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雲開月現分真假 匕露圖窮辨友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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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自稱是邙山派的弟子,邙山派的弟子個個驚疑,都在麵麵相覷,心中想道:「這個『同門』是從哪裡鑽出來的?」這個人說話的聲音刺耳非常,似乎是故意捏著嗓子說話!穀之華起初也非常納罕,旋即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人,芳心忐忑,又喜又驚,她極力抑止了激動的情緒,淡淡說道:「也好,你未曾出過道,就讓你借這個機會磨練磨練吧,小心去向教主討教幾招!」

天魔教主冷笑道:「穀掌門,你也忒小覷我了,我隻配向貴派一個未出過道的弟子叨教麼?」

那漢子不待穀之華答話,立即也冷笑一聲,緊接著天魔教主的話語說道:「教主,你是為了替令姐出頭,我是為掌門效勞,有哪點不合武林規矩?我固然未曾出過道,教主你也不見得江湖上有什麼名頭,怎見得是辱沒你了。」

天魔教主身負絕技,但她在江湖上從未露麵,知道她的人的確也還不多。這個人的話意即是說:「你也不過是個初出道的人。」天魔教主聽了,勃然大怒,冷冷說道:「好吧,你要替貴派掌門下場,我已獻拙過了,你也得先露出一手瞧瞧。」

這等於出了一道難題,除了穀之華之外,邙山派的人都在為這漢子發愁,心裡想道:「天魔教主擲杯裂案,還有什麼功夫可以將她比壓下去?」

那漢子卻是神色自如,不慌不忙地說道:「我這末學後進,哪有什麼驚世駭俗的功夫,我先侍候你喝一杯茶吧。你遠來是客,茶也不喝一杯,這未免太不給我們麵子了。」

天魔教主冷笑道:「可惜這一杯已取不出來了,你再倒一杯來吧!」她說這話,一來是挖苦邙山派無人有此能為,二來是想折辱這個漢子,並想在他端茶的時候,再炫神功。

不料那漢子笑了一笑,緊接著又道:「一茶一飯,都當思來處不易,豈可暴殄天物。我還是想借這杯茶奉敬貴客!」

話猶未了,隻見他手臂一抬,向那張桌子遙發一掌,但聽得「轟」的一聲,那張紫檀木桌子,登時裂開,那杯猶自熱氣騰騰的茶杯飛了起來,那漢子以敏捷無倫的手法,在茶杯上一彈,那個茶杯平平穩穩的向天魔教主飛去!

所有在場的人都嚇得呆了,用劈空掌擊裂桌子,這已經是足以震世駭俗的功夫,桌裂而杯不碎,茶也未曾濺出一點,這更是難以思議了!這手功夫比之那天魔教主的擲杯裂案,不知要高明幾倍!

邙山派的弟子之中,如白英傑、程浩等人都是經歷過許多大場麵的,當年千障坪之會,天山掌門唐曉瀾惡鬥孟神通,他們也曾在場,如今見了此人的絕頂神功,更是驚疑交集。心中想道:「以此能為,隻怕唐大俠也未必能夠!他卻為何要冒認本派弟子?」

就在眾人驚疑震撼之中,隻見那個茶杯已飛到了天魔教主麵前,天魔教主把手一招,茶杯的來勢緩了一些,她雙手平伸,把茶杯接了下來,道聲:「多謝賜茶!」一口喝盡。但她雖然接下茶杯,卻已蹌蹌踉踉地倒退了幾步,氣焰登時大減!

天魔教主將茶杯一摔,江南一躍上前,將茶杯接到手中,輕輕放下。笑道:「你比不過人家,也不必動怒呀!」幸而天魔教主見那人的內功遠勝自己,不敢再行賣弄,消耗內力,這一摔隻是因為忍不著氣憤,隨手摔出的,那人也早已看出,她摔杯用的不是重手法,所以放心由江南去接,讓江南乘機挖苦了她一頓。

天魔教主當然不會再理睬江南,她茶杯一摔,刷的一聲,佩劍立即出鞘,指著那漢子道:「閣下的內功造詣果是不凡,不必再比了。不知閣下可還願意替代貴派掌門,讓我再叨教你們邙山派的幾招劍法麼?」

那漢子仍是木然毫無表情,淡淡說道:「教主不嫌我這個無名小卒不配,讓我得以領教高招,在我是求之不得。主不僭客,便請賜招吧!」

可是那漢子雙手空空,隨身也沒有佩帶刀劍。白英傑選了一長柄劍,走過來道:「師弟,接劍!」白英傑這時亦已隱約猜到此人是誰,他這一聲「師弟」,實是為了免那天魔教主起疑的。

那漢子擺了擺手,說道:「我氣力不夠,用不了這樣沉重的長劍。我自己會選合手的用,白師兄不必為我操心。」

邙山派弟子中,路英豪是個心眼兒的人,一聽他如此說法,立即嚷道:「快把兵器架推過來,讓這位師兄選擇。」

話聲未了,隻聽得那漢子一笑說道:「無須多事了,我已找到合手的兵器了!教主,請恕冒昧,我要向你借一樣東西!」

天魔教主心頭一凜,反劍一削,但聽得微風颯然,人影一閃,那漢子已掠過了天魔教主的身邊,路英豪定睛瞧時,隻見那人的手上已多了一件亮晶晶的東西,就在這時,那天魔教主已是一聲怒喝:「小子無禮,欺我太甚!」登時劍光如練,向那漢子疾下殺手!

這時眾人方始看得分明,那漢子雙指之間挾著的,乃是一支五寸來長的碧玉簪。他將玉簪一指,微笑說道:「放心,我不會損壞你的,暫借一用,又有何妨?」原來這支玉簪,正是他從天魔教主的頭上取下來的。

天魔教主的劍法有如暴風驟雨,就在那漢子說話之間,她已接連攻出了七招,每一招都是指向對方的要害穴道,可是,奇怪得很,也不見他怎樣躲閃,在旁人看來,天魔教主這連環七劍,每一劍都似乎已刺中了他的身體,而他卻是毫發無傷!隻有功力最高的幾個大弟子才看得出,每當劍鋒就要戳中他的身體之時,便向旁邊滑出少許,但也要極為細心才看得出,若然驟眼看去,便隻見劍光交叉穿插,就如同在他的身上戳過一般。

那漢子忽地「噫」了一聲,聲音中似乎充滿無限詫意!就在這時,那天魔教主也「哼」了一聲,似乎已識得那人的來歷,叫道:「好呀,你……」尖峭的聲音在「你」字上打了一個盤旋,忽地話語一收,劍法突變,劍光起處,就似盪起一圈長虹,將那漢子前後左右的退路全都封住!

白英傑看得驚奇不已,原來在唐曉瀾的弟子鍾展和他的甥女李沁梅結婚的時候,白英傑是代表邙山派前往觀禮的人,在那次婚禮之中,厲勝男曾闖來搗亂,與天山掌門唐曉瀾比試劍法,白英傑雖然不是劍學名家,但對厲勝男那手劍法還有些印象。

如今他看了這天魔教主的連環七劍,不覺心中一動,似曾相識,再看了她這一招「神光離合」,更是可以確然肯定:那就是厲勝男所用過的那套劍法!他還記得,當時在厲勝男用到這招劍法的時候,唐曉瀾也曾贊過一個「好」!

這漢子未曾贊好,但卻又微微的「噫」了一聲,似乎突然呆了一呆,天魔教主這一招「神光離合」何等厲害,就在這瞬息之間,那道光環已向他頭頂罩下。

好些邙山弟子禁不住失聲驚呼,可是,就在他們驚叫聲中,隻見那漢子將玉簪一指,一線碧瑩瑩的光華,突然從千重劍氣之中透出,刺向天魔教主的麵上雙睛!

喧嘩呼叫之聲頓然停息,這時不隻是白英傑,邙山派的其他弟子也都驚得呆了,不但因為那漢子用玉簪使出劍法,奧妙神奇;而且因為他所用的這一招,正是邙山派祖師獨臂神尼所創的——「玄女劍法」中的一招「玉女穿針」。

玄女劍法乃是獨臂神尼采自古譜,再別出心裁,所創造的一套適宜於女子所學的劍法,因為女子氣力較弱,所以玄女劍法不以剛猛見長,但卻極得輕靈翔動之妙,邙山派中學這套劍法的十九都是女弟子,而以穀之華的造詣最深。

如今這漢子用玉簪使出玄女劍法,正合乎這套劍法的路數,姿勢美妙之極,當真就有如女子繡花,穿針引線一般,精妙之處,難以言宣,莫說邙山派的男弟子瞠目結舌,所有的女弟子也都自愧不如,心中想道:「即使是由穀掌門使出此招,最多也不過如此!」

穀之華心弦顫抖,暗自想道:「這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了!」

心念未已,隻聽得「嗤」的一聲,天魔教主蒙麵的那幅輕紗,已給玉簪挑下!

頓然間,眾人的眼睛一亮,但見這天魔教主玉貌花容,膚光如雪,麵部的輪廓雖有幾分似那繆夫人,但卻不知要比那繆夫人美數十百倍!

就在此時,天魔教主一聲叫道:「好呀,金世遺,你替你心上人撐月要,乾脆把我殺了吧!」

那漢子呆了一呆,叫道:「你,你是厲姑娘的什麼人?」

天魔教主怒道:「什麼厲姑娘?你連妻子也不認了麼?厲祖師,你死得好冤枉呀!」

那漢子叫道:「餵,餵,我有話和你說!」天魔教主掩麵啜泣,已自飛身搶出大門,邙山派弟子知道是金世遺,每一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金世遺身上,誰都沒有攔阻她。眨眼之間,已聽得天魔教主的聲音在外麵說道:「要嗎,你就殺我,我不和你這負心漢子說話!」

那漢子躊躇片刻,他看了穀之華一眼,似乎在感到取舍兩難,卻忽地大叫一聲,徑向門外追去,並且喊道:「餵、餵!你恨錯了人啦!你的碧玉簪我還給你!你聽我說呀!」

穀之華芳心大疼,金世遺竟然不顧她而去!看來他把死去了的厲勝男看得比自己還重要,隻因為這天魔教主奉厲勝男為祖師,他就要向她求饒賠罪!

邙山派弟子都憤憤不平,誰都不去追他,隻有江南大叫道:「金大俠,金大俠!回來呀!」

就在這時,忽聽得有個爽朗的聲音笑道:「江南,我不是已經在這裡了嗎?」隨即聽得「蓬」的一聲,那漢子給震得直退回來,有一個人如影隨形地跟在他的背後!

江南睜大眼睛,呆若木雞,他見到了金世遺,反而叫不出來了。原來跟著那漢子進來的人才是金世遺!

這真是大大出乎眾人意外的事情,在此之前,誰都以為那漢子就是金世遺,哪知竟然不是。

那漢子笑道:「金世遺,你來了那就該讓我走了!」

金世遺卻攔住了他,質問他道:「豈有此理,別的也還罷了,你為什麼假冒我的名頭,偷上邙山?」

那漢子怒道:「笑話,你金世遺有什麼了不起,我姓文的要冒你的名頭?你問問他們看,我冒了你的名頭沒有?我幫了你好朋友的大忙,你不道謝也還罷了,居然還出口傷人?」

江南說道:「金大俠,他說的話倒是真的,要不是他,咱們誰都打不過那個天魔教主。他也沒有說過他是誰。」

金世遺擺了擺手,說道:「江南,你哪裡知道他的陰狠厲害!」「哼,你當我不知道你的用意嗎?看劍!」後麵這兩句是沖著那漢子說的,話聲未了,但見劍光耀眼,已刺到了那漢子的麵門!

那漢子哈哈大笑道:「金世遺,你打不過我,要借助寶劍之力麼?好吧,你不怕天下英雄恥笑,盡管刺吧!」

那漢子雙手空空,金世遺用的卻是厲勝男遺留給他的那把裁雲寶劍,金世遺這一拔劍,連程浩、白英傑等人都覺得有些過分,心裡俱是想道:「以金世遺的武功,當今之世,還有誰是他的敵手?為何卻還要不顧身份,用寶劍來對付赤掌空拳!」

眾人心念未已,隻聽得砉然聲響,如裂厚革,金世遺已把那裁雲劍擲出,哈哈笑道:「你的麵皮太厚,我是要劃破你的麵皮,讓大家瞧瞧,也好讓他們認識你,以後也有個提防!」

卻原來金世遺這一劍並沒有傷及那漢子分毫,隻不過劃破了他的麵具。

江南猛地一怔,這漢子的相貌很像他認識的一個人,再一想便想起來了,是像那個替和珅押運珠寶,中途遇盜的那文公子。不過這漢子年紀較大,頦下比那文公子多了幾根須子。

這漢子素來知道金世遺是個自負的人,所以才敢坦然無懼的以赤手空拳麵對他的寶劍。他是料準了金世遺不會用寶劍刺來的,卻想不到金世遺和他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並未傷他,卻劃破了他的麵具。他剛才用玉簪挑開天魔教主的蒙麵輕紗,如今卻給金世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揭開了他的廬山真麵,不由得勃然大怒!

這漢子麵如冠玉,舉止溫文,看來倒似個儒雅書生,所以當他現出了廬山真麵之後,連江南也對他有幾分好感,心裡想道:「這人沒帶半分邪氣,怎的金大俠卻把他當作壞人?」

江南正自心裡嘀咕,忽見他雙眼一睜,怒氣勃發,霎時間,他那俊雅的儀容也都變了,臉上罩著一層青氣,兩道眼光有說不出的狠毒,他正麵對著金世遺,但在他四周的人們,也都感到他眼光的威脅,江南更是不由自已地打了一個寒噤。

隻聽得那漢子陰惻惻地笑道:「金世遺,往昔你來到我的未名島,我總算將你當作客人招待了;如今我來到邙山,你也算得是半個主人,豈可如此無禮!」

金世遺劍眉倒豎,也冷笑道:「文島主,我正要報答你那番厚誼隆情,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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