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龍嗣(三章 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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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金燦燦的服飾,一下就露了出來,比起那日的肚臍裝,不遑多讓,月匈部雖包裹得很嚴,修長筆直的腿和纖細的月要肢皆露了出來。

大臣們都未曾料到,她膽敢如此,皆看愣了眼,幾個年齡大的老臣,頓時麵紅耳赤地移開了目光,在心中罵了一句傷風敗俗。

阿魯真隨著鼓聲跳動了起來,她的動作既有草原女兒的連綿乾脆、又有中原姑娘的柔韌嬌美,從軀乾到指尖,都透著說不出的美感。

接下來,是跳躍、轉身、橫擺,她的身體靈活的像一條水蛇,既表現出了百花綻放時的嬌媚,又展現了海浪翻滾的壯觀。

不得不說,這是一場視覺享受,連鍾璃都看得有些入神,跳到最後,阿魯真才分出心神,看向裴邢,她的目光火辣辣的,滿是挑逗之意。

不看還好,這一看,她險些吐血,她瞧見的並非,是想象中,男人的癡迷沉醉,他漆黑的眸反而直勾勾盯著鍾璃,壓根沒有看她。

裴邢確實在看鍾璃,目光中還滿是不悅,他怎麼也沒料到,旁人跳舞,她竟看得津津有味的,眸中還滿是驚艷,她甚至從未用這種目光看過自己。

此刻,他別說欣賞,連殺了阿魯真的心都有。

阿魯真一舞結束,大臣們眸中也滿是驚艷。

她的舞當真很美,美中還帶著一股磅礴的力量,將女子的韌性和柔美完美地結合在了一起,一些武將望著她的目光都火熱了起來。

阿魯真漂亮的桃花眼,再次朝裴邢看了去,見裴邢沒有開口表揚的意思,鍾璃笑道:「公主的舞姿,當真是天下一絕。」

這誇獎不可謂不高,不過,鍾璃覺得,阿魯真倒也當得起,她出自草原,本就善歌善舞,這首舞曲,又融合了大晉的優點,相當新穎。

聽到她對阿魯真的誇獎後,裴邢眸中的不悅,都要溢了出來,直到此刻,才冷冷對阿魯真道:「公主這副沾沾自喜的模樣,不會真以為自己天下一絕吧?皇後玲瓏剔透、宅心仁厚,才不會說難聽的話。要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公主當有自知之明。」

這話說得相當狠,阿魯真根本就不曾沾沾自喜,她的舞姿雖吸引了不少武將的欣賞,這卻不是她想要的,她想吸引的,從頭至尾,都隻有一個裴邢,誰料此刻,被他無視個徹底也就罷了,竟又被他如此數落。

她一張臉火辣辣的,神情都露出了一絲屈辱,她向來冷靜,甚少有這般情緒外漏的時刻。

擅長大晉語的使者,臉色也不由有些難看,阿魯真不僅生得美,人也聰慧睿智,一向得可汗的寵愛,幾位使者也很敬重她,自家公主放下身段,為大晉獻舞時,他們心中就不太舒坦,如今大晉的帝王又如此貶低她的舞技。

這不啻於,將他們韃靼的臉麵,踩在腳下。

阿魯真最先恢復了冷靜,她深吸了一口氣,才笑道:「我的舞姿,在草原也不是多出色,本就不該班門弄斧,不過是希望兩國交情永存,才前來獻醜,您的警告,阿魯真日後定當銘記在心。」

使者們清楚,不能節外生枝,也一一壓下了怒火。畢竟,如今連他們的公主,都低了頭,他們又哪敢冒然出頭。

阿魯木聽不太懂,見妹妹剛剛的神情有些難堪,便嘰哩哇啦問了一下使者,大晉皇帝說了什麼。

使者哪敢說實話,四王子向來沖動魯莽,萬一大鬧宴席可如何是好?

他再次弱化了裴邢話中的諷刺,說:「大晉的皇帝說他們大晉,也有不少舞姿像公主這般出色的,公主這才有些不高興。」

阿魯木清楚自家妹妹有多驕傲,她不僅是草原第一美人,她的舞更是聞名整個草原,大晉的舞女,就算有舞技好的,又哪裡配跟她相提並論?

他想了想,正欲站出來,打算替妹妹完成心願,豈料,卻瞧見她沖自己搖了搖頭。

阿魯木愣了一下,他自然希望妹妹能跟著自己離開,便沒再提「和親」之事。

直到晚宴結束,也沒幾個人瞧出裴邢為何突然「諷刺」韃靼的公主,了解裴邢的大概隻有安三。

他唇邊不自覺浮現出一絲笑,隻覺得裴邢是徹底栽了,誰能料到,他吃起味來,連女子都不放過呢。

回到坤寧宮時,鍾璃依然能察覺到他的不悅,自打兩人成親以來,他還是首次這般冷著一張臉。

鍾璃隱約猜到了他為何生氣,卻又有些不敢置信,不明白,他何時這般小心眼了,她不過誇旁人一句,他都生氣?

鍾璃眨了眨眼,心中無端有些想笑。

她正思忖著,該怎麼哄他時,就見他冷著臉,道:「幫我寬衣。」

他說完就在衣櫃中,扒扒撿撿,選了一件雪白色的錦袍,這件錦袍,還是鍾璃給他選的,鍾璃很喜歡他穿白衣的模樣。他五官冷厲,平時又總要笑不笑的,身上總帶著一股戾氣,顯得有些嚇人,唯有穿白衣時,那種邪裡邪氣的氣質,才會被壓下,顯露出謫仙的俊逸雋永來。

平日這個點都該沐浴了,見他一臉的不高興,鍾璃也沒好忤逆他的意思,乖乖給他換上了白衣,她小心翼翼誇了一句,「皇上穿白衣真好看。」

她誇得自然,眸中卻沒有驚艷。

裴邢不屑聽,他將鍾璃拉到了正殿,將宮女和太監們都屏退後,才道:「今日就讓你瞧瞧什麼叫天下一絕。」

鍾璃心中不由一跳,有那麼一刻,還以為,他要為她跳舞,鍾璃忍不住晃了晃腦袋,隻覺得自己瘋了。

好在下一刻,就聽他道:「淩六,給我尋把寶劍來。」

不足一炷香的時間,淩六就尋了一把寶劍出來。

裴邢伸手接住了寶劍,沖鍾璃抬了抬下巴,「上首坐著。」

男人一張臉依舊緊繃著,他五官俊美,板起臉時,依舊出奇的好看,鍾璃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才乖乖在上首坐下。

「瞧清了!」他冷冽的聲音落下後,就抽開了寶劍,劍鞘被他隨手拋在了一側的椅子上,寒光閃閃的劍影從眼前閃過時,他的身姿也動了起來。

他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許是為了照顧她,步伐並未快到讓她什麼都瞧不清,他招數多變,時而豪氣沖天,時而瀟灑似仙,時而氣定神閒,身姿也甚為優美。

除了轉身時,無暇看她,旁的時候,他始終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神情。

鍾璃根本沒料到,男子舞劍竟如此俊逸。燭火打在他身上,他俊逸非凡的舞姿,極好地詮釋了什麼叫驚為天人。

她一顆心都被他吸引了去,眸中也滿是震撼,她看得如癡如醉,神情比看韃靼公主時,還要專注,畢竟一個是她不甚喜歡的公主,一個則是她的夫君,是她要攜手共赴終生的人。

直到瞧見,她眸中的驚艷,裴邢唇邊才總算溢出一絲笑,也懶得再舞了,他收劍的動作,都甚為瀟灑,收起後,就將劍隨手丟到了一側的椅子上,隨即就朝鍾璃走了過去,「怎麼樣?」

鍾璃心跳很快,直到走到跟前時,她才恍然回神,她怔怔望著他,像是首次認識他一般。

沒等到他的誇獎,裴邢才蹙了下眉,「怎麼?朕都親自上場了,竟還比不上那勞什子公主?」

鍾璃沒忍住,唇角彎了起來。

「笑什麼?」裴邢不悅地攥住了她的下巴。

以往鍾璃很不喜歡被他捏住下巴,每次被他這般對待時,她率先感受的都是他的霸道與蠻橫,讓她本能地心生不喜,這次她感受到的,卻是他不悅下的赤誠和委屈。

鍾璃彎了彎唇,伸手圈住了他的脖頸,笑盈盈道:「皇上舞得這麼好,還不許妾身高興一下嗎?」

她的動作,成功地安撫住了裴邢,他心中的不悅都散了大半,仍繃著一張臉,繼續質問道:「有何可高興的?」

鍾璃巧笑嫣然,「高興妾身有個這般厲害的夫君。」

這是她首次主動稱他為夫君,少女巴掌大的小臉上,也滿是驕傲,裴邢一顆心漲得滿滿的,心中總算痛快了,卻又不忘警告了一句,「下次記得擦亮眼睛,什麼破舞姿,哪配天下一絕的稱贊。」

鍾璃雖觀看了阿魯真的舞姿,其實也一直留意著裴邢,怕他萬一如下麵的大臣一般,輕而易舉就被阿魯真勾走心魂。誰料,他壓根就沒看。

見他還在貶低阿魯真,鍾璃才眨了眨眼,「難道皇上認真看了?妾身還以為,皇上不會瞧旁的女人跳舞呢。」

這句話,成功堵住了裴邢的嘴。他沒答,隻低頭咬了一下她的唇,說是咬,實則動作很輕,少女的唇柔軟甘甜。

每次口勿到後,他都舍不得離開,裴邢又親了好大一會兒,少女臉頰緋紅,耳根、脖頸也透著淡淡的粉,瞧著異常誘人。

裴邢親了許久,才將人放開。

天氣晴朗,萬裡無雲,耀眼的陽光普照大地之際,使者團便離開了京城。

走出城門時,阿魯木才回頭朝皇宮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問道:「妹妹,你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阿魯真坦誠道:「大晉的皇帝,比我想象中的還難搞定,連我跳舞時,他的目光都落在皇後身上,這樣一個用情至深的男人,不是靠手段就能得到的,我就算僥幸留在了他身側,日後也不會有什麼恩寵,既如此,不若放手。」

她每次下決定時,都相當理智。

阿魯木聞言,佩服道:「妹妹英明,那就跟哥哥回去吧,草原那麼多好兒郎,欣賞妹妹的,能從阿塔排到北境,妹妹總能尋到如意郎君。」

阿魯真唇邊卻不由露出一絲苦笑,她已見識過這世上,最俊美、桀驁又最深情的男子,旁的男子,真能入得了她的眼嗎?

她生平從未羨慕過什麼人,這一刻,竟由衷地羨慕起了鍾璃,她何德何能,能被那樣一個男子深情以待?

使者團離開京城後,大臣們又盯上了龍嗣問題,每日上朝,都重要的就是提一下子嗣。

裴邢已然二十七歲,像他這個年齡,膝下尚且無子的,整個京城,隻怕不出百人,其中大多,還是窮的娶不起媳婦的,他堂堂帝王,竟至今沒有子嗣,有的大臣愁得覺都睡不著。

不論他們怎麼催,裴邢都沒有選妃之意,大臣們心中自然不滿,若非清楚,鍾璃不是那等禍國妖姬,他們隻怕要認為,是鍾璃攔著,不許他納妃了。

如今有不少大臣對鍾璃印象很好。

隨著福佑堂的擴大,越來越多的大臣,注意到了福佑堂的存在,原本隻是一部分大臣,知曉福佑堂是鍾璃籌辦的,如今連武將都知曉了這事。

不得不說,鍾璃已辦了好幾件漂亮的事,給窮苦百姓減輕賦稅,帶領貴婦給官府捐款,如今得知國庫虧空後,她又帶頭削減起了宮中的用度,原本的八葷八素,四湯四主食,也被她削減成了兩葷兩素一湯一主食,一年四季的服飾、首飾一類,更是減了大半。

連尋常普通官員,每次用膳時,都是四葷四素,因為她和裴邢的以身作則,大臣們自然不敢太鋪張浪費,一時之間,整個京城都刮起了節儉之風。

許多大臣都覺得她有一國之母的風範,如今宮中沒有太後,勸皇上選妃又勸不通,大臣們便將主意打到了鍾璃身上,想讓她勸一下裴邢。

官員們畢竟是臣子,卻也是外男,自然不好入宮求見鍾璃,他們想了想,便瞄準了鍾隱。

這日下朝後,三位閣老並四位尚書,竟一起尋了一下鍾隱,話裡話外都是讓他幫忙的意思。

鍾隱險些被這個陣仗嚇到,神情也很無措,弄懂大臣們的意思後,他臉上才帶了一絲愁容,「不是下官不肯幫忙,皇上什麼性子,眾位大人心中有數,萬一皇後娘娘被遷怒……」

李閣老拍了拍鍾隱的肩,「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皇上待皇後娘娘,再尊重不過,之前皇上因皇後娘娘,欲要搬出乾清宮生氣時,皇後娘娘不過寥寥數語就平復了他的怒火。」

「對,聽陳大人說,在餞別宴上,皇後娘娘提醒皇上注意禮儀時,皇上也照做了,可見,在皇上心中,皇後娘娘的分量之重,足以能令皇上壓下脾氣,依我看,選妃一事,還得皇後娘娘親自來勸才行。」

鍾隱心中依舊沒底。

趙閣老卻板起了臉,「難道鍾大人,不希望皇上選妃?想讓他獨寵皇後娘娘一人?這是您的意思,還是皇後娘娘的意思?」

鍾隱冷汗都掉了下來,連忙道:「怎會?不論下官,還是皇後娘娘,都希望皇上能廣納後宮,盡快為皇家開枝散葉。」

趙閣老這才笑眯眯道:「這就對了,正是清楚鍾大人和皇後娘娘,皆是明事理之人,我們才特意跟你說了此事。」

李閣老也附和道:「我們幾位老臣,今日時特意一道來的,鍾大人不會不給這個麵子吧?」

這幾位大臣私底下未必這麼和睦,幾個人分為了三個陣營,平日在朝堂上,時常因為一件事,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如今,他們正是為了給鍾隱施壓,才一道過來的,畢竟龍嗣問題,乃頭等大事,足以讓他們放下對各自的成見。

鍾隱能怎麼辦,隻說會入宮一次,幫忙轉答大臣們的意思。

趙閣老又拍了拍他的肩,笑得恍若一隻千年老狐狸,「我就猜鍾大人同樣操心龍嗣問題,皇後娘娘賢良淑德,又蕙質蘭心,肯定會應下此事,那我們就等皇後娘娘的好消息了。」

鍾隱的頂頭上司,禮部尚書當即給了他半日休息時間,擺明了想讓他今日入宮。

等眾位大臣離開後,鍾隱麵上才表露出一絲擔憂來,他當天就往宮裡遞了信,就算不想勸她應下此事,各位大臣的意思,也合該稟告她一聲,讓她心中有個譜。

這還是鍾璃出嫁後,舅舅首次求見,以舅舅的性子,若非遇見了大事,根本不會入宮打擾她。

鍾璃一顆心不自覺提了起來,很是擔心他,她當即讓人回了口信,說隨時都有時間。

鍾隱很快就入了宮。他進入坤寧宮後,就要跪下行禮,鍾璃趕忙將他扶了起來,「舅舅無需多禮。」

他重規矩,堅持行了一禮,鍾璃根本拉不住他,多少有些無奈。

鍾隱性子悶,簡單詢問了一下鍾璃和承兒,在宮裡的情況後,就將大臣們今日尋他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鍾璃聞言,一顆心不自覺墜入了穀底,唇邊也泛起一絲苦笑,這一日,終究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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