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時節2 第一章 同學會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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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宏成搖頭:「比較了一下暴露隱私與被指荒淫無恥,我的臉皮選擇寧可被指荒淫無恥。不過曹老師,回頭我會把日記快遞給你。」

田景野卻將手中叉子噌的一聲扣到盤子上,直起身正色道:「這事我來說。所謂簡宏成的第一桶金,那次競標的成功,我歸納一下,各主要因素從輕到重有:一、我拿出所有家底給簡宏成做保證金;二、我請求我客戶中一家注冊資金雄厚、有資質的公司幫幾乎赤手空拳的簡宏成出麵競標;三、簡宏成嘔心瀝血完美設計的產品,無論從能耗,還是運行可靠性,都勝人一籌;四、簡宏成大學老師和畢業後工作單位的原老板一起友情幫簡宏成談妥一家台灣企業做簡宏成產品的加工;五、還是簡宏成,絞盡腦汁與各方協商確定的產品供料生產交付流程,無論是品質管理還是交付時間都可靠可信,而且交付靈活,時間最短;六、是最難讓人置信的,未來將是競爭關係的原老板替簡宏成找了招標單位的關係,大力扶持了一把這個潛在對手;七、還是回到簡宏成身上,他的競標演講的巨大說服力,讓台下幾乎當場拍板。綜上,簡宏成最終勝出靠的是綜合評分,是他展示給招標單位看的可行、可靠的組織能力,而不是價格,事實上,他的競標價格高於其他公司。媒體上經常說的靠價格一錘定音的競標基本上是神話,騙外行的。至於當時簡宏成與陳昕兒三天三頓飯的接觸,簡宏成從未告訴過我,我不知情。但即便是我都可以合理化推測那次競標沒必要讓陳昕兒冒險偷出價格數據。我想除非簡宏成狗急跳牆,正常情況下他不會色誘老同學偷數據。而我們都清楚,讓簡宏成這個人狗急跳牆有難度。我就說這些,大家自行判斷。」

田景野說的時候,簡宏成一臉「我就是這麼牛,沒什麼可驚訝的」淡然表情。寧宥聽完,基本上倒向田景野的說法。既然如此,她心中忍不住猜測陳昕兒為什麼一口咬定簡宏成色誘了。

但田景野剛說完,陳昕兒便尖厲地叫道:「不,田景野,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事實往往比你想象中更復雜。我告訴簡宏成我原公司標書上價格的時候,他激動得沒坐穩,掉下椅子。他非常感謝我,但細細叮囑我別被人發現,如何保護自己。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我給的價格數字,他簡宏成定的價就有可能高到離譜,或者低得沒有利潤呢?畢竟,我原公司當時的價格是風向標。要不然,他為什麼非常感謝?」

但在座的同學這回沒一個點頭認可陳昕兒說法的,甚至是看著她的目光裡有可憐,卻不便說出來。隻有田景野對陳昕兒道:「換作是我,得知你『陳規矩』竟然敢去偷公司的核心機密,我也會驚得掉下椅子。再想到你甘冒風險才偷到機密,即使對我沒用,或者用處不大,我也要把這作用吹上天,並且以後真的會紮紮實實報答你。不為別的,就為你的那份深厚情誼,這是誰都清楚的人情。」

陳昕兒卻再度尖厲地否定:「不,無法解釋那三頓飯。」見田景野好一陣子都回答不出來,陳昕兒冷笑:「田景野,不怪你,你從小與簡宏成親如兄弟,你為他辯護很正常。」

田景野直愣愣地問簡宏成:「為什麼三頓飯?」

簡宏成扭捏起來,看一眼田景野的手機,伸過手去,捂住麥克風,才輕道:「見舅如見娘啊。」說完,才放了手。

田景野隻會一個「我x」。高中時陳昕兒與寧宥一個寢室,簡宏成試圖向寧宥傳達什麼,或者打聽寧宥的什麼信息,隻要設法蒙幾下陳昕兒就能得逞。工作後,雖然寧宥立刻有家有口了,但陳昕兒與寧宥走得近,自然是高中時候的辦法依然管用。然後,他聽到耳機裡傳來「我下了,再見」。寧宥不由分說退出了微信。田景野估計寧宥猜到了,他隻得將手機收回口袋。看看滿桌期待的目光,田景野又輕輕跟簡宏成道:「你對寧宥一貫厚臉皮,有什麼不好解釋的。」

「以前是怕傷到陳昕兒的美意,後來是懶得理她。現在有其他原因,不要再提寧宥,死活都不能提。」

田景野揉揉耳朵,無奈地聳聳肩,拉高聲音道:「好吧,簡宏成淫棍,不,無恥之徒。」

眾人都大惑不解,不知兩人剛才嘀咕了什麼。剛才幫陳昕兒拭淚的女同學就直接告訴顯然已經不理智的陳昕兒:「那然後呢?我們都知道你丟了工作跑深圳去,與班長生了一個小孩。我雖然很好奇你們怎麼走到一起,我最愛八卦,但聽到現在,我覺得這種隱私不適合放到這麼多人麵前講,即使大家都是老同學。如果你很委屈,不如與班長一起單獨找曹老師,請曹老師仲裁。如果你回頭想跟班長繼續過下去,更不必非要爭個是非曲直,不如著眼未來。但如果你因為過不下去,需要為自己爭取個利益,你這麼呼啦啦把底子都抖摟出來了,還拿什麼談判?不如現在終止,還可以留幾把撒手鐧在手裡。」

陳昕兒一愣,讓開身子看同學說。同學一邊說,她一邊讓得更遠,都沒留意她幾乎靠到曹老師身上,那身姿明顯說明對同學那些話的抗拒。等同學說完,陳昕兒道:「我什麼都不要,我會帶著兒子離開。但離開之前,簡宏成,你必須給我個說法。」

簡宏成道:「你想要什麼說法?剛才你說的是要真相,而不是要說法。你究竟要什麼?」

陳昕兒難得勇敢地麵對著簡宏成,慢慢從包裡掏出一個iad,眼睛繼續盯著簡宏成,手上熟練地開機操作。然後,她將iad轉向大家:「這是簡宏成包養的第一個女人,推銷啤酒的,包了半年,換第二個。第二個是高專的女大學生,包到女孩畢業,分手。第三個是……」

這一下,簡宏成的臉變得墨黑。他沒看iad,但也沒阻止陳昕兒,隻沉默地聽著。

陳昕兒身邊的女同學試圖阻止,但被陳昕兒拒絕。陳昕兒堅持不懈地講下去。第四、第五、第六……講完,陳昕兒冷笑著將iad收回包裡,跟曹老師道:「對不起,曹老師,恕我先走一步。飯錢我已經結賬,你們請慢用。」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與簡宏成黑沉沉的目光注視下,陳昕兒起身就走。

但簡宏成忽然開腔:「你托付小地瓜的我那倆朋友因為國內親屬生病,今天已經動身回國,小地瓜一起回。」

陳昕兒愣住,猛然止步,盯著簡宏成,慌了手腳:「你……小地瓜在哪兒?哪個機場?」

「我暫時不知道。」簡宏成冷漠地看著陳昕兒。

「你今天住哪兒?明天去接小地瓜?什麼時候出發?」

簡宏成不語,冷冷地看著陳昕兒在那兒驚慌失措。但現場的眾人都想到剛才兩人對質中提到的陳昕兒為找不到兒子而去找寧宥跳樓,再看著眼前麵無人色的陳昕兒,心知今晚無法善了。曹老師不禁輕道:「宏成啊,別做得太絕。」

簡宏成黑著臉慢條斯理地道:「我什麼都沒做,也暫時什麼都不知道。我怕她完成重大使命終於想到小地瓜時聯係不到,才善意知會一聲,別無他意。」

簡宏成的話無可辯駁,而且他在最初就已經提醒過陳昕兒有二十四小時未聯係兒子,更是渾然一體,無可指責。然而在座眾人最初認定這是簡宏成拿兒子威脅陳昕兒,現在更是認定陳昕兒吃了啞巴虧。隻是,陳昕兒先撕破了臉皮,將他逼到絕境,當下顯然已無回旋餘地。

這會兒,田景野又接通寧宥的微信,要求寧宥繼續旁聽。他操作時,見簡宏成挺不贊成地斜睨過來,便笑道:「得讓你有所忌憚,嗬嗬。」簡宏成被噎死,卻果然不敢辯駁。

陳昕兒卻凝滯在門口。她已經失眠了兩夜,剛才是好不容易才將策劃了好幾天的爆料行動付諸實施,此時該完美退場,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想不到簡宏成半路砸來一斧子,令她因失眠而遲鈍的腦袋一時想不到該如何應對。

她腦袋嗡嗡地響著,驚惶地看著曹老師,希望能替她出頭,也看到簡宏成駁回曹老師,又看到田景野似乎取笑了一下簡宏成,而簡宏成拿田景野沒辦法。她連忙沖著田景野道:「田景野,幫幫我找到小地瓜,上回也是你幫我。」

田景野想不到陳昕兒又找上他,隻得道:「你把大家騙來,把同學聚會搞成你對班長的批鬥會,大家已經尷尬得無法開口了。即便開口,以你現在的狀態,你也未必聽得進去。我建議你找醫生開藥,立刻回房間好好睡一覺,睡醒再回想一下這個飯局,再考慮以健康姿態去見小地瓜。」

田景野用到了「騙」字,令陳昕兒大受刺激:「騙?田景野,雖說是成王敗寇,可你也太偏心了點兒……好吧,其實我早知道是這結局,所以我本來就沒想要大家給個判決,我是說完就走的,不會為難你們。可簡宏成,你不能拿小地瓜做人質,逼我當眾向你屈服。你贏了,行嗎?你把小地瓜還給我。要不然,我把你的包養記錄全都發給寧宥。」

「發吧,發吧。我這人不是你過去想象中的純情小生,但也不是你現在以為的猥瑣人。我有點自命不凡,不喜歡錢色交易。我還兔子不吃窩邊草,我還朋友妻不可欺,等等。我早說過,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大家早都清楚,不勞你替我貼金。還有,這頓飯和你這幾天的住宿費我會與會務費一起結賬。我的助理原先以為你這趟回國是來了就走的,往你卡上打的錢不多,經不起你這麼花。你如計劃在國內多活動幾天,最好預先跟助理打個招呼。」陳昕兒的腔調太老套,已不知在簡宏成麵前用過幾回,簡宏成煩不勝煩,不耐煩地做個了結,背過身去不想看到陳昕兒。

陳昕兒卻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急得指著簡宏成尖叫:「你說什麼?原來昨晚你弟弟罵我是你指使的,我說他平白無故乾嗎找上我,原來是你指使。簡宏成,你太有心計,你就這麼當眾讓我難堪,讓我見不得人,你比你弟弟更壞。你把小地瓜還我,要不然我不走,跟著你不放。我領了小地瓜就走,遠遠離開你這危險人物。」

簡宏成被罵得丈二和尚——扌莫不著頭腦,隻得扭頭看向聲嘶力竭的陳昕兒。看到她憤怒得幾乎扭曲的臉,他才恍悟,隱隱猜到昨晚簡宏圖罵陳昕兒什麼了。他又看向其他同學。可其他同學逃又逃不走,因陳昕兒就堵在門口,又不好插嘴個人私事,一個個捂頭扭臉很是痛苦。簡宏成隻得還是逮住田景野問:「怎麼辦?」

寧宥不禁撲哧一笑:「對咯,道理誰都懂,可下手又是一回事。」

郝聿懷抬頭看看認真聊微信的媽媽,再看看另一頭認真發呆不知在想什麼的外婆,翻個白眼,繼續做他的作業。一屋子隻有他一個小孩子最正經。

飯局裡,在陳昕兒「還我小地瓜」的呼聲中,簡宏成接到簡敏敏的電話:「餵,老二,你快給我找你姓田的同學,讓他跟那黑道頭子說一聲,放我去上海。我被兩個盯梢的攔在高速入口處,可我得連夜趕到上海,明天搭飛澳大利亞的飛機去轉移走我的兩個孩子。你說,張立新是不是這兩天正忙著處理騙走的錢?我得趕在他之前把我孩子轉移到他找不到的地方,不讓孩子受影響。來不及了,你一定要讓我今晚到上海。也可以你給我卷鋪蓋住到那黑道頭子家裡去,讓他扣著,我算你以後再不欠我。」

簡敏敏的電話完全出乎簡宏成的意料,他照常規思維脫口而出:「新力集團怎麼辦?誰管著?真不是你和張立新合演的一場好戲?」

「我呸!你才演的一手好戲。集團公司放假一星期,下麵工廠照舊生產,有人替我盯著,行了吧?快打電話,再磨蹭我先殺了你。」

簡宏成想來想去,覺得簡敏敏作假的可能性不大,便答應下來,不顧陳昕兒的呼喝,起身到僻靜處給阿才哥打電話。

陪綁的一位同學見此靈光閃現,正好也接到一個電話,連忙找借口試圖脫身,與曹老師說公司有貨到,需要去簽字。

但陳昕兒攔在門口不放,眼淚汪汪地看著同學道:「幫幫我,幫我要到小地瓜再走,好嗎?小地瓜是我的命根子,幫幫我。」

同學看著陳昕兒如果一言不合就會倒下去或者下跪的樣子,隻得皺眉又坐回。於是,其他蠢蠢欲動的人也隻好收了賊心,鬱悶地看簡宏成打電話。

簡宏成說了會兒後,回頭與田景野耳語介紹一下情況,便將手機交給田景野來跟阿才哥交涉。他此時則是被簡敏敏提醒,還是站著,與陳昕兒隔桌對峙,道:「陳昕兒,你可以拿出錄音設備錄下我下麵的話,或者請你認真聽清楚。多謝你把老師、同學都請來,也好,請大家做個見證。從今天起,我結束與你的一切關係,收回國內、國外你目前正使用但登記於我名下的房產,結束每月現金轉賬,不再提供人力供你差遣,以及不惜一切代價切斷你與小地瓜的聯係。」

陳昕兒厲聲道:「好!終於逼出你的企圖了。簡宏成,我早等著你這句話。但,今天你不把小地瓜還給我,我絕不放你走。」

「行了,我和你的問題已經攤牌,以後就是法庭上見。你放走老師、同學,扣押著他們對你而言於事無補。」

「不,求大家幫我要還小地瓜。當初是我堅持生下小地瓜,簡宏成你是不想要的。現在你也沒權扣留小地瓜,小地瓜是我的。曹老師,幫幫我。求求大家,我勢單力薄,隻有靠你們了,求求你們。曹老師,曹老師……」

曹老師完全沒了辦法,看向簡宏成,道:「宏成,別……」

「曹老師,這事我鐵了心,請你別勸了。陳昕兒,在你找到工作,恢復正常生活,恢復正常心智之前,我不會再讓你見到小地瓜。小地瓜太小,我要力保他免於傷害,免於過早見識醜陋。好了,你耐心守門,我現在讓保姆去捉簡宏圖——我弟,我要問他昨晚到底對你說了什麼,我讓他立刻趕來與你對質,當著老師、同學的麵。」

「不,不要……」陳昕兒貼著門見簡宏成問田景野要回手機,開始撥打,心裡一下子更加慌亂起來。她今天已經鼓足所有的勇氣,為了揭穿簡宏成而將自己也豁了出去,可她終究還是規矩,簡宏圖罵她的內容,她完全不敢觸及,害怕激發同學們的聯想。可是她見到簡宏成居然接通了電話,居然很快與簡宏圖通上了話。幾句話後,簡宏成扭頭看向她:「什麼?你稱她……呃,為什麼……你要跟她公開對質?我開免提?」

陳昕兒隻覺得腦袋裡轟的一聲炸了,熱血呼呼地躥上來。她奮不顧身地撲過去,試圖搶奪簡宏成的手機,完全忘了屋裡還有其他人。簡宏成一邊閃避,一邊使眼色給田景野和其他同學。同學們都心領神會,架起曹老師,呼啦一下逃個乾乾淨淨。簡宏成這才放棄手機,讓陳昕兒搶到手。

陳昕兒拿到手機,急忙地試圖操作,卻發現簡宏成壓根兒沒打出什麼電話。她慌忙再查通話記錄,最近一個電話也是幾分鍾之前的。陳昕兒立刻醒悟,環顧屋裡,果然已空無一人。她無人可再依仗,氣得尖叫,拿著簡宏成的手機砸桌子,驚得酒店服務員在門口圍觀。

簡宏成想逃,可是才剛一動彈,陳昕兒便有察覺,手起刀落,一隻盤子直劈過來,劈得簡宏成立馬縮進腦袋,差點鑽進桌底下去。簡宏成鑽出腦袋大怒:「陳昕兒,你有完沒完?這兒是酒店,少丟人現眼。」

「還我小地瓜!還我小地瓜!簡宏成,你交出我的小地瓜!」陳昕兒大叫著,順手又將砸爛的手機沖著簡宏成扔去。

簡宏成隻得又鑽回桌底。那手機卻在牆上一撞,並未如盤子一般碎裂,而是飛身折回,正正地砸在簡宏成背上。簡宏成連忙將砸爛的手機揣口袋裡,兩手在桌沿一掰,又鑽出一顆腦袋。

簡宏成的狼狽相難得一見,陳昕兒一見之下,好生紓解月匈口的惡氣,興奮得一邊大喊「還我小地瓜」,一邊追著簡宏成砸盤子,大演現代版「怒打薄情郎」。簡宏成不願與陳昕兒纏鬥,更不肯動手打女人,隻好被追打得東躲西閃,渾身掛滿飯菜,總算覷了個漏子搶出包廂,趕緊逃進另一處空包廂。

陳昕兒追出來,卻被剛剛趕來的保安截住。

簡宏成這才鑽出空包廂,將卡交給服務員,但他有所吩咐:「我隻結飯菜錢,損壞的器物由她自己賠償。」

陳昕兒試圖掙開保安的控製,依然興奮地大喊著「還我小地瓜」。但簡宏成連回頭看一眼都無,等服務員送來發票等,便拿了就走,完全當陳昕兒是空氣。他頭上頂著蘆筍,耳邊掛著青菜,將陳昕兒住宿至今的住宿費結了,完成他在眾人麵前的承諾,這才旁若無人地回簡宏圖家。

而陳昕兒那邊,經理親自出馬,與陳昕兒商討巨額賠償。所有砸碎器皿、所有髒汙的清理,在豪華酒店裡都翻著倍地要價。陳昕兒卻隻顧直著眼睛漫不經心地聽,完全不理會經理說些什麼。經理說半天,終於忍不住問一聲:「陳女士,請問是單獨結算,還是放在房費裡一起結算?」

陳昕兒卻是沉默了會兒,給予一聲低低的受傷了似的咆哮:「還我小地瓜!」

那經理頓時一臉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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