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以色侍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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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琮在鬼門關徘徊了幾圈,才被救了回來,而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是眼睛哭得紅腫的夜合,她的額頭上有著深一塊、淺一塊的淤青,但比較淡了。

陽琮第一反應是,皇帝興師問罪,要追究夜合的連帶責任嗎?不過何必多此一舉,將她送到她麵前來?莫非是想要盡她們主仆一場的情誼?

她正想著,夜合眼裡已經滾下了眼淚,欣喜若狂道,「公主,您終於醒過來了,奴婢等了您好多天,生怕您就這麼……就這麼……」

陽琮看著一向悍勇的夜合哭成這樣,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夜合見她想要起身,忙扶了她一把,然後將墊子放在她的背後給她靠著。

「夜合,你怎麼在這兒?是誰讓你來的?他們對你怎麼樣?有沒有苛待你?」

夜合忙不迭地搖頭。她八天前就來到這裡了,那時所見的畫麵她至今印象深刻。從來意氣風發、眾星拱月的陽琮公主,竟然渾身是血、氣息奄奄地躺在床上,滿麵塵土,狼狽得很。她將公主的衣服褪下的時候,都粘著血肉。

陽琮昏迷不醒,夜合去了附近的寺廟許願,沿著路連磕了九十九個響頭,回來的時候,卻得知陽琮的病情惡化,猶如晴天霹靂砸了下來,所幸蒼天有眼,她的公主終於沒有大礙。

夜合哽咽地將她所知道的事情講了一遍,陽琮聽完,喃喃道:「也就是說,沒有人發現我的女兒身?」

「應當是,公主傷在肩膀,我那天幫公主換衣服的時候特別小心,這幾日的換衣擦身,都是經我的手。」夜合道。

她淡淡地應了聲,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僥幸、驚喜、失落、希望紛至遝來,分辨不明,原先坦白從寬的決心被動搖,就像是絕路中,發現柳暗花明又一村,帶著一股劫後餘生的真實感。

他沒有發現她的女兒身,自然聯想不到她是北朝公主。她的父親是北朝人這點,她從來就沒有刻意隱瞞過,她對於北朝人有些不忍之心也情有可原,畢竟她考的是文科而不是武科,來戰場隻是意外之事。

但這樣一來,那天晚上他親口勿了她,難道真是因為他有潛在的斷袖之癖、龍陽之好?

陽琮天馬行空地想著,猛然間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真相!

她覺得為了挽救她的清白,也許可以舉薦不知身在何處的顧大人以身侍主,以換得他倆的功名富貴……正想著的時候,夜合突然換了稱謂,陽琮這才驚醒過來,聽到了外頭極細碎的腳步聲慢慢靠近。

夜合說道:「有位大人將我從京城領到這兒來的。不過先前因您病情惡化,這位大人可沒少被大夫罵。那大夫是此處尋來的,在當地挺有名氣,也真是桀驁不馴,一旦醫治有不順心之處,就把大人罵個狗血淋頭一次,所幸他醫術高明,公子脫離險境,大人才忍了下來。」

陽琮正尋思著這位大人是何人的時候,東羨正好走進來,停在門口,在午後溫煦的陽光下,整個人被鍍上了一層靜謐的金色。

「大人。」夜合叫道。

東羨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後示意她下去。夜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陽琮,有些不放心。

東羨道:「曲大人昏迷多日方醒來,腹中應當空得很,你下去為他準備些吃食吧。」

夜合這才退下了。

陽琮原先還覺得真是大哉我北朝,小小的夜合竟能不屈服南朝皇帝的淫威,還要他兩度屏退她,才肯退下,後來才反應過來,敢情皇帝是隱瞞了身份,夜合所說的那位大人便是皇帝陛下啊。

也就是說,那位被民間的大夫罵個狗血淋頭卻不能發作的大人是皇帝陛下?

陽琮想到焦躁的大夫破口大罵皇帝的情景,有種風水輪流轉的感覺,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想到他這樣萬人之上的身份,也有這樣的時候啊。

他是會平靜無波淡然接受,實則內心澎湃,恨不得把大夫給扔出去?還是認錯態度良好,諾諾稱是,好言相勸?或者是據理力爭?不過應該會是熟視無睹吧。

剛剛夜合說的那些話他定然是聽到了,但臉上絲毫沒有尷尬之意,依然雲淡風輕。看到她腦補地樂不可支,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等到夜合的身影已經離去了,東羨走進屋,目光就變了。從原來的淡然變得深沉,緊緊地鎖住了陽琮,像是無形的刀刃,所到之處,隱隱生疼,他整個人變了個模樣,從暖煦的艷陽天,變成了冰凍三尺的酷寒日,陽琮的腦海裡閃過千萬種思緒,臉上的笑僵硬在那邊,雖然努力克製著,然而身上卻沁了一層的汗,膩得很。

等她心裡的那根弦快要崩斷的時候,東羨目光一收,悠然地看向遠處,然後若無其事道:「曲陽春,當朕的男寵吧。」

陽琮瞬間錯愕,嚴重懷疑是高燒把她的耳朵給燒壞掉了,以至出現了幻聽。那緊張的心跳聲慢慢平復,她回味著他說的話,不可置信。

「陛下,您,您不是開玩笑吧。」陽琮乾笑了兩聲,「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他居然非常嚴肅認真地點了下頭,淡淡道:「朕考慮了挺久,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決定。愛卿姿色尚可,嘗起來味道不錯,也不算太辱沒朕。」

滋味不錯……陽琮瞬間想起了在濃醇酒味中那一場鋪天蓋地的口勿,老臉羞紅。想當初在北朝,這種話應當是她對人說的吧!如今被人吃了豆腐,居然對方還是一副嫌棄的模樣,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陛下,這個決定不好,請三思。」陽琮靈敏地反應了過來,嚇得屁滾尿流地從床上爬起,卻因為渾身無力癱倒在地。她順勢下跪,扯住他的袍角,聲淚俱下,道,「陛下……臣知錯了!您別開玩笑啊,臣經不起嚇的,陛下還是給臣一刀兩斷來得乾脆吧!」

一定是她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對,他他他,怎麼會對她提出這樣的請求呢?

堂堂的北朝公主此刻毫無尊嚴,目光坦誠,隻為南朝帝王收回一句玩笑之話,容易嗎?

「朕並沒有開玩笑。」東羨麵目表情,臉上沒有一絲的笑意。

陽琮低著頭,果斷陷害著京城鄰居:「陛下,臣可以理解您有龍陽之好,然而,臣乃蒲柳之姿,哪敵顧大人瓊花玉樹,傾城絕世之色。雖然顧大人平時看上去木訥了點,不解風景憨厚老實了點,但是詩詞華章,擅引經據典,璞玉可雕琢,又能與您討論政事,一人可多用,能者也要多勞,您要三思而後行,不要撿了芝麻扔了西瓜啊!」

「曲陽春,朕記得你當初說對他的風儀心生傾慕之情,如今又將他推向朕,這種給人兩肋插兩刀的行徑,說出去真讓人寒心。」東羨淡淡道,卻是又想起了當初的那一茬。

「……」陽琮默然,為什麼他的記憶力這麼好啊!她長嘆息道,「陛下,這叫作舉薦,臣是傾慕顧大人,且陛下龍章鳳姿,堪稱天底下第一的好男人,臣是為了他的終身幸福著想,心愛的人快樂幸福,臣也快樂幸福,臣相信陛下您會好好待他的。」

「看不出來,曲大人還有這樣的奉獻精神。」東羨微嘲地笑著,「但朕就是認定你了。」

陽琮力圖改變他的主意,一邊用她所知道的詞語無限貶低自己,又把顧玠捧得老高,將他們美好未來攜手朝堂共譜君臣佳話的美好前景展示一番,還是不能改變皇帝的主意。

皇帝如同聽說書一般在旁邊好整以暇地聽著,等到她說得唇乾舌燥的時候,他還適時地給她遞上了一杯水,她繼續說:「陛下,您應當考慮一下臣的意見,將目光投向他處,當然不要認為臣是個落井下石的人,臣是為了顧大人和您著想。」

「既然朕這裡不是龍潭虎穴,在愛卿的形容裡,朕也尚算過得去,為何愛卿就是嫌棄朕呢,莫非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皇帝陛下聽完說書,一針見血道。

陽琮心中默默嘆息,隻因生是女兒身,硬件方麵不過關,不能夠忠誠地追隨斷袖的風尚啊。萬一不小心讓皇帝情根深種結果發現她是女兒身,那不是造孽麼。

「男男授受不親。」她道,「臣經過這段時間的思考,覺得,臣還是喜歡女人的。」

「像翠花那樣的?」他說。

「……」陽琮真誠地望著他。

「朕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對於愛卿的口不擇言,朕可以暫時理解為愛卿太過於受寵若驚乃至神思恍惚造成的。」東羨微微一笑,「不過,若再聽到愛卿這等朝秦暮楚的話,那翠花便不能留了。朕可不希望愛卿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拈花惹草。」

陽琮心裡默念斷袖悔一生,當即哀號一聲,抓著他的袍角,淚流滿麵道:「臣不過是馬失前蹄了一次,導致延誤了軍情,放跑了敵軍,臣戰勝敵軍奪軍功的心是真誠的,歸根究底是臣的那匹馬不夠好,臣不想往前的時候,它偏偏發了瘋似的向前沖,然後在危險關鍵時刻,居然把臣給摔下馬了,要不然,臣絕對能夠旗開得勝,生擒敵軍將領。陛下您饒了我吧,臣已經無數天沒有洗澡,身上發臭了……臣也不愛洗澡,臣夜晚打呼嚕磨牙說夢話……臣的習慣非常不好,您不能委屈了自己啊!陛下,您看到臣的淚水了嗎?這是臣懺悔的淚水,這是臣為君著想的淚水,這是臣……」

陽琮話音未落,便有一隻微涼的手指落在她的臉上,輕輕一撫,然後淡定地揭穿她,「曲陽春,假哭的時候記得擠出眼淚。」

她扭頭,道:「陛下,這是看不見扌莫不著的眼淚,是流在我心中的眼淚。」

「……」東羨將她抓著他袍角的手拍掉,悠然道,「曲陽春,不論這件事的真相是什麼,朕暫時不追究。該斷的袖還是要慢慢斷的,朕給你一些時間來適應。不過,你這次九死一生,便算是朕對你的懲罰,若是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朕決不輕饒。」

她眨眨眼,看向他,「隻有這種懲罰?」

「嗯。」

「不貶官?」

「不貶。」

陽琮興奮得站起來,歡快地搖晃著他的袖子,道:「陛下!您再帶臣出去喝幾壇酒吧!再給臣插上幾刀!隨便給臣升個官兒吧!」

東羨拉她起來,居然朝著她脖頸處聞了兩下,「愛卿雖然數天不洗澡,然而天生好聞,縱然幾年不洗澡,朕想也是無礙的。」

「……」陽琮立馬就蔫了。

東羨見她這副模樣,眼睛裡麵染上了一些笑意,不像之前無論他說什麼,他怎麼笑,眼底都是一片清明冰冷。

他道:「曲陽春,朕回朝後賜你禦前聽政的權力。不過愛卿記得準時上朝,遲到一次罰十個板子,朕會命人好好看著你。」

聽到前半句話,陽琮還眼睛一亮,後半句話……卻讓她覺得屁股隱隱生疼。這是明升實降好嗎?而且,她始終有種這板子遲早一天會讓她屁股開花的預感。

東羨還嫌給她的一個棍子半顆糖的程度不夠,又道:「另外,愛卿的騎術尚待改進,為避免下次愛卿犯下類似的錯誤,等回了京城,朕親自指導你的騎術。」

陽琮回想起她當初學騎馬的血淚史,再度覺得屁股開花,立馬回道:「臣可以自己練的,絕對起早扌莫黑不偷懶!」

「嗯?」東羨尾音微微上挑,帶著一股妖嬈的感覺,「怎麼了,嫌朕教不好你。」

「陛下的騎術自然是百裡挑一,臣哪裡敢嫌棄呢,隻是臣駑鈍,學做事情呢,總要比別人慢上三分,多花許多時間。臣是覺得陛下日理萬機,為這一點的小事耽誤陛下實在是罪孽深重。」

「朕看愛卿於諸事倒是通透得很。這騎術愛卿又不是沒練過,頂多是練不好罷了。」東羨懶懶道,「愛卿現在是正五品的官,回到京城後監軍的職位是要撤的,但六品以上的官階總是跑不掉的,尋常的人哪裡敢好好訓練你?朕不想愛卿花拳繡腿,趕明兒在宮中陰差陽錯地給朕放跑了刺客。」

「那臣恭敬不如從命了。」陽琮認命,多說無益,總覺得他在挖無數的文字陷阱給她鑽,雖說君子一諾,駟馬難追,但難保哪句話被他揪出錯,給發落了。

哎,她不過是標榜了幾個月的佞臣,欺君、縱敵、戰敗還都占個全了。

於是陽琮的《佞臣手冊》裡又添了嶄新的一句:第四條,堅決聽從皇帝的命令,若有異議,遵從見好即收的原則。

而後陽琮慕名久矣、有勇氣破口大罵皇帝的孫大夫進來給她好好檢查了一遍,她饒有興味地打量著他。這是一位約莫有五六十歲的老人家,精神矍鑠,長得卻一副很桀驁狷介的模樣,看上去挺怪癖的。

孫大夫檢查完了,又數落了皇帝一通,言下之意都是因為他的粗心大意,才導致醫者如此忙碌,真是太讓人不省心了。

陽琮這下是近距離地看到了皇帝陛下被訓的場景,不過他倒是異常淡定,矜持有禮地詢問著她的傷勢,愣是將老人家的怒火給平息下來了。

之後孫大夫的脾氣比較好了:「沒有大礙了,不過也要記得,這段時間不要飲酒,及時喝藥,飲食規律,還不能洗澡,像前幾日一樣擦拭身體即可,注意避免傷口,按時上藥。」他本著醫者本職,事無巨細地交待了一通,東羨還會針對他所說的問題,提出一些疑問。

陽琮對這孫大夫佩服之極,真是不知者無畏啊,若是他得知麵前這人皇帝的身份,怕是受寵若驚到驚死。

孫大夫準備退下的時候,看到了她熾熱的眼神,被嚇到似的,搖搖頭,走時還喃喃道:「奇怪了,應該沒有燒糊塗了啊,怎麼這眼神讓我看起來怪怪的。」

東羨的目光再度轉向了陽琮,臉上的表情比剛才輕鬆了許多,還帶著淡淡的笑意,恰似當初她同夜合的緋聞被他得知時的目光,隻差沒說上「愛卿原來好這口」了。

陽琮簡直不敢將自己和孫大夫聯係在一起,於是她婉轉地下了逐客令,「陛下來這邊疆,應當有許多要事,臣的這點小傷,就不耽擱陛下了!」

東羨臉上的笑意更濃,想必真的有事,又得知她無大礙,也沒閒情逗趣了,接著就毫無愧疚地揚長而去。

他走後不久,夜合便進來了,見陽琮全身汗濕,給她舀了熱水,用來擦拭身體。

夜合朝著四周望了望,見無人,小聲道:「行動暫緩,讓各處的眼線最近安分點。」

她回:「段將軍逃走的時候我已吩咐過了。」

她微微閉上眼,夜合將四周的門簾給拉下,然後將門給緊緊閂住。張目四顧後,將她身上的纏月匈帶解下,細心地擦拭起來。

她低頭,附在夜合的耳邊說,「不止你所知道的那些。」

她又列舉了些,夜合眼裡露出訝異的神色,她說:「公主,你把麾下的暗衛都派到了南朝來也就罷了,但你居然沒留他們在身邊保護你!」

「這就像一路撒種子一樣,撒著撒著種子就撒沒了……我這不是想以後跑路了方便些嘛。」

「人家是撒豆成兵,你卻是撒兵成豆。」

夜合久久無語,手下的力道也不自覺地重了,她叫了一聲,夜合嘆道,「公主你如今正是身體發育的時候,女扮男裝也就罷了,還扮成癮了,入朝為官了,這下脫身可不易了,看你怎麼玩兒。」

「沒辦法,隻能見機行事了,朝中有人好辦事啊!」她笑得沒個正形,飛快地從夜合那邊搶過新的纏月匈布,熟練地綁起來。見夜合依然沉溺於她自己的小悲傷世界裡不能自拔,她隻好道,「我父皇隻有一子一女,作為女兒,自然要為家國多奉獻一點,這聯姻未必能成,就算成了,也能背信棄義。南北朝實力懸殊太大,總要采取些非常手段甚至主動出擊。我雖不希望大動兵戈,但有備無患總是好的。隻是這次兩國交戰,讓我有些看不清形勢。所幸,目前而言,南朝應當是隻守不攻。」

「如何斷言?」夜合道。

她月匈有成竹地笑道,「山人自有慧眼。」

「就你嘴貧。」夜合輕輕地用指頭點了一下她的頭。

她樂嗬道:「南朝可有個昌郡王啊,最近南帝正派人查他呢,過不了許久就要動一動了。南帝是個非常謹慎的人,不會容許被人內外夾擊的。」

昌郡啊,她到底要不要摻和一下呢?

「你是真打算不嫁南朝?」

「當個朝不保夕隨時會被遷怒的皇後哪有當個無法無天的公主舒爽。你也知道我的性子,總是喜歡多看美人,指不定哪日就會紅杏出牆被抓奸在床了,何況父母膝下隻有我一女,離得遠了總歸思念。和親這事若非迫不得已,哪裡會送唯一的嫡公主。以後找個宗室女,封個公主——也差不多了。」陽琮道。皇帝雖則不錯,雖讓她心有不舍,不過忍忍也就過了。

夜合的眉頭已皺成「川」字,想想皇帝的樣子與來南朝之前她主子的交待,道:「其實嫁南朝也未必一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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