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chapter 036(1 / 2)
進不了門,那份酒水又被端下樓,放回原位。
——本來送不送都沒差,紀岑安不喝那玩意兒,純屬白費力氣。
趙啟宏站了會兒,知曉人還在裡麵,隻是歇下了沒動向,猶疑許久,終歸不打攪紀岑安,亦未將這些通知南迦。
有的事很難理清,能不插手就別胡亂摻和,與旁觀者無關。
下去後,趙啟宏同其他員工通通氣,示意都放機靈點,不要沒長眼睛一樣。
幫傭們領會,一個個規矩守在底樓,絕不踏足上麵半步,輕手輕腳盡本分乾活,做完就各自回住的地方。大夥兒都發覺了端倪,曉得這是出了問題,但到底是老板的朋友,誰都不敢探究揣測,寧肯睜眼無視,也不會好奇八卦打聽。
所有人都老實自覺,不管,不傳,任其自然。
平穩無奇的一宿,與往日沒兩樣,雖少了南迦的身影,但影響不大。
南迦平時也不怎麼來,挺稀鬆平常的,不值得關注。
反正對幫傭們來說是這樣。
紀岑安什麼都沒做,隻身在樓上待到日上三竿才起,兀自搗鼓自己的事。
午間時分,這人麵無波瀾外出,續上前兩天的工作麵試。還是決定要去那家飲品店,陳啟睿說那邊在招短期工,待遇條件過得去,比酒吧強。紀岑安和負責人線上聯係過了,飲品店讓她過去一趟,要當麵看看,合適的話明天就可以培訓上班。
進駐學校的那家店是一家自創品牌,專賣咖啡和自創飲料,規模不算大,可裝潢很不錯,文藝範兒十足。
麵試的地址不是別處,正是理工大學附近的z大,南迦的母校,也是南迦定期回去並資助捐贈的地方。
陳啟睿前幾天就講了的,招聘負責人也說了,紀岑安早都知道。
那裡沒必要避嫌不去,何況飲品店所在的店鋪位置隱蔽,設在藝術活動中心的底樓,環境清幽安靜,顧客大多都是低調的學生黨,加之店裡的飲品平均單價售賣價格高於二十,一般也沒啥回頭客,在那裡工作定然不容易被注意到。
相對而言,學校的人流量哪怕大得多,可遠比魚龍混雜的酒吧和網吧安全,竟然是個不錯的去處。
應聘很順利,當天就拍定。
負責的那位是飲品店的店長,投資的老板未現身,據說正主遠在國外,沒精力打理這個,全權交托給店長管了。
似乎店老板投這家店也是z大的畢業生,投這家店不圖賺錢,純為年輕時的情懷買單——店老板還是學生時就總想著在校園裡開一家飲品書屋店,希望以後都能多多接觸青春少艾的麵孔,但可惜後來沒能實現這個願望,天天忙得腳不沾地,對曾經的預期生活早已分身乏術,抽不出空。
說白了,人家有錢燒得慌,為了滿足表麵的自我追求而賠錢做生意,花票子買開心。
店長滔滔不絕地嘮叨了快二十分鍾,介紹自家的情況,再花半小時探紀岑安的底,但不關心她的身份之類的,隻在意她的能力本事,做沒做過類似的工作。
弄得像在進行專業的精英選拔,極其正式。
去麵試的隻有紀岑安一個,不見其他身影。
紀岑安有問必答,略掉不該講的,其它方麵都招式了說。
沒太多經驗,不會做飲料,可以學。總之就這態度,不玩花裡胡哨的話術。
交流完畢,店長直接把對她的不滿意擺在臉上,聽得直皺眉。然而到了最後,許是招不到其他員工,對方還是錄用了她,告知短期工的待遇:不簽勞動合同,工資周結,一天工作八小時共150元報酬,如有加班則另算。
由於是短期工,店裡不會為之買保險那些,所以在工資上拔高了一丟丟,另外也允諾了每天包兩頓飯的條件。
上班時間是兩班倒,短期工上晚班,下午兩點開始到晚上十點結束。
員工的工作待遇不是店長做主定的,是由那個所謂的老板安排。
店老板在這方麵上看起來就不合格,整個一生意小白樣,典型的人傻錢多。給員工的待遇偏高了,堪比做善事,尋常的飲品店大多數都沒這個數。
報完條件,店長問紀岑安的意思,讓趕快做決定。
不著急拿下這麼好的就業機會,紀岑安鎮定道:「我要先想想,晚上給你答復。」
明顯沒料到她會猶豫,別的應聘者要是碰上這條件,百分百都答應了。
店長當時就怔愣了半秒,隨即又恢復如常,不甚介意地說:「可以。不過如果晚點有別的人來了,遇到更合適的,我這邊就不會留位子了,你盡量早點給答案,今晚十點前,行嗎?」
紀岑安頷首,說:「嗯,好。」
麵試到這兒就結束,至此分別。
紀岑安沒在外麵久留,轉而又帶上暗處甩不掉的保鏢,坐公交折回去。
陳啟睿打電話問結果,得知她竟然還挑挑揀揀的,沖著這邊就尖酸刻薄損道:「這天兒也沒下雨,昨晚洗澡腦子進水了?」
紀岑安不惱,隨便罵。
陳啟睿怒其不爭,恨不得幫其答應。
幾千塊錢是沒多少,可能穩當拿幾千塊錢的工作也沒多少,他們都是扌莫爬打滾一路混過來的,清楚這份活計很適合紀岑安,別的店應該找不到類似的了。
勞力付出是最不值錢的,沒技術含量,賺的都是辛苦費,外麵乾這一行的,多的是兩三千一個月。陳啟睿不理解紀岑安的想法,分明是她自己要去麵試,現在又模棱兩可的,簡直拎不清。
「要不是阿沖她讓看著你一點,鬼才管你。」陳啟睿急性子,張嘴就說,「我跟你講,你別作天作地的,趕快應下,明兒咱倆一塊兒過去上班。」
語罷,又罵罵咧咧,直言她毛病一堆,不識好歹。
陳啟睿就是沖天炮,一點就往上躥,煩人得很。
紀岑安將手機音量外放,由陳啟睿在對麵發瘋,始終那個死樣。
處在客廳另一邊的趙啟宏往這兒看了眼,將二人的對話收進耳中,明麵上不顯,不乾涉這些,可走開之後,私下裡還是將事情報給老宅的那位聽。
紀岑安坐在沙發上,一會兒,掛斷電話了才收起手機,餘光朝那邊望去,看得出趙啟宏要做什麼。
都是她以前用過的招數,不可能不清楚,全都明白。
現在南迦待她的方式,不及她當初的十分之一,差遠了。趙啟宏那點小動作,都不用紀岑安細心觀察,一早就暴露了。
趙啟宏到後院裡打的電話,出去了幾分鍾,而後沒事人一般進來。
再回到客廳時,沙發上的人已經不見了,又上樓了。
總覺著哪裡怪怪的,趙啟宏心下稍疑惑,招來一名幫傭問問,可沒能發現異常。
「算了,沒事。」趙啟宏說,怕紀岑安突然下來,隨後支開幫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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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老宅,南家。
借著老太太辦壽宴的機會,南父將四個子女都叫了回來。
除了南迦這個排在中間的,另外還有老大,以及一對龍鳳胎也都來了。四個子女都處於成年工作的年紀,龍鳳胎是最小的,但年齡也二十有五了。
南家是偏向傳統的大家庭,每次的全成員集體聚會都會比較正式嚴肅,談的時間也會很久。
家裡其他人都在用心商量,不止聊壽宴,也在講著一些與之無關的話題。
比如各人近期的動向,比如職場生意。
南迦以前多少會參與一二,很多時候不發表見解,但會聽一聽,她今晚卻融入不進去,心神不定,根本不在意親爸和兄弟姐妹在說什麼。
白日裡工作太累,家裡也乏味無趣,這樣的場合本來就沒多大意義。
家庭會議進行到一半,南迦抽身離場,到外邊吹吹風,順便接個電話,不想聽了。
這人一語不發起身,不知會一聲,亦沒有解釋,無視桌上其餘家庭成員的存在,好似拿他們當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