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廉頗不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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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軍為什麼會在汝州大敗?就是因為連日大雨,軍帳為雨水浸泡,軍士們苦不堪言,闖軍守在城中,有房屋之利,免於水患,較好的保存了體力和士氣,

今日攻守異位,恰好又快進寒冬臘月,尤振武可不想放過這個好地利。

這一個月以來,榆林軍將五十裡的樹木砍伐殆盡,闖軍木料極其短缺,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短缺會越來越嚴重,闖軍搜集木料的難度,會越來越高。

就眼下來說,這是榆林軍對闖軍的唯一優勢。

這一夜,尤振武宿在南城軍營中。

淩晨,隻睡了一個時辰的尤振武被驚醒了,隻聽見城頭喧嘩,潑水聲不斷,卻是榆林軍民再一次用水澆城。

既然醒了,尤振武也就不再睡了,他爬起來,戴上頭盔,披了大氅,沒有喊張祿,亦沒有喊翟去病,獨自去往西門靖邊營的防區。

今夜是翟文值守。

尤振武來到西門時,隻看見火把通明,上城的馬道上,站滿了青壯,一個個裝滿水的大水桶,從他們手中傳遞上去,又很快變成空桶傳了回來。馬道下,城門前,停了七八輛裝水的馬車,一些青壯上下忙碌,將傳下來的空水桶重新放滿,嚴冬低溫,濺出的水很快就凍成了冰冰,因此馬車交替拉水,幾輛來幾輛走,馬蹄踏在冬日淩晨的街道上,馬蹄聲和鈴鐺聲都是清脆。

見到是尤振武,眾人都行禮,尤振武示意不必,該乾什麼還乾什麼。

經過這些天,眾人都知道尤少總鎮不喜歡虛禮,最煩他們停下手裡的工作,向他無謂的行禮,因此眾人隻是稍微意思,然後就繼續手裡的工作。

有軍官要上城通報,也被尤振武阻止。

尤振武上到西門樓,隻見表爺爺翟文將盔棉甲,立在城頭,正指揮眾人澆城,因為太過專注,城頭又紛亂,所以根本沒有察覺到尤振武的出現,直到尤振武來到他身後,喊他表爺,他方才回過頭來,見到是尤振武,立刻抱拳,尤振武急忙攔住他,說道:「表爺,你年紀大了,值夜之事,還是要托給年輕人。」

「怎麼,你嫌我老了?」翟文不滿。

尤振武道:「怎麼會?隻是賊人隨時都可能攻城,您還是要養精蓄銳的好。」

翟文道:「無妨。我現在一頓吃四個饅頭,一小盆的湯菜,年輕人能比上我的,還真沒有幾個呢。」抖抖身上的甲胄,笑道:「我這一身老骨頭,壯的很呢,你根本不用為我擔心。」

尤振武無奈,隻能由他。

翟文手指城外,老臉又凝重:「西河又凍了不少,下午的時候,我就看見闖賊營中的馬車在河上行走,經過這一夜,明日天亮,怕是炮車也能走了。」

尤振武目光看向城外,臉色亦是凝重,西門有一條西河,如果是春夏秋季,西河流淌,大軍無法展開,也就不利於攻城,但冬季冰封之後,西河之上不但能走人,也能走車馬,整個西門外都地勢平坦,視野開闊,如果闖賊大軍選擇西門作為主攻方向,亦是可以發揮他們兵馬眾多的優勢。

所以在南門之外,西門亦是防守的重點。

闖軍營帳就在西河對麵,冬夜淩晨望去,隻見燈火稀疏,黑漆一片,儼然是死氣沉沉,但不論尤振武還是翟文,心中卻都是明白,闖軍人馬眾多,氣勢極盛,即便是嚴冬低溫,闖軍的士氣也不會受到太大影響,一旦開始攻城,必然是狂風暴雨,不勝不歇。

「振武,你想什麼呢?」見尤振武怔怔出神,翟文忙問。

尤振武收回目光,笑道:「沒事。表爺,靖邊營的甲胄和兵器,都已經齊備了吧?」

「齊了。」翟文道:「連欠餉都補上了,兄弟們的士氣旺著呢,就等著賊人攻城了。振武,你不必憂心,賊人烏合之眾,倚仗的不過就是人多,咱榆林堅城勁兵,定能擊退賊人!」

尤振武點頭,聲音和表情都充滿信心:「恩!」

「你爺爺怎樣?可好些了嗎?」翟文問。

「還是咳嗽不止,吃飯也跟不上。」說道爺爺,尤振武忍不住又憂慮,那日誓師大會,爺爺尤世威非要參加,回家之後,身體就越發不好了,這幾天,三爺和二叔寸步不離的守在榻邊,尤振武雖然也是掛念,但重任在身,他卻不能一直守在家中。

翟文長長嘆口氣,說道:「唉,二哥還是心結啊,交了夜,我就去看他。」

……

西門之後,尤振武又去往北門、東門。

守衛北門的是都任的標營、李準帶領的綏德營以及王家的高字營。以老將王世欽為主將,李準副之。

和西門一樣,北門亦是一片忙碌的景象,青壯們傳遞水桶不停,軍旗下,老將王世欽披著厚厚的棉甲,正指揮督促。

王守奇一身重甲,以把總的身份,跟在爺爺身邊,參與北門的防務。

「短短兩三日,就為城牆披上了差不多一尺厚的冰甲,能抵禦炮擊,對敵人雲梯蟻附,亦有遏製,以水澆城,好辦法啊。」王世欽贊。

尤振武道:「李贊畫之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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