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竟有使臣甘作賊 何來妙策解兵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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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澄明,荷塘泛影,但卻是隻剩下穀中蓮自己的影子了。穀中蓮目送江海天的背影沒入花樹叢中,回過頭來,再看看荷塘裡自己的影子,隻見微波盪漾,那對鴛鴦遊回原來的地方,將穀中蓮的影子搞亂了,穀中蓮心頭悵觸,暗自想道:「這對鴛鴦無須憂慮受人乾擾,可以永不離分。但我卻不能不與海哥暫時分手了。不過,這卻是我自己願意的。我不應該與他同行,免得影響他的心情。對,就這麼辦。我與師父的行期可以押後一天。」

穀中蓮獨自在凝碧池頭,悄然凝思,月移花影,鬥轉星橫,不知不覺已聽得四更鼓響,穀中蓮這才回去。臨睡之前,還寫了一個字條,吩咐宮女,明天一早,送給她的師父,稟明這件事情,將行期押後一天。

一覺醒來,已是將近中午時分。穀中蓮吃過午餐,便去見她的哥哥。唐努珠穆已經知道江海天走了,問道:「江師兄為什麼這樣匆匆忙忙地離開,連我也不告訴一聲,你可知道麼?」穀中蓮道:「他是怕你事忙,已經托我向你道歉了。」唐努珠穆詫道:「你們的事情究竟怎樣?怎的你就放心讓他走了?」

穀中蓮道:「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他要說的話都已對我說了。」唐努珠穆笑道:「這麼說來,你與江師兄已經是心心相印了。大約你們不願這樣年輕就結婚吧?但卻為什麼不訂了婚才讓他走?」

穀中蓮杏臉飛霞,說道:「哥哥,你怎麼一想就想到結婚上頭,難道男女之間,就隻有夫妻的關係嗎?說不定我與海哥這一生都不會結婚的。」

唐努珠穆道:「咦,你怎麼有這個想法?難道你也要學咱們師父的樣子?他們是無可奈何才這樣的,你們卻又為了什麼?難道江師兄也另外有人,像我師父當年和那厲勝男一樣?」

穀中蓮道:「有些類似,但卻並非一樣。哥哥,我都對你說了吧。」當下將華雲碧的事情,以及江海天昨晚對她的話語,一一對哥哥說了。唐努珠穆黯然不語,過了一會,這才說道:「江師兄是個心地純厚的人,他不會負你的。你相信他,我也一樣相信他。」

穀中蓮道:「明天我也要和師父走了。」唐努珠穆道:「我知道你遲早都要離開這兒的,但咱們兄妹難得相聚,為什麼不多住幾天?難道你心裡就隻有一個海哥?嗯,我是和你說笑的,你的海哥走了,你跟著走也是應該。免得你們離開得太遠了。」

穀中蓮道:「我倒並不是隻是為了海天,我師父是為了本門的事情要趕著回去的。」唐努珠穆忽地笑道:「你早走也好,免得麻煩。」穀中蓮詫道:「這是什麼意思,你嫌我在這裡給你增添麻煩麼?」

唐努珠穆道:「不錯,這麻煩的確是你惹來的,也是我從前沒有想到的。」穀中蓮道:「到底是什麼麻煩?」唐努珠穆道:「你現在是公主了,而且人人知道,這位公主又美貌,又聰明,又懂得武藝……」

穀中蓮嗔道:「哥哥,你今天怎麼的老是拿我開玩笑?」唐努珠穆道:「這可不是開玩笑呢,就因為你的聲名已似長了翅膀,飛過了草原,周圍的部落也知道了,剛才就有一個遠道而來的客人向我提親呢。」穀中蓮道:「哦,有這樣的事?」

唐努珠穆道:「這是布爾沁旗的使者,來為他們的王子求婚的。他們送來了貴重的禮物,還附了一份盟約,求我將公主『下嫁』他們的王子,以後彼此結為同盟。」穀中蓮道:「你怎麼說?」

唐努珠穆笑道:「我看在盟約的份上,已經答應了!」穀中蓮跳起來道:「真的?」看了看唐努珠穆的神氣,忽地噗嗤一笑,說道:「哥哥,你故意逗我著急,我才不相信呢!」

唐努珠穆笑道:「我怎麼會答應他呢?當然是委婉拒絕他了。那使者很不高興地收回禮物,和布爾沁旗的盟約麼也就吹了。」穀中蓮惱道:「真想不到有這樣的麻煩。為了我的緣故,令你和鄰邦結了怨了。」唐努珠穆道:「是有點不大愉快,但也不至於結怨那麼嚴重。這些麻煩以後恐怕還有得來,所以我也但願你早早有了駙馬,讓我好有個響亮的借口可以拒絕人家。」

穀中蓮笑道:「這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好在明天就離開了,這些麻煩也不會找到我的頭上了。」又問道:「今日的早朝還有別的新聞麼?」

唐努珠穆沉吟半晌,說道:「有幾個鄰近的小邦和部落派人來向我道賀。那昆布蘭國也在其內,這倒是有點奇怪。」穀中蓮道:「這有什麼奇怪?一國的新君即位,鄰邦派人道賀,你不是說過這樣的事情很普通嗎?」

唐努珠穆道:「昆布蘭國和咱們隔著一座大山,路程雖然沒有布爾沁旗那麼遠,但卻難走得多。布爾沁旗和咱們的距離八百多裡,但中間是草原,快馬疾馳,三四天就可以到了。從昆布蘭國來咱們這兒,山路崎嶇十程裡隻有一程是可以騎馬的,所以起碼要走個十天半月。我做了國王,今天才剛滿十天。他們的消息怎麼得到這樣快?」這麼一說,穀中蓮也覺得有點奇怪了,說:「莫道那使者是飛毛腿不成?」唐努珠穆道:「但又是誰給他們傳的消息,傳得如此之快?」穀中蓮笑道:「你心裡有疑惑,怎麼不問問那個使者卻來問我?」

唐努珠穆笑道:「你以為一個國王接見外國的使者,可以毫無拘束的談話的麼?接見的儀禮都是安排好的,他來呈遞他的國王的賀書,我這裡有個禦前大臣接下,轉呈給我,然後我才起立,問他們國王的好。還禮之後,互相說幾句祝賀的話語,他就要告退了。我怎能那樣問他?那是有失禮貌的啊!」

穀中蓮笑道:「怪不得你一直不願意做國王,原來做了國王就有那麼多拘束,那麼多麻煩,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都得小心在意的。」

唐努珠穆道:「不過我對這個使者還是多問了幾句。咱們前天不是看過昆布蘭那張國書麼?那是七十年前,他們的新王即位,通知咱們的。我說起這件事情,那使者告訴我,原來他們這位老王,如今還在。」穀中蓮道:「那不是很老了麼?怎還能處理國事?」唐努珠穆道:「那位老王是十九歲登基的,如今已是八十九歲了。他在十年之前退位做太上皇,現在的國王是他的長孫,不過四十多歲。」

穀中蓮道:「咱們的先祖珍藏這張國書,不知是何用意?」唐努珠穆道:「所以我總覺得有點奇怪,這次我做了國王,他們又這麼快來到道賀,似乎表示咱們兩國的邦交與眾不同。但我退朝之後,私下問起幾位前朝的老臣,卻恰好與我這想法相反,原來在他們老王在位的時候,隻是登位和退位兩次給咱們送過國書,除此之外,一直是沒有來往的。但在蓋溫篡位的時候,他卻又借口與咱們唐努一姓世代交好,因此不承認蓋溫的王位。」穀中蓮道:「這就很不錯啊。」唐努珠穆道:「可是他卻用這個借口與蓋溫打了一仗,占了咱們北部一塊地方。」穀中蓮道:「現在你做了國王,可以名正言順的向他們索回領土了。」唐努珠穆道:「不錯,我已擬好索回領土的國書,就準備交這個使臣帶回去。」

歇了一歇,唐努珠穆說道:「不談昆布蘭國的事情了,你明天要離開了,我托你辦一件事情。」穀中蓮道:「什麼事情?」唐努珠穆道:「我計劃將珠寶分批變賣,已托了心腹帶了兩批到波斯和印度的珠寶市場求售了。你現在與師父重回中土,正好給我也帶一批去。」

穀中蓮笑道:「我可不會做珠寶買賣呀。」唐努珠穆笑道:「怎用你親自去做買賣。邙山派和丐幫有許多精明乾練的人,你托翼幫主或白師叔就準能給你辦得妥妥帖帖。」穀中蓮道:「好吧,不過我可不能帶得太多。」唐努珠穆道:「我當然是選幾件最珍貴的給你帶去。」他笑了一笑,又道:「你喜歡的,你也可以自己挑選,他日你結婚的時候,我未必在場,就當作我送的禮物。」

穀中蓮故意板起臉孔道:「你說過這些珍寶不能算是咱們的,你怎可以假公濟私?」唐努珠穆哈哈笑道:「好厲害的一把小嘴,可惜你就要走了,要不然我倒可以封你做個女禦史,專司勸諫之責。」穀中蓮笑道:「別說笑了,要去就趕快去吧。」

那條秘密的地道在一座假山底下,要用很巧妙的方法移開當中的一塊石頭才能進去的,唐努珠穆正要旋轉機括,移開那塊石頭,忽地呆了一呆,穀中蓮道:「有什麼不對?」唐努珠穆道:「似乎有人來過。」穀中蓮吃了一驚,問道:「你怎麼知道?」唐努珠穆道:「這石頭上本是長滿青苔的,我上次來的時候,擦去了一小塊,現在你瞧,已是光禿禿的一大片了。從這跡象還可以看出,後來的這個人身體定很魁梧,手掌比我的大得多。」

穀中蓮道:「糟糕,要是當真有賊人偷進了寶庫,那損失可就太大了。」兩兄妹忐忑不安,進了地道,走了一程,將近寶庫,穀中蓮悄聲說道:「我又聞到那股異香了。」

唐努珠穆功力深湛,耳目更為聰敏,在妹妹耳邊小聲說道:「賊人還沒有走,我聽得出裡麵的聲息。咱們閉了穴道,一方麵運氣禦毒,一方麵提防暗襲。」兩人均是又驚又喜,驚者是竟然還有外人知道這地道的秘密,喜者是賊人未走,可以一網成擒。

兄妹倆提了口氣,幾乎是腳不沾地的馭氣而行,悄無聲地到了寶庫門口,突然推開石門,撲了進去。

裡麵的賊人驀然驚覺,反應也是快到極點,唐努珠穆立足未穩,隻覺金刃劈風之聲,已到腦後,唐努珠穆反手一推,已抓著那人的臂膊,忽覺滑不留手,而且有一股大力反震過來,唐努珠穆竟然拿捏不住,給他走脫,說時遲,那時快,那人已是回轉刀鋒,向唐努珠穆的月匈口猛戳。

唐努珠穆吃了一驚,心道:「這人武功倒真很不錯啊,竟似不在那文廷璧之下。」那人的兵器是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刀,招數狠辣非常,寶庫裡雖無燈火,但珍珠寶石發出的光芒也可以看得見東西,唐努珠穆施展彈指神通的功夫,彈開了那人的短刀,定睛一瞧,隻見果然是個身體魁梧的大漢,但用黑布蒙了麵孔,麵貌卻是看不清楚。唐努珠穆詫異極了,原來他雖然看不見那人的麵貌,但卻隱隱覺得似曾相識,好似在哪兒見過一般。

寶庫裡正巧也是兩個蒙麵賊人,唐努珠穆與那大漢搏鬥的時候,穀中蓮也已與另外一個賊人交上了手。穀中蓮像他哥哥一樣,也是驚異萬分!

原來穀中蓮也覺得與她交手的這個蒙麵人好生眼熟,似是在哪兒見過似的,但究竟是誰,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那人用兩麵黑黝黝的令牌,非金非鐵,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做的,一碰上穀中蓮的寶劍,便發出清悅的金石之聲,震得耳鼓嗡嗡作響。

寶庫雖然寬廣,但一堆堆的金銀寶石,星羅棋布,可以回旋的餘地卻實在不多。穀中蓮勝在身法輕靈,展開了玄女劍法,如臂使指,不論在寬敞之地或狹窄之境,都是一樣的運用得神妙無方,不過片刻,便已占得上風,將那人迫得步步後退。

和唐努珠穆交手的那個大漢功力深厚得多,唐努珠穆最初以金剛掌法對付,連發了一十八掌,那大漢仍然支持得住,不過微微喘氣而已。唐努珠穆大為納罕,他在踏進寶庫前,心裡以為來盜寶的人一定是天魔教主這一夥,哪知卻大出他意料之外。這蒙麵大漢身體魁梧,比文廷璧高大多了。和穀中蓮交手的那個人,身材倒是與天魔教主差不多,但可以看得出來,這人決非女扮男裝。

唐努珠穆眼光一瞥,見妹妹已占了上風,放心不少。當下一聲喝道,「你們究竟是誰?再不說話,隻有自己吃虧!」那兩個蒙麵人兀是一聲不響,拚命啞鬥。

唐努珠穆怒道:「這是你自取其辱,休怪我手下無情!」掌法一變,忽地發出悶雷也似的聲音,掌風所及,震得珍珠寶石,都隨地亂滾,使的乃是掌力最強橫霸道的大乘般若掌。

大乘般若掌專傷奇經八脈,挨上一掌,性命難保。唐努珠穆最初不願用這樣狠辣的掌法,才讓那人打成平手。如今這大乘般若掌一使出來,那人可就感到吃不消了,不過片刻隻見他汗如雨下,頭頂上似放了個蒸籠一般,發出熱騰騰的白氣。唐努珠穆喝道:「你要不要性命?快快吐露真情。」那蒙麵大漢隻是哼了一聲,依然不肯說話。

這蒙麵大漢猶自苦苦支撐,穀中蓮的那個對手卻已支持不住了,這時穀中蓮正使到一招「龍門三疊浪」,連環三式,一式比一式淩厲,當真就似狂濤駭浪,疾卷而來,一個浪頭高過一個浪頭,那人無法抵禦,步步後退,恰好踏著一堆在地上滾動的珍珠,腳步一滑,四腳朝天地跌了下去。

穀中蓮一劍指著他的喉嚨,喝道:「認輸了麼?說不說話?」那人也好生了得,忽地一個鷂子翻身,雙腳踢起,居然要與穀中蓮拚命,寧殺不肯認輸!穀中蓮焉能給他踢中,柳月要一擺,劍尖一劃,隻聽得「嗤」的一聲,那人的蒙麵巾已給穀中蓮的劍尖挑開了!

穀中蓮一看,不覺愕然,原來此人不是別個,正是那奸王蓋溫之子蓋蘇。穀中蓮從前被蓋溫擒獲之時,蓋溫曾用盡威迫利誘的手段,要穀中蓮嫁給他的兒子,其間還利用了葉沖霄去作說客,穀中蓮誓死不從,這才被囚禁在孤島的夏宮的。其後蓋蘇也曾到過夏宮兩次,兩次都被穀中蓮罵走,蓋蘇倒也沒有動怒,後來就沒有再去了。

待到蓋溫被殺,他的黨羽也全被肅清,但卻單單不見蓋蘇的下落,唐努珠穆兄妹隻道他已死在亂軍之中,卻不料他還匿伏在王宮裡麵。

這時正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蓋蘇趁著穀中蓮一愕之際,驀地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來,呼呼風響,手中那兩麵令牌,已是向穀中蓮擲到。

穀中蓮怒道:「奸賊還想逃嗎?」橫劍一擊,「當」的一聲,把前頭那麵令牌反擊回去,恰好與後麵那麵令牌碰個正著,同時墜地。

蓋蘇這一擲用盡了吃奶的氣力,穀中蓮雖然打下他這兩麵令牌,虎口也不禁一陣酸麻,就這麼的阻了一阻,蓋蘇已退到牆邊,穀中蓮飛步搶上,刷的一劍眼看就要把他釘在牆上,那牆壁忽地裂開了一個洞,蓋蘇已鑽進洞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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