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天大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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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範澤天三十歲時,已經是咱們市局刑偵大隊一名老刑警了。

這天早上,剛破了一件凶殺大案、被領導破例放了一個星期大假的他,收拾好一箱行李,正準備前往張家界旅遊度假,還沒跨出門檻,月要裡的手機就響了,一接聽,原來是局裡有緊急任務。

他二話沒說,扔下行李,開著車,就往市局急急地趕去。

來到局辦公室,今年已五十掛零的局長張懷山正坐在辦公桌前,濃眉緊皺,嘴裡咬著半截香煙屁股,麵前放著一封拆開了的信。

範澤天一跑進來,就被滿屋的煙味熏得皺了一下眉頭。

他心裡一咯噔,知道一定出大事了,否則局長不會跟香煙過不去。

果然,見他進來了,張局長什麼話也沒說,就把麵前那封信推給了他。

他急忙接過一看,隻見信上寫著:

尊敬的市領導:

您好!

在此,我要向你們舉報一件事關四十餘人生死的特大案件,希望能夠引起你們的重視。

今年7月13日,市青陽礦冶總廠下屬的青陽煤礦發生嚴重塌方事故,至少有四十多名礦工被活埋在礦井下。事發之後,礦主——青陽市礦冶總廠廠長於榮宗害怕消息傳出事情鬧大驚動有關領導追究他的責任從而導致青陽煤礦這棵「搖錢樹」被查封,非但不積極想辦法營救尚有生還希望的井下礦工,反而填井平礦,打掃現場,封鎖消息,製造假象,瞞報事故真相。其行為不但嚴重違紀違法,而且已經達到了人神共憤天理不容的地步。由於大部分知情礦工及死難家屬受礦主威脅,敢怒而不敢言,所以此事外人知之甚少。

為不使事故責任人逍遙法外,為還死難礦工家屬一個公道,特此寫信向你們舉報,望重視,請徹查。

青陽市一民女

8月5日

範澤天看完這封信,拳頭「砰」的一聲重重地擊在桌子上,茶杯「叮當」一下被震得跳起來。

他咬牙道:「如此利欲熏心草菅人命,那還了得!」

張懷山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將手中的煙屁股狠狠地按在了煙灰缸裡,吐出最後一口煙圈說:「市領導接到這封信後,十分重視信中所反應的情況,今早七點半姚副市長就把我叫去,把這封信轉交給我,叫我一定要及時妥善處理。我已打電話到當地派出所,跟他們所長蔣大軍談過。他說他們確實接到過類似的舉報電話,而且他也親自去礦上查過,根本沒有此事,純屬誣告。你的看法呢?」

範澤天眉頭微皺,思索著說:「近年來全國各地煤礦事故屢有發生,礦主為一己之私利而封鎖消息,瞞報事故真相的事已不少見。我想礦主既然有意瞞報,一定已將表麵功夫做到了家,明裡調查自然難有結果。」

張懷山看著他,問:「你的意思是說……」

「我看此案隻宜暗訪,不宜明查。」

張懷山點點頭,又掏出一支煙,一邊點燃一邊說:「你的看法我贊成。當然,也不能排除有人寫信誣告的可能性。情況到底是真是假,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要徹查之後,方見分曉。你看這件案子交給誰去辦最合適呢?」

範澤天挺挺月匈脯說:「張局,我年輕時曾在煤礦打過工,對這一行比較熟悉。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再說現在局裡現在分來的那些年輕人個個細皮嫩肉的,也不是下井挖煤的料。」

張懷山也笑了,說:「可你正休假呢。」

範澤天笑著說:「乾脆把這件案子破了之後,你再給我補一個月長假,讓我玩個痛快。」

張懷山將手中的大半截香煙撳在煙灰缸裡,拍拍他的肩膀說:「行,沒問題,等你辦好這個案子,我立馬放你一個月大假。哎,對了,當地派出所所長蔣大軍是我的老部下,你下去先找到他通個氣,再開展工作,這樣對你查案有利。」

範澤天用力點點頭,道:「我明白了,局長,等我的好消息吧。」

2

青陽礦冶總廠是青陽市最大的民營企業之一,廠長於榮宗不但是青陽市優秀企業家,而且還是市政協委員。

青陽煤礦現有礦工及管理人員500餘名,是青陽市最大的露天礦場。

由於開山采礦挖煤勞動強度非常大,礦工們一般很難乾長久,所以礦場上的礦工流動量也非常大,這就迫使礦主不得不經常在礦場門口貼出招工廣告。

這不,這一天大早,青陽煤礦的礦場門口就貼出了一張招工廣告,說是要新招礦工50名,要求男性,身體好,能吃苦耐勞,包吃包住月薪3000—6000元。

這年頭,真是插起招兵旗,就有吃糧人。

招工廣告貼出不足半天時間,便招滿了50名礦工。

範澤天便是其中一個。

辦好了招工手續,範澤天便和其他新礦工一起被領進了礦場。

礦場背靠著拔地而起氣勢磅礴的青陽山,山月要露著兩口黑魆魆的礦井,礦工們拖著煤車在礦井裡進進出出,礦場上機器轟鳴人聲鼎沸,一副熱火朝天的場麵。

距礦場幾百米遠的地方有一排工棚,工棚被隔成一小間一小間,是礦工們的宿舍。

離工棚不遠,有一間平房,是礦場高級管理人員辦公和住宿的地方。

一間工棚隻有六七平方米,放著一架上下兩層的鐵架床,每間房住兩個人。

與範澤天共住一室的是一個瘦瘦的中年漢子,叫何振飛,是本地人。

他倆剛放下行李鋪好床,礦工隊長便大呼小叫地跑過來催他們這些新來的礦工趕快去乾活兒,說是廠長馬上就要來礦場檢查工作了。

新來的礦工們不敢怠慢,馬上換好工作服,戴上裝有礦燈的安全帽,來到礦井口,聽候隊長調配。

有的被分配到井裡去挖煤,有的被分配到井裡打樁,範澤天與何振飛兩個人被分配去拉煤車。

範澤天拉了一輛煤車向礦井深處走去。

礦井挖得很低,隻有半人多高,人在裡麵行走,必須手腳朝地才能進去。

礦井兩邊打著木樁,上麵橫著厚厚的木板,架著上麵的泥土。

礦井很窄,剛好能容兩輛煤車通過,一輛進來一輛出去。

由於排水係統不完善,礦井下麵十分潮濕,而且通風透光條件也不好,井下空氣十分憋悶,光線黑暗,雖然有頭頂的礦燈照路,但範澤天還是摔了兩個大跟頭才跌跌撞撞地把裡麵的情況扌莫清楚。

他心裡暗暗吃驚,在這樣的環境下乾活兒,死神如影隨形,怎麼能不出事故呢?

礦井有近兩百米深,範澤天將煤車拖進去之後,挖煤的礦工很快便將煤車裝滿,他便開始拖著煤車往回走。

一車濕淋淋的原煤有兩百多斤重,加上腳下的路又泥濘難行,範澤天基本上是趴在地上手腳並用地向前爬行。

等到第一車煤拉出來時,他已累得筋疲力盡,渾身上下滿是泥水,臉上也沾了厚厚的一層黑煤。

拉著第三車原煤走到半路上時,範澤天前麵一個五十來歲的老礦工摔了一跤,煤車不住地向後滑著。

範澤天眼疾手快,急忙伸出一隻手抵住了煤車,老礦工這才有機會從地上爬起來,回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拉著車繼續前進。

出到井口,範澤天看見有一輛漂亮的小轎車從礦場大門口緩緩駛了進來,在礦場上那棟管理員辦公的平房前停下,從車裡走出一位白白胖胖、戴眼鏡的中年男子,平房裡立即湧出一幫人迎住了他。

他們一齊向著礦井這邊走來。

走近了,範澤天才看清楚,那中年男子西裝革履氣宇軒昂,嘴裡叼著「大中華」,不時朝著正在礦場上揮汗勞作的礦工們指指點點。

他左邊站著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正陪著笑臉向他說著什麼。

中年男子的右手臂挽著一位二十來歲、身著短衣長裙的漂亮女郎。

範澤天止不住心中好奇,趕上前麵那名老礦工,悄悄地問:「大叔,那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是誰呀?前呼後擁的,這麼威風。」

老礦工撇撇嘴巴說:「除了老板,還有誰有這麼大氣派呢?」

範澤天「哦」了一聲,這才明白原來是廠長於榮宗來檢查工作了。

老礦工繼續說:「於老板平時不輕易上山的,礦場的事一般都交給秦主管管理——就是他左邊那個男人,他叫秦暴,是這兒的主管。整天對著礦工凶巴巴的,一見了老板就變成了哈巴狗。」

「挽著於老板胳膊的那個女人又是誰呢?」

「她叫汪倩娜,聽說是個大學畢業生,名義上是於老板的助理,實際上是他的『小蜜』。她才來礦場十幾天,但於老板十分信任她,原來礦場由秦主管一個人說了算,現在由她和秦主管兩人管理。汪助理是老板身邊的紅人,權力比秦主管還要大呢。」

兩人正說著,一旁監工的隊長跑上來踹了他們一腳,喝罵道:「他媽的,看見老板來了還偷懶,是不是不想乾了?」兩人急忙拖著煤車鑽進了礦井。

過了一會兒,聽不見隊長的聲音了,範澤天才放慢腳步,問前麵的老礦工道:「大叔,你在這兒乾了不少時間了吧?」

老礦工回答說:「乾了兩年多,算是老礦工了吧。哎,你是新來的吧?叫啥名?多大了?為啥到這地方來打工呢?」

範澤天說:「我是新來的,我姓範,叫範澤天。今年快三十歲了,家裡窮,還沒娶上媳婦,所以到礦場來打工,想掙點錢回家討老婆。」

老礦工停住腳步,回頭看他一眼,說:「真巧,我也姓範,咱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子呢。我有個兒子,跟你一樣年紀,也在這礦場打工,可惜……」說到這裡,他嘆息一聲,失神的眼睛裡掠過一絲淒涼的神色。

範澤天心中大奇,忙問:「可惜怎麼了?」

「可惜、可惜他……」範老漢剛說到這兒,範澤天的煤車便「砰」的一聲被人重重地踢了一腳,背後有人叫道:「磨蹭什麼,快走快走!」

範澤天回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後麵的人是與他同居一室的室友何振飛。

他無奈,隻好止住話頭,加快腳步,拖著煤車向前走去。

外麵有隊長監工,井下又有何振飛在後麵不住地催促,這一天直到傍晚收工,範澤天也沒再找到與範老漢說話的機會。

吃過晚飯,隊長跑來說秦主管說了,今天廠長下來檢查工作,對礦工們乾活兒的速度十分不滿,為了趕上進度,今後每天晚飯後都必須加班兩個小時。加班完畢,每人發一包快餐麵。礦工們隻好又強打精神加班乾活兒。

一直到夜裡十點多,才加班完畢。

礦工們回到各自的宿舍,誰都累得骨頭散架,連澡也顧不上洗,就一身泥一身汗地倒床便睡。

範澤天卻怎麼也睡不著,他沒有忘記領導交給他的偵察任務,更沒忘記自己潛入礦場的目的。但是經過他對礦場的初步觀察,一切平靜如常,看不出任何可疑之處。

難道是舉報信上提供的情況有假?

還是狐狸將自己的尾巴夾得太緊讓人看不出破綻呢?

這個案子,又該從什麼地方著手調查呢?

他輾轉反側,苦苦思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夜已經很深了,他仍然沒有半點睡意。

正在這時,他忽然隱隱約約聽到一陣哭泣聲,聲音淒涼而恐怖。

他不禁悚然一驚,三更半夜,是什麼人在外麵傷心哭泣呢?

他悄悄爬起床,走出工棚,欲探個究竟。

外麵月色朦朧,萬籟俱寂,哭泣聲聽得更加清晰了。

他屏息凝神,躡手躡腳地朝工棚後麵哭泣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工棚後麵不遠處,有一片小小的樹林。

樹林裡跪著一個人,麵前插著一炷香。

香火明滅,那人的哭聲更大更傷心了,並且邊哭邊悲憤地抽噎著說:「我的狗兒,你死得好慘呀!爹沒用,沒辦法救你,沒辦法為你報仇,你不要怪爹,要怪就去怪那遭天殺的於老板吧……」

範澤天不由得心下大奇,輕輕走過去,走到距那人七八步遠時,終於看清了他的相貌。

他大吃一驚,不由得失聲叫道:「範大叔,是你?」

原來這個人正是白天跟他說過話的範老漢。

範老漢猛然一驚,見有人來了,連忙踩滅地上的香火,連眼淚也來不及擦乾,站起身便走。

範澤天覺得事有蹊蹺,連忙追上他,說:「範大叔,你不認識我了?我是範澤天。」

範老漢仍然頭也不回地說:「我認識你,兄弟,你就當什麼也沒看到,快回去睡覺吧。」

範澤天說:「可是我什麼都看到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兒子他到底怎麼了?」

範老漢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半晌才搖著頭說:「兄弟,這件事與你無關。我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你不要再問了,快走吧。」

範澤天從他的神色中似乎明白了什麼,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範大叔,你告訴我,是不是上個月這兒發生了塌方事故?是不是你兒子被活埋在了礦井下麵?是不是於老板威脅過你,叫你什麼也不要說出來?」

範老漢愣了一下,忽然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範澤天扶起他大聲道:「快告訴我,是不是這樣?」

範老漢抬起那張老淚縱橫的臉,看了看他,忽然目光黯了下來,嘴唇顫抖著,正要開口說話,忽然一束強烈的手電燈光射過來,一個聲音大喝道:「餵,你們兩個,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地,想乾什麼?是不是想偷東西?」

範澤天一驚,抬頭一看,來者居然是礦場主管秦暴。

範老漢臉色一變,惶恐地說:「主、主管,我、我……出來撒尿……」說著,一邊拭著臉上的淚花一邊低垂著頭急匆匆走開了。

秦暴用手電光直射範澤天的雙眼:「你呢?」

範澤天猶豫一下,說:「天太熱,我、我半夜睡不著,想出來走走……」

秦暴用手電光在他臉上掃來掃去,說:「你是不是叫範澤天?從明天開始,你不用乾活兒了,你被解雇了。」

範澤天大吃一驚:「為什麼?」

秦暴瞪著他道:「看你獐頭鼠目的樣子,一定不是什麼好人,留在這裡隻會給我添麻煩,所以……」

「等一等!」

他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從黑暗中走來一個人,一個女人,短衣長裙,秀發披肩,亭亭玉立,窈窕動人,原來是廠長助理汪倩娜。

她走到秦暴跟前,柳眉微皺,看著他說:「秦主管,你這樣做未免有失草率。我今天白天觀察過,他乾活兒十分賣力,你怎麼能隨隨便便開除一個這麼好的員工呢?我看今天的事就算了吧。」

「哼!」秦暴臉色發白,十分難看,看了她一眼,又瞪了範澤天一眼,關了手電筒,悻悻而去。

汪倩娜看著範澤天,忽然微微一笑,低聲說:「礦場裡危機四伏,你千萬要小心行事!」

範澤天一怔,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對他說這樣一句話,剛想說什麼,她卻已嫣然一笑,轉身走了。

他也隻好帶著滿腹疑團回房睡覺。

剛到門口,卻看見同宿舍的何振飛正趴在窗戶上向外張望著。

他一跨進門,他卻又快速地溜到床上,假裝睡著了。

他皺皺眉頭,沒有多想,便上床睡覺了。

3

第二天,範澤天仍舊被隊長分配去拉煤車。

不過奇怪的是,他在礦井裡來回拉了好幾趟,也沒有看見範老漢。

他以為範老漢被隊長派到別處乾活兒去了,也沒往心裡去,隻想著再見到他時,一定要向他問個清楚明白。

他知道,也許這個案子的突破口就在範老漢身上呢。

可是,一直到晚上吃飯時,仍然沒有見到範老漢的身影。

他這才似乎意識到什麼,暗覺不妙起來。

晚上,半夜時分,等到下鋪的何振飛睡著了,他又跳下床鋪,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去昨晚的那片樹林裡看了看,可是樹林裡卻空無一人。

範老漢就像蒸發了一般,再也找不到了。

他心裡升起一種不祥之兆,暗暗責怪自己,也許是自己昨晚的魯莽與沖動害了範老漢。如此一來,自己唯一的線索就斷掉了。

他正在樹林外麵思索著,徘徊著,偶然間一抬頭,忽然看見一條人影從不遠處的管理員宿舍後門口閃出來,四下張望一番之後,便快步向礦井那邊跑去。

他怔了一下,這個人是誰呢?這麼晚了,去礦井那邊乾什麼呢?

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忙悄悄地跟上去。

月色清明,他的腳步很快便跟近了那個人,從背影看去,那人應該是廠長助理汪倩娜。

隻見她快步來到山腳下,繞過正在開采之中的兩口礦井,來到大山的另一側,在一處雜草叢生的山坡上停下來,回頭看看身後有沒有人跟蹤。

範澤天急忙將身子閃到一塊石頭後麵,同時也看清楚了她的臉,的確就是汪倩娜。

汪倩娜確認四下無人之後,忽然扒開山坡上的一叢雜草,露出了一個黑魆魆的山洞。

她穿上一套礦工們的工作服,戴上安全帽,打開頭頂的礦燈,躬著月要走進山洞,再回身合上洞口的雜草。

範澤天不禁大吃一驚,沒有料到這裡竟有一個這麼隱密的山洞,更猜不透汪倩娜半夜三更到這裡來乾什麼。

他快步跟上去,也鑽進了山洞。

他鑽進來才發現這裡並非是一個山洞,而是一口礦井,井壁已長出青苔,兩邊的木樁及頭頂的木板已經開始腐朽,顯然是一口已經廢棄多年的舊礦井。

汪倩娜到這口舊礦井裡來乾什麼呢?

她並沒有警覺到身後幾十米遠處有人跟蹤,仍舊開著礦燈向前走。

這口舊礦井大約有兩百米深,礦井的盡頭有鐵鍬、籮筐等挖土挑土的工具。

汪倩娜走到盡頭之後,就拿起鐵鍬挖起土來。

再看礦井盡頭的兩邊,有二十餘米遠是新土,顯然這最後一段是最近才被她挖通的,看來她已經在這裡悄悄挖土好長一段時間了。

範澤天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

他躲在黑暗的礦井中觀察了一個多小時,見汪倩娜除了揮鍬挖土之外,再無其他可疑舉動,便悄悄從礦井中退了出來。

以後的幾個晚上,他通過跟蹤觀察發現,汪倩娜每天晚上十二點鍾之後,都要去那口秘密的舊礦井中挖土,一直挖到殘月西沉天色微明時才回房休息。

舊礦井又被她向前挖進了好幾米遠。

第五天晚上,半夜時分,範澤天照例又悄悄來到那口舊礦井中觀察汪倩娜的舉動。

剛在礦井中扌莫黑走了一百多米遠,便聽見裡麵傳來一陣說話的聲音。

他不禁大吃一驚,以往汪倩娜都是一個人悄悄地進來,今晚井下怎麼會有其他人呢?

他急忙加快腳步,走到距盡頭隻有幾十米遠的地方潛伏下來,側耳聽著裡麵的說話聲。隻聽汪倩娜憤怒地說:「你好卑鄙,竟然偷偷跟蹤我。」

「跟蹤你又怎麼樣?你若未做虧心事,又何必這麼偷偷扌莫扌莫鬼鬼祟祟的呢?」

令範澤天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說這句話的竟是秦暴的聲音。

汪倩娜大聲說:「姓秦的,你別含血噴人。你說,我做什麼虧心事了?」

秦暴嘿嘿冷笑兩聲,說:「好,既然你沒有做虧心事,那我也不多說了,明天一早我就給老板打電話。」

「你……」汪倩娜的聲音明顯低了下去,「你想怎麼樣?」

黑暗中,隻聽秦暴發出一串奸笑,說:「小美人,我的要求十分簡單,隻要你滿足我一次,我就當今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你……做夢!」

「別拒絕得這麼快。我不知道你三更半夜跑到這舊礦井裡挖土有什麼企圖,但我相信老板若知道了,一定會將這件事調查得清清楚楚,你信不信?」

汪倩娜沉默了,半晌,才無可奈何地說:「……好吧,我答應你……」

秦暴得意地發出一串不懷好意的淫笑聲,接下來,便是一陣汪倩娜的掙紮聲和秦暴發出的窸窸窣窣不堪入耳的聲音……

範澤天終於忍無可忍,迅速從地上抓起一把濕泥,將自己抹了一個大花臉,然後閃電般沖出去,照著正光著上身野狗一樣撲在汪倩娜身上的秦暴的屁股重重地蹬了一腳。

秦暴「咕嚕」一聲,像冬瓜一樣滾到了地上。

他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回頭一看眼前多了一個滿臉泥水不明身份的大漢,不由得又驚又怒:「媽的,你是什麼人?敢來壞老子的好事!」說罷,便向範澤天沖過來,舉拳便打。他身材魁梧拳大力沉,若被他擊中,那滋味一定不好受。

範澤天等他的拳頭伸到半路之時,忽然低頭閃過他的拳頭,同時右膝插入他兩腿之間,雙手抱住他的大腿,一個漂亮的「抱腿頂摔」動作,便將對方從地上扛起來,在原地轉了一圈,便將他重重地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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