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深藏的秘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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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雖然她沒有開口,但他一眼就認出她是草果,原本戒備的神情也就放鬆了。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草果昂起頭,清透的眸中閃動著,「或者說,你到底在做些什麼!」

雖然,她並沒有聽到太多,可是她並不笨,他的語氣、他的舉動,加上之前他總是會接到一些神秘的電話以及他在看到馨果和新在一起時的神情,草果的心中,突然就有了答案。

他瞪向草果!

幽深的瞳孔深不見底,如同一顆純粹的黑寶石,流光閃爍間,掩藏了眼底所有的思緒,可是那道目光,卻鋒利得就像小時候他受傷,突然感覺到有危險時的一模一樣,如同凶猛的野獸,警惕著身邊的一切,又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插進對方的心中。

「你猜,如果今天出現在這個房間的人不是你的話,後果會怎麼樣?」

他低下頭,嘴邊泛起冷酷殘忍的笑意。

草果心頭一寒,不用去想,焱的眼神已經讓他知道了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就像被死亡扼住了喉嚨,哪怕沉入人工湖的那一刻,依然沒有此刻的感覺明顯。

「現在知道怕了?」

盯著草果驚恐的眼神和慢慢泛白的唇瓣,焱心中一動,目光不由得柔和了一些,挑起一邊的嘴角,勾出一抹冰冷的笑意,卻連一絲微笑的感覺都沒有,妖異中帶著魅惑,是草果從未見過的表情,就像盛開在暗夜裡的罌粟花,花蕊中藏著致命卻誘惑人心的劇毒!

凶狠而冷漠,危險得令人心驚。

剛才,若不是他攔著的話,草果很可能有危險!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蹙起眉,看向草果的目光更加凶狠,這或許就是他討厭草果的原因——

又笨又蠢,總是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危險之中!

【四】

「焱,不論你想要做什麼,都不可以傷害自己的家人!」良久,草果軟化,坐到鈎藤焱的身旁,耐心地勸解道。

雖然到現在她還不了解焱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她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奇怪的舉動和鈎藤家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

「你知道什麼?你聽到什麼了?」鈎藤焱狠戾地瞪著草果,那種發狠的目光中充滿了仇恨和不甘,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擋住了美麗的眼瞳,卻仍然能感覺到他瞳孔深處流溢的漆黑光芒,似乎淹沒了他的靈魂,斂聚了世間所有的黑暗,又仿佛有無數黑色的花瓣飛入他的眼底,漸漸凝成一朵妖冶盛開的曼珠沙華。

隻是一瞬,草果幾乎還沒看清楚,焱的目光就已經沉靜下來,像是把所有的暗湧都掩藏到美麗之下,柔和得令人更加心驚膽戰。

「或許真的不應該怪你,像你這樣沒有心思,整天隻知道瘋玩的人,會知道什麼呢?從小,你就隻會受命於人!」

他不止一次看到,韓氏夫婦將馨果捧在掌心中,對草果卻冷冷淡淡。

「如果跟自己的親人作對,就算把他們鬥垮了,你會快樂嗎?你的心理負擔太重,我知道,也許小時候他們真的對你……」草果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覺得有一道利箭般危險的光芒向她射來。

草果咬著唇瓣抬頭,直視焱沉靜的目光。細看之下,他此刻的眼神沉靜得像是表麵平靜卻暗藏殺機的大海,那般深邃,充滿了侵略性,似乎要將她的靈魂洞穿。

草果忍住不適,倔強地繼續說道:「不管以前怎麼樣,可是現在,你已經是鈎藤家的二少爺,你和新哥哥並沒有區別,為什麼還要在乎別人怎麼看呢?隻要你自己快樂,不就好了嗎?」

鈎藤焱的身體猛地向前,將草果的身體按在冰冷的牆壁上,手已經以極快的速度伸出,封住了草果的咽喉——

草果的心有種沉沉的感覺。

月光似乎將眼前這個修長優雅的身影整個沐浴在銀色的薄紗下,聖潔的光芒襯得他肌如冷玉,清冷的目光沉靜冷漠,一抹白色的柔光似乎透體而出。那樣的氣息看起來比新哥哥更顯得優雅尊貴,乾淨美好得就似古希臘的神祇。

可是這麼美好的焱,他的心,卻因為痛得太久,已經開始潰爛。

從喉嚨傳來的壓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痛苦、無力的目光在她的眼眸中交織著。她看著鈎藤焱,突然覺得心痛極了,仿佛整顆心髒快要四分五裂似的。

「我來這裡,不是要和你討論什麼是快樂,什麼是不快樂!我隻是來警告你,不管你聽到什麼、看到什麼,最好管好你的嘴,否則——」

他沒有將話說完,慢慢鬆開了掐住草果脖子的手,半晌,隻是抬頭含笑看了草果一眼。

那樣的目光太具侵略性了,深邃漆黑,仿若全身都散發著血腥的氣息,給人來自地獄般的感受。那種帶著強大震懾力和給人以深入骨髓的恐懼感的壓迫力,是再美麗的外表都掩蓋不住的。

草果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焱真的不是當年那個單純的小男孩了,現在的焱,是一頭嗜血的野獸!

可是下一秒,像是自己心裡的恐懼被看穿一樣,草果猛地站了起來,可是還不到焱的肩膀高,於是她稚氣地爬到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用力瞪著他,長長的睫毛忽閃著,顯得眼睛又大又明亮。一時間,真有幾分凶猛的氣勢。

「我是什麼都不懂,焱,你覺得你什麼都懂嗎?如果你就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你還會為了這些根本沒有意義的事去浪費自己的時間嗎?」

她有些生氣地吼著,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對著他吼!

原以為焱會生氣走掉,可是沒有想到,他竟仰起頭盯著她,微微揚起嘴角,目光中甚至還藏著些許贊賞。

看著他眼底的笑容,草果以為他聽進了自己的勸解,先是一愣,然後有些開心地從沙發上跳下來,期待地盯著焱。

可是——

「你看起來真的很厲害,也許不了解你的人,真的會被你的氣勢嚇到,可是……」他輕笑著豎起一根指頭,在空氣中晃了晃,晶瑩如玉的指尖流轉著淡淡的光澤,「你的氣勢和你生活的態度一樣,自欺欺人。」

草果怔住!

「焱……」她拉住欲走的他,「不要讓自己活得那麼辛苦,好不好?」

鈎藤焱緩緩地回過頭來,他看到了草果,那雙如同黑瑪瑙一般晶亮的眼眸中帶著復雜的光芒,映出自己冷漠的麵孔。他微微皺眉,眼前這雙懇切的雙眸,有如窗台之外傾瀉而下的月光般美麗,卻是那麼令他厭惡!

他用力地撥開她的手,眯起雙眼,盯著跌坐在沙發上的草果,平靜地說:「有時候我真的很你的腦子裡除了每天瘋玩,還能想些什麼,是不是我可以理解成,你根本沒有腦子?我最後說一次,韓草果,不論你今天晚上遇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都給我忘了!」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草果看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才苦笑出聲。

她怎麼會什麼都不懂?

那些屬於他不願意提起的過去,她都參與了,他的痛她怎麼會不懂?

隻是,他從未走進過她的世界,才不會懂,為什麼她隻選擇了按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也許有一天,他會懂,可是那時候,她還會有機會在他的身旁嗎?

【五】

鈎藤焱離開後,草果坐在地上發了很久的呆。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聽到有人在喊自己。她緩緩地睜開雙眼,模糊中好像看到了鈎藤焱,纖長的睫毛一躍起而,迸射出明亮的光芒,她驚喜地坐了起來。

「焱,你怎麼回來了?」她忘記了之前的不快,欣喜地抓住他的手。

鈎藤焱笑得有些奇怪,慢慢地,草果感覺自己似乎看不真切他的容顏。她看到焱坐到她的身旁,抬起頭輕輕地順著她的發絲,動作柔軟,卻不發一言。

「你怎麼了?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草果拉下他的手,「你不要這麼奇怪好不好?我很不習慣!」

看著她的笑容,鈎藤焱眯起雙眼,如嗜血的野獸一般盯著她,漆黑的瞳孔迸射出血色的紅光。

仿佛是瞬間墮入冰窖之中,如被千年寒冰包圍一般的寒冷氣息突然之間降臨,深入骨髓的涼意讓草果預感到了什麼。

「你已經知道我的事了,我絕不會讓你破壞的。就像你說的,如果一個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去做那些沒有意義的事了!」

「消失?」草果驚恐地瞪著他,「你也要我消失嗎?你也要我消失嗎?」

「是!」他狠心地答道。

「就連你也要我消失……你也選擇馨果,對嗎?」她的心那麼痛那麼痛,痛得幾乎想哭出聲來,眼眸中凝聚著晶瑩的淚光。

再抬起頭時,她卻輕輕笑了,淒涼的眼神靜靜地望著鈎藤焱,心中的絕望不斷地蔓延,似乎這些年偽裝的堅強頃刻瓦解。

她呢喃著:「你們……都不要我了嗎?」

「是,所以,你——消失吧!」

猛然——

鈎藤焱的手擒上了草果的脖頸,他的眼中沒有一絲猶豫,力道一點一點加重,似乎在享受這個過程一般,冷冷地笑著。

草果掙紮著,想要推開他的手,可是一點兒力氣也使不出來。她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好像回到了小時候掉落在水中時的情景。空氣一點一點被抽離,她快要無法呼吸,眼前焱的臉越來越模糊……

她看到了爸爸,看到了媽媽,她想要求救,可是他們隻是朝著她笑,離她越來越遠……

在她的意識即將模糊的那一刻,突然,一切又變得清晰。

她看到了馨果,馨果就站在她的眼前,笑得那麼溫柔,就像清晨剛剛盛開的花朵般嬌柔。草果朝她伸出手,馨果卻緩緩後退,冷笑著看著她。那樣的目光讓她的心中更加恐懼絕望。

「是你——是你——都是因為你,我才會掉進水中——是因為你——」馨果淒厲的喊聲劃過她的耳膜!

草果驚慌地搖頭,她想說對不起,她不是故意的,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看著馨果越來越遠,最終連焱也消失了,可是脖頸間那隻手一直未鬆開。

「啊——」

尖銳的叫喊聲劃破清晨的寧靜,草果猛地坐起身子,額頭上滿是冷汗。她大口地喘著粗氣,脊背一陣陣發涼。

就在這時——

耳畔響起一陣慌忙急促的腳步聲。

門極快地被推開!

一個人影迎著從陽台照射過來的陽光朝她走過來——

金燦燦的陽光穿透他的身體,美麗的容顏在陽光中迷幻朦朧。他的身體恍若透明般,不斷地溢出耀眼的光芒,清澈的光線讓他顯得乾淨極了,整個人如同一個璀璨的發光體。

因為迎著陽光,草果看不真切他的麵孔,直到他從光線中走出來,草果才看到,竟然是焱!

緊皺著眉頭,一臉冰冷。

夢中的景象霍然清晰,她驚惶地盯著他,連後退的力氣也沒有,悲涼的氣息從心底湧出。她忽然很想哭,因為,在夢中,他想要她消失……

「大清早的,你亂叫什麼?」鈎藤焱走近後,看到草果抱著被子的模樣,頓時明白她是做了噩夢,他呼出一口氣,沒好氣地質問。

「我——」

「別廢話了,來接你的車子已經到了,該說的我昨晚已經說了,記住,管好你的嘴!」鈎藤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後,轉身離開。

草果抱著被子,才發現被子微濕,她深吸了一口氣,笑起來。

「草果,你還真是笨蛋,夢也會當真!」她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一看時間,立刻起床。簡單地清理過自己後,她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掛在房間裡了。

臨出門時,草果關門的手頓住,她歪著頭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又莫名地笑了——

「焱剛才是擔心我嗎?」

【六】

清晨的陽光明媚,昨晚的陰霾一掃而光,晨光仿若絲絲透明,照耀著清晨的一切景物,沁涼的空氣彌漫在雅致的餐廳之中。

草果帶著愉快的心情,在餐廳吃過早餐之後,才被鈎藤家的司機帶進車子裡。

看著沿途的樹一路倒退著,草果發現,原來心情變好,就連空氣也會格外清新。直到車子停在韓家大門前,她才收起笑容,苦惱地想著一會兒進去要怎麼麵對爸爸媽媽。

對司機說了聲「謝謝」之後,草果推開車門,在那一瞬間,她幾乎有種沖動想要再鑽回車子,可是最終她還是下了車。看著車子遠遠離去後,她才回過頭,慢慢地朝家裡走去。

這是草果第一次有了永遠都不要回家的念頭。

她甚至在想,如果她永遠不回去,又會怎麼樣呢?

推開門才知道爸爸已經去公司了,媽媽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聽到草果推門的聲音,媽媽隻是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媽媽……」草果低著頭,走到媽媽麵前,「對不起,昨晚讓你和爸爸擔心了。」

「上樓去換件衣服。」韓夫人抬起頭,看了草果一眼,不耐煩地說道。

「嗯。」

韓夫人看著離開的草果,放下報紙,淺淺地舒了一口氣,拿起一旁的電話,告訴丈夫草果已經回來了,讓他不用再擔心。

剛掛了電話,她就看到草果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樓梯口,並且換好了衣服。

「你下來!」韓夫人嚴厲地說道,「我警告你,以後不要再做出這麼丟臉的事情。如果記者發現,堂堂韓家大小姐居然離家出走,明天出來的報紙上還不知道會怎麼寫!以後做事,記得你的身份,記得你做的事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媽媽……」草果怯怯地看著自己突然變得異常嚴厲的媽媽,清澈的眼眸中充滿了驚訝,「馨果做錯什麼事了嗎,令媽媽這麼生氣?如果是馨果做錯了什麼,那馨果先和媽媽說聲對不起,下次馨果一定會注意的!」

「是馨果?」

韓夫人朝樓上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的人,確定是馨果後,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馨果的身旁拉起她的手,愛憐地說:「媽媽怎麼會責備馨果呢?馨果是媽媽最乖、最疼愛的寶貝了。來,讓媽媽看看,我們馨果好像又變漂亮了!」

「媽媽——」馨果紅著臉,溫柔地說道,「如果是姐姐做錯事的話,也請不要這麼嚴厲,好好和姐姐說好嗎?馨果相信姐姐一定會明白的。從小,我就知道媽媽把更多的寵愛放在了馨果的身上,其實有時候我也很希望能像姐姐那樣敢說敢笑,敢作敢為。所以,我也好希望媽媽能夠多疼愛姐姐一點,可以嗎?」

「嗯,寶貝,我們不說這個了。媽媽告訴你哦,媽媽已經聯係上了國外最權威的醫生,很快,寶貝就可以進行手術,你的身體就可以好起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像是多日未見一般,韓夫人幾乎快將馨果揉進自己的懷中,「答應媽媽,一定要堅持住,好嗎?」

「嗯,我會的!媽媽放心,我要去上課了!」馨果鑽出媽媽的懷抱,回過頭看著媽媽有些失落的神情,又上前在她的臉頰輕輕口勿了一下,「媽媽,請您放心吧,我已經休息好幾天了。再不去上課的話,我就跳不出那麼好看的舞蹈來給媽媽看啦!」

「好好好,我讓司機送你去,乖,等一會兒啊!」韓夫人滿心歡喜地找來司機,送馨果到了門外,直到車子離開視線,她的笑意才漸漸褪去。

風中飛著幾片枯萎的雜草。

草果回過頭,靜靜地看著緊閉的房門,一絲苦笑溢出唇畔。

看吧,隻要她裝出馨果的樣子,她就可以如願看到媽媽關愛的眼神。

馬上就要手術了嗎?

她不知道那個手術的成功率,會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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