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神鷹展翅驚強敵 玉女施針表素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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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是一片繁花盛開的樹林,那些奇花異草,大半是江海天從未見過的,香氣馥鬱,燦如雲霞,但江海天急於救人,卻也無心欣賞。

天魔教主回頭笑道:「海天,我勸你還是不要追來的好。」江海天道:「你把歐陽姑娘放下,我不為難你。」天魔教主道:「好,拿去吧!」忽地把手一揚,一股毒煙激射而出,江海天早有提防,立即閉了呼吸,一記劈空掌打出,將毒煙掃盪得乾乾淨淨。

天魔教主道:「你別以為可以對付毒煙,便勝得了我。我還有許多厲害的法寶未曾使用,我再勸你一次,還是不要追來的好!」

江海天怒道:「你有何伎倆,盡數使出來吧!」天魔教主笑道:「當真不怕,那就追來吧!」笑聲中早已抱著歐陽婉鑽入了樹林。

江海天技高膽大,緊追不舍,忽覺微風颯然,腥臭撲鼻,一條五色斑斕的長蛇突然向他竄來。江海天一手抓去,卻原來不是真的蛇,而是一條形似長蛇的色彩帶,江海天運勁一奪,隻聽得「咚」的一聲,一個女人從樹上跌下,把眼一望,依稀認得這女人就是從前假冒過穀中蓮母親的那個「繆夫人」。

這條五色斑斕的彩帶蘊有奇毒,幸虧江海天早有準備,真氣凝聚掌心,任何劇毒都侵不進他的肌膚,他摔開了毒帶,冷笑道:「你還埋伏有什麼人?」

天魔教主叫道:「好,你們都下來吧!」江海天一掌護身,伸手就抓天魔教主,冷笑道:「你弄什麼玄虛?不把歐陽姑娘放下,你縱然埋伏了千軍萬馬,我也要將你抓住!」天魔教主那一聲叫後,樹林裡仍是靜悄悄的不見任何人影,江海天更以為她是虛聲恫嚇。

眼看就要抓著天魔教主,天魔教主忽地又叫道:「江海天你小心了!」她身形掠過,衣袖急揮,隻見花朵紛紛落下,花粉沾了江海天滿身,江海天護著眼睛,隻覺手足頭頸,突然間都麻癢癢的好不難受,同時一股濃烈的香氣也鑽進了他的鼻孔。

原來在江海天周圍的幾棵花樹,都是天魔教主所栽種的奇種毒花,不但花香可以將人迷倒,花粉沾上皮膚,皮膚也會潰爛,江海天雖有護體神功,但究竟不能將真氣遍布全身,一般強弱。身上某些抗抵力不足之處,沾上了花粉,毒氣便蔓延開來。幸虧江海天的功力已大勝從前,雖然中了點毒,卻也還不至於暈到。

江海天閉了呼吸,縱身一躍,再度抓去,但因他受了毒花突襲之阻,與天魔教主的距離又拉長了一段,這一抓卻沒有抓中。

江海天身形一落,正要再躍起抓她,腳尖點著的那塊石頭忽地一沉,地上裂開了一個大洞,江海天腳尖一點,借著那一點的反彈之力,身形平地拔起。天魔教主揮袖一拍,喝道:「下去吧!」

江海天一把扯住天魔教主的衣袖,天魔教主手臂一縮,隻聽得聲如裂帛,衣袖斷了一幅,江海天失了憑借,又落下來,天魔教主那一拂之力,加上江海天自己那一抓之力,下墜之勢極速,地下已裂開一個大洞,江海天跌入洞中,再要用雙足交踏之法躍起,已是力不從心了。

江海天吸了口氣,半空中一個筋鬥翻轉過來,將急速下墜之勢消減了一半,腳尖往前輕輕一點,撐著石壁,再翻了一個筋鬥,平平穩穩地落下來。忽聽得「咕咚」一聲,似乎就在他的身旁,也正有人跌下,而且跌得比他更重。

江海天一手抓去,卻抓著一把利針,刺得他五指鮮血淋灑!江海天正要聚攏目光,黑暗中那人已是逃之夭夭,隻聽得滾動的聲音。

洞穴裡黑黝黝的,什麼都看不見,但從剛才所聽到的呼吸聲息,卻可以知是兩個人而不是一個人,那當然是天魔教主和歐陽婉了。原來江海天那一拉用上了粘黏之勁,天魔教主的衣袖雖然斷了,江海天那股內力還是傳到了她的身上,把她和歐陽婉一並拉了下來。

江海天定了定神,聚攏目光,漸漸在黑暗中已可看出模糊的影子,江海天扌莫索著向前走去,那影子也在移動,江海天道:「歐陽姑娘呢?」那影子笑道:「歐陽姑娘沒死,你放心。但你要見她,也怕很難了。現在你知道我的厲害了吧?」這幾句話一說,那影子便倏然不見了。

江海天聽了天魔教主說話的聲音,知道她也受了傷,更是憂心,心想:「她已然受了傷,歐陽婉隻怕傷得更重。」看來這石洞裡藏有機關,天魔教主和歐陽婉不知藏在哪個暗室。江海天道:「我身上有小還丹,你把歐陽姑娘扶出來,我不計較前仇,給你治傷。」

天魔教主說道:「多謝了。小還丹你留著自己用吧。你跌得不重,中的毒可不輕啊!隻怕小還丹也未必救得了你。我早已勸你不要追的,你可怪不得我!」聽聲音距離不遠,人影卻看不見。江海天的手碰著石壁,忽覺手指僵硬,轉動不靈,身上的麻癢也越來越厲害了。江海天暗暗吃驚:「天魔教主果然不是虛聲恫嚇,我中的毒確實不輕。」隻好盤膝坐下,默運玄功,將真氣運到麻癢之處,驅毒療傷。

穀中蓮背著母親,和兩位哥哥回到小蓬萊山的時候,江海天早已落進陷阱,文廷璧和歐陽仲和等人也早已躲起來了。穀中蓮兄妹登上山頭,四方瞭望,園子裡靜悄悄的,哪裡有江海天的影子?穀中蓮大為著急,高聲叫道:「海天,海天,你在哪兒?」她服食了天心石,功力兩倍於前,中氣充沛,將聲音遠遠送出,估量在數裡之內,都可以聽到她的聲音。

唐努珠穆笑道:「你要把敵人引來嗎?」穀中蓮道:「怕什麼,找不見海哥,咱們索性再殺進宮去!」唐努珠穆道:「江師兄會天遁傳音,聲音比你送得更遠,要是他還在宮中,早就該有回聲了。」

穀中蓮道:「你是說他已經走了?可是他和咱們是約好了在此地相聚的呀!」唐努珠穆道:「也許他臨時有事,急需料理,因此離開,那也難料。」穀中蓮道:「他一心一意要助咱們報仇,還能有什麼事情比這個更緊要的?嗯,我倒是擔心他出了意外了。哥哥,咱們要不要分頭再搜索他?」

這時已是東方大白,朝陽初出的時分,從山頂望下去,但見一片金碧,那是宮殿的琉璃瓦麵發出的色光,在好幾座宮殿的牆頭,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有武士探出頭來張望,想是被穀中蓮的聲音驚動,驚弓之鳥,卻不敢出來。

唐努珠穆皺眉說道:「要搜遍這些宮殿,少說也得半天工夫。江師兄未必還在宮中,在宮中也未必便找得著他。何況他武功比咱們都強,也未必便遇上意外。」穀中蓮道:「你一連幾個未必,難道咱們就不理他了麼?」

唐努珠穆道:「誰說不理他,但依你之見,入宮搜索,卻不是個好辦法。何況……」他說到這裡,望了穀中蓮一眼,穀中蓮猛然驚醒,想道:「不錯,我背著母親,行動不便,要是誤傷了母親,那就更糟了。」

葉沖霄道:「二弟之言有理,找不著江小俠那就連金鷹宮之會也要錯過了。不如你們先出去,把母親安頓了立即趕去赴會。」穀中蓮道:「你呢?」葉沖霄道:「我留下來,我比你們更熟悉宮裡的情形,可以設法打聽。好在我的武功已經恢復,奸王要殺我之事,宮中知道的人也不多。」

穀中蓮想想,也隻好如此!當下說道:「那麼,大哥,你小心了!」這是她第一次麵對著葉沖霄叫他做「大哥」,葉沖霄不覺淚珠兒在眼眶裡打轉,說道:「你們保護母親,也要小心了!」他不願意讓弟妹看見他的眼淚,頭也下回的便跑了。

再說江海天在黑暗中默運玄功,過了一會,真氣抵達四肢,麻癢之感漸漸減輕,手指也漸漸有了感覺。……

天魔教主和歐陽婉似乎尚未離開,寂靜中江海天可以隱約聽覺她們的呼息,從她們重濁的呼息聽來,顯然也是傷得不輕。江海天心裡想道:「隻要我能趕在天魔教主之前恢復武功,我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歐陽姑娘救出險境;但倘若她比我先行恢復,隻怕我就要喪命在她手中了。」

就在此時,穀中蓮的聲音傳了進來:「海天,海天,你在哪兒?」江海天大喜,連忙應道:「我在這兒,我在這兒!你快來吧!」聲音吐了出來,他自己也不禁大吃一驚,簡直像是個病人的呻吟,軟弱而又沙啞,倘若不是出自他口,他自己也聽不清這聲音說的什麼。原來他不斷的將毒氣呼出,喉嚨受毒氣所熏,聲音已然暗啞了。他連大聲叫都叫不出來,當然更不能運用「天遁傳音」了。

江海天正在吃驚,忽聽得有人大聲吆喝,人聲腳步聲紛至遝來。原來這是宮中的一條秘密地道,地道的另一頭通向宮外,在那一頭出口,有四個武士把守。江海天的聲音雖然傳不到穀中蓮耳中,卻把這四個武士驚動了。

江海天吸了口氣,全神默運玄功,將生死置之度外,過了片刻,隻覺火光耀眼,那四個武士舉著火折,已經尋到了江海天的藏身之所。

那四個武士也是吃驚非小,不敢貿然走近,一個問道:「你是什麼人?怎樣進來的?」另一個道:「看這小子的服飾,決不是宮裡頭的人。」江海天不理不睬,連眼睛也不睜開。

那為首的武士喝道:「餵,你是啞的嗎?」另一個道:「這小子裝啞,定然是刺客。」又一個道:「不管他是否刺客,先把他拿下。」

這四個武士見江海天動也不動,放大了膽子,打了個手勢,同時發動,一擁而上!江海天仍然盤膝而坐,頭也不抬,驀地一手抓出,抓著了一個武士的手腕,向前一推,「砰」的一聲,前麵這人碰著了後麵的夥伴。兩人跌跌撞撞地奔出幾步。江海天心頭一涼,暗自想道:「我居然連這兩個武士也推不倒,看來功力尚未恢復一成!」

說時遲,那時快,另外那兩個武士都已亮出兵器,一柄流星錘,一口單刀,向江海天同時砸、斫,江海天將少許的真力運到指頭尖,在錘頭一彈,那柄流星錘登時改了方向,打過一邊,「當」的一聲,恰好把那柄單刀打落。

江海天一躍而起,正要抓著一個武士,忽聽得嗤嗤聲響,那兩個武士突然倒下,火折拋落,亦已熄滅。江海天叫道:「不妙!」連忙解下月要帶,聽風辨器,向前一揮,隻聽得「叮」的一聲,似是碰落了一根梅花針之類的暗器。

先前給江海天推開的那兩個武士,一個剛剛轉過身來,忽地大叫一聲,也倒下了,另一個腳步踉蹌,立足不穩,頭向前沖,眼看就要碰著石壁,江海天飛身趕到,一把抓著他的後心,順手點了他脊椎正中的「天樞穴」。

有一把火折尚未熄滅,江海天拿了起來,四下察看,天魔教主早已不知去向,回頭一看,三個武士已經七竅流血而亡,隻有給他抓著的那個武士,因為江海天及時點了他的天樞穴,這天樞穴是氣血通向心髒的門戶,封了此穴,可以暫時阻止毒氣向心髒蔓延,因此得以保全性命,但亦已是奄奄一息了。

江海天毛骨悚然,心道:「好狠的手段。」這地道裡沒有別人,不問可知,當然是天魔教主所下的辣手了。江海天最初莫名其妙,想了一想,方始恍然大悟:「她是要殺這些人滅口,免得泄漏了地道的機關,給我逃出去。」

江海天定了定神,再凝神細聽,天魔教主與歐陽婉的呼息也聽不到了,看來這地道之中,不隻一間暗室,天魔教主偷發毒針之後,已藏匿到更隱密的地方。

原來江海天提防天魔教主,天魔教主也在提防江海天,她不隻是怕江海天逃出去,更害怕的是給江海天識破了地道的機關,找著了她藏身的暗室。她深知江海天功力深湛,中的毒雖然很重,卻未必就能要了他的性命。正因為她不知道江海天的傷勢如何,因此一直躲在暗室之中窺伺,不敢貿然發難。

後來那四個武士闖了進來,向江海天展開攻擊,天魔教主見江海天隻是一招,就把兩個武士摔開,更是吃驚,心想:「與其給他抓著活口,不如我先把這些人殺掉。」因此趁著江海天對付這些武士的時候,便偷發毒針,順手向江海天也射了一枚。

其實,這時天魔教主倘若出來與江海天光明正大的交戰,江海天的功力在中毒之後隻剩下一二成,決然不是她的對手。但天魔教主跌下地道,傷得也很不輕,不過,比江海天卻要稍好一些。她對江海天又極忌憚,哪敢出來?

好在江海天還抓著一個活的,便問他道:「這地道裡是否有秘密的暗室,你給我開動機關。」那武士是個土人,懂得的漢語不多,江海天聲音暗啞,說得又不清楚,那武士隻道他是要想出去,點了點頭,便往前帶路。

江海天一路留心,隻見兩邊石壁都是光滑平亮,一點也看不出有暗門的痕跡。那武士越走腳步越是蹣跚,麵上的黑氣也越來越重,江海天用手掌貼著他的背心,又耗掉一點真氣,給他支持,這武士才不至倒,走了一會,忽地發現亮光,原來已走到了洞口。

江海天呆了一呆,說道:「怎麼,你是怕了天魔教主,不敢帶我去搜尋她麼?」那武士根本就聽不清楚他說些什麼,隻見他雙手一攤,首垂月匈臆,終於支持不住,倒下去了。

江海天耗了一些氣力,精神又覺疲倦,心裡想道:「倘若再有幾個武士追來,那我是決計不能再打了。而且即使是找著了天麾教主,此時我也未必準能贏她。」「既然有了出路,不如就先逃了出去,待我功力恢復幾分,與穀中蓮會合之後,再想辦法。」

江海天服了一顆小還丹,運氣護著心房,走出地道。好在外麵是塊荒地,四望無人,這時已是清晨時分了。江海天鬱鬱不樂,心想:「歐陽婉救不出來,金鷹宮之會,看來也要錯過了。」

哪知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剛走得一程,忽又聽得那兩隻金毛狻的吼聲,回頭一望,隻見一人二獸,風馳電掣而來,江海天吃了一驚:「咦,天魔教主怎能這麼快就治好傷了?」再定睛一看,原來不是天魔教主而是她的姐姐繆夫人。繆夫人武功雖然不如妹妹,但她絲毫未曾受傷,那是更難對付的了。

說時遲,那時快,金毛狻已經撲了到來,江海天瞪起眼睛,作勢一抓,那兩隻金毛狻吃過他的大虧,在他身前一丈之地停下,竟不敢貿然撲上。

繆夫人笑道:「乖兒子,你別虛張聲勢啦,我知道你受毒不輕,你還要不要性命?倘要活命,就乖乖跟我回去吧。我有解藥。」

江海天不聲不響,待她走近,忽地抓起一把石子,倏地就用「天女散花」的手法打出,繆夫人想不到他居然還能打出暗器,而且打得極準,繆夫人的三處穴道,給打個正著。

繆夫人隻覺一陣酸麻,卻沒有倒下。原來江海天打得雖準,無奈氣力不佳,力道未能透過她的穴道,當然不會見效。

這一打也就泄了底,繆夫人心中大喜,知道江海天已是無能為力,更無顧忌,解下束月要的綢帶,就向他卷來。

江海天索性盤膝坐在地上,他護體神功還有幾分,當下使出金世遺秘傳的最上乘的卸力消勁功夫,綢帶觸著他的身體,就飄過一邊,繆夫人試了幾次,都未能卷上,似乎他的身體比綢帶更軟,毫不受力。

江海天冷冷說道:「不錯,我現在功力隻剩一成,但你倘若敢走到我的跟前,我與你同歸於盡,大約還不是難事。你可知道喬北溟秘笈中有天魔解體大法麼?」

繆夫人姐妹以厲勝男的繼承人自居,創立的邪教就叫做「天魔教」,她當然知道「天魔解體大法」的厲害,當年厲勝男就是用此邪法,打敗了天下第一高手——天山派掌門唐曉瀾的。不過他們雖創立了「天魔教」,對這「天魔解體大法」,卻是隻聞其名,絲毫不會。繆夫人見江海天武功如此神奇,中毒之後,自己的綢帶還依然卷不上他的身體,對他的話焉敢不信,心裡想道:「莫要把他迫得急了,他當真使出這個毒法來與我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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