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時節2 第一章 同學會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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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門開了。

因為有田景野預先做了工作,大家在招呼曹老師之後,雖然激動熱情地又是「陳昕兒」又是「書記」地招呼上來,可大家總算克製著,即使有克製不良的,田景野悶聲不響就是一腳。可大家都太好奇,田景野隻得滿場子地施以「八卦連環腿」。陳昕兒也看見了。她心裡滿是復雜的滋味,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隻是對著大家一味地笑。她被曹老師大包大攬地拖在身邊,被大家一起拱到上位,再度紛紛入座。

簡宏成從司機那兒獲知曹老師已到,便與客戶作別,趕緊走樓梯過來。他進門時,剛好大家紛紛坐下。因此,他一眼看到留給他的位置正好在曹老師的左手邊,而曹老師的右手邊已經坐了陳昕兒。男左女右,就像男主外,女主內一樣,是班裡約定俗成了許多年的規矩。簡宏成完全都不用謙讓,直接坐過去便是。但他沒有從左手過去,而是繞了遠路,從右手那兒走過去,先走到陳昕兒身後,將陳昕兒的手機遞給她:「是你手機嗎?宏圖說落在他那兒了,讓我今天交給你。」

陳昕兒拿了手機,卻竭力克製著憤怒,道:「這手機是簡宏圖從我手裡搶過去的。他昨晚趕來羞辱我,又搶走我手機不讓報警。」

簡宏成聽了一愣,而在場的大家更是愣住,都想不到不用前戲,大戲直接開場,一來就是火爆熱烈的沖突。

簡宏成奇道:「宏圖……他對你怎麼了?」

陳昕兒憤怒地盯住簡宏成道:「昨晚,旁人看不下去報的警,警察來了,簡宏圖才放過我。怎麼,你想假裝不知情?簡宏圖手裡拿著我的手機,這麼反常的事,憑你的性格,你能不問清楚?你敢不敢發誓?」

簡宏圖鬧到報警?連田景野都帶著責備的眼神看向簡宏成。他知道簡宏圖昨晚偷聽了他們的談話,因此,簡宏圖半夜沖出去羞辱陳昕兒,完事後回來將陳昕兒的手機交給簡宏成,簡宏成不可能置身事外。田景野悄悄動手給寧宥打微信電話。正好寧宥在娘家無所事事正閒著,電話很快接通了。

簡宏成看到全場的眼神,他坐到空著的位置上,很是尋常地道:「對不起,我回頭問清楚,讓宏圖向你道歉。」

這是簡宏成一貫對待陳昕兒的態度。他對陳昕兒不耐煩慣了。但現場的人都覺得簡宏成太輕描淡寫,對不起陳昕兒。坐在陳昕兒旁邊的女同學掏出紙巾,輕輕幫陳昕兒擦拭怒睜的雙目溢出的淚水,一隻手臂更是攬住陳昕兒好生撫慰。大家都覺得陳昕兒委屈,因此,更覺得陳昕兒這幾年也肯定在簡宏成手底下委屈不堪,委屈到甚至不見同學那麼多年。

陳昕兒見簡宏成果然沒把她的委屈當回事,更加憤怒:「我不需要道歉,我隻要你發誓,你究竟知不知情。我甚至想問,簡宏圖敢對我辱罵甚至動手,是不是受你指使?誰都知道你這種生意人張嘴就來,我隻要求你對著寧宥發誓!」

簡宏成這才皺眉了,卻對著曹老師道:「我不知情,昨晚沒空管宏圖閒事。而且別扯上寧宥,我跟寧宥不相乾。」

陳昕兒聽了,幾乎尖叫道:「你跟寧宥不相乾?不相乾為什麼昨晚見麵聊天?寧宥走後,你還發呆半天,你嘴巴裡究竟有沒有一句真話?大家評評。」

寧宥剛戴上耳機就聽到這麼一句,不禁偷偷瞅瞅身邊的兒子和老娘,生怕他們聽見了。她告訴一隻耳朵戴耳機的田景野:「某同學要說不清楚了,你可以幫幫他嗎?」

田景野輕道:「我怎麼幫啊?不過,隻要是邏輯清楚的,不會被拐帶到簡宏成撒謊成性的路子上去,恰好桌上的大家大多腦袋清楚,簡宏成隻是有些尷尬而已。」

簡宏成正要說話,忽聽身邊田景野莫名其妙似乎自言自語,他看一眼便清楚了,微信另一頭是寧宥——田景野以他的方式將寧宥帶到今天飯局現場。確實,他無法向在場所有人解釋昨天與寧宥那場會麵的來龍去脈,那裡麵有太深太復雜的淵源,說出來最受傷害的是寧宥。好在,他從田景野的回答中聽出寧宥在為他擔心,他被陳昕兒挑起的怒氣很快便平復了。簡宏成拿出手機,接通簡宏圖的電話後,打開免提,當著眾人發問:「宏圖,你昨晚究竟對陳昕兒做了什麼?別敷衍我。」

簡宏圖不疑有他,依舊嬉皮笑臉地道:「我就跟她見麵說會兒話,她走急了,就把手機落我這兒了。」

可陳昕兒的臉色發綠了:「簡宏成,你無非是串通你弟弟,讓他當眾再罵我一遍。你一向用踩我一腳來撇清自己,你都已經把我踩到爛泥裡了,你還想怎樣?我請問,你敢向寧宥發誓嗎?多簡單,何必一直回避?」

簡宏圖一聽有陳昕兒的聲音,一下子慌了,知道謊言被當場戳穿,嚇得立馬掛了手機拔了卡。簡宏成這邊的手裡立刻傳出有節奏的聲頻。陳昕兒緩了一口氣,可被晾了的簡宏成就沒法證明自己了。他再度撥打簡宏圖的手機,回復已關機。簡宏成將手機一扔,平靜地對陳昕兒道:「昨晚從宏圖手裡拿到你的手機,我就已經猜到曹老師出麵招呼的飯局背後一定是你。曹老師,沒關係,換誰都不忍心拒絕一個老學生上門求您。陳昕兒,你也可以猜到我為什麼沒問宏圖如何拿到你手機的細節了。但我照舊參加飯局,我想你是有話要說。你說吧,不用揪著宏圖那事不放了。你原計劃要說什麼就說什麼,我聽著,大家也聽著,一起做個證明,給個判斷,做個了結。至於宏圖的事,我會找他問清楚,給你合理答復。」

曹老師聽到這兒,嘆道:「你們這是怎麼了?陳昕兒,別哭,我替你問。宏成,你先告訴我,為什麼在結婚登記現場臨陣脫逃?一輩子的大事,你這麼做太對不起人。」

簡宏成道:「我想也是因為這件事。有兩個原因,一是有人對我姐製造了一些麻煩,形成一個價值九千萬元的案子。我請田景野幫忙,結果我姐是非不分,反而到公安局告發田景野。我當時正與田景野通話,聽著田景野被迫中斷通話,當即叫車從上海趕過來處理這事。我當時跟陳昕兒粗粗說了一下,但可能她沒意識到其中的緊迫性,心裡不快也是有的。」

眾人卻看著如今全須全尾坐在一邊兒的田景野,對簡宏成的話表示適度懷疑。曹老師直接做仲裁,道:「事分輕重緩急,但結婚大事麵前——」

簡宏成打斷曹老師的話:「在我眼裡,田景野的事是大事,你們可能不大清楚,田景野是有案底的人,即使我們都知道他其實清白,可案底就是案底。他遇誣陷,警察上網一查,田景野就更講不明白了,所以我必須第一時間趕過去說明情況。但這隻是原因之一。我前麵說有兩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我和陳昕兒都清楚,我們兩個的結婚登記是怎麼回事。事先我們有攤牌,三天後離婚,因此,早已各自在律師見證下簽署法律文書,包括離婚協議。所以這結婚登記不是大事,遠遠比不上田景野的事。如果陳昕兒在曹老師麵前把我臨陣脫逃當大罪,我認為陳昕兒誇張了。」

眾人都驚訝簡宏成與陳昕兒兒戲一般的婚姻承諾,隻有早已知情的寧宥驚訝於田景野前兩天的遭遇,顯然寧恕參與的行動間接害了田景野。但田景野與簡宏成都沒向她提起,他們兩個太照顧她。

田景野笑道:「這事我做一下旁證。簡宏成他姐一下子被人拐走九千萬元,急得狗急跳牆,把我和簡宏成都告了。所以簡宏成從上海趕來,一半是救我,一半還是主動投案。但等他來時,我已經把自己擇清,順便也幫他擇清,並開始協助警方破案。我現在說著有點輕描淡寫,但當時確實緊張。我感謝簡宏成。陳昕兒,對不起,但因為我早知道你們結婚的內情,事後我就沒太放心上。我應該早點兒向你道歉並說明情況的。哎,你怎麼哭得這麼傷心?簡宏成,你倆事先究竟是怎麼商量的?」

寧宥忍不住感慨道:「你們男人真粗線條,女人,誰願意結婚三天就離的?兩人事先再商量也是往陳昕兒心頭挖個洞。那天晚上,陳昕兒酩酊大醉撞到我家,可憐是真可憐。你別穿針引線了,讓陳昕兒攤牌吧,激化矛盾對兩人都好。」

曹老師道:「結婚怎麼可以如此兒戲?宏成,是不是你主導的?陳昕兒做不出這麼對抗世俗的事。陳昕兒,你告訴我你委屈的真實原因。」

大家都在心裡說「曹老師英明」,包括簡宏成也立刻回答一聲「是」。田景野對簡宏成道:「你需要道歉,這事你確實做得不對。」

簡宏成輕道:「說什麼都不道歉,讓她攤牌,我就等著她攤牌,給我個了斷。」

田景野脫口而出:「你們兩個的口徑又完全一致。」

簡宏成一愣,但立刻看一眼田景野的手機,明白「你們」指的是他和寧宥。他本來一直篤定的臉不禁黯然,扭過頭去看陳昕兒以分神。

陳昕兒好不容易克製住哽咽,可又扭頭背著大家鎮定了好一會兒,才回頭,盯著簡宏成,一字一頓地道:「對,簡宏成,你告訴大家,你如何色誘我鬼迷心竅犯下大錯,你又如何拿我當替代品發泄你的……你的……咳!你又始亂終棄,一邊找更多替代品,一邊追著寧宥不放。你告訴大家,你說真話,讓大家都看看你是怎樣一個人。」

陳昕兒的話猶如今天飯局的第二顆炸彈,再次把大家炸暈了。大家再度將目光集中到簡宏成臉上,連田景野也驚訝地看向簡宏成,都不敢相信班長簡宏成是如此卑劣無恥的人。可一個可憐的陳昕兒就擺在眼前,她多年不明不白的隱匿也夠讓人浮想聯翩的,大家想不信都難。拿簡宏成當兒子看待的曹老師更是呆呆地對著簡宏成,久久無法出聲。

微信另一頭,寧宥試圖退出微信,可皺著眉頭又放下了手。她將自己關在陽台,一個人抱臂麵對滿眼混沌的夜。

成為全場焦點的簡宏成卻不由自主地看向田景野的手機,又看向田景野的耳機,甚至兩隻眼睛還能隨著田景野月匈口一隻耳塞的晃動而滾動了一會兒,心中試圖將那閒置的耳塞放到自己耳朵裡。可他終究沒動手。

還是田景野在桌下踢了簡宏成一腳,將簡宏成從漫不經心的狀態裡揪出來。簡宏成這才很不情願地看向陳昕兒,問:「你說這些,考慮過後果了?」

曹老師忍不住道:「你這話聽著怎麼像威脅?」

簡宏成嘆道:「她當眾把我說得如此荒淫無恥,應該是做好跟我這種惡棍決絕的準備了吧。可我看她連兒子那邊都沒安頓好,二十四小時內都沒聯絡一下兒子,感情上、經濟上都沒找好著陸點,我看來看去,又是她多年一貫的無理取鬧,鬧完由我收場。我不威脅,隻是厭惡,無盡的厭惡。我隻想問清楚,陳昕兒,你下定決心了沒有?如果下定了決心,很好,當著老師、同學的麵,繼續吧。」

但陳昕兒這回顯然不打算退縮。她抹一把眼淚,道:「好了,這回你們都聽見了,每一次,他都用兒子來威脅我,用試圖搶走兒子、剝奪撫養權來壓製我。上一回逼得我在寧宥麵前跳樓,他才告訴我兒子在哪兒,要不然我永遠接不通他的電話。他的助理永遠不肯把我的話捎給他,我就再也聯絡不到我的兒子。」

聽到這兒,寧宥按住通話,對田景野道:「陳昕兒說瞎話呢。她倒是從不想想如此騷擾我是否可以理直氣壯地說得出口。」

寧蕙兒這會兒卻拉開陽台門,焦急地對寧宥道:「寧恕還沒回來呢,怎麼辦?他打算慪氣到什麼時候?」

寧宥道:「你打他電話,叫他回家,天經地義。」

寧蕙兒卻賭氣將門又關上:「不打。再晚我就反鎖家門。」

寧宥隻是一笑,都懶得勸說。她還得專心致誌聽飯局上的吵鬧。

那邊,簡宏成在眾人極端驚詫的目光下平靜地辯解,似乎說的是與他不相乾的事:「好,隻要你說出哪件事是我對不起你,而不是情緒化地泛泛地罵我荒淫無恥,我就不會落到百口莫辯的地步。你說的跳樓威脅寧宥那次,一共有四個知情人:你、我、田景野和寧宥。起因是你得知寧宥先生出事,又正好我參加田景野店開業典禮時遇見寧宥,並將急於回家善後的寧宥送回上海,你就疑神疑鬼了,認為我將有機可乘插足寧宥的婚姻,你急得將小地瓜扔給一個從無育兒經驗又需要上課的女留學生小黃,從加拿大趕回中國,找已經焦頭爛額的寧宥無理取鬧。我得知後,隻能麻煩在加拿大的朋友接手小地瓜,在此期間,小地瓜照舊上學。而你卻認定我這麼做是從你手中搶走小地瓜。你不是打電話問我或者留言給助理,而是跑到寧宥家鬧跳樓,意圖以此逼我交出小地瓜。寧宥不願聯絡我,她找田景野,田景野再聯絡我。結果呢?小地瓜正好好在幼兒園上學呢,一個電話便能驗證。所謂跳樓就是這麼回事,在我眼裡就是場鬧劇。田景野有沒有補充?」

田景野道:「我跟寧宥當時統一過態度,但因為陳昕兒都鬧到跳樓了,我們都沒態度了。」

陳昕兒憤怒地道:「就是這樣,你們都看到了。簡宏成總是能巧舌如簧,以傾向性的解釋將別人拐帶到於他有利的境地。但我是小地瓜的監護人,即使是你親自把小地瓜領走,你也得通知一下我,打一個電話很容易。你完全是故意讓我誤會你們,你懲罰我鬧上寧宥。你知道小地瓜是我的命根子,你設計好圈套讓我鑽,誤導我急得跳樓。你別否認。這就是你比著我的焦慮一環扣一環設計的圈套。在座誰都知道你精於算計。你不僅算計得我跳樓,你還算計得我事後像個傻瓜。你總是跟我玩這一套,我才是在你麵前百口莫辯,事後才反應過來又上你當的那一個。」

別說是在座的被兩個人各自的理由扯得牆頭草似的沒了主見,連當時在場的當事人寧宥都覺得陳昕兒所言雖然沒證據,卻不無可能。她對田景野道:「哎,一個是玩主兒,一個是蟋蟀,還真是隨便撩撥啊。」

田景野一隻耳朵聽著寧宥的,另一隻耳朵聽到的卻是陳昕兒的發問:「田景野有沒有補充?」陳昕兒模仿的是簡宏成的結束語,引得田景野不禁心裡一樂,但連忙一本正經地道:「寧宥剛說的,你們倆一個是玩主兒,一個是蟋蟀。這比方還真形象,我再次與寧宥統一態度。」

不料,陳昕兒一下子激動了:「對的,就是拿我當蟋蟀玩,從來如此,讓人心寒。可我是個人啊,簡宏成,你有沒有良心?」

簡宏成斜田景野一眼,沖著手機道:「你們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

田景野道:「你不能怪我和寧宥,我也罷了,我堅強。可是寧宥這陣子本來就心力交瘁,卻被陳昕兒一再上門無理取鬧,也沒見你簡宏成采取措施,築起防火牆隔離陳昕兒。剛才陳昕兒敘述時也沒向寧宥道歉的意思,仿佛寧宥活該挨著似的。今天難得你倆自相殘殺,是我拉上寧宥旁聽,讓她出氣。她再怎麼譏誚都是你們活該。你倆繼續。」

陳昕兒氣得乾瞪眼。簡宏成隻得看一眼手機,無話可說。寧宥在那頭一笑,拿著手機回屋了。其他同學都覺得事情變風向了,一場苦情戲有變成鬧劇的嫌疑。

陳昕兒本是一鼓作氣,被田景野一攪和,一時鼓不起勁兒來。簡宏成等了會兒,見大家都不說,隻得看看曹老師,道:「本來,個人私事拿到同學聚會上來討公道不是我的風格,但既然陳昕兒認為我沒良心,對她始亂終棄,需要大家主持公道,那我隻好奉陪。剛才跳樓的事雙方都暢所欲言了,大家心裡應自有公論。這件事先放一放。然後請陳昕兒說說,我什麼時候、為什麼、又是如何色誘你犯錯,以便我辯解。就這麼一件事一件事地解決,曹老師看妥當嗎?」

曹老師忍不住問陳昕兒:「你打算怎麼辦呢?或者說你的訴求是什麼?」

陳昕兒此時早已收起眼淚,她努力冷峻地道:「我什麼都不求,我隻要一個真相。我隻是一隻蟋蟀的智商,請曹老師和同學們幫我補充,是不是我又上了一當。多年來,我一直追問簡宏成一個問題,他一直避而不答,隻說他一貫為人能說明問題。可我已經不知道了,他一貫為人究竟是什麼,又為什麼一直回避我這個問題。今天,簡宏成,你能不能跟大家說明白?不妨告訴你,星期五我已經把當年詳細經過告訴寧宥了。寧宥既然旁聽著,你正好判斷簡宏成有沒有說真話。簡宏成,你先說。」

簡宏成道:「這又是個羅生門。我早知道跟你沒法說,所以懶得說。但好在我有個好習慣,每天早晚都會掏出日記本記一筆。若非你搞突然襲擊,我今天應該帶日記本交給曹老師查看,當時我怎麼想的都在上麵。現在我隻能憑回憶。但你們可以事後派人跟我回深圳,盯著我掏出日記本對照現在的講話……」

陳昕兒道:「既然你有日記記錄,為什麼以前我問你的時候你不拿出來?早拿出來,早把問題解決了,何必拖到現在?我可以懷疑你是最早拿不出什麼日記,後來被我追問得緊了,你才慢慢花時間製造出一本來,就等著哪一天甩我一臉所謂真相?」

「我早先跟你說明過,你不接受,非要我說出其他答案。我沒有其他答案,隻能閉嘴。而且我早知道我拿什麼出來你都會不憚以最壞惡意推測我的動機,才懶得跟你分辯。」

陳昕兒見簡宏成又顧左右而言他,亢奮地毫不留情地揭發:「你們看,每次都是這樣,一說到這個關鍵問題,他就東拉西扯試圖回避。簡宏成,我不要日記,我隻要你說個究竟,你好歹給個說法啊。當時你一身落魄,卻跟我所在的公司競標一個大項目,你即使不喬裝改扮到我們公司打探,都沒人把你放眼裡,全公司走廊任你隨便遊走。第一個問題,你明知我在這個公司,為什麼要製造出巧遇的樣子?第二個問題,上海有不少你中學、大學的同學,還有你有意向的客戶、生意上的重要朋友,可你在上海的三天,為什麼連著隻請我吃飯?連吃三頓晚飯,最後一頓吃完,你是飛奔著去火車站的。第三個問題,你明知我對你的心,我對你的躲避,我對你完全無招架之力,你卻拉住我連說三天你如何受骨肉相殘之害,如何大起大落,現狀如何困窘,對競標成功如何渴求,話裡話外歸納起來都是一句話——你陳昕兒能對此無動於衷嗎?第四個問題,我鬼迷心竅拿出公司核心機密,那個競標價格給你,你又說什麼了?做什麼了?以上四點,我遲鈍,想問大家一句,簡宏成究竟對我做了什麼?簡宏成靠什麼掘得他的第一桶金?」

寧宥聽了一半就知道陳昕兒想說什麼,私下對田景野道:「星期五陳昕兒結不成婚,醉醺醺跑到我家,說的也是這些,我還以為她自己得不到,就順手惡心我一把,想不到她拿到同學聚會上公開說,這是打算與簡宏成撕破臉皮了。不說她以後生活的經濟保障問題,這種事知道的人太多,對她兒子太有影響啊。我本來還想替她保密的,這下倒不用糾結了。」

但田景野沒搭理寧宥,他瞪著眼嚴肅地聽陳昕兒痛訴,聽完,扭頭問簡宏成:「你辯不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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