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汝當謹誌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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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著營陣督察新兵老卒營練的劉景淵交代了自己的部隊規矩。

「文武並舉,賞罰分明!」怕底下一頭霧水的他還特地讓營練官通俗解釋了文武並舉的涵義,即令之以文,齊之以武,也就是道德教育和軍紀軍法一把抓。

劉景淵與正值壯年的營練官對視良久,乃至握拿起營練官的手,尤是慎重道:「你我今日結為同僚,因緣甚好。我要的不是守土衛國的困獸之師,而是要一支殺敵報國的鐵血雄獅。你的責任可堪千金萬擔重,可能盡心盡職地去訓練他們?雞血該怎麼打便怎麼打,不必吝嗇,哪天沈陽打下來了,要什麼有什麼,我更是不會忘了你,定將功勞悉數報給劉都督。」

青年劍目炯炯,宛若金剛怒目。

那壯年兵官被看得殷切,竟是咬牙一垛腳答應了下來。沈陽,那可是如今建奴的盛京城,若是攻克沈陽,功名富貴唾手可得,在劉景淵這一旁敲側擊下竟兀自想入非非。

青年也不耽擱他操練。少頃便聽見壯年兵官此起披伏的操練訓誡聲,嗓門扯得喇叭大,乾得很是賣力。劉景淵不禁感慨,敢情營練官自己先沖了雞血勁了。

是夜,冷靜下來暗覺不太對的營練官暗自來到了副將饒勛的帳房,他是饒勛的大侄子,饒繼昌,以百戶之身行營練之職。他將今日的練兵之事悉數告訴饒勛。

長有一把美髯的饒勛倒也不甚在意,說隻是年輕氣盛罷了,讓饒繼昌自己拿主意,且多擔待些,畢竟那是劉肇基的兒子,得看著點佛麵。

另一頭,夏承德風塵仆仆來到了劉景淵的營房,摘下缽盔擱在小桌上,找位坐了下來,半點沒把自己當外人。

夏承德告知說他剛收拾好那些零散軍戶,明兒早便開拔送去前屯衛,講著還不枉嘲弄一句。

「得虧我和你爹費了心思給你布局,不成想,還抵不上一個妾室來得有用,你院那位也算明事理,肯照顧你老劉家。」

劉景淵白著眼給他倒上自己夾帶而來的燒酒,「還得虧是叔你,能怎麼豁達承認算計了我。」

夏承德一飲而盡,「那有啥子擺不開的,我們也沒想害你。你就沒尋思著我乾嘛過來告訴你?」

「怕我日後發現,會心存芥蒂?」他再給眼前這個看似粗蠻實則心思縝密的人滿上一杯。

「那不至於,眼下事情告落,我兩覺得不是那麼厚道,你爹又拉不下麵,隻好我來當托了。不過此行,我可不止於此。」

劉景淵拱手還請明言。

「錦州探馬來報,近日義州城內旌旗蔽空,些許是建奴來了大人物,眼尖的打瞧到了黃色旗幟,若是實屬的話,便是那黃台吉親臨義州城了。這些日子,我得奔波綏中,恐怕戰事將再起。你家就你一根獨苗,你又生性好闖,還需早做打算,切勿讓自己身臨險境。」

劉景淵若有所思嗯了一聲。他明白這是蝴蝶效應,夾馬山一戰促使了黃台吉親臨義州城的步調。

「還有,今天你該把那個倒黴蛋給殺了的,殺一儆百,底下才會怕你,敬你,你才能握得住權。」夏副將倒是耳聽八方,頗為關心新任千總。

「我明白慈不掌兵,饒過他隻是另有打算。」與其殺一儆百換來的畏懼,他覺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另類感激更為誘人。他特地選擇了長相剽惡,在營房素有痞名的王屏藩,對其又破又立,就賭他王屏藩能替自己壓住其他人。

夏承德公務在身,沒有貪杯,寒暄了一會便走了。

第二天,饒繼昌嗓門變小,姿態也慵懶起來,明顯不勝昨日激情。

兵官消極,底下又如何能激情澎湃,富有血氣呢?劉景淵覺得這可不行,他搗鼓一息思緒,讓人從營房裡挑來兩桶水,挑眼尋了幾個訓練刻苦,麵黃肌瘦一看就是受苦累活的兵,親自取瓢給他們餵上幾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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