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場雪(1 / 2)
第三場雪
張著大嘴巴,這個姿勢本來就難看。還要被男醫生評判口腔衛生差,這特麼就尷尬了啊!
牙結石?什麼鬼?她怎麼會有牙結石?
蛀牙?她什麼時候長蛀牙了?
她每天刷牙可勤快了,早晚各一次,從來沒落下過。而且每次吃了甜食以後必定會刷牙的。怎麼可能會長蛀牙?
何況在她的觀念裡,蛀牙是小孩子才會長得啊!她都二十二歲了,為什麼還會長蛀牙?
她心裡有無數個疑問,可卻絕逼不敢問出口。畢竟當著這麼年輕的男醫生的麵,她問這些問題會顯得很弱智。況且此刻她已經夠難受了,沒心思深究這些。她隻想趕緊看完,然後麻溜地離開醫院。
很快,下巴的力道便消失了。眼前那抹高大的陰影也不見了。
「好了。」男人將探針扔進腳邊的垃圾桶,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拖動鼠標,抽調出她的信息。
付忘言覺得自己瞬間獲救了。仿佛在岸上被暴曬了許久的遊魚,垂死掙紮一番,終於被放入了水裡。
劫後餘生的感覺是那樣強烈!
她腳步疲軟,條件反射地後退幾步,和醫生拉開足有半米的距離。
她大口大口呼吸,平復自己的心情。眼角酸澀難耐,眼淚毫無預兆地滑出眼眶,砸在手背上,熱度灼人。
醫生似乎被她的反應給嚇到了。看著她欲言又止。
他戴著口罩,付忘言無從看清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此刻他的表情一定相當的豐富多彩。
但是她不會解釋。隻死死拽緊包帶,指節泛白。
空氣微妙地靜默一瞬,醫生方開口問:「口腔潰瘍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付忘言的情緒已經緩解了一些,鎮定了下來,講話也利落了許多,不過臉色依舊發白。
她氣若遊絲地說:「上個月月底,快一個月了。」
「我是說你口腔潰瘍最早是從幾歲開始的?」
「從小就有。有記憶以來應該是十三/四歲吧。但是最近三年開始頻繁起來。夏天特別容易長。今年則更頻繁了,一年四季都有。」
「間隔周期大概是多久?」
「一兩周左右吧。」
「每次持續多久?」
「時間不定,有時一個星期會自動痊愈。有時候好了長,長了好,斷斷續續持續一個月都有。」
「平時有用藥嗎?」
「有的,西瓜霜,維c什麼的會用一些。金銀花、西洋參這些據說降火的東西平時也經常吃。但是一直沒什麼效果。」
「家裡有什麼人也會這樣頻繁口腔潰瘍嗎?」
「我媽媽也經常口腔潰瘍,但是沒我這麼頻繁。」
「你母親口腔潰瘍一般間隔多久?」
「我不知道。」
「回去問問。」
「我媽媽已經去世了。」
醫生:「……」
聽到她這樣說,付忘言很明顯地觀察到男人敲鍵盤的一雙手頓了頓,擰了擰濃眉,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落在她身上,繼而輕聲說了一句抱歉。
「沒關係。」她搖了搖頭,不甚在意。
醫生繼續說:「你的口腔潰瘍這麼頻繁,建議你去查個血。」
「為什麼要查血?」
「查一下免疫功能和身體裡的微量元素,看看是不是少了什麼。」
「哦。」她漫不經心地絞了絞帆布包的包帶,「那就查吧。」
「至於牙結石,建議你洗個牙。蛀牙也要抽時間補上,不要讓它蛀空了,不然到時候會很麻煩。如果時間和條件允許,建議進行中醫調理。」
「洗牙今天必須洗麼?」她看著醫生,有些困惑。
醫生注視她,目光平靜,「那倒不用。洗牙你可以在我們醫院洗,不過我們醫院病人多,要提前預約。也可以到別的醫院洗,隨你喜歡。」
她點了點頭,「那我今天就先查個血,洗牙等有時間再約吧。」
「可以。」醫生劈裡啪啦打字,「我再給你配點藥,你回去用用,暫時先緩解一下。」
然後將就診卡和單子拿給她,「先去繳費,再去四樓抽血。一樓藥房拿藥。」
「謝謝醫生。」
那醫生似乎又想起什麼來,問:「你今天吃早餐了嗎?」
「沒有。」就怕會抽血,付忘言今早還特地沒吃早餐。
「那就好,空腹抽血。」
她捏著就診卡和單子,小心地問:「抽完血我再把報告單拿給你看嗎?」
「今天拿不到報告單的,起碼要等到三天以後。抽完血就直接回去吧。」
付忘言:「……」
原來是這樣!
真是要命,這也就意味著她下次還要來醫院。還要麵對這個醫生。
嗚嗚嗚……好憂傷!
她想起之後自己還要洗牙,還要補蛀牙,這一係列的流程下來,她是擺脫不了醫院和醫生了。
心痛到無法呼吸!
「我下次還繼續掛你的號嗎?」不太確定,小心翼翼問一句。
那醫生聞言似乎輕微地笑了笑,說:「繼續掛白醫生的號。」
——
付忘言以為就是簡單地抽個血而已,肯定要不了幾個錢。可當她在機子上看到數字580時,她頓時就傻眼了。
臥草,抽個血也這麼貴?
難怪說看病貴。這單單抽個血就要580。
這哪裡是抽血啊!簡直就是在抽病人的心頭血呀!
她一度以為醫生弄錯了。不過絕逼是沒勇氣繼續回診室問那個醫生了。她隻想快點離開醫院,一刻也不願多待。
貴就貴點吧!反正她也不差錢。她利索地將費用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