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chapter 04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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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不見形跡的困局,有什麼在侵吞著她們,脫軌的關係失常,不受把控,逐漸走向另一方傾斜的極端。

一切才剛起頭,離結束還遠。

可那終究都是後事了,兩個人間的糾葛與現狀的突破無關,紀岑安的當務之急不在此,不能局限在這點上,她還有更要緊的棘手麻煩要處理,著眼的踏板不應在這兒。

那位孫銘天孫董事約見紀岑安可不止是為了看她一麵,更不在乎她的個人情感,屆時她如果派不上用場,沒有適當的準備,拿不出他想要的籌碼,這次的交易必然夭折,不會繼續進行。

對麵是沖著利益來的,本質上還是做買賣,假使這邊的誠意和本錢不夠,一看就是沒賺頭的投資,孫銘天肯定不願再下注,畢竟誰都不想當冤大頭承擔虧損。

趨利避害是一個合格的商人的基本素養,名利場裡沒有良知與情分可言。

紀岑安打小就明白這道理,紀父、大哥都教過她,同人周旋必須握住先機,直擊要害才是最有力的方式,別的都是沒用的花架子。

離老太太壽宴隻有不到三天時間,紀岑安需要把多餘的心力集中在這個盟友身上,進一步扌莫探對方的底細。

誰都不能信,哪怕是南迦介紹的人。

到了十字路口,紀岑安轉換方向,折返北苑。

開車出行遠比擠公交便利省時,易於隱匿行蹤。外出一趟個把小時,也沒人跟著,到了這邊,太陽才升至半空中,不到上午九點。

白日的北苑如往常冷清,趙啟宏和南迦一塊兒去了老宅,這邊就隻剩紀岑安和幫傭。

趁著他們不在,紀岑安抽空再次翻動那堆紙箱裡的文件,再到書房裡找出南迦留在裡麵的東西,一些書麵報告和資料之類的玩意兒。

沒遮掩隱瞞,也不擔心會惹事,被南迦發現了會怎樣,直接拿來看即可。

反正她在這房子裡做了什麼,都會被通知給南迦,甚至她到後院透透氣,也有保鏢跟隨,甩都甩不掉。

而且那些資料亦算不得重大機密,都是南迦昨晚當她麵放下的,保險箱的密碼還是當初的那個,從來沒變過。

「626542」,紀岑安親手設置的數字,一直沿用至今。

隻有她和南迦兩人知道,除此以外誰都不清楚。

保險箱裡僅這麼一摞東西,拿開了資料,內部空盪盪,其餘的啥也沒有。

說起來,這個保險箱並非裝修時就有的,是後來紀岑安某一天忽而心血來潮,要弄勞什子的浪漫情懷,自以為是地找人到這兒裝了個嵌進牆的長方體,每次給南迦買了禮物就往這裡塞,腦子有坑地覺得這很有情趣。

名貴華麗的珠寶首飾,極具價值和觀賞性的古董,豪車鑰匙,還有一堆值錢的、無用處的物件……紀岑安品味低下,追人的手段爛俗且無可救藥,自覺很有心意,一打打票子砸進去眼都不眨一下,仿佛所有的花費隻是一串數字,無所謂用了多少。

不過送禮隻是她單方麵的操作,南迦一樣都不喜歡,每一份禮物都不接受。

這幾年她走了,這個保險箱還能留存到現在,沒被砸了,怪出乎意料的。

紀岑安上午都待在書房裡,查孫銘天的同時,也在逐步扌莫清南迦近三年的動向。

孫銘天是靠實體行業發家,年輕時做小生意,稱得上是白手起家,最初租店賣服裝,中間扌莫爬打滾,經營五花八門的買賣,開飯館,做電子批發,辦過廠子……三十歲出頭那會兒,折騰得差不多了,他又趕上了國內互聯網行業剛起步的風潮,順勢就進入了這一領域,為如今的投資規模打下基石,接著往電商的方向發展,後麵再是進入勢頭迅猛的房地產業,乘風而起狠狠撈了一大把。

可以說,這老滑頭活到現在,幾乎沒怎麼經歷過太大的失敗,在投資大方向上的目光可謂毒辣狠準,像射靶子似的,基本箭箭必中,絕無虛發。

紀岑安年少無知時光顧著吃喝玩樂,竟沒怎麼關注過他,隻聽大哥講了兩次,大意是孫銘天實力強勁,不可小覷,曉得這老頭兒的人生挺傳奇,但向來都是聽聽就當耳旁風,沒料到他這麼橫,發家史堪稱教科書級別的典範。

孫老頭兒一把歲數了,已經六十多歲,但仍未有退位讓賢的想法,依然壯誌不減,野心勃勃,還有折騰的精力。他這幾年縮小了投資板塊,早就不再重點投房地產,已經把中心移到了互聯網金融科技這兩方麵,另外也弄了堆雜七雜八的項目。

恰巧,其中有兩個方向都和裴少陽那邊重合了,注定了要激烈競爭。

南迦留的資料裡,大概記錄了兩邊公司的合作,往前可推到兩年前,多的就沒了。

內容不詳細,隱藏了許多。似是料準了紀岑安會找這個來琢磨,所以關鍵的信息一點都不透露,給她看的都是外界能找到的,連商業機密都算不上。

一一翻完全部,紀岑安思索了會兒,又找了找其他的,譬如她認識的,曾經一起組過飯局的老板,還有她交際圈子裡的熟人朋友,有沒有誰出現在這份資料裡。

果不其然,還真有。

全是她當年幫忙牽的線,南迦才得以結交這部分人物,也為後續的合作打下了「友好」的基礎。

想來也是世事無常,南迦那時清高不低頭,最是厭惡那些滿身酒肉臭的老總,認為他們沆瀣一氣都不是好東西,跟紀岑安這種紈絝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可惜之後為了生意,竟也斂起了孤高的驕傲,放下成見,願意同他們虛以委蛇。

將收集到的信息記下,再串上自己本就知道的,紀岑安心裡有了準兒。

心知肚明孫銘天要什麼,到時該怎麼做。

紀岑安混賬,但不是沒腦子,不傻,她要真沒兩把刷子,這都捉扌莫不透的話,以往昏天黑地瞎鬧騰那些年早栽進去了,哪能平安無事活到今天。

本身的意願和能力是兩碼事,之前是她過慣了窮奢極欲的日子,喜歡享受、揮霍無度,所以沒拚勁沒誌氣,爛泥扶不上牆,可那不代表她是個腦子空空的純種傻逼。

一家出不了兩種人,父母和大哥都很有能耐,紀岑安也差不到哪裡去。

她二十幾年來唯一的挫敗失利就那次,防不勝防的變故,也是沒辦法。

看完了,紀岑安把資料又放回去,在書房裡獨處了很久,快到晌午了才出來。

下半天的時光無趣,暑假過半了,學校裡留宿的學生又走了一批,偌大的校園愈發空曠,藝術中心的樓裡人影稀少,店裡的客人就更少了。

均價幾十的消費不貴,但大部分學生群體都沒啥錢,一個月也就千把塊錢的生活費,多點才兩千,傻了吧唧的才會天天跑這兒花錢。

一杯咖啡三四十,再來個甜品,沒七八十下不來,z大食堂吃三天都花不了這個數,生意能興隆才有鬼了。

照這個趨勢下去,怨種老板每個月租金加水電成本都得賠進去六位數。

可這都不是打工人該煩惱的問題,連店長都優哉遊哉淡定得很,店員們也樂得清閒,不操心店裡的盈利。

記掛著孫銘天那一茬,紀岑安乾活挺敷衍,沒事做就坐吧台後,有客人了才勉為其難起身點單。

由於前一晚可能被跟蹤了,雖沒找到證據,但緊接著的兩三天裡,紀岑安還是小心為上,盡量不去北川路,避開和阿沖他們的接觸。

紀岑安欲提醒陳啟睿注意點,回去的路上防著些,別掉以輕心,可話到嘴邊還是打住,沒講。

對麵明顯是沖著她來的,不會對陳啟睿他們怎麼樣。再者,南迦應該也派了人在暗地裡守著,租房那一片路段監控也多,跟蹤的那些個總不能真對他們做什麼,頂多就是偷窺一陣子。

隻要紀岑安離阿沖他們遠點,那大家都不會有事。

紀岑安憋著,把告誡咽回肚子裡。

陳啟睿看她一眼,察覺到她好像要講什麼,直問:「怎麼,有事?」

紀岑安否認:「沒有。」

陳啟睿一臉莫名,很是懷疑,說道:「那你看我乾嘛,我臉上有東西?」

紀岑安望向門口,睜眼說瞎話:「沒看你,不要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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