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麵試（1 / 2）
屋內的氣氛一時有些沉重，也不知是酒德亞紀出了神還是如何，女孩用手指摩挲著袖口的金邊，呆呆望著走進來的男孩，忘記了本來應該說的話語。
「你好。」
路明非露出抹微笑，對著桌後女孩輕輕點頭示意。
「你好，我叫酒德亞紀，是這次麵試的考官。」在葉勝的咳聲下，女孩才回過神，站起身來，以典型日本風向的禮數向路明非鞠躬行禮，指了指前方的座位：
「請坐。」
「咦，是日本的姐姐啊，我是不是應該說『我哈月要』。」路明非坐了下來，見對麵女孩貌似還有些緊張，開了個玩笑。
「發音很標準嘛。」酒德亞紀露出甜美笑容之餘有些驚訝，盯著麵前的男孩，懷疑道：「你專門找人練過日語發音？或者去過？」
資料中顯示麵前的這個男孩沒有任何出國經歷，雖說那『我哈月要』是中式日文，但身為日本人的酒德亞紀還是聽出了其中的韻調，如果沒親自體驗過用日語交談的話那幾乎不可能。
就像是國內無數辛辛苦苦學英語的準留學生在被扔到美國幾個月，他的口語發音就會發生天差地別的變化，畢竟口語完整句子中的連音省略輕重聲可不會標注在上。
「隻是有一段時間對五十音圖有些感興趣，學了幾句常用的，像什麼『好久不見』、『第一次見麵請多關照』什麼的。」路明非保持微笑：「若是超出這個範圍那就有些難了。」
「原來是這樣。」女孩揚了揚下巴，拿出一旁的文件夾尋找著什麼，神色也刻意收斂了些，應該是想故作出些嚴厲，但在路明非眼中卻有些恰當其反，反倒是更可愛了。
他抬頭看了眼酒德亞紀身旁的葉勝，後者也稍稍斜著視線偷看向旁邊之人，但沒過多久就發現路明非正在微笑看著自己，連忙正著麵孔把臉扭到了一邊。
真是兩個有意思的人，路明非有些板不住自己嘴角，在夔門計劃行動組覆沒後，他好幾次聽諾諾嘟囔說不知道這兩個人在最後關頭表沒表明彼此的心意，若是早知道這樣的話還不如幫他們一把。
第一次在瑞晶酒店見到古德裡安教授的時候，諾諾曾對葉勝和酒德亞紀半開玩笑提起說為什麼你們還不結婚，結果被在場包括路明非在內的幾人都當成了玩笑。
回憶起當時，路明非不禁苦笑，諾諾可是有著特殊側寫能力的巫女，雖說這也有開玩笑的成分，但一定是察覺到二人彼此的情感後才那麼做的，一般諾諾很難開這種讓雙方難堪的笑話。
如今的路明非也感受到了二人之間那慢慢延伸卻在相遇前停下來的隱形絲線，兩端隻差一點就能相遇上，隻是看誰先對彼方伸出手訴說心意罷了。
如今貌似自己也能幫上些忙？成為名牽線搭橋的紅娘？這應該對於自己的姻緣也會有幫助的。
「麵試開始。」酒德亞紀貌似總算找到了自己想找的東西，放下文件夾，直視著對麵男孩那清澈的雙眼：
「我將會對你提幾個問題，你可以選擇回答或者過。」
「嗯。」路明非點點頭，示意自己準備好了。
「第一個問題，路明非同學，你是否感覺自己很孤獨。」
「孤獨？」路明非看著對麵滿臉期待的葉勝和酒德亞紀二人，心說我孤不孤獨不一定，但你們兩個人肯定不孤獨，連表情都能做的這麼同步？執行部那群教授信你們二人沒什麼事真是離了大譜。
想說歸想說，三好學生兼學霸路明非還是仔細分析了下此題的出題意圖，若是提出孤獨的話，那與之聯係應該是血之哀，這是在了解自己的血之哀程度嗎？
既然這樣，那答案自然已經呼之欲出了。
不過，就算不考慮這一層，捫心自問的話，路明非也是還會說出孤獨二字。
腦中一幕幕的過往在腦海中閃過，有冰天雪地自己背著劍袋一步一步踩在雪坑裡去劍道場的身影，也有灼灼烈日下那個背著書包撅屁股騎自行車的少年，這一世自己算是把上一世年少時沒遭得罪一起補回來了。
前世眾人隻看到了光鮮亮麗的路主席，卻沒人知道他遭了多少罪，這一世也一樣，老師家長都在誇著路明非這個人，卻沒人願意去探究他究竟付出了什麼，而他也無處去訴說，起碼前一世還有個一直在默默看著他的小魔鬼。
「當然孤獨啊。」
想到這裡，路明非輕輕吐了口氣，答案直接從嘴中順了出來。
酒德亞紀與葉勝二人同時沉默，相互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隨而前者在筆記上連忙記錄起來。
剛才路明非的神態他們二人盡收眼底，那絕不是能夠刻意流露出來的反應。
他們也都經歷過血之哀，但程度遠遠沒有麵前的這個男孩深，看來校長對他血統的評判很大程度上是正確的，至少比他們二人優異。
「既然這樣，那麼第二個問題。」酒德亞紀露出一個帶有鼓勵意味的笑容：「你相信外星人的存在嗎？」
「我」路明非眨巴眨巴眼睛，雖說對這個問題早有預料，但他還是沒想好要怎麼回答才為妙。
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這道題為了考什麼，路明非暗自估計這應該是古德裡安那個老頭隨意找的問題，然後等著自己胡亂答上一通，他再順著胡編亂造來誇耀得意弟子的血統優秀。
「我覺得是存在的。」
「為什麼？」聽到男孩回答時帶有的堅定語氣，酒德亞紀輕輕顰蹙。
路明非想了想：「那姐姐你說，假如人類在一千年以後滅亡，世界上隻剩下石頭，這個時候有來自外星球的生物來到地球上，他們的存在算是外星人嗎？」
「當然算啊。」酒德亞紀撓了撓腦袋，完全沒意識到回答和自己的問題之間有什麼聯係。
「既然這樣，那我們如今登上月球，對於月球上的石頭來講，我們就是外星人。」路明非微笑。
這是詭辯站在一旁身為卡塞爾學院辯論隊成員的葉勝聽到路明非的回答後神色微微起伏，但他想了許久，與女孩對視一眼，還是露出了笑意，點了點頭。
「很好。」就算被找到了問題的漏洞，酒德亞紀和葉勝二人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感的表情，反而笑容愈發明顯，看著路明非的眼神像極了兩個餓鬼在看一塊上好的五花肉。
「接下來的問題就比較簡單了，隻要實話回答就好。」女孩放下手中的筆，直視對麵的路明非，後者也下意識挺起月要板，坐的筆筆直直。
「覺得高中生活怎麼樣？」
「還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