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造次(2 / 2)

加入書籤

「夫妻?我甘為妻子,舉案齊眉,可你呢?人家說的好,新婚當是燕爾時。當初我為你解衣脫靴你不願,替你更衣束發你亦不願,伺候你生活起居你也不願,便連如今準備醒酒湯的一番好意卻是作換來你的冷語冰人。

怎麼?把我打瞧成了那水滸中的潘金蓮?還是生怕自己做了武大郎?如今打仗回來了,倒是舍得來尋我了?是在沙場上受了氣還是給人擺道添了堵,尋思著來禍害我泄憤?」她索性懶得去發力掙脫男人的大手桎梏,眼瞼完全垂閉,睫毛輕顫,霜容滿不在乎地且待發落。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楊浠這一連串的話語把劉景淵懟問得啞口無言。隻好暗自辯解著,那不是他剛穿越過來,還不適應,想獨立自主嘛。可他也確實是在沙場上添堵到不少氣,劉周智據城不敢戰,論功行賞內有文章,兵營內拉幫結派恃強淩弱等等

倒是不曾料想,穿越至今,最能體察自己心思變化的是院裡這位妻子。

「對不起」他趕忙鬆開鉗製她的手,小心謹慎地將她的玉腿置放於塌上,輕輕為其套上羅襪,躡足退出房去,不敢造次半點動靜。

屋外的陪嫁丫鬟看著姑爺一改常態,如做錯事的孩童灰溜遁去,兩顆大眼珠子直打轉,生趣靈動得很。

劉景淵讓丫鬟給他準備來一間廂房,他則挑水到灶房裡燒熱,又從家仆那裡尋來一塊胰子,他本不必親歷親行這些事情,可他願意這樣自食其力。

他本打算草草洗個冷水澡,奈何天還冷,水太涼,不願去討那個凍。

半刻時辰後,他如願以償洗到了熱水澡,待到發乾即倒頭就睡,夜半鼾聲此起彼伏,持續半月行軍中的高度緊張,這晚睡得很是踏實。

翌日早上,劉景淵是在日上三竿時候被夏舒喊醒的,而不是熟悉數月的那人,對此他有些失落,卻也在情理之中。

夏舒喊得粗獷,劉景淵便打趣他太過聒噪,有損文人含蓄形象。

夏舒則反譏劉景淵明明是新婚未久,卻是一人出走廂房,夫妻不睦倒也作罷,懼內才是真有辱武士風采,更是因此將劉景淵比作陳季常,而自己則是那東坡居士

劉景淵沒空繼續和他繼續插科打諢,且顧自穿戴起甲胄,卻是叫夏舒給止住了。

「你爹給你提了個千總位子,說是上麵親點的,還特此準你三天休沐,這遭不必去軍營了。」夏舒坐在炕位上悠晃著腳。

「上麵?」劉景淵轉過身子立視夏舒,劍眉微挑。

「兵部來得那位,職方司郎中張若麒。」

夏舒蹬腿下炕,倚靠在劉景淵肩頭繼續說,「你小子倒是好本事,竟能討得兵部的垂青,日後平步青雲,絕非難事。」

「是該投桃報李。」劉景淵喃喃自語,張若麟這個人他並無懷有什麼好感。

他繼而問道:「對了,昨晚督師府可有發生什麼事情?那夜幾個弟兄玩命給我灌酒,我不勝酒力,早早便醉了,後來愣是吐了三五回。」

夏舒稍作思考:「洪總督昨夜留談了你爹,劉周智被調到杏山,吳三桂調去鬆山往後這寧遠可暫且算是你們劉家一家獨大了,你可得多做打算。」

夏舒轉而說道,「說來也是湊巧,聽聞說那吳三桂昨晚去見了高起潛,良久才出來,今兒個一大早便率所部直趨鬆山。六千步騎那是一個不漏,連帶刀劍火器鍋碗瓢盆,反正是能帶的都給帶上了,就差是沒把外邊城頭那些塊磚給兜著走去。得虧是你睡得死,沒見聞著早上那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地動了呢?

這會兒,我家老爺子就因為這事給你爹叫了過去。」

「哦?一起去湊湊熱鬧?」劉景淵勾搭著他的肩膀便要往外走去。

夏舒貓下身子,從青年臂膀下逃脫而去,動作如泥鰍般絲滑,想來也是熟活。

「看不上?厭棄這種醃臢事?」他雙手插月匈看著夏舒。

「要去你自個去,少激我。遼東這片土地,出個讀書人不容易,我雖出身衛所,亦有了卻四書五經,躋身天子堂的誌向。」

夏童生說著還朗誦起辛稼軒的「鵬北海,鳳朝陽。又攜書劍路茫茫。」

白衣受拂。雖是兩袖清風,卻是走出千軍萬馬我自相迎的狂氣,讓人不禁腹誹,他怎麼還隻是一個童生呢?

詞落人辭,好一招溜之大吉。

劉景淵哭笑不得,暗嘆人間舉子忙,他夏舒是個讀書大忙人。

束好發髻,纏整完懶收網巾的劉景淵趨步前往城北軍營總兵大帳處,途中還特地繞到自己院子瞥了一眼,見著那人正在澆菜養花,才肯從容走開。

那時她俯身澆灌新春嫩苗,抻袖擦過雪額沁汗,側指撩起垂入眼前的青絲,微風輕漾遠黛眉,舉止之間別有雅致。

本應農婦態,卻是謫仙姿。這光景娟美秀麗,翩然若畫。

待到女子螓首上仰時,劉景淵怕被察覺到來,忙是移步躲入牆根,隨後整理下衣冠便若無其事離去。卻是迎麵碰上手挽竹籃的陪嫁丫鬟,打瞧是從廂房方向過來的。

「姑爺,即請晨安。」丫鬟福了一禮。

劉景淵瞥了一眼,那籃內擱著的正是他那歷盡殺砍,殘破不已的甲胄內袍。

男人不作停留,唯恐瓜田李下。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玄幻相关阅读: 逝殤之域 文娛從爛片之王出發 超正義的我竟然成為了域外天魔 能改寫過去真的太爽了 怪物之屋 我家師尊不按套路出牌 麒麟神相 致修仙的你 魔途成仙 我家魚塘養了一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