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心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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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洺倩埋在鍾璃懷裡哭了好大一會兒,期間,她一直不曾抬起腦袋。

鍾璃多少有些心疼,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隻能勸道:「不哭了,不管發生了什麼,咱們都可以慢慢解決,車到山前必有路。」

李洺倩還在低聲啜泣著,她不是沒聽到鍾璃的話,能有什麼路呢,對方都帶著孩子找了過來,他也確實曾宿在她那兒,就算她態度強勢一點,可以讓他打發走這個女子,他的孩子,總得留下吧?

他們都還沒孩子,就弄出個這麼大的庶子,李洺倩心中實在堵得慌,這一刻,竟寧肯不要認識他,這樣心就不會這般痛。

鍾璃沒有再勸,她自然清楚,人在難過時,勸說之辭隻會顯得蒼白,她隻是不停地順著她的背,一點點安撫著她,直到李洺倩哭夠了,鍾璃才將帕子遞給她。

李洺倩接住帕子擦了擦眼淚,鍾璃親自為她倒了杯水,李洺倩默默接過,一口口喝了起來,喝完才將杯子放到書案上。

清楚姑娘家都要麵子,鍾璃又讓丫鬟拿了乾淨帕子和冰塊,低聲道:「你坐下,我先幫你敷敷眼睛。」

李洺倩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她接住冰塊,直接敷在了眼睛上,涼意襲來時,刺激得她打了個哆嗦,鍾璃不由搖頭,將帕子壓在了她眼睛上,隨即才給她敷了一下。

冰敷了一盞茶的功夫,鍾璃就取下了冰塊和帕子,李洺倩心情徹底平靜下來後,才將事情的原委告訴她。

鍾璃聽完微微怔了怔,「世子知道這事嗎?」

李洺倩搖頭,「他在刑部任職,每日晚上才回來,也就休沐時,會待在府裡。」

鍾璃又道:「成親後,他可曾宿在外麵過?」

李洺倩再次搖頭,「不曾。」

鍾璃思忖了片刻,道:「安世子能在刑部當值,可見心性手段都不缺,依我看,他就算真跟青樓女子有了首尾,以他的謹慎,也絕不可能弄出個庶子來。照那姑娘的意思,她與安世子隻有那麼一次,那她怎麼可能懷上?青樓女子,大多都被灌過絕育湯,就算她僥幸躲了過去,又懷上了孩子,又怎會這麼巧會贖身成功?早不來晚不來,直到坐穩這一胎,她才過來,這事定然不簡單。」

李洺倩也不蠢,她隻是悲痛之下,失去了思考能力,此刻被鍾璃一點撥,便已茅塞頓開,這件事確實不太經得起推敲。

京城的世家子弟,其中不乏喜歡流連青樓之輩,饒是那些紈絝子弟,婚前弄出庶子的,都少之又少,鍾璃並不覺得安翼會這般無能,他若真無能,不可能與裴邢交好,也不可能在刑部站穩腳。

鍾璃又道:「退一萬步講,就算這事是真的,你也不必這般難受,那等出身的女子,哪值得你傷心?男人都將其視作玩物的東西,不值當你掉眼淚,你是安翼明媒正娶的世子妃,他若真不顧你的臉麵,將她納入府,不啻於打武安侯府的臉,你母親也絕不會同意。這事,甚至無需你動手,安翼都能處理好。」

李洺倩心中已好受許多,也沒最初那般難受了,她低聲道:「我就是一時接受不了,我頭一次這般心悅一個人,我受不了他與旁人親熱。」

這話多少有些大逆不道,畢竟善妒是七出中的一罪,男人甚至可以單憑善妒直接將人休掉。世道就是如此,女子打一出生,就要遵從三從四德,否則就會被視為異類。

身為女子,鍾璃自然能明白李洺倩的悲哀和難過,她不想嫁給裴邢,其實也有這個方麵的原因,她們女子必須從一而終,男子卻並不是,他們可以三妻四妾,可以寵幸無數女子。

隻守著一個女子的,整個京城的貴族圈中,連十個都尋不出來,這十個裡,要麼是男子不重欲,要麼是女子性情太彪悍,因心疼發妻,不納妾的,少之又少。

獨寵一人,不過是話本中存在的故事罷了,幾乎每一個女子,出嫁後,都要經歷一番磨難。

鄭菲淩懷孕期間,出於賢惠,甚至給自己的大丫鬟開了臉,將她提拔成了侍妾,剛開始她的夫君,怕給她添堵,還不肯寵幸,最後還不是接受了?

他對鄭菲淩是一見鍾情,非卿不娶,都能寵幸旁的女子,又何況那些盲婚啞嫁的?

鍾璃不知道該怎麼勸她,畢竟,男人三妻六妾再正常不過,安翼是安國公府的世子爺,身份尊貴,又是府裡的獨苗,婚前沒有通房,已是異類,就算是為了子嗣,以後也少不得要納妾。

哪怕他承受的壓力會比裴邢少一點,也逃不過被長輩催促的命運,就算今年府裡不添人,明年、後年呢?

李洺倩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神情肉眼可見地蔫了下來,她試圖扯出個笑,卻沒能笑出來,眸中溢滿了悲哀。

她總算明白,小時候,父親身邊又添新人時,母親為何會鬱鬱寡歡。憑什麼女子就要這般可憐呢?

鍾璃隻好提點道:「日後,你若不想讓他納妾,就要打起精神,雖說在長輩麵前不能露出這個心思,但也不是不可以去努力,隻要你能籠絡住他的心,讓他沒精力去寵幸旁人,你就勝了,這是一場持久戰,你要有心理準備。」

李洺倩隱約聽懂了她的意思,眸中這才有了神采,她其實與表姐鄭菲淩更親近,乍然得知此事後,她之所以沒去尋表姐,就是因為她知道,表姐給自己丫鬟開臉的事。

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表姐那般深明大義,才本能地來了鍾璃這兒,她與鍾璃認識的時間雖僅有兩年,卻很佩服鍾璃的種種決斷,此刻,得到她的點撥後,李洺倩隻覺得心中的大石都悄然移開了。

李洺倩笑道:「還好我沒傷心欲絕之下跑回侯府,不然母親肯定給我講許多大道理,我說不準,就會認命,璃姐姐,謝謝您。」

她之前都喊皇後娘娘,這聲璃姐姐,讓鍾璃彎了彎唇,「根本不必謝我,你若真認命,也不會來尋我。」

安翼此刻,才剛審完犯人,他是典型的笑麵虎,臉上時刻掛著一絲笑,手中的扇子,也甚少離手,身著白衣時,就是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唯有在刑部,他才是另一個模樣,談笑間,就能令罪犯瑟瑟發抖。

他手上再次染了血,拿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時,他的一個同僚卻道:「安大人,您府上的小廝,半個時辰前,來了刑部,此刻正在外麵候著,許是尋您有什麼急事。」

清楚安翼忙公務時,不喜人打擾,他的同僚才沒進來打擾他,安翼道完謝,又去洗了洗手,才出來。

一瞧見他的身影,安福就跪了下來,著急忙慌道:「大人,不好了,滿春院那位柳姑娘找上門來了。」

「什麼柳姑娘?」安翼拿腳尖點了一下他,「起來回話,在刑部跪來跪去的,像什麼話?」

安福也不想跪呀,還不是怕主子發火,他沒扛住壓力,給夫人泄露了消息,也不知主子會不會原諒他,安福哭桑著臉,站了起來,道:「就是那位,您曾賞她一塊玉佩的柳姑娘,她說已壞了近五個月的身孕,孩子是您的,今日登門,讓夫人為她做主。」

聞言,安翼臉色沉了下來,「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也敢汙蔑小爺,她說是我的,就是我的?夫人呢,是何反應?」

小廝偷偷瞄了他一眼,「夫人、夫人眼眶有些發紅,許是有些難過,她讓人將柳姑娘安置在了前院,說這事,讓您自個拿主意,她如今入宮去了。」

她每晚都會甜甜地喊他夫君,笑容也很明媚,每次瞧見她,安翼的心情都能輕鬆不少,是以,他也願意往她房中去,自打成親以來,兩人都不曾紅過臉,她總拿亮晶晶、滿是傾慕的雙眸望著他。

安翼無法想象她哭起來什麼模樣,他上麵有兩個姐姐,舅舅家還有一群表妹,雖說很擅長哄姑娘高興,一想到她哭了,他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見安福還杵在原地,他不爽地踹了一下他的屁股,「蠢東西,你家主子有沒有碰過她,你不知道嗎?」

安福還真不知道,無辜地看向了安翼,委委屈屈道:「那日小的又沒在房內伺候,是柳姑娘伺候的您,早上小的喊您起床時,您身上又沒穿衣服,小的哪裡知道您碰沒碰她,您不是還賞了她一塊玉佩嗎?若沒碰,乾嘛賞她。」

安翼氣得又踢了一下他的屁股。

安福有些慫,連忙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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