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深宵詫聽金猴吼 初會驚逢玉尺寒(1 / 2)

加入書籤

金世遺叫道:「我縱有不是,文島主,你這個玩笑也未免開得太大了!」他還以為文島主是故意捉弄他,未想到文島主已是心懷叵測,要與他為難。

這時文島主已打開石窟的鐵門,金世遺睜眼一瞧,隻見他滿麵殺氣,與往日的溫文儒雅,大不相同,金世遺不由得吃了一驚,隻聽得他厲聲說道:「誰與你開玩笑?我最恨對友無義之人,非懲罰你不可!」

金世遺怒氣上沖,說道:「你簡直是小題大做,我未告訴你我的真名,這也說不上什麼有義無義,你如此作為,才真正是不仁不義!我是瞎了眼睛,識錯了你了!」

文島主哈哈大笑,說道:「說得不錯,你現在已是我的囚徒了!你若不依從我的主意,今生今世,可休想生還中土了!」

金世遺忍著了氣,問道:「你到底想要什麼?」文島主道:「喬北溟的武功秘笈落在你的手上,你給我交出來!」

這回輪到了金世遺哈哈大笑,說道:「你不是已搜過了我的身子和行囊麼?哪有什麼武功秘笈?老實告訴你,這秘笈的確不錯是落在我的手上,但我早已把它燒了。哈哈,幸而我有先見之明,免得留下來讓你們這些邪魔妖孽你爭我奪!」

文島主麵色一沉,說道:「我看得出你已練上了秘笈上的武功,燒了你也要重寫出來!」

金世遺大笑道:「你憑什麼要吩咐我?」

文島主冷冷說道:「你又自恃什麼?你以為你的武功果然比我高明嗎?前日我不過讓你罷了。不信,你就再來試試,我就要憑我的武功來折服你!」

金世遺醒來之後,已試過自行運功,真氣通行無阻,知道未曾中毒,當下有恃無恐,便在石窟中與那文島主再鬥一場。

這一番比拚,在金世遺說來,已不是與他印證武功,而是要與他拚個你死我活,但那文島主反而氣定神閒,仍然似是與好朋友過招琢磨一樣,滿不當作一回事。說也奇怪,金世遺明明看出對方的武功稍遜於他,但到了緊要關頭,金世遺卻每每力不從心,縱有許多奧妙的武功,隻因勁力稍差那麼一點,就給對方從容化解了。

最初幾十招金世遺還未覺察,越到後來,就越感到自己的功力不如從前。卻原來金世遺自己以為未曾中毒,其實已是中了毒。文島主給他那杯藥酒落有他所秘製的酥筋化骨散,要不是金世遺那時已將近練成金剛不壞之身,喝了這杯藥酒,便不能再運用內功了。

那酥筋化骨散的藥力是慢慢發作的,金世遺由於功力深厚,所受的影響亦微,因此一時間未能覺察。但文島主與他的功力本來相差有限,此消彼長,結果當然便是越鬥下去,金世遺越顯得力不從心。

鬥到了一百七十六招,金世遺給文島主一掌擊倒,文島主哈哈大笑道:「你服了我麼?」金世遺輸得莫名其妙,大怒說道:「你要殺我可以,要我服你,那是決計不能的。你的武功,哼哼,哼哼……」

文島主道:「我的武功怎麼?」金世遺本想指出他的武功有些地方也不見得怎樣高明,繼而一想,自己已然輸了,雖然極不服氣,也無謂多言了。

文島主鑒貌辨色,笑道:「我殺你做什麼?我還要留你消遣消遣呢!看來,你敢情還是有點兒不服,也好,過兩天咱們再來鬥過。」他走出石窟,隨手關上了鐵門。

文島主走後,金世遺再靜坐運功,這才發覺真氣在通過丹田之時,有稍稍阻滯的現象,這才知道是著了文島主的道兒。過了兩天,文島主再來,金世遺破口大罵,結果再惡鬥一場,當然又是金世遺輸了。

江南聽金世遺說到這裡,插口說道:「不妙呀不妙,金大俠,你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著了那姓文的道兒了。他是見你不肯將喬北溟的武功秘笈默寫給他,所以才想出這個法子來騙你的武功的。」

金世遺笑道:「小兄弟,我以為你全無機心,卻原來你也還有幾分聰明。哼,哼,我何嘗看不出他的用意。」他卻不知,江南是因為上過天魔教主侍女的當,同樣以琢磨武功為名,偷了他的一些本領,因此才猜到文島主的用意的。

金世遺接著說道:「但我當時正在火氣上頭,也就顧不了這許多了。不過話說回來,他固然從我這兒,偷學了一些本領,我也看出了他這門武功的一些秘奧。」

江南道:「但總是你吃虧較大。」

金世遺道:「不錯,照當時的情形來說,一來我已被他囚禁,二來我的功力又未曾恢復,雖然彼此都從對方得到益處,而我已是大大吃虧了。但那隻是根據當時的情形而言,現在來說,卻是我因禍得福了。」

江南道:「這是怎麼說呢?」金世遺道:「我和他比試了幾次,對他武功的秘奧已懂得了十之六七,而他呢,據我看來,最多隻偷學了我兩三成功夫。」

江南又道:「但他是個壞人,你給他偷學了兩三成功夫,也足以增加他作惡的本錢了。」

金世遺笑道:「我說的因禍得福,還不僅止是從他那兒得到的好處。」

金世遺續道:「你想到的我當然也想到了,那石窟的鐵門是裡外兩麵都可以關鎖的,我和他較量幾次吃虧之後,就索性在裡麵關上了門,拚著餓死,也任憑他百般辱罵,都不開門。

「那文島主大約還想從我這兒偷一些功夫,不肯讓我餓死,他在石窟上方開了一個小洞,每天用小籃子將食物吊下來。」

江南嚷道:「你有裁雲寶劍,豈不是可以把洞口弄寬了就逃出來?」

金世遺笑道:「那文島主比你更聰明,他豈肯讓我留下寶劍?早在我中酒昏迷的時候,我的寶劍和護身玉甲都已給他取去了。」

江南問道:「那麼後來是誰將你救出石窟?」

金世遺道:「在這孤懸海外的小島上哪有人來救我?是我自己想法子逃出來的。」

原來金世遺自得了喬北溟的武功秘笈之後,就立誌要融會各家,創立一門正大光明精深廣博的武功,經過了幾年的鑽研,已漸漸有些眉目,但還有幾個武學上的難題,尚未能想得通透。

於是他就利用這段時間,在石窟裡潛思默索,日日用功,更加上他從文島主的武學中也參悟了一些道理,可以與他以前所學的脈索相通,如是者過了三個月,在某一個晚上,他突然豁然貫通,以前還未想得通透的難題都一一迎刃而解!他創立了自己的武學,那是以天山派正宗內功為基石,以喬北溟的武功秘笈為梁柱,更加上其他正邪各派的武功為屋瓦而建立起來的,但已不同於任何一家,而是真真正正屬於金世遺自己的武學了。

大功告成之後,他也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所中的毒,也很輕易的便給他用本身的真火煉化了。功力不但恢復,而且大勝從前!

就在這個晚上,他施展神功,抓裂岩石,打通了一丈多深的石壁,逃出生天!

江南聽到這裡,大喜叫道:「那你該給那文島主苦頭吃吃了,為什麼你不廢去他的武功?」

金世遺笑道:「我不是說我是因禍得福嗎?要不是他將我關在石窟裡,我還沒有這麼快練成呢!而且他那時隻是在海島稱王,並未到中原作惡,我又何必過分與他為難!

「我出來之後,再與他比鬥,那廝見我能夠脫身而出,早已慌了。他的武功也真不弱,居然還能與我周旋了四五十招,但終於給我把他打得大敗。

「我索回了寶劍玉甲,又要了他一隻裝滿糧食的大船,便即揚帆歸國。」

江南嚷道:「可惜,可惜,你對他的責罰真是太輕了!」

金世遺道:「那時我還不知道他們叔侄,後來竟會走奸相和珅的門路,來與中原的武林人物爭雄。」

他接著說道:「我在回來的海程上遇到風暴,去年春初才回到中土。那文道莊已先到了北京,他替和珅押運珠寶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不久,我又探聽得他的叔叔也來到了中土,我一直在注意他們二人的行蹤。」

江南道:「那麼姬曉風急於找你,你可知道嗎?就是因為姬曉風偷走文道莊押運的珠寶,前幾天在新安鎮上鬧了一場大大的風波,也就是在那天晚上,我和姬曉風再次見麵,後來還做了拜把兄弟呢。」

金世遺笑道:「你不必說,我全都知道了。隻因那時我已知道天魔教主姊妹和那文島主都準備到邙山來,我沒有工夫和姬曉風見麵詳談,待他從徂徠山回來之後,我自會前去見他,幫他完成心願。」

江南因為孩子落在天魔教主之手,急於知道有關天魔教主之事,便撇下了那文島主叔侄,先問金世遺道:「你既知道了天魔教主要與穀女俠為難,那麼你回來之後,想必曾到過徂徠山她的巢穴訪過了?這天魔教主端的是什麼來歷?那繆夫人又是什麼人?」

金世遺道:「我還未十分清楚,但亦已略知一二,說起來,那天魔教主的本領非但不是厲勝男所授,她們二人的上代還是世仇。」

江南詫道:「那麼她為什麼口口聲聲,奉厲勝男作她們天魔教的祖師?」

金世遺道:「與喬北溟、霍天都同一個時代的,還有一個很厲害的女魔頭,其實說是女魔頭也不大適合,她是一個介乎邪正之間的人物,也曾創立了一個教,名叫七陰教主。這七陰教主有個女兒,名叫陰秀蘭,喬北溟當年曾為他的兒子求婚,受到陰秀蘭的拒絕,喬北溟的兒子把她硬搶了去,後來得霍天都夫婦救回。那時厲勝男的先祖厲抗天乃是喬北溟的忠仆,搶陰秀蘭,他也有份,因此厲家陰家實是世仇。

「陰秀蘭後來另外嫁了一個姓周的少年英俠,姓周的父親是當時的綠林領袖,被官軍追捕,陰秀蘭夫婦逃至塞外西城一個小國定居,這天魔教主乃是陰秀蘭的後裔,他們這一家因為世居西域,免不了和胡人通婚,故此血統很雜。

「事情拉回十年之前,那時厲勝男因為和我鬧翻,曾有一個時期獨遊塞外,大約就是那個時候,厲勝男和這位後來的天魔教主的家人見了麵,厲勝男恩怨分明,可能是因為替祖宗贖罪,故而將原來屬於陰家的一本百毒真經還給她家。」

江南道:「怪不得她們的毒藥暗器層出不窮,原來那本百毒真經已是落在她們手上。嗯,你說了這半天,還未說到她們叫什麼名字。」

金世遺道:「她們世居西域,屬於馬薩兒人部落,生活習慣都差不多與胡人同化了。她們的名字,我是從她們族人那兒打聽來的。姐姐叫卡蘭妮,妹妹叫伊璧珠瑪。聽說還有漢名,但她們的族人說不上來。」

江南道:「這麼說,她們真是姐妹了。那卡蘭妮真的是什麼提督夫人麼?」

金世遺道:「這個她倒沒有說謊,她的丈夫名叫繆南廷,以前做過伊犁將軍,現在確確實實是河南提督。她結婚那年,正是厲勝男在回疆與她們見麵的那一年。」

金世遺續道:「厲勝男與她們交情如何,我不知道。但她既然將百毒真經還給她們,想必早已化敵為友。喬北溟秘笈上的功夫,厲勝男是不會傳給她們的,但這件事情,她們卻可能知道。因此後來伊璧珠瑪就假借厲勝男的名義,創立了天魔教,將厲勝男以前的侍女全都網羅教中。她們有家傳的武功,收服了厲勝男那班侍女之後,又學到了一些秘笈上的本領,當然就更加厲害了。不過她們姐妹同出一源,妹妹的武功卻比姐姐高明十倍,什麼緣故?這我卻現在尚未明白。」

穀之華心中一動,問道:「我翼師兄有個朋友,是中牟縣的一個小地主,名叫丘岩,你可知道這個人?」

金世遺道:「會過一麵,武功不算得好,也還過得去。你為什麼提起這個人?」

穀之華道:「我岩曾否到過回疆,與這對姐妹是否曾經相識?」

金世遺道:「這個我卻不知道了,有什麼事嗎?」

穀之華道:「正是有件事情與丘岩相關的,慢慢再說吧。我先問你,厲勝男當年給你的那瓶解藥,可還在你身上?我的謝師嫂和甘師兄都中了那魔女的毒,中毒的跡象,與我當年所受的相同。」

江南埋怨道:「要是你早來一步,我們就不至於吃那魔女的苦頭了。我不明白,在山路上暗中助我,嚇退了那繆夫人的是不是你?若然是你,為何你又不跟她進來?」

金世遺怔了一怔,道:「有這樣的事嗎?助你擊敗那兩個番僧的是我,你在山中遇險,我卻不知!我隻有一個人,難以分身,我知道她們姊妹的厲害,但料想以之華的本領,大約還不至於怎樣吃虧,最厲害的是文島主,所以自上邙山之後,我就一直在暗中綴著他。我和他都是在天魔教主炫露擲杯裂案的功夫之時進門的。你們沒有發現那文島主,那文島主也沒有發現我。」

江南叫道:「咦,這就真奇怪了!依你這麼說,這個暗助我的人,既不是你,也不是那姓文的了。」

金世遺道:「他是如何助你?」江南將經過再說一遍,金世遺也大為驚詫,心中想道:「這人有飛花摘葉之能,又懂天遁傳音之術,這可真是奇怪了。難道又是文島主這般人物?」

江南問道:「金大俠你心目中以為是誰?」金世遺道:「我也猜想不到。看來這位朋友大約是要來會我的,終須有個水落石出之日,暫時且不必理他。之華,你先把這幾顆解藥拿去給你的師嫂和甘師兄吧。幸喜我帶在身上,唉,也想不到今日還要用它。」

穀之華接過那半瓶解藥,命白英傑送去,她與金世遺都因為這瓶解藥而想起了厲勝男的往事,兩人想法不同,卻都是黯然無語。

江南問道:「金大俠,你剛才說到天魔教主,你可曾搜過她在徂徠山的巢穴麼?」

金世遺道:「你的兒子給她擄去,這事情我已知道了。我進過徂徠山,不過,那是在半年之前。沒有見到你的兒子。」

江南好生失望,說道:「我的兒子是在一個月前給她的侍女擄去的。姬大哥已給我去找了,隻是他雖有神偷妙技,卻怕不是那天魔教主的對手。」

金世遺道:「姬曉風是神行太保,他到徂徠山的時候,天魔教主隻怕還未能趕回,正好乘虛而入。不過,江南,你卻盡可放心,我已答應收你的兒子做徒弟,我就決不能讓那天魔教主將我的徒兒擄去,縱使姬曉風要不回來,也包在我身上。」

江南得了金世遺的允諾,心上愁雲盡都消散。笑道:「有你出手,比天魔教主更厲害十倍的敵人,我也不會害怕了!」

穀之華道:「還有一事未明,那文島主既然是個奸險狠毒之人,他又為何助我鬥那天魔教主?」

金世遺道:「他的用意,我也不敢說完全明白。不過,據我想來,他可能有兩個目的,一方麵是試試那天魔教主,看她懂得多少秘笈上的功夫?另一方麵是向你示惠,企圖騙取你的少陽玄功。因為在那海島上時,他曾聽我說過,知道天山派的內功心法和你師父所留下的少陽玄功三篇,乃是最深奧的正宗內功。要不是我喝破他,他可能真會假冒我的。」

穀之華笑道:「那時,我當真以為他就是你。不過,他若是要來騙我,為何在那天魔教主逃走之時,他又匆匆忙忙地追出去呢?嗯,那時我還以為是你不想理睬我呢!」

金世遺聽她說得柔情脈脈,不覺心中一動:「嗯,這麼多年了,她對我還未忘懷。」眼光一瞥,隻見江南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們。

金世遺定了定神,才接下來說道:「也許他那時已發現了我;也許他感到騙你不易,倒不如先去打天魔教主的主意。」

說到此處,白英傑已經回來,向穀之華道:「這解藥果然靈效無比,謝師嫂和甘師弟都已醒過來了,甘師弟還嚷著肚子餓要吃東西呢。看光景明天便可以復原了,他們托我向金大俠致謝。」

江南忽地站起來道:「白師兄,你帶我去看看他們,甘師兄替我擋了一招,等於是替我受了傷,我實在過意不去。」

金世遺也想說去,江南已先說道:「探病的人不宜太多,金大俠你坐會兒,恕我失陪了。」金世遺知他心意,笑了一笑,也不再說什麼,便留下來了。

江南等人托辭走開,房間裡便隻剩下金世遺與穀之華單獨相對,兩人都感到萬語千言,不知從何說起。

過了半晌,穀之華方咳了一聲,輕輕問道:「世遺,這幾年來你可好?」金世遺道:「好,這幾年來我四海為家,倒也慣了。你看我有什麼改變沒有?」

穀之華笑道:「看來你是比以前老成多了。大約現在不像從前那般喜歡惡作劇了吧?」

金世遺笑道:「有時也還喜歡捉弄別人的,不過憤世嫉俗的心情卻是沒有了。你呢,這幾年來你也好麼?」

穀之華道:「最初做掌門的時候感到不慣,現在也不怎麼了。你也看,我有什麼改變沒有?」

金世遺道:「你也比以前更沉著了,好像事事都很有主意,叫人感到可以信賴。」

穀之華道:「以前我對個人的事情想得較多,在遇到命運磨折的時候,就難免消沉。現在我以我的師父作為典範,一心一意是想光大本門,培植後輩,好與胡虜周旋,功成不必在我,總有一天,可以恢復漢家舊業。我的心情有了寄托,也即是已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了。」

這幾句話隱隱地道出了她的心事,那即是她願作邙山派的掌門以終老,過往的情孽,那已是視如過眼雲煙,東流逝水了。

金世遺在她麵前,本來感到有點兒內疚,聽了這幾句話,心情豁然開朗,不知不覺的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這是淨化了的感情,升華了的感情,兩人緊緊握著手兒,月匈中毫無雜念,隻是沉浸在幸福的感覺中,那是「得一知己,可以無憾」的幸福。

金世遺道:「之華,多謝你。」穀之華道:「多謝我什麼?」金世遺道:「我在海外飄流,孤單單一人,有時也會突然感到悲從中來,不可斷絕,生活在這世界上似乎沒有什麼意思,每到這樣的時刻,我就會想起你來,你比我堅強得多,想起你來,我也就堅強了。我給那文島主關在石窟的時候,與其說是他迫我練成武功,不如說是因為由於你的鼓勵,我是想起了你對我的期望,才決心練成武功,打破牢籠,還要活在這世界上做一番事業的。所以,之華,這些年來,我在海外飄流,離開你似乎是很遠很遠,但實來又是很近很近。」

穀之華道:「我也是每天惦記你的,我擔心以你那樣的感情,自己不能控製自己,碰到重大的變故,會突然像火山般爆發起來,燒毀了自己。現在我可放心了,你已經像孩子長大成人,感情也沉穩堅厚了,看得出你不會再任性而為,胡闖一通。世遺,我恭賀你練成了絕世武功,果然不負我先師的期許。」

兩人經過一番傾吐,但覺彼此心意相通,感情到了更高的境界。那是江南所想象不到的境界,江南是希望他們破鏡重圓,再為愛侶的,而現在他們的感情已是淨化升華,遠遠超乎普通的愛情之上。這種結果,江南知道了或許會失望,但要是他能夠理解的話,他也會為他們感到幸福的。

穀之華心裡輕輕念著兩句詩:「中年心事濃如酒,少女情懷總是詩。」金世遺已踏進中年,而她也將近中年了,她深深地感覺到,金世遺對她的感情比以前更為深厚,像酒一樣的濃,也像酒一樣的醇!如果說金世遺以前的感情令她激動、令她顫抖,而如今則是令她感到醇酒的芳香了。而她自己呢,也離開了少女的時代了,缺乏少女那「詩」般的幻想,謎樣的情懷,但現在卻是把握得住的感情,那是另一種「美妙」,並不遜於令人心弦顫動的詩篇!

兩人默默無言,相對了好一會兒,金世遺這才想了起來,問道:「之華,你剛才問起中牟縣的丘岩,說是有一件奇怪的事情要告訴我,那是什麼事情?」

穀之華正想答他,忽聽得穀中蓮在內房叫道:「媽媽,媽媽!」原來她已經醒了。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仙俠相关阅读: 授徒萬倍返還:我徒弟都是大反派 大神小兵 重申億次這不是遊戲 末世:暗黑之主 選了司空震模板,我被學校開除了 模擬人生:我神明身份被曝光了 拋棄幻獸種的我,開創神話時代 霍少離婚吧 從十七開始 從直播開始做首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