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債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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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宥午休時窩在沙發上打瞌睡,卻被媽媽的電話吵醒。她看清來電顯示,便掛斷,然後拿自己的手機打過去,以節省媽媽的話費支出。

寧蕙兒一聽就道:「你在睡午覺?聲音很啞,上火了?」

「唉,怎麼就給睡著了呢?媽,我喝口水。呃,你沒睡午覺,是不是有什麼要緊事?」

寧蕙兒聽著女兒反常沙啞的聲音,皺起了眉頭:「我沒啥事,你弟弟中午回來吃飯,才走,我想起給你打個電話,問你星期六時,灰灰會不會跟你一起回家。都忘了你也要午睡,你還好吧?」

「最近總是煩郝青林的事,睡得不大好。今天下了決心,跟方方麵麵都說清楚,在郝青林出獄之前,我不會跟他離婚,讓他在裡麵安心。這麼了斷一下,人好像一下子脫力了,反而睡得好。」

「該斷則斷,何必再拖幾年呢?對那種人,你怎麼離婚都占著理。不瞞你說,當初你爸去了後,雖然有簡家人追打,正式工作也丟了,日子好像朝不保夕,可我心裡反而踏實輕鬆,知道以後一份付出肯定有一份回報。你爸不僅是身體差,拖累全家,而且如果當年沒出事,那壞脾氣也會拖得全家人都跟著他死。但我像你一樣年輕時肯定不會想離婚,覺得拋棄一個病人不講道義,怎麼說以前也是自由戀愛結的婚,不能他身體垮了我就走。現在想想,誰也不欠誰,第一要緊是讓自己心裡舒服。說你呢。」

「話是這麼說,可人但凡有了立場,想法就不可能客觀。郝青林爸媽算是知書達理的吧,但一聽我說給郝青林機會,他們立刻態度大變……」

「日子是你自己過,不是靠別人過。別在意別人的眼光,別人不管飽,不管你高興,隻一張閒得慌的嘴。」

「我明白,他爸媽到底是他爸媽,我不會太在意他們的看法。但我在意灰灰,我隻在意我在灰灰心裡的形象。郝青林到底是灰灰親爸,灰灰還小,還不能一分為二地理性思考。雖然他也狠狠地說起讓我離婚,可很快又蠍蠍螫螫地反悔。我不想給灰灰一個我主動脫離他爸的印象,而且必須是和平協商分手,讓灰灰心裡過得去。灰灰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能在他心裡留下一絲一毫對我形象不利的小疙瘩。再說,未來郝青林坐牢,這期間離不離婚沒太大區別。」

「傻,離不離區別太大了。」

寧宥懂得媽媽的意思,但她對著窗外嘆息:「沒區別,這兩年反正我也不會發展其他感情,沒興趣了。」說到這兒,寧宥忽然發現自己的目光正對著遠方的那片綠地,那裡,不久前,她與簡宏成攤了牌。她趕緊地轉身了,「還有呢,趁這段時間,我可以比較寬裕地處理一下家庭共有財產,盡量做得滴水不漏一點兒。我在家掙得多,我不想把家庭財產跟郝青林這種人對分,可我也不願與郝青林對簿公堂,拿他的醜事為我掙分,令灰灰難堪,隻好提前做好手腳,屆時看似公平地分手。」

「唉,你心裡有準頭我就放心了。小孩子那兒……還真是一時半會兒沒法講理的。你既然最顧忌灰灰,也隻能那樣了。唉,即使你弟弟吧,也都三十出頭了,還……還是個愣頭青,唉。」

「寧恕怎麼了?唐叔叔的事他有完沒完啊?後天我回家,我找他談。」

「他啊……他……他今天在電梯裡打了簡家那個大女兒的耳光,高興得什麼似的,跟我來報喜,還說他跟簡家沒完。」

寧宥大驚,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飛快轉身又看向那片綠地:「我跟他談。」

結束通話,寧宥知道自己這兩天又得睡不著了。她扶窗看著那片綠地。她早該想到,血氣方剛又少年得誌的寧恕回到老家,是絕不會對往事善罷甘休的。

寧恕吃完中飯,回到車上就給姐姐打電話,可占線。他略一思索,給樓上媽媽那兒打個電話試探,果然也占線。他知道媽媽是急著向寧宥告狀搬救兵去了。果然,他回到公司,便接到寧宥的來電。但他也看到阿才哥坐在會見室裡打瞌睡。

阿才哥的手下看到寧恕回來,便將阿才哥推醒。寧恕忙走進會見室與阿才哥打招呼。

寧宥聽見寧恕那邊的寒暄聲音,卻不放電話:「聽說你打了簡敏敏耳光?」

「是啊,我也正要跟你說呢,讓媽搶先了。」

「電梯裡有監控,你一定要設法弄到錄像,一來我要看,二來省得你被簡敏敏查到。」

「你要看?」寧恕被媽媽搞得有點兒灰頭土臉,一聽寧宥想看,立刻眼睛一亮,「ok,這就去辦。」

「我周末回來。你給我做事悠著點兒,別讓灰灰見到個鼻青臉腫的舅舅。」

「是是是,遵命。」

寧恕心情又是大好,沖著阿才哥滿是特殊意味地笑:「阿才哥,阿才哥,什麼好事讓你坐不住了?」

阿才哥也是抿嘴滿是特殊意味地笑:「我的人到處找張立新,竟然在上海浦東機場停車場找到張立新的車子。你說,張立新是不是逃走了?他帶走多少錢?等債務到期,那破廠能還得出我的錢嗎?到時候我是不是可以收抵押物了?」

寧恕將門掩上,笑道:「真沒想到事情會出現這麼意想不到的轉折。阿才哥,等你收到抵押物,千萬……你或自主開發,或聯手其他房產公司做開發,都千萬給我個優先權,兄弟我的前程需要您幫一把啊。」

「這還用說?你不說我都先想著你呢。這段監控錄像給你,嘿嘿,你那一巴掌好重啊。」

阿才哥將一個牛皮紙信封交給寧恕。寧恕打開往裡一看,大笑道:「剛我姐還問我要這段錄像呢,我難得如此暴躁,她還不信。我本來是去找你,在電梯裡看見簡敏敏,覺得臉熟,就傻傻地看著她想,這是誰呢,結果她指著我的鼻子罵我臭流氓,我火大了。」

阿才哥大笑:「她捂著臉來找我,我覺著好奇,就找物業查了,一看原來是你乾的好事,還想你乾嗎這麼大火氣,就索性親自下去捅了電梯裡的探頭。監控壞了,沒照到打耳光的壞人,你簡大總經理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哈哈。」

寧恕忙作勢將牛皮信封掖到懷裡:「哎喲,原來是罪證,那我可得趕緊把它燒了。」

阿才哥也是大笑:「寧總,晚上一起吃飯,我們好好聊聊,現在不耽誤你上班。」

「喲,阿才哥,你該不會是專程親自來送這段監控錄像的吧?多謝,多謝。」

「我是回家睡覺,順便到你這兒拐一下。晚上不見不散啊。」

寧恕送走阿才哥,回來將監控錄像光盤插入電腦,將打耳光的一幕一遍遍地回放,腦子裡卻是小時候他挨打的一幕幕連綿不斷地掠過。

新力集團的財務總監是一名腦袋前禿的小個子中年男子,一看便是穩重、精明、有心計,一句話能在肚子裡滾三遍都未必給你一句定論的人。但簡敏敏不在乎,她現在是老大了,再有心計的也是她開工資,何況她再次將在會計師事務所工作的朋友請來壓陣。她直截了當地道:「張立新是畏罪潛逃,不會回來了。你把你知道的私貨都告訴我,或許我們還能把九千萬元追回來。要不然,整個集團隻能倒閉了,大家都沒飯吃。」

財務總監仔細觀察著簡敏敏的臉,卻不卑不亢地道:「簡總,該說的我都會說,這是我的職責。現在的問題是你不會相信我把該說的都說了。」

「你什麼都沒說,你這是還抱著張立新的大腿不放,想替他守住地盤,等他殺回馬槍。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隻要告訴我張立新是通過哪個賬戶走賬,錢現在到了哪裡,我立馬相信你。」

「我是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再怎麼說,簡總你也不會相信,因為以前你試圖從我這兒了解集團內部經營情況,我從來沒給你一句你要的,你早說過你恨我,在別人麵前罵我死禿頂。你對我早有成見,我從前天開始就等著你發落我。」

「行,如你所願。」簡敏敏也是個硬氣的,絕不強求,立刻叫來保安和人事,指揮道,「保安,直接把這位死禿頂押出大門;人事收拾他的辦公桌,公家的留下,私人的還他;直接開除,沒有補償。」然後,又對著財務總監說,「你去問問當時在場的兩位主管銷售的副總,張立新是怎麼被我逼走的。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等我起訴張立新,你也逃不掉。」

財務總監當即變色,光滑的禿頂頓時變得油光發亮。他甩開保安的挾持,兩眼緊盯簡敏敏好一會兒,才道:「你請便。各種偷稅漏稅的證據,我都留著,就是提防你們這些老大過河拆橋,反正稅務不管你張總還是簡總,稅務隻認法人代表。你也等著。」

簡敏敏的朋友立刻附耳輕語:「那禿頂說得對。不管誰逃稅,罰款都是現在的你來交,如果你一時交不出,坐牢的恐怕也是你。」

可簡敏敏完全不吃那一套,她冷笑道:「坐牢,罰款,還有什麼?我早查過,罰款再多也不會多過九千萬元,為了九千萬元,我什麼都做得出來。再說,隻要我砸鍋賣鐵交出罰款,我不是偷稅漏稅當事人,我就不會坐牢。倒是你,死禿頂,偷稅漏稅從來都是你經手,你不坐牢誰坐牢?我拚得過你,我有錢。我認準的事,絕不善罷甘休!」

財務總監無法不想到簡敏敏一貫的作為,他的頭頂開始滋滋冒油花。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口齒含糊,頗為艱難地道:「其實,簡總,該查的都查了,包括人行,我也查了,沒有銀行新開戶記錄。但有規定新開戶到人行登記,有七天期限,也可能……」

簡敏敏聽到這兒,覺得禿頂說的與簡宏成提示的一致,便揮手讓保安與人事退出,她親自起身去關上門:「也可能什麼?是不是張立新星期一私自開的賬戶,銀行還沒來得及去人行登記備案?」

簡敏敏的朋友恍然大悟,將茶杯往桌上一放,道:「對,打時間差。」

財務總監道:「是,張總可能打了個時間差。這套路他門兒清。」

「他怎麼個門兒清?以前還拿這套路做過什麼?」

財務總監卻避而不談:「如果簡總在人行有熟人,現在立即去,走走門路,可能查得到最新開戶行。九千萬元不是小數目,抓緊時間,能追回一部分也難說。但我是真的沒辦法,簡總,你再嚇我也沒用。」

簡敏敏看看朋友,見朋友點頭,便也點頭道:「行。再一件事,我要報案讓警察抓張立新,暫時沒時間整材料,你替我做一個,半個小時就要,今天就送過去報案,恐怕還來得及。你呢,乖乖給我每天來上班,我還得找你。」

財務總監唯唯諾諾而走。朋友等財務總監走後,贊道:「看不出啊,簡總,簡大老板,鬥智鬥勇,你要智有智,要勇有勇,而且還門道扌莫得門兒清,財務想瞞都瞞不住你。」

簡敏敏含蓄地笑,當然不會說出這些都是簡宏成的提示。她笑道:「你認識人行管事的嗎?」

「不認識。」

「半個小時內我得找出來。對不住,你坐會兒喝口水,我得翻翻電話簿找人。」

但簡敏敏找了一圈,那些關係都不夠鐵。無所謂,她還有個堅強後盾。她找到簡宏成。

簡宏成怒道:「把債主是誰告訴我,我早替你找到開戶行了。」

「讓你知道債主,你還不聯手債主,把我剛到手的吞了?」

「查到抵押物沒有?」

「還在查。報案的事也有眉目了。我把財務總監收服了,你快給我找人行的朋友,再晚,錢都讓張立新轉走了。」

「先查我們老廠地皮的證件都在不在。笨蛋,張立新要搞事,肯定先拿它下手。」

簡宏成這會兒是去接陳昕兒辦結婚登記去的,到了酒店大堂,卻被簡敏敏的電話給絆住了。他拿眼睛看著穿一身白套裝、挽一束薔薇花球的陳昕兒端莊大方地走過來,一邊撥通田景野的電話。

「田景野,我姐把我姐夫趕出公司,我姐夫索性借一筆錢溜了。我現在要盡快通過人行找他借錢的銀行賬戶,能截留點兒回來也好,隻有找你了。」

「找債主問啊。你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聰明人啊!」

「我姐死活不相信我,怕我跟債主聯手,她自己又找不到債主,說是債主正出差,我看是債主跟我姐夫有貓膩。」

「更聰明了,嗬嗬。您丫還能哭著喊著求倒貼啊。」

「這事一言難盡,等我星期六回去一趟跟你麵談。你先幫我這個忙,我讓我姐去人行等你。」

陳昕兒聽到這兒,本來沒有表情的臉上忽然抽了一下。

田景野道:「回來乾嗎啊?我們星期五晚上總是要見麵的。」

「我星期五晚上在上海,沒空,得跟陳昕兒吃個散夥飯,總要有始有終吧。」

田景野不禁愣了,而陳昕兒別過臉去,雖然臉上繼續漠無表情,可臉皮騰地紅了。田景野耳邊響起陳昕兒通話時很是憂傷的請求:「別告訴簡宏成哦,這算是我在某個身份下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生日趴,告訴了,他可能就不出席了,他會反感。」可簡宏成說的是散夥飯。田景野不忍,就隨口掩飾了過去:「好吧,見色忘友。你忙你的,我立刻去市人行等你姐。」

簡宏成結束通話,陳昕兒不由得長出一口氣。簡宏成感覺不大對勁,忍不住又撥通田景野的電話:「哎,為什麼你說我們星期五晚上總是要見麵的?」陳昕兒的一顆心又提起來了。

田景野裝傻,道:「你星期五不是還在上海嗎?我也去上海。難道我在上海的時候你能不見我嗎?我還想蹭你的套房省房錢呢。」

「x,我那麼低調地住單人間,為了你隻好奢侈一下升套房。星期五晚上臥談會,哈哈。」

陳昕兒急得差點兒窒息,至此才放下心來,猜測田景野守約,並未透露。她連忙偷偷給田景野發一條短信表示感謝。田景野搖頭,為一個不愛她的男人,陳昕兒做人做得如此卑微,何必呢。

田景野大學畢業後就被分配在市人行,雖然待了不到一年就離開,可他在市人行上上下下的關係隻有更緊密。他帶著簡敏敏很快找到該找的人。該人幫忙打電話到各銀行詢問。簡敏敏眼看著田景野輕車熟路地找到張立新周一剛開戶的銀行賬戶。

田景野早看見簡敏敏在等待答案的當兒坐立不安,兩隻腳在桌子底下不安地交錯挪移。因此,他一拿到結果,就很體貼地道:「已經下午三點多,一般對公業務四點半結束辦理,我們抓緊去找出賬戶和……」

簡敏敏卻早已以超出其年齡的靈動跳躍起身了,一邊將抄了賬戶的字條搶著往外走,一邊道:「謝謝你,謝謝你,這下我自己來就行了。田先生,我先走了。」沒等田景野反應過來,簡敏敏已經消失在門口了。

田景野對著門口啞然失笑。他的前同事笑道:「難得有識相的朋友啊,換我就纏著你一起去銀行了,反正你套路最熟。」

田景野笑道:「哪裡,她是怕我查到她的債主是誰。要不是我好兄弟托我,我還懶得管呢。」

「人活一把年紀了,好賴會不分嗎?讓你跟著去,下午四點半收工前肯定能辦完,她自己去嘛……保佑路上別塞車吧。」前同事一邊說,一邊拎起手機,笑眯眯地翻查電話簿。

「呃,慢點,讓我想想。」田景野按住前同事,大致想了想查出債主對於簡宏成的得失,才放開手,「再幫我看看賬戶裡的錢轉空沒有。」

前同事找到人,便笑眯眯地去另一個房間了,過會兒出來,給田景野看一張紙,看完就撕得粉碎:「賬戶裡可能還有點錢,抓緊。可惜我這兒不能越俎代庖。」

「麻煩大了。」田景野看到紙片上的名字臉上變色,正是阿才哥,「我得趕去幫忙,但基本上是死馬一隻。唉,我也是上趕著求倒貼,剛我還笑話我同學呢。你幫我打個招呼,請那邊主任多關照。」

田景野心無旁騖地抄了個近路飛奔開戶行,等他前腳趕到下車,簡敏敏的車子才剛擠進停車場,卻倒不進一個狹小的車位。田景野跑過去沖頭鑽出車窗緊張盯著後方倒車的簡敏敏道:「下來,我給你倒。別反抗,我已經知道債主是阿才哥,我還知道那賬戶裡還有錢。但你得聽我的,時間不等人。」

簡敏敏瞪了田景野一會兒,立刻指揮出納下車,自己飛快跳下車將車門一鎖:「還有錢?哎喲!不倒了,快去攔住錢。」

「開竅。」田景野轉身跑向門麵不大的銀行,簡敏敏也跟上。

有朋友打過招呼,支行營業部主任親自上陣幫助簡敏敏走程序。簡敏敏這會兒非常乖,田景野說什麼她做什麼,再急也不忘說個謝謝。

時間已經逼近下午四點半,銀行門口的保安已經在謝絕客戶。簡敏敏急得都站不住,可又不能催。她知道這會兒發不得脾氣,發脾氣虧的是自己。她跺著腳神經質地踱步,終於等來櫃員進入張立新偷開的賬戶。「啊,隻有十三塊錢。」

「十三?」簡敏敏一聲尖叫,身體一晃,眼前一黑。

田景野一邊扶住簡敏敏,一邊吩咐主任:「主任,請幫我開個證明,我立刻去報警。」

「報警……報警還找得回錢嗎?」簡敏敏焦躁地揪住田景野的衣襟問。

「你少打岔。」田景野沒好臉色。簡敏敏立刻閉嘴,緊緊咬住牙關,一聲不吭。她當然曉得輕重緩急。

田景野一拿到主任遞來的字條,立刻打躬作揖表示回頭再謝,然後拖上簡敏敏就往外跑。

簡敏敏這時候才敢再問:「錢能找得回來嗎?」

田景野黑著臉道:「你把事情經過詳詳細細告訴我,一個時間點都不能錯。銀行各種操作就是跟時間賽跑,環環相扣,你懂不懂?車鑰匙給我,開你的車子,萬一闖紅燈算你的。」

簡敏敏什麼都照做,百依百順。她讓出納自己回家,一上車就一手攀在田景野坐的駕駛座上,一五一十地告訴田景野經過。田景野將手機接通簡宏成,讓簡宏成一起聽。簡敏敏被田景野命令拿著手機。她即使不願意,可現在她得靠田景野幫忙,隻能忍著對田景野的厭惡,拿著手機開啟免提。

簡敏敏道:「星期天下午,張立新找簡宏成談判,簡宏成沒理他,他星期一早上趕回來,看起來就在星期一早上開了賬戶,下午借到了錢。我本來通知張立新一星期後退位的,可我後來一想不對,星期一晚上就把他逼走了。當時我帶著財務一起去的,沒查到有這新開的賬戶。」

「搶權還給他一個星期做手腳的時間?繼續,繼續。什麼時候知道有外債的?」田景野心想,簡宏成這個人機靈得粘上毛就是猴子,怎麼他姐姐這麼笨呢?

「星期二晚上,泥頭車堵住廠門,我才知道有外債。」

「唉,一天時間,足夠張立新倒騰了。」

「所以我才懷疑張立新跟債主裡應外合,可能抓住債主就能討還錢。」

「算了吧,債主星期二晚上也發現上了張立新的當,張立新給他看的一份大合同是假的。班長,真巧,那債主還是我教出來的,就是跟我一起坐牢的,我當時還不知道是你們家的事,安慰他隻要抵押物在就沒事,讓他火速查抵押物。」

簡宏成聽了,在電話那頭怒道:「大姐,聽見沒有?昨天晚上你把債主是誰告訴我,弄不好第二天一早田景野去操作一下,有些錢還沒轉出去,還能追回來呢。看樣子張立新也是臨時起意。」

田景野對簡宏成道:「班長,你也大意,星期二晚上你一接到你姐告急電話就該找我,本市能一下午拿出九千萬元巨款出借的人我都清楚,再聯係到泥頭車堵門,我基本上打幾個電話就能確認身份,何況當時債主還電話谘詢我遇到假合同怎麼辦,稍微聯係一下就能知道是阿才哥。」

簡宏成道:「我一直到今天早上得知廠門被堵才知道,但具體情況還是問我媽要到我姐別墅的電話,主動打電話給她,把她從被窩揪出來,才稍微了解,可她就是不給我債主名字。我教了她查賬戶開戶行和報警兩條路,本來不想麻煩你,想不到債主不在,電話也關機……」

「那時候還沒給你債主名字?」田景野疑惑了。

「對。我姐自己去找債主,還在電梯裡挨了一個耳光,我就是那時候知道靠她自己沒用,得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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