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場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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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場雪

紅色跑車猶如一匹脫韁的野馬不受控製,直線撞來。遠光燈光速強烈,似乎要撕裂半邊天際。

大團白烈的光圈中,像是熊熊燃燒的烈火,透過火光,付忘言似乎看到了少年那張失控瘋魔的臉,還有他那張狂邪惡的笑容。

顧疏白霎時瞳孔放大,一向從容不迫的臉上難得露出了慌亂的神色,幾乎是身體本能的反應——

他整個人猛地撲過來,將付忘言摁在身下。

「趴下!」

「啊……」

一切都隻發生在一瞬間,一聲巨響過後,整個世界歸於一片死寂。

很長一段時間,付忘言的周圍都是無聲的,像是置身於真空環境。

劇烈的碰撞,兩側安全氣囊彈出。她整個人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埋著腦袋,眼睛失焦混沌地睜著,手腳僵硬地靠著座椅。她是麻木的。

巨大的沖擊力從左側直逼過來,左側車窗的玻璃已經完全被震碎了,映出外頭閃爍縹緲的燈火。蒼茫的夜色裡,風聲凜冽地刮過來,呼呼啦啦,獵獵作響。仿佛是在哀悼這突如其來的一場災難。

漸漸的,眼淚奪眶而出,意識逐漸恢復清明,手腳也緊跟著有了直覺。付忘言回憶起了剛才的一切,快速支起上半身,下意識就去看顧疏白。

他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上半身彎成弓形,一動不動,看上去宛若一尊靜默的雕像。

玻璃碎片掉落在他身上,他無聲無息地蜷縮著……

「顧醫生……顧醫生……」她的心髒驀地塌陷了一角,呼吸一滯,雙手用力地扶起他,「顧疏白,你怎麼樣?」

他已經失去了意識,額角破損,滲著鮮血。

「顧疏白,你別嚇我啊……顧疏白你醒醒,別嚇我啊……」她口齒哆嗦,雙手顫抖著不斷去拍他的臉。

可他根本就聽不到她的話,他像是睡著了一樣……

她整個人被一股強大的恐懼感包裹住,密不透風,死死糾纏著她不放,幾乎都要窒息了。

除了害怕還是害怕,已經不會痛了。

她使勁兒搖晃他的身體,嗓子越來越嘶啞,漸漸都快發不出聲音來了,隻看到毫無血色的雙唇一張一合,「顧疏白……顧疏白……」

「對……叫救護車……」她倏然回神,呢喃低語,「我應該叫救護車……叫救護車……」

她六神無主,慌亂地去扌莫自己的口袋,卻沒扌莫到自己的手機。她趕緊又去扌莫顧疏白的口袋,掏出他的手機。

冰涼的機身落在她手心,熨帖著她手心裡的那點皮膚,觸感冰涼。她的手一直在劇烈顫抖,險些握不住。好不容易才敲下數字,摁了撥號鍵,貼到耳旁,「餵……救護車嗎?我們出車禍了……」

***

直到外頭呼嘯的寒風透過破碎的擋風玻璃吹進車內,吹到付淮的臉上,少年方驟然回神。

微弱的光速飄進車內,兩輛車緊緊貼著,挨得那麼近。銀色的別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車身被撞出巨大的窟窿,觸目驚心。

他看到麵對女人,所有的醉意都煙消雲散,掉落的理智也被悉數找回。

和他同時清醒的還有紅毛,他也剛從巨大的撞擊中回過神來。十八/九歲的少年,哪裡經歷過這些,頓時手足無措起來,跌跌撞撞地爬下車,嘴裡喋喋不休,「不是我……不是我……不關我的事……」

狂熱的宣泄過後,取而代之的便是無窮無盡的恐懼和不安。像是這周圍無孔不入的寒意,穿透皮膚,一直滲進骨子裡。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真正意識到他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他竟然真的想要那兩人死,並且還付諸實踐了。

付淮怔怔地僵坐了很久,這才哆哆嗦嗦地撥通一個號碼,「媽,我殺人了……」

***

晚十一點,付今年接到付崢年的電話。

這個點付今年還沒忙完,他坐在電腦前,手機尖細的鈴聲劃過空氣,毫無預兆地響了起來。

他的視線從電腦裡移開,瞄了一眼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名字,直接皺了皺眉頭,心下一驚。

他家大哥平時很少給他打電話,這麼晚了更是前所未有。他心裡隱隱覺得不妙。

手指劃過屏幕,電話接通,「餵,大哥?」

電話裡付崢年口口勿嚴肅,「老五,淮淮出事了!」

付今年:「……」

他就知道,準沒好事兒!

他擰了擰眉,「淮淮他怎麼了?」

「酒駕,撞了人了。」

付今年:「……」

「草!」付今年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一口老血卡在月匈口下不去,破口大罵:「這小子是想乾嘛?上次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酒駕,還撞了人,他是想下半輩子都躲局子嗎?」

付崢年自知理虧,任由付今年發泄,點頭哈月要地說:「這孽障盡做些糊塗事,我都恨不得把他剝皮抽筋。老五你也知道,我這身份不方便出麵,淮淮被交警扣在第一軍醫院,你替我去處理一下好嗎?」

「不去!去個錘子!」付今年怒喝一聲:「又要我去給他收拾爛攤子,這兩年我還收拾的少嗎?看看這小子被你和沈婧慣成什麼樣了?他早就被慣廢了你知不知道?酒駕不說,他特麼還撞了人。人家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下半輩子就擱監獄裡頭待著去吧!」

付今年煩躁地摔了辦公桌上的一遝a4紙,表明自己的立場:「大哥,今天這事兒你別來找我,我不會去的,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吧。」

吼完,利落地掛完電話,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付崢年:「……」

***

這邊被弟弟撂完電話的付崢年也是無比暴躁,順手就抄起一個煙灰缸摔在地上。

邊上沈婧頓時一驚,淚眼流得更凶,她焦急地撲過去,問:「怎麼樣啊崢年,五弟他怎麼說?」

付崢年吐出一口濁氣,刺喇往椅子上一靠,沒好氣地吐出話來:「讓咱們自己想辦法。」

沈婧:「……」

沈婧一聽頓時慌的不得了,「這可怎麼辦啊?五弟不去,你又不好出麵,難不成就讓交警一直扣著淮淮不成啊?崢年,你可得趕緊想辦法啊!淮淮可是咱們家的命根子,要是他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邊說還邊抹起了眼淚,哭哭啼啼一番。

聽到妻子哭訴,付崢年更加心煩氣躁,「讓你平時少慣著他點,你偏不聽。看看兒子現在都被你慣成什麼樣子了?動不動都給我捅婁子。你說他小打小鬧也還好,偏每次都給我捅出這麼大的禍端來。酒駕撞人,這是多麼惡劣的事件?搞不好咱們一家都要被他給搭進去。這個逆子,真是氣死我了!」

「那淮淮是我唯一的兒子,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不寵他我寵誰?再說這個家又不是我一個人在寵他、慣他,老爺子和老太太不也都慣著他麼?」沈婧扯著尖細的嗓音,罵罵咧咧,「哦,你現在知道來說我的不是了。你早乾嘛去了?兒子又不是我一個人。平日裡你總說工作忙,沒時間,你有正兒八經教過兒子嗎?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咱們在這裡說這些還有什麼用?當務之急是趕緊想法子把淮淮保出來,他總不能一直這樣被交警扣著呀!你再去找五弟說說。實在不行咱們就去找老爺子和老太太說說,肯定有用的。」

「有個屁用!」付崢年嘴裡叼著半截煙頭,「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五的性子,他哪次不是把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的。」

沈婧:「……」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那到底該怎麼辦啊?」沈婧急得不得了,在書房裡踱來踱去的,「實在不行咱們自己出麵好了,反正不能這樣讓淮淮一直被人扣著。」

此刻付崢年煩得要命,從得知付淮出事到現在他都抽了半包煙了,煙灰缸裡一堆的煙頭。他擺擺手,趕沈婧出去,「死馬當活馬醫吧,你趕緊去找爸媽,我給小九打個電話。她說的話,老五應該會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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