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望門投止驚奇變 月現雲開識詭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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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葉公子」道:「我現在沒有功夫和你們多說,兩件事情,你們仔細聽著:第一件,江海天你現在馬上得跟我走,你不必害怕,我願將你當作客人。第二件,華天風,我知道你身上有小還丹,我隻要你一顆,你快給我。」

華雲碧生怕這人傷害她的父親,根本就未曾將他的話語聽進耳朵,轉身便跑,一麵跑一麵叫道:「海哥,你還不亮劍!」

那「葉公子」冷笑道:「你們敬酒不吃要吃罰酒麼?」腳尖一點,身似離弦之箭,倏地追到了華雲碧背後,江海天大怒喝道:「惡賊休得行凶!」展開八步趕蟬功夫,沖上去就是一掌!

那「葉公子」反手一拍,說道:「誰說我行凶了?我是誠心請客,誠心求藥!」江海天怕他用大乘般若掌,一出手便是專破內家真氣的一指禪功。

那「葉公子」麵色陡變,喝道:「江海天,你好狠,你這才是行凶!」江海天剛發覺他的掌力不是大乘般若掌,對方已倏地變招,雙掌齊發,第一掌來得無聲無息,緊接著的第二掌卻發出悶雷似的聲響。第一掌是綿掌,第二掌才確實是大乘般若掌。

江海天全神貫注的是他的大乘般若掌,冷不防卻先給他的綿掌擊中,這綿掌用的是陰柔掌力,功夫深時,可以碎石如粉,幸虧江海天身穿寶甲,又有護體神功,不致受傷,但給他打了一掌,也得轉了一圈,才消解了身受的那股力道。可是這少年也沒便宜,饒是他變招得快,江海天那一指也沾著了他的皮肉,將他迫退了幾步。

江海天身形未穩,那「葉公子」已然又到,冷笑道:「江海天,你真是不知好歹,我請你不動,可就要抓你去了。」江海天大怒道:「你有本領就試試看,誰希罕做你的客人。」

這少年一個「盤龍繞步」,左足飛起踢江海天膝蓋「環跳穴」,右掌劈他肋骨,左臂一彎,一個「肘捶」又撞他前心,這一招三式,有如奔雷駭電,迅猛絕倫。

江海天急用「天羅步法」閃避,但聽得「蓬」的一聲,前月匈已給對方「肘捶」撞中,雖有護體神功,也覺肋骨隱隱作痛。

江海天心道:「我不出殺手,隻怕對付不了這個惡賊。」刷的一聲,寶劍出鞘,那少年冷冷說道:「我知道你有寶劍,寶劍又何足懼?」江海天使了一招「橫雲斷峰」,橫削過去,江海天究竟是心地純厚,雖說決意施展殺手,但這一劍卻還不想取他性命,隻是想削斷他的手腕。

那少年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看劍!」在這剎那之間,長劍亦已倏地出鞘,但見他一個拗步回身,不但避開了江海天那一招「橫雲斷峰」,而且反圈到江海天背後,寒光閃處,一招「李廣射石」,主客易位,徑刺江海天肩後的「風府穴」!

華雲碧禁不住失聲驚叫,江海天反手一劍,那少年識得他這寶劍的厲害,一個「大彎月要,斜插柳」,又已移形換位,劍鋒削到江海天的膝蓋,江海天劍鋒反展,用了一招「撥雲見日」,將他的招數破了。兩人動作都是快如閃電,一沾即分,一觸即退,雙方的劍招都未曾用實,但卻又都是可虛可實,隻要哪一方稍有疏神,便立即有血濺黃砂之險。就在這片刻間,華雲碧的叫聲猶自餘音未了,他們已交換了七八招上乘劍法,每一招都可取對方性命。

到了這時,江海天已使出渾身本領,但可惜他在起手第一劍之時,迫得不緊,給敵人反製機先,再要扳成平手,就得大費氣力。再加以這少年的臨敵經驗十分豐富,而江海天卻還是第一次與人正式比劍,因此江海天雖有一柄寶劍,相形之下,仍是吃虧。

激戰中忽聽得「嗤」的一聲,那少年的劍刃幾乎是貼著江海天的劍脊「滑」將過來,江海天從未見過這樣的打法,冷不防給他削去了一段袖口,險險傷及皮肉;江海天一掌擊下,那少年又早已料定他有此一著,反手戳他腕脈,「嚓」的一下,江海天虎口給他掌緣削中,比起剛才接那一招劍招,吃虧更大。

江海天急忙叫道:「碧妹,你和爹爹快走!」卻不料華雲碧反而停下了腳步,就在這時,隻聽得華天風嚷道:「走無妄,進歸容!」上乘武學中,講到最復雜的身形,乃是用易經八八六十四卦的方位來排定的,無妄、歸容都是六十四卦方位之一,江海天聲入心通,不假思索,按照華天風所指點的方位走去,果然一劍刺出,劍鋒便指到了那少年的肩頭,幸而那少年屢經陣仗,臨危不亂,急忙沉肩端背,琵琶骨才不至於被寶劍洞穿,可是如此一來,江海天又已反客為主,奪了先手。

華天風又叫道:「攻他下盤,再刺他陽白穴!」要知江海天學兼各派之長,華天風早已看出,他的劍法掌法都要勝過對方不止一籌而功力也不在對方之下,論理決不至於吃虧,吃虧的隻在經驗不足而已。所以華天風不須說出招數的名稱,因為若論招數的變化,江海天所懂得的,華天風也還未必懂。隻是教他如何打法,及如何走位便行。

江海天腳踏龍門,繞出震位,寶劍抖起了匹練似的一道寒光,一招「乘龍引鳳」,徑刺那葉公子的眉心,這一招是從天山劍法中變化出來的,尤其是從這個方位刺來,對方的上三路都已在劍光籠罩之下。

那「葉公子」霍地一個鳳點頭,向下一蹲,身軀陡然矮了尺許,挽劍便要刺江海天的腳背,這一招有個名堂,喚作「鐵牛耕地」,已是在這樣形勢下,應付得最恰當的一招,哪知江海天得了華天風的指教,心領神會,向對方的上三路佯攻一劍,迅即便轉過來攻擊對方的下盤,一掌劈出,剛好劈中對方的臀部的盤骨,但聽得咕咚一聲,那「葉公子」跌出了三丈開外!

那「葉公子」也好生了得,聽他跌得甚重,居然一躍便起,大怒罵道:「先殺了你這饒舌的老殺材!」旋風似的向華天風父女奔去,嚇得華雲碧麵無人色,顫聲尖叫。

華天風卻是毫不慌張,微笑說道:「葉公子,須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葉公子」心中一凜,已聽得背後的劈空掌聲。江海天早就提防到他有此一著,這時已是如影隨形地追了到來。

那「葉公子」反手一掌,江海天恨他要傷害病人,這一掌也用盡了全力,但聽得「蓬」的一聲,江海天上身晃了一晃,那「葉公子」卻再度給他掌力震翻,在地上接連打了幾個筋鬥,一溜煙地跑了。江海天也不禁駭然,心裡想道:「我用了大須彌掌力,他接連挨了我的兩掌,居然還未受傷。」

江海天道:「乾爹,累你受驚了,多謝你的指點。」華天風道:「客氣的話,大家都別說了,趕快走吧。到了雲家莊,咱們才有個安身之所。」

幸喜已到了平地,可以放開腳步,但那雲家莊在祁連山西麵還有百裡,華雲碧背著人,究竟不敢跑得太快,走了沒有多久,天色已黑,好在有月光,他們便在月光下連夜趕路。路途中華天風發了兩次高燒,有一次且昏迷過去,華雲碧讓他再服了一粒小還丹,才醒過來。

走到大約午夜時分,忽覺眼前一亮,但見一片湖水,在月光下分外晶瑩,這個秀麗的人工湖是在山崗合抱之中開辟出來的,遠處山巒起伏,湖濱柳樹成行,月映湖心,雲浮水麵,山崗後麵,隱隱看見人家。江海天贊道:「果然不愧這『水雲鄉』三字。」

他們走過山崗,找到一間大屋,門前有對石獅子,朱漆大門,氣派不凡,江海天喜道:「這定是雲大俠的住宅了。」當下便上去敲門。

過了一會,裡麵仍無半點聲息,江海天提高了聲音叫道:「華山醫隱華天風求見雲莊主!」他一時情急,將那朱漆大門,拍得震天價響。華天風低聲笑道:「雲莊主義薄雲天,其實你不必亮出我的名頭,他也會收留的。這樣一來,反而顯得招搖了。」

又過了一會,那兩扇大門才徐徐打開,隻見火把通明,七八個佩戴著兵器的漢子,簇擁著一個五十歲上下的,麵皮焦黃,身軀微僂,頗顯得有點老態的怪模怪樣的人出來,江海天頗覺意外,心中想道,「想不到英名遠播的雲召,卻是這個模樣。這些手執兵器的人,想必是他的弟子了?咦,他們為何擺出這個陣仗,竟似如臨大敵?」

江海天雖是心有所疑,仍然不失禮數,當下便躬身說道:「晚輩江海天謁見雲莊主。這位是我的義父華天風。」那老漢咳了一聲,打量了他們三人一眼,徐徐說道:「江壯士誤會了,我不是雲莊主,我是這裡的管家。」歇了一下,又道:「請問三位深夜到來,所為何事?」

江海天道:「我義父受了點傷,想借寶莊養病。」

那管家眉頭一皺,說道:「真是不巧得很,敝莊主恰恰出門去了,我們不敢擅自留客。」

江海天聽了這話,有如頭頂打了一個焦雷,呆了片刻,訥訥說道:「素聞雲家莊好客,我們才敢前來,我義父病重,莊主雖然不在,想來也可暫借一席之地安身?」

那管家道:「這位老先生就是華山醫隱華天風麼?」華天風道:「不敢,正是老朽。」他心力交疲,在路途上又未曾好好歇息,說話低沉,有氣沒力。

江海天道:「你們看他病得這個模樣,怎能還到別處?實是急需歇下來調治的了。就請貴管家行個方便吧?」

那管家脾氣極為冷漠,又再打量了華天風一眼,說道:「素聞華山醫隱醫術通神,若是有病,想必也能自行調治,決無妨礙。莊主不在,我們不敢收留雜人。這裡有五十兩的白銀一錠,諸位倘若缺少盤川,需要買藥,便請收下。前麵三十多裡,便有一個小鎮,客店藥店都有,諸位請便。我力之所及,隻能如此了,請諸位見諒。」言下之意,竟把他們當成是打秋風的。但見他把手一揮,立即有個壯漢捧上一個盤子,盤中端端正正地放著一錠大銀。

華天風雙眼倏張,憤然說道:「海天,不必強人所難了,走吧!」

江海天驀地仰天大笑道:「聞名不如見麵,見麵不似聞名!哈哈,雲家莊好客之名,原來如此!多承厚賜,心領敬璧!」將那錠大銀一捏,那半月形的元寶登時被捏成一團,「當」的一聲,江海天將大銀擲回盤子,頭也不回的便和華天風父女走了。

朱漆大門關上,隱隱還聽得那些人在門內謾罵之聲,諸聲紛雜之中,似聽得一個粗豪的聲音說道:「要不是師父早有吩咐,我真想把那小子痛打一頓。哼,咱們雲家莊享譽江湖,誰不欽仰,他竟敢如此不敬!」

江海天心中一動,恨恨說道:「說話這人想必是雲召的徒弟,哼,那雲莊主原來就在家中,卻是故意砌辭逐客的。」

華雲碧蘊淚道:「海哥,天下之大,難道除了雲家莊就沒有容身之處?別人既不肯收留,你還鬧什麼?」江海天道:「我隻是氣他不過。」

話雖如此,但黑夜茫茫,華天風的病又急需覓地靜養,更可怕的是:隨時還可能有敵人窺伺在旁,除了雲家莊,的確難以找到安全的養病之所。江海天和華雲碧的心頭都感到十分沉重。

華天風一直默默不言,過了約有半個時辰,他們已走過了湖濱,想找個山間的獵戶借宿,一時之間,尚未發現人家,華天風忽道:「這事看來有點蹊蹺!」江海天詫道:「那雲召明明避而不見,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話猶未了,忽見一條人影,如飛奔來,大聲喝道:「你們還想逃嗎?哼,雲家莊是這麼容易讓你們要來便來,要去便去的嗎?」

江海天勃然大怒,朗聲說道:「雲家莊不讓我們借宿,那也罷了,難道你們還想乘人之難,趁火打劫不成?」

那蒼老的聲音喝道:「放屁!你知道你是在和誰說話?」華天風忙道:「有話慢講!」

可是,就在這剎那之間,華天風的話聲未了,那身材高大的老人已到了江海天的麵前,他與江海天打了一個照麵,驀地雙眼火紅,罵道:「正是你這賊小子!」呼的一掌,就打下來!

江海天一掌拍出,隻覺對方的勁力大得異常,饒是他有護體神功,接了他這一掌,也覺百骸欲裂,五髒翻騰,而且被他的掌風一迫,呼吸也幾乎窒息!

華天風掙紮著用盡氣力喊道:「來的可是雲大俠嗎?素聞雲大俠以德服人,為何見麵便打?」

那身材高大的老人道:「與你們還有何理可說?」呼呼兩記連環掌又劈過來!

江海天一飄一閃,使出天羅步法,哪知雲召的掌力端的厲害非常,他一掌打空,驀地淩空躍起,雙掌仍是連環擊下,周圍數丈方圓之地,全在他的掌力籠罩之下,饒是江海天身形巧快,亦已無法逃避!

但聽得「蓬」的一聲,江海天右掌拍出,與他碰個正著,左手駢指如戟,便點他的脈門,倏然間,但見兩條人影一分,江海天接連地退出了六七步,可是卻沒有跌倒。

原來他這次是用上了大須彌掌力,且配合了一指禪功。江海天的內功已足夠與第一流高手抗衡,這大須彌掌力更是最上乘的護身功夫,隻守不攻,敵人縱然遠勝於他,一時之間,也無法將他擊破。

可是雲召的大力金剛掌天下無雙,而江海天的臨敵經驗又太欠缺,雲召一掌擊出,忽覺對方的抗力大得出奇,便驀地將掌力一收,江海天卻不曉臨機應變,前麵的阻力忽然消失,他不由得身向前傾,就在這第一掌的掌力用「老」,新力未發之際,雲召閃電般的第二掌又已劈來,故此江海天才給他震得連退了六七步。這還是由於雲召忌憚他同時並發的一指禪功,未敢連續劈出第三掌,要不然江海天早已受了重傷。

說時遲,那時快,雲召又已如影隨形,接踵而至!江海天怒道:「雲召,我敬你是位俠義前輩,不願與你拚命,你卻這等蠻不講理,當真要迫我與你一決死生麼?」雲召喝道:「小賊無謂多言,你有什麼本領,盡管施展!老夫是決意將你斃於掌下的了。」

江海天適才與他硬對一掌,未至跌倒,心情已鎮定了許多,可是雲召一掌緊似一掌,江海天接連用了六七種師父秘傳的上乘功夫,仍然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雲召也不由得暗暗奇怪:「這小子是哪裡鑽出來的?所學的武功竟是這樣駁雜,但每一樣功夫卻又這樣精純!要是讓他多活幾年,那還了得?」除「惡」之念一起,掌力越發剛猛絕倫,打得江海天頭筋暴漲,汗如雨下。

華雲碧叫道:「海哥,拔劍呀!你為什麼還不拔劍?」江海天搖頭道:「他與蒲盧虎等輩不同,他赤手空拳,我為什麼要用寶劍?」原來江海天自小便受父、師的薰陶,對於一個「俠」字最為看重,盡管他對雲召今晚的無理攻擊憤怒,但由於雲召素著俠名,江海天便也要以「俠義」自持,不願用寶劍

來對付肉掌。

江海天說話分心,險險又中了雲召的一掌,華雲碧又是憐惜,又是生氣,正想再行勸說……

華天風忽地叫道:「海兒,把寶劍擲過來!」江海天以為他要寶劍防身,當下使了一招「脫袍解甲」,斜身發掌,擋了雲召的一招,一個退步身,已解下月要間的佩劍,擲將過去。

華雲碧早已把父親放下,將寶劍接到了手,立即拔劍出鞘,便要奔上前去,華天風忽又叫道:「碧兒,住步!你乾什麼?」華雲碧詫道:「爹,你要他把劍給我,是想我去助陣嗎?」華天風道:「不!我隻要你顯一顯這寶劍的威力,讓雲莊主開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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