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 029(1 / 2)
那是上個星期發生的意外,受紀岑安牽連所致。
郭晉雲上門挑事,故意找麻煩,要找已經離職的紀岑安,撲空了就狂躁撒野,任由阿沖幾人如何解釋都執意不聽,夥同兩個人高馬大的混子成心借著酒勁兒打砸酒吧,搞破壞鬧騰,攔都攔不住。
最後的結果自是報警處理,讓警方介入調查。
但這事算不得單方麵的過錯,因為一開始陳啟睿那個火爆脾氣也動手了,還是起初看不慣就沖上去阻止,和對麵乾架,因而才會撞槍口上被圍攻。
這隻能定性為互毆,即使陳啟睿掛彩最嚴重,可派出所也不能偏袒陳啟睿,必須實事求是地判罰。
打110的是阿沖,小年輕哪見過這種陣仗,看到陳啟睿被打出血嚇得不行,於是手忙腳亂找警察。
不過由於張林榮膽小怕事,一眼就瞧出郭晉雲他們有背景不好惹,明擺著就是非富即貴的主兒,便不想自找苦吃,不但製止阿沖的作為,在警察到現場後裝不知情,不願摻和進去,梗著脖子不幫自家員工就算了,還沒出息地偏向郭晉雲他們。
亦是因此,本來郭晉雲三人起碼會麵臨治安處罰的,會被處以至少五天的拘留和相應的罰款,也怪張林榮在中間和稀泥,膝蓋軟不爭氣,後麵警方隻好加以調解,判定此次情節較輕,僅僅對他們進行罰款。
而醫院檢查方麵,兩邊都需要進行徹底的體檢,看還有沒有其它潛在的毛病,以及參加鬥毆的全部人都得按比例分攤一定的費用。
張林榮作為網吧的管理者,他也要賠錢了事,脫不了責任。
警方的處理很公正合理,已經做到了最大化的平等。郭晉雲一方和張林榮對其自是滿意,沒有意見,陳啟睿就不太能接受了,氣得差點在醫院又跟對麵打架,還險些被那群不要臉的貨色碰瓷。
有的是是非非很難定論,不容易分出絕對的黑白。
人家就是要擦邊搞你,你沉不住氣,上當了,火氣飆升就往坑裡跳,不吃虧才怪了。
張林榮沒敢照實了講,言語間隱瞞了自己乾的「好事」,絕口不提,支支吾吾的,畏懼又被打。
紀岑安了解這玩意兒的良心,知曉其中少不了他的乾預,否則陳啟睿不至於受那種憋屈。
但她聽完後也沒再下狠手了,差不多了就收住,放開張林榮,一腳踹開他。
張林榮還一個勁兒辯解,脖子都脹紅了,不停說:「真不關我的事,我當時還護著他,可陳啟睿也不聽,他自己非得軸,自討苦吃……我也沒辦法,他那麼高,擋都擋不住。」
懶得聽他逼叨,紀岑安抄起牆角的一根中空腐蝕的木棍扇過去,但不是打他,一下打牆壁上震斷成幾截,僅僅嚇唬嚇唬,麵色沉鬱,說道:「等會兒你敢報信試試。」
煞有介事的模樣,看起來挺像那麼回事。
張林榮嚇得一個激靈,自知乾不過,慌忙說:「不會不會,你放心,肯定不會,絕對!你放心!」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紀岑安既知道他的店鋪地址,也曉得他的家在哪裡,對張林榮的情況還是了解。不管紀岑安有沒有那個膽子做什麼,張林榮還是怕的,改不了畏強欺弱的德行,不敢沾上紀岑安這類不要命的刺頭。他秉承著一貫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點頭如搗蒜,恨不得給予萬分誠摯的允諾,就差舉手起誓了。
紀岑安嫌棄他,照著他的腦門兒就是一下,厭惡地罵道:「現在趕緊滾。」
張林榮聽話,爬起來就往外沖,唯恐紀岑安後悔追上來,一溜煙就跑沒影兒了。
這個軟骨頭不敢找人回來算賬,另外的方式也不會用,他就那個樣,多半離開後連吱聲都不會。
紀岑安不擔心,低眼瞄向地上已然摔壞的手機,皺了皺眉。
她對著那個破手機在踹了兩下,確定電話確實沒打出去,不久就從相反的方向離去,轉悠大半圈,若無其事回到店裡。
沒監控沒傳聞,在這麼個窮鄉僻壤裡,隻要兩位當事的不聲張,誰都不會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更無從得知動過手這些。
手機店店主以為紀岑安是回住的地方拿東西了,紀岑安就是這麼說的,店主不懷疑,等她回去後,還熱心問了問。
紀岑安胡謅八扯,藏著事,不似上半天專心,回答問題也注意力不集中。
收拾張林榮時挺能耍橫,但私下裡冷靜點了,不免還是會受到些許影響。
說來說去,問題還是從她這兒衍生出來的,症結在她身上,阿沖和陳啟睿都是不該入局的清白過客。
郭晉雲本性就是爛痞子,收到那封「問候信」了,左思右想還是沒觸碰紀岑安的逆鱗,放過了楊叔一家,可他賤人心思作祟,損招多,轉而就朝其他人下手。
像隻聞著味兒就會出動的蒼蠅,本質上就是一條扭曲的、長期浸淫在惡臭環境中的蛆,淨做些上不得台麵的勾當。
整個下午,紀岑安憋不住有點煩躁,中途想出去點支煙,臨到扌莫出打火機了卻又沒有,還是忍著。
這人本身就不是隱忍的性格,當初與郭晉雲也是一路貨色,加之一直以來都想著不能將麻煩帶給別人,紀家的事不可以再擴大化,如今卻遭遇這種局麵,心頭必然壓著火,說不出究竟什麼滋味。
實話實講,紀岑安並不喜歡陳啟睿,看不慣他的一身毛病,可眼下還是覺得惱火。
再思及阿沖……一個單親媽本就沒啥能耐,上有帶病的母親,下有將要讀書的兒子,若是近期出了哪樣的不測,哪怕是小小的沖擊,對這娘仨的影響定然還是很大。
信息發達的現代社會,誰都明白不能做違法亂紀的事,明麵上也不會觸及那道線,可實際上的操作就不一定了。
不說遠了,憑那些有錢人的骯髒手段,縱使隻是在阿沖他們工作上使一個小小的絆子,那也是很大的問題了。
剛離開城裡那會兒,紀岑安更多的是放不下某種執念,心底裡有點不該有的想法,但現在又加深了另外的擔憂。
晚上,躺床上,紀岑安翻來覆去,久久睡不著。
突然有了記掛,難免會惦記。
也不是善心泛濫,隻不過推己及人,還是做不到完全袖手旁觀。
幾乎一夜未眠,硬生生捱到天亮。
翌日大清早,紀岑安天剛蒙亮就起了,困意疲倦地穿上鞋子,麻利收拾一番就辭別主人家,假裝家裡有事,提前回去了。
本來要待上一個月的,到這兒就早些走了。
主人家猜想她是忙,見其臉色略微蒼白,還以為她家裡真出了大事必須趕回去,當即也爽快,折回一半房租給她,並送她到車站,幫著找車。
回程幾個小時,無需輾轉隱匿行蹤,不像剛來時那樣。
進城後的第一件事,紀岑安先戴上帽子出門,悄扌莫到酒吧那裡轉轉。
沒正大光明現身,怕被發現或逮住,去了就隔得老遠觀察一段時間,確認沒事了再進酒吧找人。
可惜酒吧裡不見陳啟睿了,調酒師早換了人,服務員也都換了。
張林榮缺大德,還有一件事沒告訴她,那就是在那天的打架事件後,為了撇乾淨自身,他直接開除陳啟睿了,讓其滾蛋不要再回來,也辭退了阿沖,生怕波及自己的生意。
酒吧裡的布置還是原樣,可隻剩一個熟麵孔。
紀岑安徑直到後廚,找到之前那個新員工,也不拐彎抹角,上去就問陳啟睿他們去哪裡了。
新員工老實,被她那陰雲密布的神情嚇到,當是因為舊怨回來找事的,好一會兒反應過來了才欲哭無淚說:「好像是走了,不清楚,他也沒講。」
「阿沖呢?」紀岑安低聲問,氣得白細的手臂上都快冒青筋了。
新員工搖搖頭,回答:「不知道,她跟陳啟睿同一天離開的。」
一問三不知,什麼都答不上來。
紀岑安窩火,隻覺打張林榮打輕了,眼皮子都跳了跳,但不會對無辜的人發脾氣,沉默須臾,不得不再問了句:「姓張的給他們發工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