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簡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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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恕接到頂頭上司常總的電話,才三言兩語,他便興奮地跳了起來,可又立即忍不住驚呼:「什麼,下午五點之前要回話?現在已經下午兩點半,緩兩個小時好不好?這兒遍地挖地鐵,凡道路都堵車……」他一邊試圖爭取時間,一邊立刻利落地收拾拎包。

常總善意提醒:「寧大總,老板這種出訪隻有兩個原因,一個是該地進度大大超出預期,他親自前去以示表揚;一個是該地項目遲遲無法推進,他不得不現身該地,做一把推手。你心裡掂量你是哪一個,你還敢討價還價?若非你過往出名的快、狠、準,以你目前的進度,我還真不敢在老板麵前替你拍月匈脯打包票。今天我替你請到老板親自出馬,改天老板駕到時你若安排不周,會見層次不高的話,多的是能人搶你的位置。」

寧恕諾諾連聲。雖然他心裡清楚是自己一心兩用,專注於料理簡家的事而確實耽誤了手頭工作,可從業以來,他一向用心工作,甚少挨批,今天即使上司對他算是仁至義盡,他心中依然不快,掛下電話後,也掛下了臉,不過,還是盡快出門辦事去了。

可諸事不順,到地下停車場,他發現一輛紅色大眾olo打橫停在他車頭,死死擋住他的去路。寧恕一眼就看見olo車前擋插著一張卡片,上書:挪車請打手機xxxxxxxxxxx。可寧恕一想到對方接到電話再下樓,不知還得拖多久,他耽誤不起時間,便略微有氣,拿出包裡的便箋,上書「套路太老」,夾在olo車雨刮器上,便跑步出車庫,打的去了。

過了一會兒,兩個女孩下來取車。olo車司機看到雨刮器壓著的便箋,撕下來好奇地問同行女孩:「『套路太老』,什麼意思?」

同行女孩想了會兒,拍手笑道:「想起來了,有傳說猥瑣男隻要在停車場看見美女,就拿自己車子橫在人家車頭,擋著不讓走,美女回來急著趕路,隻能打他壓在前擋玻璃上的挪車電話,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拿到美女的手機號。人家以為你是猥瑣男呢,寧可不用車,也不讓你有機可乘。夠入《列女傳》了,哈哈哈。」

olo車司機哈哈大笑,但很快意識到不對:「看車子和字跡,那位才是男生呢。哎喲,我是猥瑣女。」

同行女孩立刻醒悟:「對啊,你的車一看就是女生車。切,這男人要多臭屁才說得出『套路太老』,一定是經常被人下套的帥哥,而且字又寫得這麼好,求圍觀。咱不移車了,你回我辦公室再坐會兒,看他敢不來電,不用車,走。」

olo車司機急道:「不行,我還得跑兩家,跑不完老大會擰下我的頭。」

同行女孩扌莫出自己的車鑰匙:「你用我的。我今天一定要守株待兔,不逮到帥哥不罷休。」女孩另找一張卡片,擠眉弄眼地寫上自己的手機號。

寧恕才上出租車,阿才哥一個電話進來:「寧總,很想不到,新力集團的張總急著問我借錢,說是剛下飛機,要立刻奔我公司來談,而且張口就是不小的數目。我一看他心這麼急,立刻要求提高利息,他竟然也咬咬牙同意了。你說會不會有點怪?我有些心裡沒底。他很快就到,要不你來幫我盯一眼?」

「我……」寧恕猶豫了,但很快咬緊牙關道,「我立刻到。」說完,他就吩咐出租車司機掉頭往另一個方向。

可寧恕忍不住扭頭往後看,手指在腿上如彈鋼琴一般跳動,臉上肌肉僵硬。可他沒有選擇,他放不下阿才哥那一頭。

阿才哥一看見寧恕,就拉開一個書櫥,將他拖進隱藏在書櫥後的暗室。從暗室透過書的縫隙往外看,幾乎可以看見辦公室全景。

而寧恕則是將手中剛寫的字條遞給阿才哥:「我在路上剛列出的注意事項,等下你一定要問清楚。我替你看著他的反應,隨時用qq與你切磋。你拿你的iad給我,我立刻設定。」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兄弟,夠意思。」阿才哥看一眼字條便知內容是好貨,感激地拉住寧恕的手直搖。

「當然夠意思。我老板十萬火急等著我五點之前回話,但願張總能速戰速決,讓我還能趕在他們下班前要個回話,關係到我的飯碗。」

「你告訴我你要找誰,等會兒我幫你一起想辦法。我們先討論你列的這幾個問題。」時間不等人,阿才哥連客套都不顧了,站在暗室與寧恕討論要點。他指著第一條道:「當然問他要抵押物,但誰要他的車間?當然是市區那幢五層樓房。問題是那五層樓難道沒抵押出去……」

張立新被阿才哥讓到房間中間長得像龍椅的紅木太師椅上就座。張立新以為是阿才哥客氣,一再試圖讓阿才哥坐這位置。阿才哥笑嘻嘻地一把將張立新按到太師椅上。寧恕從小黑屋看出來,正好能將張立新從頭到腳看得清清楚楚。他仔細觀察一番,立刻打出一行字給阿才哥:「看西服上的皺紋,應該是剛從飛機上下來。他果然急著要錢。為什麼?一定要問清楚。」

阿才哥入座,先瞟一眼屏幕,一笑,對張立新道:「張總的資金這麼緊張?」

張立新有些激動地道:「剛剛簽下一個工程,這不,才剛飛回家嘛。城投做的城建項目,貨款以後是沒問題的,利潤也不錯,可惜沒有預付款。我急需籌款采購原材料全麵開工,工期很緊。我沒其他辦法,隻好開這個先例,問私人借款了。才總,利息再商量啊,我畢竟一次性借得多,咱算批發價?」

寧恕趕緊打出一行字:「問他看看合同。」

阿才哥也想到這一條,客氣地道:「張總,我看看合同行不行?我保證不泄露消息。」

「當然,該給銀行看的資料我都帶來了。你看,這是合同……」

阿才哥連忙起身過去,按住準備起身遞過資料的張立新,免得張立新離開寧恕的視野:「合同……哦。」這是一份市麵常見的格式合同,隻要稍微做過兩年生意的都熟悉那格式,因此,阿才哥坐在龍椅麵前的茶幾上熟門熟路地檢查了合同落款蓋的章和合同金額。檢查無誤後,他笑著遞回:「恭喜張總,好,好!張總打算拿什麼做抵押呢?我可不收你那些廠房。」

「我在市區有一幢五層樓大廈,房子已經老化,但地段最好,抵押給你。」

「這麼好的地段,張總以前有沒有抵押給別家?可別一女兩嫁。」

「證照都帶來了。如果抵押給了別家,這些都拿不出來的。我本來打算賣那房子的,可惜種種原因,沒賣成,所以一直沒抵押。要說,這房子的價格遠遠高於我問你借的錢了。」

寧恕暗暗點頭,沒錯,簡家的不讓賣,張立新隻能出此下策,而他要的就是張立新的這個抵押。他又打出一行字:「如果證件都是真的,應該可以同意。最好的抵押就是這幢房子。」

可阿才哥滯留在茶幾上,沒法看到寧恕的提示。再說阿才哥對這事有把握,不用提示。因此,在驗看了證件後,他收回文件袋:「好,錢什麼時候要?」

「立即要。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先借半年。」

阿才哥一愣,便立即趁熱打鐵道:「行。但利率沒商量。還有,半年利息另寫一張借條。我算一下數字,這筆利息錢也得從銀行走一下,以表明我確實曾經借給你這筆錢,免得有些人以後心疼起利息來,上法院打官司判借款無效。」

張立新疑惑地道:「怎麼走?」

「張總,你不用擔心,這種做法隻是我們的規矩。我打個比方,半年利息是兩百萬元,你在主借條之外另寫一張兩百萬元的借條給我,我打兩百萬元到你公司戶頭,等錢一到賬,你立刻提現還給我。就是這麼走一下賬,證明兩百萬元借條成立。等半年後你還錢結清利息,這張借條就還給你。」

張立新想了會兒,隻得點頭接受這種程序安排。

因為張立新要錢要得緊,阿才哥立刻接二連三給相關人員打電話,一邊緊急籌措現金,一邊讓財務過來請走張立新去簽約。等張立新一走,寧恕立刻推書櫥出來:「恭喜阿才哥發財啊,十拿九穩!」

「沒問題?」

「目前看應該沒問題,當然,最好請律師看一下所有文件。如果沒別的事,我得去辦我的事了。對了,你記下合同細節了嗎?要一份復印件。」

「我有數。我替你安排車子。你不如立刻下樓去,不送,兄弟,改天好好請你。」

寧恕幾乎是大步流星地出去。經過小會議室,他不禁稍緩一步往裡看一眼,而張立新也正好看向他。張立新顯然不認識他,看他一眼便又低下頭想自己的心事。寧恕沒多想,他火燒眉毛呢。

簡宏成漫無目的地走了一陣子,走累了,找個地方坐下喝咖啡,做記錄。他將與寧宥的對話大致記錄下來,可又不忍回頭看,寫完就揉成一團,扔進包裡。他嘆了聲氣,打電話給簡宏圖:「宏圖,往後找時間帶大姐出去玩玩。她這人心口怨氣太重,不替她消磨掉點兒,她會鬧得我們雞犬不寧,拜托你了。」

「哥,你給什麼任務都可以,大姐那兒你就饒了我吧,我沒辦法。」

「這事隻有你做。你即便給她找個吃軟飯的男人讓她迷戀上也行,總之,得給她找樂子,讓她分心。」

「為啥啊?哥,你怎麼風向忽然變了?」

「別問,不是好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去做吧,你不是最會玩嗎?」

簡宏圖雖然答應,可心裡完全抵觸。

不到半個小時,簡宏成又一個電話來催。簡宏圖被逼無奈,隻得去找簡敏敏那隻母老虎。有了上次的教訓,這回保姆一開門,簡宏圖便出手如電,將門把手緊緊拽住,與保姆較著勁,隻讓門稍開十厘米左右的縫隙。他小心地透過縫隙往裡張望,小聲地問:「兩隻狗呢?」

「今天你運氣好,兩隻狗上學去了。」

簡宏圖這才小心地又推開十厘米的縫隙,探頭進去搜索一番,才放心地走了進去。

簡敏敏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回倒是慈眉善目,隻從報紙後麵冷眼瞅著簡宏圖做賊一樣的行徑,並未冷嘲熱諷。直到簡宏圖叫了聲「大姐」,她才抬手指示簡宏圖坐下,眼睛卻不離報紙一瞬:「來找我做什麼?老二讓你來的?」

簡宏圖心一橫,道:「大姐火眼金睛,一猜就中。哥讓我多陪你玩玩。可我想不出大姐喜歡玩什麼,隻好先過來問清楚。」

「老二腦袋沒抽筋?」

「唉,對了,聽上去今天說話是有些不對勁,慢吞吞的,好像沒睡醒。」

「嗯,告訴他別假惺惺,我沒空,忙著呢。你忙你的去吧。」

「可……大姐,你好歹說個什麼愛好給我吧,我好給哥回話啊,否則,我還不讓他剝皮抽筋了?」

「你聽你哥的,就不聽我的?」

簡宏圖敏銳地發現今天大姐的脾氣出奇地好,於是,他繼續壯著膽子涎著臉皮道:「大姐,要不,我晚上帶你去唱歌?」

保姆在一邊察言觀色,見主人已端茶送客而客賴著不走,便上前道:「簡總,五點要準時出門與朋友吃飯,您該換衣服去了。」

「哦,老三,你該滾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簡敏敏並未起身,但拉下了臉。

簡宏圖一看風向轉變,立刻逃竄出門。既然是大姐翻臉,而不是他主動退出,說明他已完成哥交給的任務,隻是大姐不領情而已。簡宏圖一回到車上,就趕緊給簡宏成打電話交差:「哥,咱簡總根本不理我,連正眼都不看我,就把我趕出來了。」

「簡總?」

「哈哈哈,大姐不知哪根筋搭錯,要保姆在家喊她簡總,滑稽死了。放狗咬我那次,保姆還叫她簡姐呢,下回去,是不是該叫簡董了?要不一年後變簡主席?哈哈哈。」

簡宏成雖然心煩,可一想到大姐神經質地在家過做老總的乾癮,不禁莞爾一笑。可很快,簡宏成回想起昨天張立新反常地氣急敗壞地出現在他麵前提出種種質問,他這兩天心煩意亂,沒去深想,此時不禁想到簡敏敏忽然讓保姆改呼簡總,可能事出有因,不知怎麼在張立新麵前打他簡宏成的牌,打得張立新雞飛狗跳,竟然冒險到他麵前做毫無勝算的交涉。簡敏敏究竟做了什麼?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一想緊急正事,簡宏成倒是還能集中心力。他將與張立新的三言兩語對話回味了一遍,推測了一番,才給簡敏敏打電話。

「姐夫昨天專程飛過來找我,你們又怎麼了?」

「他找你?難怪你讓老三來我家,我還說你什麼時候變得孝敬了,原來是來打探我口風。他叫張立新,不叫姐夫。張立新跟你說了什麼?」

「你跟張立新有沒有可能恢復關係?包括和好或者和平共處?」

「張立新告訴你他想跟我和好?行,我要求不高,從公司大門開始,三步一叩首,一直跪到我辦公室門口等我開門為止。你和老三不也想討好我嗎?我對你們一視同仁,你也可以這麼做,不用玩別的什麼花樣。我告訴你們,不做出姿態來就妄圖輕易過關,不可能。我不會相信你們的,省省吧。」

「大姐,雖然我理解你的怨氣,但你對我這種態度著實沒必要。一方麵,我至今沒有對你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你對我的遷怒可以適可而止。倒是你,該回顧一下你手起刀落,有多少人傷在你手下,那些人是不是可能跟我一樣理解你,你夜路走得可安心?另一方麵,你仗著我的情報才能把張立新逼得雞飛狗跳,你但凡有點兒腦袋就應該想到你還需要我的幫忙。到現在為止,就我對你的最新觀察,我給你兩條忠告,一條是你已經多年不參與經營,你在現代管理方麵的知識極度欠缺,別試圖單槍匹馬挑戰張立新,他被你逼到絕路隨時可以把你玩死;一條是憑你的臭脾氣,我不信你能經營好一家人員復雜的企業,你最好有自知之明。最後給你一條我的底線,你們兩個誰都不許賣老廠那塊地。」

簡敏敏滿臉厭惡,幾度將手機挪離耳朵,可又不得不繼續聽下去,因為她現在真離不得簡宏成。偏偏簡宏成自打被她收服後,人變得黏黏糊糊,愛發長篇大論,聽得簡敏敏幾乎失去耐心,從沙發上跳起身,滿屋子徘徊。好不容易等簡宏成告一段落,她立馬道:「你說你的,我也說說我的。簡家全家欠我的,你說過由你來還。好,你拿出實際行動來,我要張立新偷稅漏稅和行賄的證據。隻要你把證據給我,我以後不再為難你和老三。」

雖然簡宏成也不指望能勸動簡敏敏,可還是忍不住搖頭道:「你這人,一大把年紀還這麼想不開,跟所有人為敵有什麼好處?我不會助長你的鈎心鬥角,我不允許你賣老廠那塊地,我可以在你走投無路時給你生路。就這樣吧,你好自為之……」

「餵,別掛,你安插在新力集團的眼線是哪幾個?」

簡宏成連連搖頭,沒有回答,將手機掛了。他不禁想到同是被命運淩厲對待的寧宥,這兩人的反差太大。

寧恕被手機設定的鬧鍾聲提醒,他隻能與對麵差不多年紀的人道:「黃科,對不起,我得先跟我們老板匯報一下。」

黃科笑道:「老板們都不考慮辦事員在程序上需要消耗的時間。」

「可很多人在竭力向老板證明自己能飛。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優秀員工都是天生受虐狂啊。黃科,不好意思,耽誤您下班。」寧恕一邊撥通上司常總的電話,一邊順著黃科的話調侃一句,一邊匆匆走到走廊上。

常總接通電話就問:「下一步是邊吃邊談?」

「沒。他們晚上有接待任務,無法脫身。他們推遲下班,幫我在請示和研究……」

「研究?我們的計劃已經遞交一個月了吧,研究一個月?研究這麼長的時間,其中可有你的功勞?」

「我一直在跟進的……」

「包括剛才一大段時間手機關機?從他們為你加班加點請示來看,他們對我們的計劃是重視的。既然重視,為什麼一個月都沒有回話?寧恕,這其中有沒有你的原因?你究竟有沒有全力以赴,將重視落到實處?你最近很反常。你現在不用跟我解釋,繼續跟進,隨時給我回復。」

寧恕唯唯諾諾。回到黃科辦公室,黃科笑道:「挨罵了?剛剛我們主任來電,老板非常重視,但是……你們追得太急了,今天沒法給你答復。明天上午九點,主任會主持一個會議,請你說明情況,屆時會有要人出席,你今晚回去一定好好準備。」

「哎喲,如果你不介意,我都想擁抱你,黃科。今晚你有任務,明晚你一定要給我時間,謝謝,非常非常感謝。」寧恕緊緊握了黃科的手出來,在走廊上長長喘了口氣,拍月匈慶幸。他把黃科的回話原原本本說給常總聽。

常總卻冷靜地問他:「我們有老板這位如此好用的招牌,能讓他們明天專門為你開個會,你卻在遞交計劃之後整整一個月一事無成,為什麼?」

寧恕忙道:「正因為有一個月的時間建立關係、夯實關係,才有今天的加急辦理。但,對不起,當然也是我第一次獨立擔當大任,您沒在後麵揮鞭催促,我有些失去節奏。」

常總這才和緩下來:「明天看你的表現。你不要讓我無法在老板麵前回話。你切記,你已經在老板印象裡失分,不能再有任何閃失。」

寧恕再度唯唯諾諾。

寧恕打車回到公司地下車庫,卻見紅色olo車依然攔在他的車頭。他心頭火氣上來,恨不得踢那車子兩腳。他不願打電話跟這種麻煩製造者交涉,給卡片上的號碼發條短信,等車主下來。

寧恕靜下來時,不禁回想一下午挨的批評。難得的挨罵讓他心中很是沮喪,可他不能讓自己淪於沮喪,他沒時間。他坐在自己的車頭低頭沉思明天會議該說些什麼才能抓住人心。

阿才哥的電話卻吵著進來:「寧總,這一票做得夠快,主要手續趕在銀行下班前都辦完。張總也夠爽氣,是個乾實事的人,沒囉唆,一點就通。」

寧恕連忙道:「恭喜。不過……阿才哥,我今晚沒法跟你慶祝,公司的事火燒眉毛了……」

「說起來真不曉得怎麼謝你才好,你是丟下你自己公司的事來幫我,我得好好謝你,今天不行還有明天。」

寧恕心中的沮喪被阿才哥那兒的喜訊打散,他想到自己一步步安排的計劃,笑道:「阿才哥,你逃不掉的,我總會敲你一頓請客。但你最好立刻開始著手下一步。雖然借貸時間看似挺長,但時間總是不等人。」

「你提醒得對,我打算讓他到期還不上。我這就去了解一下跟他簽下供貨合同的公司。」

「哎?」

「哈哈,這一套你肯定沒見識過。改天見麵,我告訴你我的計劃。這麼大一條魚,既然上鈎了,我怎麼能讓他半年後就脫鈎?」

寧恕又驚又喜,又不禁心生恐懼,連連說好之餘,掛了電話,想繼續構思明天會議上的講話,卻有些神思不屬了。他隱隱想到,會不會他正在接近犯罪現場。可又想到,那是阿才哥的行動,與他無關,而張立新卻可能栽在阿才哥手裡……寧恕又不由得摩拳擦掌,恨不得時間過得飛快,立刻看到結果。

一個女孩來到停車場,見到正在打電話的寧恕,就靜候在一邊看著。寧恕與他姐姐一樣,有輪廓分明的一張臉,長相無疑是出眾——果然有資格臭屁。

而寧恕稍微冷靜下來,才看到有女孩在紅olo車後麵看著他。他都沒看清那女孩的臉,跳起身道:「麻煩你。」就去他車子的駕駛座了。

女孩卻叫住寧恕:「對不起,先生,這車是我同學的,她不在,我不會開車,你幫忙挪一下行嗎?」

寧恕隻得又關上車門,從女孩手中接過鑰匙,走近了,這才有空看女孩一眼,可看一眼之後,忍不住看了第二眼。這顯然是個漂亮的女孩,而且滿臉的自信與驕傲。女孩也毫不回避地看著他,嘴角有小狡黠。

寧恕沒了脾氣,悶聲不響地將紅olo車開走,將自己的車子開出,再周到地將紅olo車倒入他原本停著的車位,然後出來,細心地將夾在雨刮上的卡片收起,與車鑰匙一起交還給女孩:「不好意思,我忙到現在才下班,耽誤你回家。這個點出租車不好找,外麵又下雨,需要我送你一程嗎?」

女孩笑道:「謝謝,不用了,我還在加班。我同學說這兒車位緊張,希望以後來時還能停在你車頭,她改天請吃飯答謝你,行嗎?」

「兩位女俠隻要以後不擋我的車頭,隨時來電,我請吃飯。」寧恕依然是笑笑,上自己的車走了。

女孩被晾在那兒,很是驚訝,忍不住扌莫出包裡的鏡子照一照,挺正常、挺美的啊。

簡敏敏自接了簡宏成的電話後,便坐在沙發上一直沒挪窩,認真思索簡宏成的兩條忠告。她不認為她與簡家其他人的惡劣關係就意味著合作精神差,她替代張立新完全沒問題,早年她還不懂事呢,張立新經常為業務出差好久,她不是照樣把廠子管理得好好的嗎?何況現在她更看透人性,有的是辦法揪緊一個個管理人員的頭皮。她重視的是前一條,她這兩天一直在思索等一個星期的大限到來時,怎麼去張立新那兒搶位置。她覺得簡宏成很有針對性地提出這一條,應該是揪住了她的最大弱點,她這兩天確實心裡有些沒底氣。

她聯排別墅的隔壁住著一個做外貿加工的老板,老板娘經常與簡敏敏一起看房、買房。簡敏敏想來想去,決定找近水樓台先了解一下情況。隔壁老板倒是挺幫忙,一回家就過來請簡敏敏到他家邊吃邊聊。簡敏敏等不及,來不及客套,起身就將大致來龍去脈告訴鄰居。鄰居一聽,驚道:「你打草驚蛇了。這種事你隻有偷偷把準備工作做好,最後等上班時間出其不意地出現在你老公麵前,一邊派親信控製住幾個重要部門,不讓轉移資料、資產,一邊你跟你老公攤牌,讓他走人。你這麼一星期後……他該轉移的轉了,該埋地雷的埋了,即使加急簽證也可以跑出國了,你……唉,還來得及挽回嗎?」

簡敏敏大驚,一下子呆住,稍微一回味,就拍手道:「晚飯不能吃了,改天我請你。還好,來得及,他昨晚還在深圳我弟那兒討說法呢,最好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我立刻著手去辦,不等明天上班了,今天就去封了財務,拿了各種證章。多謝,多謝,以後還得討教。」

簡敏敏連鄰居的家門都沒進去,就撩起裙擺跑回自家,打電話呼朋喚友,從四麵八方殺向新力集團辦公樓。

在新力集團大門口,四五輛車子已經匯聚,堵住大門。簡敏敏激動地率領朋友推開門口保安,殺入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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