚攏在兩顆棋子附近,如此可在短時間裡與領域結界內的奇詭之力相抗衡,並且能讓結界限製不再那般嚴重。

瞧見李觀棋這樣的手段,齊忘仙將左手上殘留的血液塗抹在劍脊,重瞳內顯現出因酣戰而興奮的情緒,「不愧是書院首甲,宗主說得不錯,你的確是世間罕見之人,能夠在劍道領域內與我對戰這麼久還不落下風,果真是沒讓失望,可惜這一戰的最後結果終究是不會有任何改變。」

李觀棋無言。

齊忘仙撇過一抹興奮的笑意,他緊握手中神劍,以極快地速度朝著李觀棋沖去,半途中,痛飲過鮮血的赤紅神劍變得更加不凡,赤芒就如同是燃燒的烈焰,移動間在身後拖出長長的火光。

「斬!」

本就不遠的距離瞬息而至,隻見赤紅烈焰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殘月,直擊那兩顆黑白相連的棋子,李觀棋沒有動,衣袖輕輕一揮,黑白棋子主動朝著神劍迎了過去,那聚攏在周圍的力量與神劍碰撞,卻根本難以抗衡,僅在一息之間就被斬滅。

同時,就在這一息的時間裡,李觀棋單指探出,在身前虛空中臨摹出一字。

此字並非世俗界內的普通文字,而是晦澀難懂的古符文字。

也稱仙道碑文。

是仙人還在世時將自己對天道的感悟刻印在石碑上所形成的古字,足有千字,每一字內蘊含著強大的力量,隻有真正能夠領悟古符含義,且能與古符產生共鳴者才能使用。

這些年,仙道碑文一直存放在黑山書院,經過數代人的努力倒也破譯出一些古符文字內的奧秘,其中書院年輕輩裡,隻有李觀棋對於仙道碑文的感悟最深,雖是年紀輕輕,卻已是能夠與七枚古符文字產生共鳴,可以借助其中的部分力量。

此刻他所臨摹的就是七字其一。

【鎩】

當這枚古字成型的瞬間,天地靈氣蜂擁而至。

且有難以言喻的偉力在其內醞釀。

就連領域結界裡限製也無法將其削弱。

「鏘鏘鏘——」

隨著這枚從仙道碑文中臨摹出的古字呈現,山河坊內竟開始出現金戈鐵戟相互摩擦碰撞的聲響。

並且還有著令人膽寒的氣息降臨

齊忘仙感受到了危機,這還是他與李觀棋對戰時首次出現這種感覺,他望著那枚古字,也不知是否為錯覺,竟感到有無數長戟即將出現,附帶著破壞一切的氣勢。

這……

「這就是書院一直在研究的仙文嗎?」

齊忘仙麵色中多了些許凝重,但卻並未懼怕。

他屏息凝視,眸中光焰更盛,心中戰意高昂。

「就算是仙人的力量又如何,同境之內我不懼任何人!」

「錚!」

劍鳴響起,齊忘仙的氣息攀至巔峰,揮動手中長劍主動朝古符斬去。

就在這時,古符爆發出刺目的金光,山河坊內金戈鐵戟的碰撞聲響更加激烈,當齊忘仙揮劍即將斬中古符時,有萬件長戟同時出現,占據半座山河坊,而後朝向齊忘仙戳去。

萬戟齊戳,附帶著破滅的氣勢,便是齊忘仙也不得不暫退鋒芒,他腳掌踏地,身形連續後退五丈,緊跟著連續向前斬出上百劍,一時間,山河坊內劍光紛亂,狂暴的劍氣形成赤紅江河,直接將大半長戟盡數吞噬。

而後齊忘仙未有停歇,雒邪劍意爆發,荒獸雒邪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後,隨著神劍所指,赤紅光柱直接從第三目射出,將剩下的所有長戟橫掃湮滅。

這時,臨摹出來的古符已經耗盡力量。

那枚【鎩】字如同煙霧般消散不見。

「呼!呼!呼!」

齊忘仙月匈腔起伏,呼吸急促,抬劍再指李觀棋,傲然道:「借助仙人的力量也不過如此。」

李觀棋沒有任何回應,溫潤雙眸間瞧不出任何不甘或羞惱,自始至終都甚為平靜,他沒有再出手,朝著齊忘仙拱手施禮,而後主動向山河坊外走去。

嗯?

這是?

望著李觀棋離去的背影,齊忘仙不禁神色一怔,愣在原地,估計是從未想過對方會主動認輸。

不止是他,坊外絕大多數人也都未曾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

書院學子各個如喪考妣,鶴青昭難掩震驚道:「觀棋兄怎麼會突然認輸了?」

孫允的臉上同樣寫滿了「難以置信」四個字,但擺在眼前的事實確實如此。

就在眾書院學子萬分不解時,周圍嘈雜吵鬧的議論聲紛紛傳入耳中,皆是在談論書院首甲,李觀棋,有人說李觀棋虛有其名,對戰時認輸實屬弱者才有的行為,還有人說李觀棋這是有自知,清楚實力不如齊忘仙,又害怕最後輸得太過難看,所以直接選擇認輸,總之各種各樣的說法都有,盡是貶低之意,這著實將一眾書院學子氣得肺炸,就連先生們往日裡教導的禮儀也是絲毫不顧,直接與人對罵起來。

「心不生智,愚者無知,何不溺以自照?」

「你在狗叫什麼?你在狗叫什麼!」

「我書院大才豈是你們這種人能夠隨意評論的?」

「狂妄!」

很快,兩方人就罵得激烈。

天街南側,李觀棋沿著來時的路原道返回,往書院走去,麵上無有任何變化。

龍船上的陳楚仁望著李觀棋逐漸消失的背影,疑惑道:「鑒陳兄,便是我也不太能夠理解,你們書院的這位裡院首甲為何要認輸離開?依我看,他的實力並不弱於齊忘仙,即使不能贏,也該是不會輸,最終的結果隻能是平局才對。」

羅鑒塵嘆了口氣,頗有些無奈道:「我書院的名聲怕是要在今晚全部丟光了,真是讓人大為頭疼,觀棋這孩子哪裡都好,可惜就是沒有爭強好勝之心,唉,我想他之所以會離開,應該也是料到了最後的結果會是平局,所以便不打算再繼續耗到最後,這孩子從來不在乎輸贏,登台可能也隻是為了領教齊忘仙的劍道領域,畢竟那是傳聞中最強的劍修神通。」

陳楚仁沉默數息,又問道:「如先前那樣的仙道碑文,他領悟了幾字?」

羅鑒塵並未隱瞞道:「七字。」

陳楚仁再次沉默,似乎是在推演,片刻後道:「山河坊內不允有殺生,是以不論我如何推演,兩人最後的結局都是持平,可若是生死不論,鑒塵兄認為誰會更盛一籌?」

羅鑒塵這下也陷入了沉默,而後較為認真道:「應是昆玉宗的齊忘仙吧。」

陳楚仁頷首道:「我也是這般認為。」

……

山河坊內,領域結界消失,齊忘仙神色陰晴不定,並未有任何勝利後應有的興奮,這樣的勝利對他而言根本就是笑話,他想要的是憑借實力徹底擊敗李觀棋,而不是對方主動認輸後離開,而且他對李觀棋從始至終都極為平靜的態度感到憤怒,這是將兩人間的戰鬥當做了什麼,試探性的遊戲,還是不值得認真對待的消遣?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令齊忘仙甚為厭惡。

「待我日後第三次從閻羅殿出來,李觀棋,你將會是連認輸的機會都沒有。」

他向著天街南側瞥了一眼,而後又將餘光落在坊下正在爭吵的兩方人身上,輕蔑不屑道:「坐井觀天,一幫無知的蠢物。」

說著便不再多看一眼,閉上雙目開始冥想恢復體力。

李觀棋走了,他要等那位上清宗的道子來與自己一戰。

相比於黑山書院的李觀棋,齊忘仙其實更期待接下來的戰鬥,因為他清楚,那位上清宗的道子絕不會同李觀棋那樣主動認輸,對方的心氣比天好高,兩人間的戰鬥必定是會分出個勝負。

……

如此就這樣又過去了一段時間,大概距離山河坊規定的時限僅剩半炷香的時候,山河坊內終於是有人再次登台,引得呼聲一片。

隻是這呼聲聽起來並非是因為激動、期待、或是仰慕。

倒像是因為過度的驚訝、不解、離奇而驚呼出聲。

齊忘仙不禁心生奇怪,睜開雙眼向著坊內望去,跟著雙眉就緊緊皺起,明白了眾人為何會驚叫出聲。

「怎麼是你?!」

齊忘仙看著立身於三丈之外的許知秋,甚是不解。

臉上的表情翻譯出應有的意思大概就是——你不過是個還未築基的練氣境修士,怎敢主動登台與我一戰,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當真是狂妄至極,莫不是真把自己當成是劍尊了!

許知秋確實是讀懂了齊忘仙臉上的意思,但隔著惡鬼麵具並未多言,其實他也想在下麵再觀望會兒,看看其他三家仙門聖地的弟子會不會去挑戰齊忘仙,結果等到最後也是沒有人去,沒得辦法,他隻好趕在山河坊時限將至時親自登台。

他的出現,可以說是讓人意想不到。

山河坊下,先前還罵戰不休的兩撥人竟是極有默契地同時歇止。

談論的對象也由先前的李觀棋,變成了許鸞。

「嘶,這人是瘋了不成?」

「瘋了瘋了,我看是瘋了,那齊忘仙都已經渡八重雷劫而築基了,他許鸞怎麼還敢登台山河坊!」

「唉,這許鸞估計是認為齊忘仙會壓製境界與他再戰。」

「即便這樣也是勝算不大,許鸞必輸無疑。」

「是啊,齊忘仙就算壓製境界也已渡過雷劫,各方麵實力都比以往更強,怎麼可能還會敗在許鸞手上。」

……

龍船上,陳楚仁與羅鑒塵皆是感到意外。

陳楚仁盯著山河坊道:「咦?有意思,這個小家夥竟然選擇在這個時候登台,鑒陳兄,你覺得他是想要做些什麼?」

羅鑒塵意味深長道:「想要做些什麼?明知齊忘仙已經築基,卻還要再去登台,要麼是想讓對方壓製境界與自己一戰,要麼就是有什麼更大的想法,至於跨境對戰,我想能做出四境聖言詩的人,應該不會有如此不切實際的愚蠢念頭,陳兄,你覺得他蠢嗎?」

陳楚仁雙眸閃亮,笑道:「我覺得他聰明的很!」

羅鑒塵撫須,同笑道:「既是聰明人,豈會做出蠢事?」

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皆是看出了對方的想法。

陳楚仁望向夜宇道:「今年上元節還真是熱鬧啊,估計史官要有的忙了。」

……

……

龍船宮殿內,麵畫桃花妝的絕美女子站立於窗前,大袖衫拖拽在地麵,滿身貴氣,夜間的月光透過窗縫落在她的麵頰處,將這傾國傾城的容顏映照得如同九天寒宮上的仙子,忽然,這位仙子伸出手臂,將身前半掩著的窗扉徹底打開,而後雙眸閃爍,望向山河坊內的許知秋,至於心裡在想些什麼卻是無人得知。

這時,老宦官魏賢像是未卜先知般走進宮殿,對著女子躬身行禮。

麵畫桃花妝的女子並未回頭,仍是將目光落在山河坊內,嘴上說道:「魏公公,若是他也能夠走到那一步,我希望無論如何也要保下他。」

魏賢沒有表達自己的任何意見,隻是態度極為恭敬道:「長公主殿下,老奴明白您的意思。」

女子沒有再言,隻是幽幽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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