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時節3 第一章 扶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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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景野一笑:「我現在開始左腦頭痛陳昕兒那一大堆家當,右腦頭痛該給陳昕兒找什麼工作。」

寧宥斜田景野一眼,專心開車,沒有說話。直到洗完頭,各自坐到發型師魔掌之下,寧宥安靜地閉目了會兒,想到一件事,心頭一震:「田景野,如果陳昕兒有輕微抑鬱症呢?」

田景野道:「不是吧?要抑鬱也該我先啊。我剛進去那一年,心情多陰鬱啊。那時候要不是你跟簡宏成輪流每周末來開導我,我真會想不開。但我再怎麼也不至於跟陳昕兒一樣……」

寧宥道:「你正常。所以我才覺得陳昕兒那些言行是病態反應。這陣子幾次接觸,她給我的感覺經常是那種,『這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或者『這是正常人能說出來的話?』之類的。哎,越說我越覺得有可能。要是陳昕兒真是抑鬱症,或者其他的精神疾病,這陣子的事倒是都說得通了。」

收拾著兩個人腦袋的兩位「tony」聽得津津有味。

田景野道:「要真是,那就不能隻簡單幫扶陳昕兒自立了,還得促成陳昕兒配合治療。」

寧宥嘀咕:「促成?我們說的是精神疾病啊。這種病誰都諱疾忌醫。起碼你得敢找陳昕兒父母,說他們女兒可能有精神疾病,需要治療,看他們不把你打出去。可如果撇開陳昕兒父母,你一外人不可能逼陳昕兒去醫院,陳昕兒肯定不配合。所以首要任務是跟陳昕兒父母培養感情,取得信任,讓他們肯聽你說他們女兒有精神疾病。這就得細水長流了。」

田景野愕然:「我似乎接了一隻燙手山芋。」他沉吟半天,「看來我還是把其他打算都放一放,先把陳昕兒的家當還給她。」

寧宥也是深思熟慮後道:「看起來我得向陳昕兒道歉。她前陣子對我糾纏不休,可能也是身不由己。唉,我早該想到的。也是不巧,她前陣子招惹我的時候,每次我都正為郝青林的事心煩意亂,沒深入為她想一想。」

田景野道:「你這麼說,我和班長就無地自容了。這事兒還得重新規劃,我得好好想想。」

寧宥道:「提醒你,我記得陳昕兒媽媽非常嚴厲,在家說一不二。你得先跟她媽媽打好交道。我看就從送行李這事開始跟陳昕兒媽媽培養交情吧。」

田景野頭都大了:「超高難度啊。不行,你得幫我想。」他決心錨定寧宥,「因為她媽媽認定班長是臭流氓,我則是臭流氓的狐朋狗友,我能行嗎?我看你也別向陳昕兒道歉了,還是幫我行動吧。」

寧宥道:「我自家的事都忙不過來。」

田景野道:「我幫你忙你家的事。」

寧宥嘿嘿一笑,不肯輕易答應。可她堅持也不過一秒,很快便投降。實在是她虧欠簡宏成太多,也就在陳昕兒這兒能還掉一些人情了。

為免夜長夢多,簡宏成召集律師、會計師兩套班子,在簡明集團大會議室布置臨時辦公室,以最快速度整理文件、簽署文件、落實文件,讓張立新在最短時間內交出多年來從簡家手裡奪取的資產。大家都是沒日沒夜地乾活,累了的在長沙發上睡一覺,比如簡宏成的男助理正睡得旁若無人。

簡宏成與張立新敲定了一份文件,看看明顯掛著黑眼圈的張立新,道:「要不要睡一覺?另一份出來還早。」一邊招手讓文員過來,一邊指著文件道,「立刻照上麵的修改內容重新打印一份出來,上一份的錯字有些多。這份打印完你也去休息一下。女孩子去隔壁找個地方睡吧。」

張立新冷眼旁觀,等簡宏成說完,女文員拿了修改稿走開後,才道:「我手機沒電了,借你手機給朋友打個電話,有很多事要囑咐一下。」

「不急。等我們這些手續都完成,我會給你一個星期時間安排家事,但會請兩個人跟著你,省得你又逃走。按說這會兒你口袋空空,更難逃得遠。我倒是不怕你再逃,隻是上次出國追蹤你,欠下的人情太多,不想再欠。看在我公平合理的分兒上,也請你對等對待我。」

張立新掏出一支煙,揚了揚:「行,等這支煙抽完,我也睡一覺。」

簡宏成打個哈欠,雙手在桌上一撐,打算走開。張立新點著煙看著,忽然叫住簡宏成:「宏成啊……」見簡宏成回頭,臉上有吃驚神色,張立新道:「早知道的話,以前沒必要把關係搞得那麼糟。如果有我支持,你現在會發展得更好。」

張立新沒連名帶姓一起叫,簡宏成已經有些吃驚;等張立新把話說完,他更吃驚。但他實事求是地道:「要不是曾被你們搞得落魄至極,我性格可能會驕橫點兒,不是那麼容易合作。」

張立新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簡宏成的手機響了,他看是田景野,直接就道:「不用匯報了,知道你們下一站是吃飯。」

寧宥修剪完頭發,先走一步。田景野頭上夾滿發夾,正燙著呢,幸好可以走來走去,他就給簡宏成打電話。他笑道:「還忙呢?要不要報告你一個消息,讓你提神醒腦?」

「好漢饒命,我累得隻剩一格電了,要省著點用,閒雜人等的事不要聽。」

田景野知道這閒雜人等指的是陳昕兒,他笑著呸一聲,道:「我剛才跟寧宥商量怎麼幫扶陳昕兒成為一個自食其力者……」

簡宏成立刻就提神醒腦了:「喲,現在電力滿格,究竟怎麼回事?你詳細說說。」

「這事是我多管閒事。我明天要在上海約見幾位同行,特意早來一天,求寧宥幫我買幾套出客衣服,再順便跟寧宥討教解決陳昕兒的事。」田景野一邊說,一邊在貴賓廳裡打轉,看別人做頭發,「果然,還是跟陳昕兒睡了三年上下鋪的寧宥最了解陳昕兒,她說陳昕兒可能有抑鬱症,或者其他精神疾病。我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

簡宏成半躺在遠遠的角落裡的沙發上,忍不住插嘴:「你們兩個太書生氣。一句話,人是會改變的,陳昕兒已經不是你們印象中的陳昕兒了。」

「你如果想讓你的小地瓜有個體麵的母親,你如果不想陳昕兒捎上她爸媽一起走上絕路,跟你沒完沒了,你最好善意解決她這個人的問題。我知道你這幾年被她纏毛了,所以不會讓你出麵動手解決。我隻求你提供線索,並善意配合我們。尤其是寧宥決定百忙中抽空出來主導……」

簡宏成隻得再躺下,皺著眉頭聽田景野講。那邊,張立新吸完一支煙,過來找另一張沙發躺下,疲累得像隻漏米的米袋。簡宏成看著張立新,兩眼很是專注。可那眼神從嚴肅而專注忽然變得歡欣鼓舞,仿佛有十七八隻煙火在眼珠子裡爆開。

「呃,寧宥是真有心啊,完全是為了我呢。」

「哈,好像我不是真有心。」田景野忍不住取笑,「我會操作好,你放心。好了,就這些,夠醒腦吧,可以乾活去了。」

簡宏成卻叫住田景野:「別掛,雖然我非常感激,可我的女人隻有我照顧她,怎麼可以讓她費心費力照顧我?這個方案我拒絕。」

田景野毛骨悚然:「你再說一遍,你的女人?你們沒邊兒的事,別毀她名譽。」

簡宏成嗬嗬一笑,並不解釋:「剛才我那姐夫跟我懺悔呢。但我感動歸感動、得意歸得意,原定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不能動搖。田景野,跟陳昕兒懷柔是錯誤的,該做的我以前都做過,香港來的心理醫生不是沒請過。我已經嘗試到焦頭爛額。我還是得再一次提醒你,你完全不能給她任何發揮空間,她已不是你以為的中學時期的陳昕兒,她早已非常復雜了。這事你放手吧,等會兒我就讓宏圖給陳昕兒送家當上去。我已經不在氣頭上了,不會讓宏圖羞辱她。」

「讓我嘗試一下又怎樣?把用過的女人棄如敝屣,可並不是件光彩的事,臭渣男。何況,那是我的同學,是我們敬愛的曹老師的學生。是我在向你提要求,不是陳昕兒。」

「好吧,答應你。」

「還有啊,別把你的女人掛在嘴邊,你會害死寧宥,她還在婚姻存續狀態呢。再說,你們兩家……」

簡宏成打斷田景野說兩家的事:「她已經是事實離婚,其他,都不存在。我當年隻答應你不破壞她的婚姻,我做到了,以前一個電話都不給她打。但現在先決條件已不成立,我誌在必得。」

田景野忽然也覺得兩家的舊事對於兩個成年人而言不算什麼:「算了,你悠著點兒。」

寧宥先走一步卻是去見郝青林的律師。周末的茶館人有點兒多,環境有點兒嘈雜,但不妨礙談事。

律師坐在對麵,寧宥輕聲細氣地跟律師講:「前兩天差點兒鑄成大禍。我媽急救,我顧不過來,自己也累得差點兒栽倒,昏睡的時候沒接聽到公婆的幾通電話,公婆他們就胡思亂想了,趕去讓郝青林另簽一份律師委托書。我晚上跟他們例常通報才獲知此事,急死了。」

律師點頭:「郝先生如果因此記恨,隨便編派你一下,誣你個同謀罪名,即使最後能查個水落石出,也夠你喝一壺。」

「是啊。公婆兩位歷經風雨,按說不會想不到人受打擊時會狗急跳牆,可那時候兒子優先,自然沒工夫考慮到兒媳。但後來公公立刻不要老命地連夜彌補,竟然感動到工作人員替他傳話了,簡直是創造奇跡。他直接救了我,間接救的是他兒子。可我想到一個問題,如今彼此之間信任這麼脆弱,再加上大家心提得高高的,等開庭,萬一再有個風吹草動,會怎樣?有沒有辦法紙麵約定下來,代理人和律師不能變了,要變也是一審之後再說。我是真怕公婆又不知什麼想不開,背著我另聘了律師,最後我肯定遭殃。」

「這種事靠立字據,就是按血手印都沒用。關鍵是你要找出信任脆弱的原因,解決它。」

寧宥低頭想了會兒,道:「他們郝家一家應該是不相信他們全家個個都做了嚴重背叛我的事之後,我還能一心一意替他們兒子打官司。何況我也是恨極的時候動搖過,說明他們也不是風聲鶴唳。現在他們一定在家裡暗暗擔心我隨時可能宣布退出,打他們個措手不及,或者我在官司裡麵做手腳。我也擔心啊,我怕即使我全心全意做了,判決稍不如意,他們還是會怪我不用心。」

「他們的顧慮不是沒道理,類似情況實際中有不少。」

「我好像左右不是人啊。」

律師微笑道:「你有辦法的,很簡單。但不可能靠我替你立字據做到。」

寧宥示意律師說出來,律師卻笑而不語。寧宥低頭想了會兒,不禁苦笑:「行,倒是替我下了一個決心。請你帶話給他,婚是必離的,但隻要他乖乖的,我必然全力以赴替他打好官司,方便他早日出來,公平、合理、不傷和氣地辦離婚,這樣不會傷害我們共有的孩子。我跟他拴在一條草繩上,他該不會再疑神疑鬼了。」

律師由衷地道:「可行。寧總,要恭喜你一件事,你對這件事的怨氣少了,態度務實、大度不少。」

寧宥一愣,旋即點頭道:「不把他當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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