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各逞奇能寒敵膽 欲憑絕學鬥強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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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長統忽地彎月要說道:「路滑請小心!」話猶未了,陰聖姑小腿的麻穴突然發癢,一步踏空,幾乎栽倒,但聽得「哢嚓」聲響,她的長指甲已插進了一棵樹乾,這才穩住了身形。

華天風道:「對啊,你看我可真是老糊塗了,隻顧在門外和客人們說話。仲老弟,幸虧你提醒了我。」頓了一頓,邊笑邊道:「難得你們三位遠客到來,請進裡麵坐坐,讓我稍盡地主之誼。有甚理論,咱們也好細說。江小俠是怎樣得罪了你們,我還不知道呢!要是你們信得過我和仲幫主的話,就讓我們來評評理。你們兩方都是我的客人,我決不會偏袒。當真是江小俠理虧的話,我也自難『包庇』。下了兩天雨,路上又有青苔,請你們走路小心。」

他們二人一唱一和,把陰聖姑剛才向華天風撲來的那個舉動,當作是她想邁步走進屋子。仲長統還裝模作樣地彎月要說道:「陰老前輩,你老人家要不要我來扶你一扶?」

陰聖姑受了仲長統的暗算,給捉弄得啼笑皆非,卻又發作不得,因為要是嚷出來的話,那就等於在小輩麵前,承認自己本領不如人家,栽了跟頭了。仲長統也正是因為知道陰聖姑這個「死愛麵子、不肯認輸」的脾氣,所以才故意作弄她一下的。

陰聖姑又驚又怒,心裡想道:「我聽人家說這化子已練成了混元一炁功,我還不相信。哪知他果然能夠運用真氣,已經可以施展隔空點穴的本領了。」見他作勢要扶,生怕又著了他的道兒,連忙封了全身穴道,冷冷說道:「我老婆子還走得動,不必你獻殷勤。」將長「指甲」拔了出來,隻見那棵樹上的花朵,在這片刻之間,竟然全部枯萎,紛紛落下。仲長統也不禁心中一凜,想道:「七陰教以擅於使毒馳名,果然見麵勝似聞名。要是我給她這麼抓了一下,隻怕也得大病一場。」

華雲碧此時已在院子裡布置好了,兩張石桌上擺設了許多茶點,江海天也在一旁幫她布置。這時華天風已和他們走了進來,華天風笑道:「你們走了許多山路,想必也有點勞累了。先坐一坐喝喝茶吧,這是朋友從廬山帶來的雲霧茶,這是小女做的粗點心。老夫拿不出什麼好東西款客。見笑了。」

厲復生身形一晃,忽地便欺到了江海天的跟前,嚷道:「我好意讓金毛狻送你回去,你怎的中途逃走,還把它們弄傷了?教主很想見你,好,你現在就隨我走吧!」手腕一翻,使出大擒拿手法,便向江海天「拿」下。

隻聽得「啪」的一聲,江海天揮掌相迎,雙掌登時膠著,厲復生滿麵漲紅,青筋暴現,心裡暗道:「想不到這小子的內功竟是這麼深厚!我本來不想傷他的,但若不傷他,又不能將他擒回去交差。哎,說不得我隻好運用修羅陰煞功了。」

江海天忽覺一股奇寒之氣襲來,雖有護體神功,在這剎那,也覺得有如突然墜到冰窟裡一般,冷得難受。他心裡也在暗自想道:「我本來不想傷他的,他卻使出了這般狠毒的修羅陰煞功來,說不得我隻好以少陽玄功來反擊他了。」

原來這「少陽玄功」正是呂四娘所傳下來的,當年呂四娘練此奇功,為的就是要對付孟神通的修羅陰煞功,江海天的師父金世遺從穀之華之處,得到了「少陽玄功」的訣竅,經過他融會各家,在這門功夫上也有不少增益,精益求精,不但可以抵禦修羅陰煞功,而且可以將之破解!

厲復生隻覺一股陽和之氣,從江海天的掌心源源輸出,不過片刻,竟似如沐春風,在醉人的艷陽天裡,溫暖得懶洋洋地提不起勁來。厲復生大吃一驚,連忙加緊施為,他的修羅陰煞功已練到第八重以上,將要接近最高境界的第九重了,這一加意施為,自是非同小可!

江海天雖然已學會了「少陽玄功」,但功力還微嫌不足,用來與厲復生對抗,隻是稍占上風,不過片時,江海天冷汗涔涔,厲復生則是熱汗滾滾,兩人都是心中一凜,誰勝誰敗,且先不說,隻怕相持下去,勢將兩敗俱傷!

仲長統微微一笑,說道:「你們二人是老朋友了,怪不得一見麵就這麼親熱,拉著手兒不肯放。嗯,還是坐下來慢慢談吧!」他揮袖一拂,說也奇怪,他的那條長袖竟似一口刀那麼似的,恰巧從兩人當中「剖」下,登時雙掌分開,都向後退了幾步。

原來仲長統是運用混元一炁功,以無形的罡氣,將兩人的勁力隔斷,他們膠著的手掌才能分開的。但是並不是說仲長統的「混元一炁功」就勝得過厲復生的「修羅陰煞功」,或者江海天的「少陽玄功」,而是因為他們二人差不多旗鼓相當,而仲長統又施用得巧,故此方能一舉奏效。

華天風道:「江小俠,厲副教主要請你去見他們的教主,你意下如何?」江海天道:「厲副教主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還要去尋訪我的父親和師父,若然他日有緣,我再去拜見你們的教主吧。」厲復生急道:「可是教主吩咐於我,定要我將你帶回去呀!」

華天風道:「江小俠與你們天魔教有什麼過不去的深仇麼?」厲復生愕了一下,道:「沒有。」華天風道:「那麼,你們的教主是誠心請客的了。」厲復生道:「不錯,他小時候,我們的教主曾撫養過他,雖然日子無多,對他倒是甚為疼愛的。現在多年不見,難免思念。」

江海天道:「那是我八歲那年,天魔教主派遣手下向我父親偷師,怕我父親泄漏出去,是以將我扣押起來,作為人質的。但不論如何,她對我是的確不錯……」厲復生喜道:「既然如此,你就該隨我去見她了。」

江海天繼續說道:「因此我也並不怪她,而且感激她的好意。但我現在有事在身,難以延阻。且待我辦了正事,見了我父親和師父之後,那時不待你請,我也會與師父同去見她。據我所知,我師父非但想見天魔教主,他也很想見你——厲副教主呢!」厲復生聽得江海天提起他的師父,不覺又是一愕,臉上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奇異表情。

華天風笑道:「既然他與貴教無仇,貴教主請他又是一番好意,這就容易說了。請客總得雙方情願,他不願意,總不能將他綁去的啊!厲副教主,憑道理說,你說是不是?」厲復生難以再辯!期期艾艾地說道:「照道理講,是這樣,但、但……」

仲長統笑道:「你怕在教主麵前交不了差麼?好吧,你就把這事推到我的身上吧。你回去說,這位江小俠是我北丐幫幫主仲長統的好朋友,他和我在一起,你『請』不動,她若見怪,叫她怪我好了!」

厲復生見識過仲長統的混元一炁功,聽他如此說話,心裡想道:我若是用強的話,確實是「請」他不動。甚至不必這化子出手,我與他最多也隻是兩敗俱傷,還是「請」他不動。當下啞口無言。

陰聖姑忽道:「厲副教主,你不要人,寶物也不要了麼?你不是說,那兩件寶物,本來該是你厲家的麼?」

江海天心頭慍怒,冷冷說道:「我的寶劍和寶甲是師父給我的,我也不知道它們本來是誰家的東西。要給你也不難,但我可得先問過師父。若然師父說給,我日後自當親自登門,雙手奉呈。」

江海天再次提起師父,厲復生似是給人用利針刺了一下似的,突然跳起來道:「不必說了,老實告訴你吧,不是我想要這兩件寶物,是她們想要。好,現在我不管了,隨你們去吧!」說罷,一溜煙的就跑出去,不久就聽得金毛狻的吼聲,轉瞬之間,那聲音已在數裡之外,想是他已跨上金毛狻跑了。

華天風笑道:「已了結一樁了。你們與江小俠又有什麼過節?說吧!」

歐陽二娘道:「我還有點事情,請讓我先說。」她站了起來,忽地微笑說道:「婉兒,是你說呢還是我說?」歐陽婉紅暈雙頰,低下了頭。

歐陽二娘笑道:「這孩子在陌生人麵前害羞,還是我代她說吧,江相公,婉兒與我到此,一來是向你賠罪;二來是向你道謝。她日前布下陷阱,將你毒害,那是奉了師尊之命,不得不然。」此言一出,個個驚奇,大家都以為她是挑釁來的,哪知卻是賠罪來了。江海天道:「我本來就沒有怪她。」陰聖姑氣得麵色發青,在一旁嘿嘿冷笑。

歐陽二娘卻不理她,繼續說道:「昨日你單身匹馬,前往救她。雖說按照武林規矩,她是犯了師門戒律,理當受罰,與外人無關,外人也不該乾預,但這是你的一片好心,所以我們還是要向你道謝。」

江海天道:「道謝這不敢當。說來還是我該請你們原諒,請恕我不懂這門規矩,幾乎連累了歐陽姑娘。我隻知道我的師父對我極好,我便以為天下的師父皆然。所以看見陰老前輩要用毒刑處置徒兒,我便禁不住要冒昧上前為她說話了。」

陰聖姑怒極氣極,仰天打了一個哈哈,說道:「真是我的好姐妹,想不到今日你竟胳膊外彎,幫起外人來了。哼,或者在你眼中,這小子不是外人也說不定。哈,哈,聽你們說得甜甜蜜蜜,你為什麼不把姑娘的八字……」她想說的是:「你為什麼不把姑娘的八字開給人家?」

那一句話尚未說完,歐陽二娘便冷笑道:「陰大姐,三年之期,隻差幾天便滿,我想提前把婉兒領回去。我離家的時候,令郎隻差一套截脈掌法尚未學全,我已請婉兒的爹代授,叫他一學會了便可回家。想來這幾天也該可以到了。你要他學的,他都已學成了,不信,你可以試他。好,陰大姐,咱們兩家的事就這樣交代了。婉兒,你過去謝你師父三年傳藝之恩。」

原來她們二人乃是易子女而教,歐陽二娘要陰聖姑傳授她女兒使毒的功夫,陰聖姑則命兒子去學歐陽家的家傳幾門絕技,說好了以三年為期的。

歐陽二娘提起了她的兒子,陰聖姑不由得心中一凜,怕歐陽二娘對她的兒子有所不利,因此她本來想說一些冷嘲熱諷的話的,這時也不敢說了。但這口悶氣無可發泄,所以當歐陽婉向她磕頭時,她卻不願受禮,避過一邊,冷冷說道:「既然師徒之情已了,此後也不必以師徒相稱了。這大禮嘛,我當不起!」

歐陽二娘道:「那也好。那麼就當咱們是作了一場公平的交易吧,彼此都沒有欠誰的情。你不認她作徒兒,我也不敢妄居令郎的師長。好,言盡於此,婉兒,咱們走吧。」

華天風微笑道:「好,那麼又了卻一樁了。」歐陽二娘笑道:「我們與江相公之間,本來就沒結過梁子,談不上什麼了卻不了卻。」華天風道:「好,那麼二娘有事,老夫也不便留客了。煩二娘代為拜上尊夫,老朽當年不知是他,多有得罪……」話未說完,歐陽二娘便朗聲笑道:「這些陳年舊賬,還提它乾嘛?華老前輩若是有空,幾時請到終南山一敘。我們在山上也培植了幾株頗為難得的藥草,請老前輩代我們鑒定、鑒定。」華天風拱手道:「好說,好說,待過了年,老朽再去拜謁尊夫。請恕不遠送了。」

歐陽二娘攜了兩個女兒,走到門口,忽然止步,又回過頭來笑道:「還有江相公,若然幾時有空,也請到終南山來逛逛。」江海天眼光一瞥,隻見歐陽婉的眼光也正向著他射來。江海天麵上一紅,低下了頭,含糊說道:「多謝了,我、我有許多事情,不知何時始得空暇。」陰聖姑在一旁嘿嘿冷笑。江海天的麵上更紅了。歐陽二娘也不理,攜了兩個女兒,揚長而去。

華天風道:「陰老前輩,輪到你了。你與江小俠又有什麼過不去的事情,為何兩次三番要將他置於死地?」陰聖姑冷笑道:「現在我是孤掌難鳴,還有什麼好說的?」

華天風慍道:「仲幫主與我都絕不是以眾欺寡的人,隻要你說得有理,我叫江小俠向你賠罪。」陰聖姑道:「我平生從來未曾和人家講過道理,尤其是這樁事情,要講也無從講起。你們要問道理麼,就請向金鷹宮的主人問去。」

華天風怔了一怔,問道:「江小俠,難道你也和金鷹宮主人有什麼過節?」江海天道:「我根本就不知金鷹宮主人是誰,不過,我曾代邙山派的掌門穀之華女俠接了他的請帖。」

華天風笑道:「這就好辦了,我也接了金鷹宮主人的請帖。今年中秋節,我和江小俠都要赴會的。到時咱們當麵問他好了。陰老前輩,你請便吧。」

陰聖姑翻起一雙白慘慘的眼珠,冷冷說道:「我老婆子情知不是你們的對手,但既然到此,也總不能這麼容易就回去,多少也得請做主人的指教指教。」

仲長統怒道:「好吧,那就讓我見識見識你們七陰教的使毒功夫!」

陰聖姑道:「仲幫主,你若是有心指教的話,咱們改日再約,今日我乃是要見識此間主人華山醫隱的最拿手本領!」

華天風道:「既然如此,你遠來是客,主不僭客,便請你劃出道兒。」陰聖姑陰惻惻地道:「你一準依照我劃的道兒走嗎?」華天風淡淡說道:「華某豈是言而無信之人?你要較量哪種功夫,隻管說來,我都一準奉陪便是。」

陰聖姑冷冷地說道:「我剛才說過,要見識你最拿手的本領,華天風,你的武功的確高強,我老婆子自認不是你的對手。但請恕我說句不知輕重的話,你的武功總還不是天下第一吧。所以,我老婆子說要見識你最拿手的本領,當然並非是要向你領教武功,而是要領教你的醫術。」

華天風微微笑道:「我的醫術也不敢說是天下第一,但比試醫術總要比比試武功少傷和氣,你要怎樣比試呢?」陰聖姑道:「我老婆子不懂醫術,我所學的與你剛剛相反,你是用醫術救人,我是用毒藥害人的。所以我不是與你比試醫術,那『比』字可以去掉,我隻是想試試你的醫術。直截的說,就是要試你的解毒功夫,看看是我老婆子使毒的功夫厲害呢,還是你的解毒功夫高明?」

華天風道:「好吧,那就讓我試試,你用哪種毒藥,我當著你的麵將它吞下。要是我解毒功夫不夠,死而無怨。這總成了吧?」

陰聖姑搖頭道:「你說過讓我劃出道兒。照你說的去做,這不變成了你劃出道兒強我走嗎?」

華天風抑著怒氣,說道:「我隻不過想挑一樣最難的來試罷了。你既然有別的辦法,我也就照辦便是。」

陰聖姑雙眉一豎,道:「好,那你就聽我說吧。老婆子這雙手掌是用一千條不同種類的毒蛇的毒液煉過的,可以隨心所欲,令受掌中毒之人,輕者大病一場,重者則形銷骨毀。華天風,老婆子用毒掌傷了的,你能夠在一個時辰之內,將他救回來麼?」說話之時,陰冷的眼光狠狠地盯著江海天,不言可喻,她是想用江海天來試她的毒掌了。

仲長統勃然大怒,正想斥她豈有此理,卻見華天風已在哈哈大笑,站起來道:「陰聖姑,你們到此大約未夠一個時辰吧?」

陰聖姑莫名其妙,看看日影,說道:「是還不夠一個時辰。但這與我要試你本領之事有何相乾?」

華天風笑道:「你所要試的,我早已如命做到了!喏,你跟我來看吧!」此言一出,不但陰聖姑莫名其妙,連仲長統與江海天也糊塗了。陰聖姑到此之後,並未曾傷過人,不知華天風何以竟說已完成所命?

華天風邊走邊說,陰聖姑滿腹疑團,隻好跟他走出屋外,隻見華天風指著一棵樹道:「陰聖姑,你瞧,這不是被你毒掌所傷了的桃樹麼?區區不才,已將它醫好,令它復活了。」

那棵桃樹剛才已經樹葉發黃,花朵枯萎了的,但現在紅花綠葉,卻是一片生機茂盛的氣象。要不是樹乾上還留下陰聖姑所抓的抓痕,真令人不敢相信這就是剛才已經枯萎了的那棵樹。

陰聖姑目瞪口呆,仲長統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真是醫術通神!我剛才隻見你將樹枝扶了一下,卻原來你已經在暗中施展本領了。陰聖姑,這你總沒話說了吧?醫樹要比醫人還難上十倍,你我都是行家,這也用不著細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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