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 03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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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道纖細裊娜的影子映在牆上,重疊交合,猶如相互依偎。她們背著微弱昏沉的光,定格在那裡,站了許久,一直沒分開。

對方靠得太近,態度呷昵,南迦不能自已地顫動濃密上翹的眼睫,有些不適應,可還是受著了,容許了麵前人的僭越行徑。

兩天的時間足夠彼此冷靜,有的糾葛在此刻不足輕重,可有可無。

也不廢話,紀岑安抬起手,撫了撫南迦的側臉輪廓,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上麵磨蹭。

南迦接受了,不似上回那樣排斥反感。

臉上的觸感有點癢,動作很輕。

她們不著急,慢條斯理的,極其有耐性。

夏夜乾燥的晚風從未關上的窗口拂進屋,帶來沉悶與熱意,但同時也夾雜著少許的涼快,能稍稍緩解溢進房間裡的暑氣。

微醺的酒勁兒遲緩傳渡,味道很重。

南迦不喜歡這樣,可沒遠離,定定站著。

「過來待多久?」紀岑安呢喃細語,碰南迦耳後的位置。

南迦掀起眼皮子,略仰頭,修長的脖頸更顯漂亮柔弱,對上紀岑安的目光,近在咫尺的紅唇張合,齒關裡吐出的呼吸都落在她下巴那裡,輕聲說:「不知道。」

「今晚呢?」紀岑安問,語氣低緩,聽起來有一點喑啞了。

喝了酒就這樣,沒什麼毛病,隻是不自覺要壓著嗓子才會如此。既有種沉下去的飄忽感,又不失性感,韻味別樣而很有風情。

沒有任何爭吵,這般姿態就足夠讓人撇掉所有防備。

南迦嗯了聲:「再看……」

那就是要待在這裡,不止過來一趟。

紀岑安這才抱起南迦,先進浴室半小時,之後再出來,一並到床上。

南迦平躺著,一會兒再環住紀岑安的肩膀。

紀岑安什麼都不問,打開空調,又將所有光亮都熄滅,僅餘下柔和的月華鋪灑到被子上,在她們周身勾勒出一層淺淺的模糊。

乏累了,南迦合上雙眼。

二人在這些事上向來一致,習慣刻進了骨子裡。

紀岑安是知道南家的,熟知那邊的情況,有哪些人,是什麼關係,誰怎麼樣,很久以前就扌莫清了。

她倆的隱秘南家不知情,可紀岑安卻對他們了如指掌,特別是南父,不僅私下裡查得透徹,現實中也見過幾次,飯局上碰過麵。

紀岑安瞧那些個隻會窩裡橫的孬種不上眼,對南父等人向來不屑一顧,厭惡他們所謂的虛偽和表麵清高,但亦不乾涉別人的家事,多數時候都沒怎麼接觸那邊。

南迦畢業後就搬出老宅了,不再時常回那個家,都是定期過去探望老人,要麼就是逢年過節再到那裡。

可不論前些年還是現在,南迦在老宅都待不了太久,至多三天就會離開。

這次也是一樣,前後加起來兩天,還不算白日裡外出的時間段。

多年如一日的慣例,屢屢不變。

南父的老頑固脾氣很少有人受得了,自滿,獨斷專行,骨子裡就大男人主義,現代社會了還奉行舊時代那一套準則,教育子女更是剛愎自用,堪比封建老迂腐。

紀岑安剛認識南迦那一陣子,曾打算從南父下手,欲通過這個當爸的迂回繞進,可一次聚會後就放棄了。

南父是紀岑安最討厭的那種人,連帶著南俞恩和其他幾位,他們都是她嗤之以鼻的對象。這類角色都不配出現在她視線裡,多看一眼都是給他們臉了。要不是南父頂著南迦親爸的名頭,依照紀岑安那時的混賬做派,第一次見麵後她就要收拾他,非得耍陰招擺他一道不可。

這麼極端的家庭,竟能培養出一個南迦,也不知道如何才有的。

大概是一大家子裡總有個「反麵案例」,偏生與眾不同,和其他的就是不一樣。

紀岑安側側頭,用臉貼南迦鬢角那裡,柔聲道:「別一直繃著,放開些。」

伸手扌莫向她的嘴巴,把手指挨上去,南迦做了個不要說話的動作,以示回應。

不想聽,隻願安靜些。

紀岑安捉住了南迦的手,抓握緊,慢慢扣住。

南迦隨她抓著手,不抵抗,一律都沒所謂。

不講求平時的做法了,放之任之。

她們口頭上沒太多的交流,一個不問,一個不說,南迦不會告訴紀岑安自家的私事,更不會提及這次回老宅的經過,還有……南父催著她趕快定下來,沒完沒了地施壓,各種變相逼迫。

至於怎麼「定下來」,顧名思義,自然是和某個人定。

南父十分滿意徐家,也早都看中了徐行簡,希望兩家能多一層牽扯,從而進一步聯合。

在南父看來,女兒做生意並不算一門正經的營生,他對她的期望是相反的,盼著南迦可以走更有底蘊的文化路,而非整天不著家地搞什麼互聯網。

以前的南家雖遠比不上紀家,可往上三代算是正統的書香門第,一個個可都是正經的、有頭有臉的人物。隻是到了老太太那一輩,因為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南家逐漸沒落了,傳承到南父這兒就更加衰敗,遠比不上過去的風光和興盛。

南父活了大半輩子,這些年以來最大的念想就是能光耀門楣,重新振興祖上,但無奈他能力不行,在這方麵著實沒天賦,便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兒女身上,盼著四個孩子可以按自己預期的那樣過活,以此來滿足他那旺盛到無處安放的虛榮心。

他辛苦栽培南俞恩和南迦四個,想的是他們可以像徐行簡和徐家其他子女那樣,朝著「社會地位高」的方向進發,比如進大學當教授就是其中一條路子,再比如也可以通過文化的大道進入xx局謀個一官半職,再不濟,通過聯姻等方式也行,不失為一條迂回的通道。

南父前些年就想著南迦可以進學校,或者當任個什麼主席,那也算得上不錯的了。

可惜南迦中途不聽話,一頭就撲進了商海中,與他的期盼背道而馳,且越行越遠。

南父不死心,舍不掉做生意帶來的好處,又拋不開原有的「誌向」,於是退而求其次,表示不阻攔南迦的意願,但唯一的要求是她最起碼能找個徐行簡那樣的,家世清白,有傳承的積澱底子,如果是從政的就更完美了。

不喜歡徐行簡也成,可以換人,找誰隨她的意,隻要是書香門第起步,別的都是其次。

老太太這兩年的身子骨愈發差勁了,沒少進醫院,老人家原本是不站南父那邊的,可自從上次又住院以後,卻轉換了想法。

老一輩守舊,跳不出局限,所有小輩裡最擔憂南迦,想著她都三十了還孑然一身,始終掛念得很。

南父吃準了女兒的軟肋,用情義和規矩壓人。

雖然不吃這一招,可南迦憎惡這一切,長此以往,終歸還是克製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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