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麵試（2 / 2）
「談過女朋友嗎？」
「暫時沒有。」
「吃早飯了嗎？」
「吃了。」
「有喜歡的姑娘嗎？」
「現在沒有。」
「那你還為了一個姑娘拿著掃把和一群小混混打架？」酒德亞紀咳了兩聲：「仕蘭高中還把這件事記載了你的學生評價上，我還以為是你喜歡那個姑娘呢。」
「同班同學總不能見難不救吧。」路明非訕笑兩聲。
「原先有過喜歡的女孩嗎？」
「原先有過，不對，你們這是麵試嗎，麵試問題這麼不正經嗎？」路明非皺起眉頭。
「當然是，我們學院很關心學生的人際關係」酒德亞紀隨意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最後一個問題，你願意來到卡塞爾學院讀書嗎？」
「你的意思是我過了麵試？」路明非挑了挑眉毛，麵帶笑意。
「我也不知道你是否通過，你的答案我已經記錄在了筆記本上，等待教授的批閱，隻不過我們會更留心於想要入學的學生，因為他們的抗拒心理會更小，更容易融入校園，完成學術研究。」酒德亞紀顯然對路明非的問題早有預料，準備好了回答。
「既然這樣的話」路明非無聲笑了笑：「其實我不想去的啊。」
「不想去？為什麼？」葉勝下意識問了出來，頓時感覺先前的準備功虧一簣，要知道他特意給這些人發去邀請函，除了不引起別人懷疑外，最大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路明非有一種滿足感，認為這所學院足以搭配他的優秀程度。
但沒想到男孩竟回答的這麼果斷，眉目之間也完全看不到自居的傲意，這不像是推辭。
為什麼？路明非內心深處嘆息了聲，如今的自己就算留在小城也能有條好的出路，不非得成為什麼屠龍英雄。窩在小城裡麵平平淡淡在醬米油鹽之間忙碌那也是相當不錯的選擇，至少很得見過大風大浪的路主席心意。
但那樣的話，他們就會再次走向無盡的深淵。
既然見識到了那一切，自然沒有退縮的理由了。
如果能回到當時懵懂少年時重新選擇，路明非寧願上一世的自己拒絕學院的入學邀請，在小城裡麵廢柴一世也不願意成為那個身邊人大多逝去隻剩自己孤身一人的學生會長，但現在，小魔鬼給了他選擇的機會，他內心卻相當明白，以自己的脾性來講，選擇隻有那一個。
男孩的眼中氤氳著無窮的悲意，猶如煙霧一樣無聲蔓延開來，連酒德亞紀和葉勝內心也不禁一顫，想要知道他究竟是經歷過了什麼，才會有這樣的感情流露。
但路明非的經歷就一筆一劃寫在執行部的檔案上啊，他們已經閱讀過無數遍，那就是個天才而又勤奮的少年，努力把牛逼二字詮釋到極致的上帝眷顧之人，除此之外，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但二人突然有些隱隱不安，覺得對麵坐著這個比他們還小了幾歲的男孩實際上比他們老上許多，甚至某一瞬間酒德亞紀甚至覺得自己是麵試者，對麵是麵試官。
「其實我想要更平靜一些的生活，和那些珍貴的人生活在一起就足夠了。」路明非輕聲說出了他的心意。
屋內再次沉默下來，隻聽狂風不斷搖晃著樹葉的嘩嘩聲作響，伴著被吹飛的雜物撞擊在窗戶上的聲音，路明非的月匈脯一起一伏，慢慢低下頭。
「所以，就算我們要錄取你，你也是不會來的嗎？」沉默許久，酒德亞紀再次露出微笑，聲音輕柔了許多，像是安慰犯了錯弟弟的大姐姐。
「我並沒有想好。」路明非嘆了口氣：「但我感覺你們很特殊。」
「特殊？」酒德亞紀笑容僵在了臉上。
「據我了解，卡塞爾學院好久沒有舉行過這種招生麵試會了，他在中國招的學生都是以預科班的形式。」路明非緩緩抬起頭，與對麵之人直視著：
「所以，我對你們突然召開的這次麵試有些不安。但其實我對卡塞爾學院還是蠻向往的，我從官網上看到後山的那片薰衣草田了，想去看一看。」
「這這樣啊。」酒德亞紀依舊在擠著微笑，心髒卻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這男孩竟然心細到這種地步？把學院過往的招生經歷也查了一遍？十八歲的男孩在聽說有世界名校要對自己麵試的時候，是應該這個反應嗎？
女孩一時間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
葉勝看了眼有些失態的酒德亞紀，連忙對路明非微笑道：「麵試結束，請回去等我們的通知吧。」
「嗯。」
路明非輕輕點了點頭，伴著葉勝轉身離去。
隻剩酒德亞紀依舊坐在椅子上，看著那道消瘦的身影久久出神。
「他說的都是真話。」
隱藏在她長發下的耳麥突然發出聲音，嚇了她一大跳。聲音的主人有些懶散，說話時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但」
「關於他的事情我們事後再說。」
「明明還沒畢業，說起話來已經有了施耐德教授那種強人的語氣。」酒德亞紀聽到那強硬的語氣笑了笑。
「也許是被愷撒那個家夥潛移默化影響了吧，他就是這個樣子。」坐在密室中的紅發女孩再次打了個哈欠，她雙腿搭在電腦桌前，屏幕上是酒店的監控畫麵，正對酒德亞紀對麵的椅子，任何麵試者的神態都逃不過攝像頭的捕捉。
「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諾諾站起身，看著雨幕中那撐著黑傘的白衣身影，沉了個懶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