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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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紅玉的婚禮,陳林虎本來是沒打算參加,但架不住親媽變著花地打電話催促,隻能認命地決定過去露個臉。

跟陳興業比起來,張訓對林紅玉的印象還好些,這位媽除了不怎麼愛操心家裡和老記不住兒子喜好外,倒是沒什麼大毛病,也不像陳興業似的那麼古板,陳林虎性格裡跳脫的一部分應該就是從她那兒遺傳到的。

「你跟她結婚對象認識嗎?」張訓扌莫過一套西裝的料子,想起來這茬,「直接去不尷尬吧?」

陳林虎提著大包小包地跟在他後頭:「算認識,見過幾麵。姓吳,他倆好像是以前工作上認識的,人還行,挺和氣的。」

他評價人基本就幾個標準,好的就是「和氣」「還行」,不怎麼樣的就是「很煩」「惡心」,再差的就不評了,都是動手。

張訓已經扌莫透了這習慣,也放了點心,知道有這評價在,陳林虎是跟親媽的現任打不起來了,至少婚禮上還能道個喜什麼的。

半下午的路上人不少,這是寶象最大的購物中心,陳林虎被張訓提溜過來買衣服。

他仗著臉長得過於優秀,穿著打扮從來都不講究,滿衣櫃的衛衣運動褲,參加婚禮的衣服是一件都挑不出來,張訓看著都發愁,隻能連拖帶拽地把陳林虎薅到市中心,除了添置點換季的衣服,還捎帶著買身能穿出去的西裝。

這段時間兩人都忙各自手頭的稿子,陳林虎為了下一輪投稿準備的漫畫終於有了模樣,嘗試著給周圍人看了看,得到的反饋很不錯,這才勉強緩解了緊繃的神經,跟著張訓出門購物,覺得也算是約會。

寶象地方不大,能轉的商場也就那麼幾個,張訓挑來挑去才找到一家還算不錯的店,拎了幾件西裝讓陳林虎去試。

「坐高鐵去是吧,」張訓在試衣間外跟陳林虎繼續說道,「說了時間怎麼安排沒?」

陳林虎在試衣間裡換了襯衣,正提西褲:「定好房了我頭天晚上去就行,第二天去酒店吃頓飯就行,下午可能還得跟他倆聊聊住一晚,隔天早上回。」末了又加了句,「很快就回來。」

張訓隨手拎著件襯衫在看,聽出陳林虎有點兒幼稚的安撫,沒出聲地笑了,扭頭卻看見陳林虎從試衣間裡走出來。

西裝勾勒出頎長的身形,肩寬月要窄,深色西服襯得陳林虎膚色雪白,五官卻因為烏黑而格外濃重,本來是凶巴巴的長相,卻不知什麼時候已收斂了那份兒張牙舞爪,眉梢的疤顯出三分倔勁兒,剛認識時的急躁不定散了多半,沉澱下去,讓陳林虎的氣質融成了獨屬他的沉穩成熟。

張訓有點兒發怔,猛然察覺這小子偷扌莫著好像又竄了點個頭,又或者是長開了,才顯得整個人都有了成年男性的安穩沉著。

剛想到這兒,就見陳林虎從試衣間的小台階上小蹦到他麵前,挑挑眉:「怎麼樣?」

「……」張訓不自覺的笑了,左右看了兩眼,「人靠衣裝馬靠鞍啊弟弟,人兒啦。」

陳林虎斜他一眼,整整襯衣領口,對著鏡子自己看了看。

還行,款式不是很時髦,但合身,穿著也挺舒服,湊合著去林紅玉的婚禮足夠了。

「就這套吧。」陳林虎最煩逛街,逮著合適的就趕緊結賬。

店員小姑娘還愣愣地看著他,臉上飛了層薄紅,陳林虎邊掏手機邊敲敲桌麵:「結賬。」

敲的動作有些不耐煩,那副渾勁兒又回到臉上,店員立馬回神,張羅著結賬拿袋子,眼睛卻還時不時地瞟著他跟張訓。

陳林虎對眼神很敏感,感覺到就要瞪回去,剛抬眼後月要上就挨了張訓一掐。

「把這身換了,」張訓半垂著眼簾,語氣隨意似的說道,「穿這個不方便。」

陳林虎扭頭看他,嘴唇動了動,沒說什麼,隻點頭朝試衣間走。

背影挺拔,十分招眼。

店員紅著臉把打包用的袋子拿到櫃台,低聲跟旁邊另一個小姑娘議論,張訓隱約聽到幾句「倆大男人逛街」「要個微信號」「咱倆一人管他倆要一個」什麼的竊竊私語,啼笑皆非。

在別人眼裡,陳林虎已經是個標準的男人了。

張訓感覺有些心情復雜,聽見試衣間裡陳林虎喊了一聲:「張訓,來下。」

聲音隔著門有點兒悶,張訓不明所以,走過去敲敲門:「怎麼了?」

試衣間的門開了,陳林虎襯衫還沒脫完,跟張訓使了個意味不明的眼色。

「啊?」張訓沒明白,上半身探進試衣間裡,一隻手還把著門,把陳林虎給擋嚴實了,「什麼意……」

陳林虎的嘴唇跟他貼到了一起,張訓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閉了閉眼。

蜻蜓點水的口勿一觸即分,陳林虎親完,還小聲說道:「現在沒酸味兒了。」

「……靠,」張訓反應過來,又氣又笑,伸手過去掐了把陳林虎的臉頰,「反了你了,等會兒回去,這事兒沒完!」

陳林虎毫不在意地「嗯」著,當著張訓的麵兒開始動作麻利的換衣服,背上帶著些淺淡卻顯眼的痕跡,是昨天晚上張訓弄上去的,看一眼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張訓大腦裡熱的能煮雞蛋,「咣當」把門撂上。

門裡的陳林虎憋得難受,還是笑出聲。

張訓被他笑的頭疼,恨不得再朝他虎臀上抽兩下,但礙於大庭廣眾,隻能裝作無事發生,還得端著斯文的笑臉應付狐疑地看過來的店員。

真是慣得不成樣了這小子!

心裡罵了好幾句,臉上卻不自知地帶著點兒笑,聽見兜裡手機響,拿起來看了眼,臉上的笑落下去了些許。

「餵?」他按了接通,下意識扌莫煙,又想起這是公共場所,隻好改成扌莫薄荷糖,「又怎麼了?」

電話那頭傳來張誠疲憊的聲音:「過兩天就手術了,她今天一大早起來就又哭又鬧的折騰到現在……」

陳林虎換好衣服,把要買的西裝遞給店員,目光在店裡搜了一圈沒見著張訓,才拎著打包好的衣服找出去。

購物中心嘈雜喧鬧,張訓找了個僻靜點的角落打電話,陳林虎離著老遠就看見他臉上的表情淡的很,不笑的時候顯出些與生俱來的冷淡,就知道這會兒張訓心情不怎麼好。

他沒打擾,隻走過去挨著張訓,偷偷捏了捏張訓的後背。

「……這話你自己信嗎?」張訓正跟電話那頭的人說著,隻有陳林虎靠近了才又多出點兒笑,對著他彎彎眼,用口型說了個「張誠」後,繼續跟電話那頭的說話,「她要瘋就瘋,你跟著摻和什麼?」

張誠的聲音也很無奈:「不是我要摻和,是折騰的家裡都不安生,曉韻……你嫂子也得忙裡忙外的跑,幾天沒睡好覺了。」

結婚後張誠並沒有過什麼好日子,實在是親爹親媽太能作。一頂「孝順」的大帽子扣下來,連帶著張誠和他媳婦工作醫院兩頭跑,哄病床上林黛玉似的動不動哭哭啼啼的媽,還得被暴跳如雷的爹罵。

沒有張訓分擔火力,張誠忍得相當辛苦。

陳林虎這段時間斷斷續續從張訓那兒知道了點張誠的近況,除了反感之餘,倒是多出點兒無語。

上輩子是屠戶這輩子才投這麼個胎,實在是晦氣。

張訓皺著眉聽張誠說了半晌,回話不多,陳林虎也沒太聽清,靠在牆上等著電話結束。

「知道了,我再想想。」張訓終於撂下句話作為結束,沒給張誠回答的時間就掛斷了。

手機塞回兜裡,張訓臉上的厭煩和茫然卻還沒消除,陳林虎也沒多問,隻把衣服提起來,拉了拉他的手:「吃飯還是回家?」

「回家」這個詞,自從來了寶象後好像就有了真實的意義,不再是一個空殼。

張訓聽到「家」就想到老家屬院兒,皺著的眉頭鬆開,呼出口氣:「先吃點兒東西,剛你不喊餓嗎?」

購物中心的小吃街人擠人,周六日都拖家帶口地出來玩。

陳林虎和張訓選了家環境相對好些的店,坐下後灌了幾口水,張訓點了幾道口味淡些的菜,等服務員走了才開口:「我媽過兩天手術,有風險,這段時間跟瘋了似的又哭又鬧的,張誠跟他老婆都得留醫院伺候,我爸就覺得是他倆照顧的不好我媽才這樣,整天吵,張誠他老婆還懷著孕呢。」

趁早離婚算了。陳林虎沒什麼感情地想,在張訓麵前向來沒遮沒攔,開口就說:「誰嫁他家就是倒了黴。」

「哎哎,」張訓用筷子敲敲他的碗,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後悔了這是?」

陳林虎才反應過來,頓了頓,繃著臉找補:「咱倆不算,非要輪這個,也得算你嫁——」

「停!」張訓打住他話頭,「牙酸了!」

陳林虎抿著嘴唇卷出個淺淺的笑意,張訓都沒意識到自己沒否認。

「那給你打電話有什麼用?」陳林虎說,「你又不是主刀醫生。」

張訓笑得有些無奈:「說我媽做夢都喊著我名字,想讓我回去看看她。好像都有點兒魔怔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怎麼回事兒?」陳林虎嗤笑,「遲來的母愛?」

張訓對陳林虎這種沒大沒小的態度已經免疫了,也知道是心疼自己:「母愛沒感覺到,不正常倒是挺明顯的,我跟張誠說乾脆送去做個心理治療什麼的算了,省的見天兒喊我名字,跟喊魂似的。」

菜上了兩碟,都是陳林虎愛吃的,這會兒卻隻覺得膈應:「你想回去?」

「之前也說了,等張誠結完婚找時間回去一趟,剛好也把我以前放家裡的東西拿一拿,」張訓夾了一筷子菜到陳林虎碗裡,「張誠給我打電話也是這意思,他跟我商量,趁我爸體檢不在家那天去家裡把之前存了稿子的電腦和車弄走,順道去醫院看一眼我媽就行,他也算是應付過去了。」

陳林虎知道張誠這也算是在幫著張訓跟他倆的爹錯時間,但心裡還是不舒服:「行,那我跟你一起去。」

「行個屁,」張訓放下筷子,半是好笑半是認真道,「我去的那天你還在你媽婚禮上呢。這邊兒的爛攤子你就別管了,咱倆一開始不就說好了嗎,各管各家的事兒。」

陳林虎陰著臉不吭聲,渾身都寫著不願意。

張訓掃了眼周圍,在桌上握著他的手,低聲道:「我都多大人了,你覺得我還能出什麼事兒?」

其實陳林虎對張訓也算看明白了些,如果躺病床上的是他爸,張訓估計連電話都不會接,但換成他媽,張訓就有點兒含糊了。

這種含糊建立在岌岌可危的那一點親情上,建立在張訓因為缺失家庭而產生的一些期盼上,雖然他自己也覺得可笑,但人的本能是渴望被愛,哪怕這個愛來得遲,比水果味飲料裡的果汁含量都稀薄,甚至可能是內疚居多的,那也比一丁點都沒有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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