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情意(兩章 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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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璃道:「本就沒睡著,剛剛聽到有八百裡加急,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雖說後宮不得乾政,鍾璃還是有些擔心,害怕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什麼問題,畢竟老太太才剛走,他狀態本就不佳。

她有孕在身,裴邢怕她擔憂,沒敢直言,隻道:「梓州有山匪鬧事,屠殺了當地的城守,又放火燒了衙門。我讓李將軍出兵剿匪即可,不必太擔心。」

他神情自如,說完,就不動聲色收起了密報,隨即攔月要將她抱了起來,「今日天色已晚,你別等我,乖乖睡覺去,等我與李將軍商量完剿匪之事,再回坤寧宮,你早些歇息。」

他將她直接抱回了坤寧宮,小太監連忙跟在一側,提燈照路,乾清宮和坤寧宮門口,皆有燈盞,隻有短短一截兒路比較暗。

外麵彎月被雲層遮擋,唯有幾顆星星孜孜不倦地散發著些許光芒,兩位小太監,一左一右提著燈盞,暖黃色的光芒驅散了黑暗,鍾璃想下來自己走,裴邢卻沒撒手。

他直接將她抱回了坤寧宮,將她放在了床上,伸手給她退掉了鞋襪,「早些歇息。」

他雖表現的從容淡定,鍾璃卻還是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他掃完密報時,神情太過凝重,根本不像山匪鬧事那般簡單。

她暫時也幫不上什麼忙,便順著他的意思,溫順地頷首,「那您早點去處理,早解決完,早些歇息。」

他微微頷首,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口勿,隨即便離開了坤寧宮。

實際上,密報上的內容沒這麼簡單。是先皇後的兄長,秦明以「除叛賊,扶嫡子」為由通敵叛國,將南關拱手相讓,勾結大周,又一舉攻入朔城,朔城如今也已失守。

當初宮變時,裴邢隻斬了安王和皇上,並未牽扯女眷,先皇後離宮後,便回了娘家,她私下卻投奔了自己的兄長秦明。

秦家乃世家貴族,勢力龐大,她兩位兄長也身居要職,長兄秦明乃南關都指揮使,手握軍權。

裴邢謀反時,之所以順利,其實共有兩個原因,一是經過他長達七年的經營,各地都有他的勢力,宮變一開始,他便命這些人潛入了官府,控製了當地的父母官。

二是他的父王素有戰神之稱,他雖已戰死沙場,麾下卻有不少猛將,各居要職,先皇已設計殺死了韓王,怕引起他們的懷疑,他自然不敢苛待他的下屬,這些人雖被調離了京城,手中卻皆握有兵權。裴邢讓秦興一一拜訪過他們。

這些將領曾隨著韓王出生入死,隻認韓王,韓王的死,曾一度讓他們痛不欲生,他們中本就有人懷疑韓王的死不簡單,甚至有人尋過裴邢,得知裴邢欲要為韓王復仇時,可謂一呼百應,因為有他們的支持,再加上安王的十萬大軍,他們才取得了勝利。

裴邢登基後,對這些人,自然是進行了封賞,還有人建議裴邢斬草除根,將先皇後一家一並處死。

裴邢沒動秦家是因為秦老爺子乃一代忠臣,他學識淵博,品行高潔,桃林滿天下,是當世大儒,裴邢的父親在世時,對秦老爺子評價極高。他剛去世不足三個月,如今屍骨未寒,豈料,他的長子便已勾結大周,意圖謀反。

裴邢率先召見了秦興、李將軍以及趙將軍等人,這幾人如今手握軍權,除了秦興外,皆是他父親麾下的老將。

裴邢成事時,他們出了不少力,李將軍不由蹙眉,「密報上的嫡子,是怎麼回事?」

裴邢已詢問過傳信之人,淡淡道:「據說是先皇後在宮變時,已有孕在身,如今成功誕下一子。」

如今這位嫡子便成了他們通敵謀反的籌碼。

幾人自然不信有什麼所謂的嫡子,皇後生太子時,傷了身子,膝下僅有太子,她已四十高齡,怎麼可能在皇上去世時,再次有孕?無非是起事的借口罷了,秦明心思深沉,藏得很深,以往有老爺子壓著,才不曾鬧出過什麼事,如今老爺子一去世,他便暴露了野心。

秦明用兵如神,雖年輕,卻是位不可多得的將才,無疑是位勁敵,大周也有兩位名將,大晉損失的這兩座城池,皆易守難攻,若非秦明裡應外合,大周根本攻不下來。

大晉想奪回城池,自然需要費不少功夫,裴邢盯著輿圖看了許久。又與幾人商量了一番,隨後才讓人將幾位閣老招來。

翌日清晨上早朝時,裴邢才將城池失守的事,告訴文武百官,怕人心浮動,他並未提所謂的嫡子,隻說秦明通敵叛國,害大晉連丟兩座城池。

下朝時,裴邢定下了出征的人選,正是老將李將軍。這位李將軍,如今已被裴邢封為定遠候,他曾是韓王麾下的得力乾將,有勇有謀,征戰多年,幾乎沒有敗績,唯有將他派出去,方可穩住人心。

裴邢又欽點了趙將軍為副將,這位趙將軍,十分勇猛,其實鎮北侯同樣悍勇異常,帶敵廝殺時,向來無所畏懼,頗有以一當十的氣魄,還有大臣舉薦他為副將,考慮到他剛經歷喪母,裴邢怕他在戰場上誤事,否決了這一提議。

如今一打仗,各種問題都暴露了出來,國庫本就虧空,糧草的籌備,也需操心,眼瞅著要入冬,戰爭一時半會兒肯定沒法結束,屆時戰士們的棉衣等物資也需籌備,這些自然需要不少銀子。

裴邢私庫裡的銀子,倒是能解燃眉之急,就怕戰事拖長。早朝一直到午時才散,裴邢一晚未睡,熬得眼睛都有些發紅。

鍾璃晚上也沒怎麼休息,直到醜時,他都不曾過來,醜時三刻時,鍾璃沒能沉住氣,雖說不能窺視帝蹤,她卻實在擔心他,便悄悄讓安漣往乾清宮走了一趟。

乾清宮一直亮著燈,還有大臣進進出出,安漣謹遵她的吩咐,隻遠遠瞧了一眼,就回了坤寧宮。得知這個時辰,還有大臣進出時,鍾璃心中愈發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也沒敢去打擾他,隻讓人給他備了膳食,裴邢自然沒時間吃,一直到午時,都不曾用早膳。

鍾璃實在擔心他,得知他下了早朝後,她又親自去了乾清宮,她讓人將黃公公喊了出來,仔細詢問了一下,他是否用了夜宵、早膳,得知他什麼都沒吃後,鍾璃不由抿緊了唇。

好在她特意吩咐了禦書房,讓他們備了八寶粥、如意糕等,鍾璃讓安漣將膳食端進了乾清宮,她也跟了進去。

她進來時,裴邢正對著輿圖出神,他眉宇間染著淡淡的疲倦,側臉異常冷硬。

聽到腳步聲,他才抬頭,瞧見她,裴邢神情微頓,泰然自若地將輿圖收了起來,鍾璃卻已經瞧見了。

他起身站了起來,扶住了她的手臂,「氣色怎麼不太好?沒歇息好?」

沒懷孕時,她都甚少上妝,如今有孕在身,自是粉黛未施,是以她眼下的淡青,十分明顯。

鍾璃沒料到,他竟會先發製人,沉默了一下,才道:「皇上還說我,您的氣色,不是同樣不好?胃肯定也不好受吧?」

她這麼一說,裴邢才察覺到,胃已在隱隱作痛。

他扌莫了扌莫鼻尖,沒吱聲。

鍾璃多少有些無奈,讓安漣擺了膳食,等眾人皆退下後,她才柔聲道:「您千萬要保重龍體,您若再病倒,政事誰來處理?您的胃本就不好,更該注意才行。」

裴邢討饒,「知道了,這就吃還不行?」

鍾璃給他布了下菜,裴邢拉著她,讓她坐了下來,「哪需要你做這些,坐著吧,你估計也該餓了,一道吃點吧。」

鍾璃頷首,陪他吃了些,等宮女將東西收走後,她又讓小太監將窗戶開大了些,散了散味,隨即才道:「三叔,您坦白告訴我,是不是又有戰事了?」

裴邢沒料到,她竟如此敏銳,神情頓了頓。

不等他再扯謊,鍾璃就道:「這麼大的事,您要怎麼瞞?難不成接下來一段時間,不許任何人探望我,也不許宮裡人議論半個字嗎?難不成您真覺得妾身理應被蒙在鼓裡?我知道您擔心我,可我不僅僅是您的妻子,我是皇後,是一國之母,這麼大的事,我理應與您一起承擔。」

裴邢漆黑深邃的眸,微微動了一下,兩人僵持了片刻,他嘆息一聲,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別生氣,我說就是。」

得知已丟掉兩個城池後,鍾璃一顆心沉了沉,「國庫本就虧空,銀子肯定不夠吧?」

見她直指要害,裴邢不由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放心,我會想辦法,你不必擔心,李將軍和趙將軍皆是老將,兩人有不少領兵作戰的經驗,有他們支援,青州不會有事。」

大周已攻下兩座城池,接下來最有可能的是攻打青州,裴邢讓他們直接帶人去了青州,守住青州後,再奪回朔城和南關。

鍾璃清楚如今需要擔心的自然不止銀子問題,韃靼是否會趁機作亂,也尚未可知,萬一旁的小國也生了反意,隻會雪上加霜,是以這一戰,必須速戰速決。

回到坤寧宮時,她還在思考銀子的事,鍾璃名下的鋪子,一年下來怎麼也有一萬兩進項,這兩年,她手中又攢了兩萬多兩,單她一個人就能拿出三萬兩銀子。

跟一場戰爭所消耗的銀子相比,三萬兩隻是杯水車薪,鍾璃打算發動貴婦們捐款,她以替眾將士祈福為由召開了宮宴,這場宮宴,既不賞花,也不飲酒,更無歌姬助興,有的隻是書案和紙墨筆硯。

她親自帶領眾貴婦,抄寫起了祈福經文,為眾將士祈福,李將軍這次出征,一共帶走十萬大軍,這些士兵自然不可能全是平民,有不少出自貴族,在場的這些夫人,有一半都在擔憂著家中的父兄,府上總有那麼一兩個親屬離開了京城。

鍾璃舉辦的這個祈福宴,很是順應民心,不僅大臣們在稱贊此事,普通百姓得知這事後,也很感動,她畢竟有孕在身,卻願意為這些將士,焚香沐浴齋戒三日親自抄寫祈福經文。

第二日晚上,裴邢就出言勸了勸她,不許她再繼續。

鍾璃自然沒同意,她含笑道:「皇上擔憂前朝的事就行,其他的事就交給妾身。」

裴邢自然心疼,他將少女擁入了懷中,口勿了口勿她的發絲,「如此勞累,身子骨受得了嗎?」

鍾璃伸手扌莫了扌莫腹部,「孩子很乖,您不必擔心,太醫也說了,隻要不覺得不適,就沒關係,三叔別擔心,我心中有數。」

她外柔內剛,主意一直很大,裴邢自然沒能勸住她,他月匈腔中,也莫名湧動著一股情愫,很是為她驕傲。

從私心來看,他並不希望她這般勞累,他寡情少義,也希望她能多考慮一下自己,可麵對這樣的她,他又說不出旁的話,最終隻嘆息了一聲,「你若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告訴太醫,若是累了,中途一定要歇息一下。」

鍾璃頷首,順從地應了下來,「三叔放心吧。」

她巧笑嫣然的模樣,格外動人,裴邢心動得厲害,低頭口勿了一下她的眼睛。

鍾璃帶著眾位貴婦,足足抄寫了五日經文,才將祈福經文抄完,這幾日,她一直以身作則,自然讓人刮目相看。

最初,得知她被封為皇後時,不僅大臣們覺得她身份低,一些貴婦同樣如此,她們隻覺得鍾璃是依靠美色,當上的皇後,得知裴邢願意為她空置後宮時,不少貴婦心中都有些泛酸,覺得她是手段了得。

後來,聽自家夫君誇贊她賢良淑德、德藝雙馨時,她們還覺得,他們也老糊塗了,直到這次,與她一同抄了五日經文,眾位貴婦才明白,自家夫君為何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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