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廢棄的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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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的這番對話終究是沒能順利進行下去,阮妤在床上輾轉反側直至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去。

清晨,告別了夫妻二人,兩人再次上了路,此處距離山水城已不遠了,但一夜的雨驚了馬,兩人再次返回跌落的地方,馬已經不知去向了。

「單靠腳程,怕是要再多走上兩天了。」阮妤皺了皺眉頭,路上他們已是耽擱了不少時間,山水城的情況危急,眼下還不知城內究竟是什麼情況,耽擱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容澈側頭看向前方,一夜的雨讓路麵更加濕滑,雙腳走起來,也不見得比馬蹄穩上多少,想了想便道:「驛站有馬匹,先去驛站。」

阮妤一愣,連忙道:「驛站?這裡的驛站哪有馬匹出售,荒郊野嶺的,此處應是並無多少過路人的。」

「交給我來就好,走吧。」容澈並未多作解釋,說完這話便邁開了步子。

阮妤緊跟在容澈身後,仍是不解容澈這月匈有成竹的底氣從何而來。

容澈早在出發前便做了一係列的準備,此事事關重大,於阮妤而言僅是想通過救治這座城的百姓從而想方設法拿下這一座城,但容澈想要拿下的卻是整個天下。

沒有萬全的準備,自是不可能貿然出行,成敗就在此一舉,阮妤是他計劃中的例外,但除此之外,此次行動不容再有任何意外。

路途中的驛站魏瑉早已派人打點好了,隻是沒曾想這一夜的小插曲讓這趟路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昭……殿下,你打算如何做?」抵達驛站,阮妤張了張嘴,出聲喚得容澈回首的瞬間,曾經的昵稱卻有些喚不出口了,抿了抿嘴,仍是硬著頭皮將話說了下去。

容澈不動聲色地別過臉,未將自己眼底的一抹落寞讓阮妤瞧見,隻道:「你在這等我片刻,若是餓了,在一旁的小攤吃些東西。」

阮妤看著容澈的背影怔愣在原地,總覺得自己方才短短一句話好像有些傷人,可她並未說什麼過分的話。

一夜之間兩人之間的秘密完全暴露開來,卻又顯得更加陌生了。

阮妤輕皺了一下眉頭,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她,實在不想被這些雜亂的事情擾亂了思緒。

將思緒拋到一旁,阮妤坐在一旁的小攤上吃了一碗麵。

麵還未吃完,便見不遠處容澈牽著兩匹馬走來,心裡一驚連忙放下筷子迎了上去:「你去哪弄到的馬匹。」

「出發前打點了一些事務。」容澈輕描淡寫地將接連幾夜做的準備一筆帶過,將馬匹栓上後又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吃的什麼,我也要一碗。」

阮妤一聽,臉上霎時有些掛不住,容澈解決了趕路的難題,自己竟隻顧著自己吃飯了,絲毫沒有考慮到容澈也同她一樣一直未進食,連忙返回麵攤又替容澈叫了一碗。

容澈隨後在阮妤對麵坐了下來,抬眼看了眼此時的阮妤,心頭有些煩悶,沉默半晌緩緩開了口:「妤兒,無需如此拘束,去到山水城後,還有諸多事宜需要你幫助我,若想順利解決此事,這樣下去可不行,別有太大壓力了,之後我便不會再打擾你了。」

阮妤心頭一顫,不知為何揪緊了心,一句話梗在嗓子眼許久才生澀地吐出:「你當真要離去?」

正巧麵端了上來,容澈微微頷首,挑起麵條吃得斯文。

事已至此,他又怎能再留下來,總歸是要離去的,一開始他便沒打算在阮妤身邊久留,隻是沒曾想這短短幾月的相識讓他的心境有了變化。

不過也就止步於此了,他們之間不能再越界了,僅是多看她一眼,心底的欲念便會滋長幾分,隻願此行一切都能順利,阮妤順利保住自己的位置,他也順利將計劃進行下去。

阮妤垂下眼簾,不解容澈為何做到這一步。

起初她認為,容澈是作為她的「妻子」,兩人一條心,所以容澈才冒著如此大的風險要同她前往山水城,但眼下容澈說要離去。

既然要走,那她的命運如何又與他何乾,他何須做這般對他毫無益處的事情。

阮妤並不覺得容澈會是善心大發想要行善積德之人,救治一座城可不是容易事,況且這一路上還做足了準備,顯然是實打實的放在了心上。

阮妤未能想到別的理由,視線落在容澈吃麵的動作上,心頭一顫,難不成容澈是因為她。

臉上一熱,阮妤隻覺自己未免有些自作多情,啾恃洸她一個不溫婉也不嬌柔的女子,整日扮作男人粗魯且毫無女人味,容澈這般的男子,怎可能會對自己有半分雜念。

想到此前阮妤問過容澈可有心儀之人,阮妤抿了抿嘴,不知情緒為何有些低落。

心頭的疑惑未能問出口,兩人吃過飯後騎著馬朝著山水城繼續前行,速度雖不快,但好在此處已是不遠,今夜便可抵達山水城外的河流。

一路上兩人再無交流,就像兩個道路相通卻並不相識的路人,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卻陌生得像是隔了十萬八千裡一般。

直至天色暗了下來,兩人抵達了江河邊。

對岸便是山水城的城門,周圍空無一人,遙遙望去看不清城門口的情況,阮妤正擔心著此時是否還有船渡河,轉頭便見不遠處一艘小船正停靠在河邊。

心裡正慶幸著怎會如此好運,直到走到河邊,才見容澈上前從懷中拿出了什麼給船夫看,船夫便恭敬地讓開身子讓兩人上船。

原來又是容澈提前準備好的,阮妤抿了抿嘴,不知該作何反應,容澈的準備實在是太過充分了,沉默地跟了上去,見容澈站在一旁示意她先上船。

阮妤身著的女子裝束雖並不繁瑣,但久未著女裝的阮妤仍是有些不適應,有些蹩腳地抬起腿,探頭看向自己的裙擺,向甲板上探出一隻腳。

剛一腳踏上甲板,水麵晃動著船身,阮妤心裡一驚,不知自己是否踩住了裙擺,片刻間,一個踉蹌就要撲倒。

雙手下意識想要抓住什麼扶穩身體,呼吸一窒,阮妤抓住了一雙結實的臂膀。

耳邊傳來容澈淡然的聲音,和她的驚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妤兒,小心點。」

阮妤臉上一熱,迅速放開容澈的手臂,提起裙擺上了船:「我、我先進去了。」

難怪容澈不上船在一邊等著,難不成是知道她要站不穩,而麵對身為男子的容澈,僅是這樣的觸碰便讓她心慌意亂,臉上的紅色退散不去,阮妤坐進船艙中深吸了一口氣。

容澈哪是知道阮妤會摔跤,看著她逃也似的背影,嘴角微微有了弧度,卻又很快平緩了下來。

他不過是還有些事要同船夫交代,哪知會撞見阮妤慌亂可愛的一幕,垂眼看了看手心,方才的溫熱似乎還未退散,抿了抿嘴邁開長腿踏上了甲板。

「待我抵達山水城後,你在城門外多候兩日,藥材先不急著往裡送,先將我已抵達的消息傳回,若有變故,讓魏瑉立刻前來。」容澈站在甲板上壓低了音量吩咐著船夫。

船夫是魏瑉提前安排好在此等候的接應人,如此大一座城池,想要救治自是不可能僅僅靠著兩個人便能治愈的,所需的大量藥材他們雖早已準備好,但容澈的目的可不僅僅是為了救治這些瘟疫病人。

一個被國家拋棄的城池,一整個城的瘟疫病人,山水城內部的情況早已不是外人所看到的樣子了。

船夫點頭應下,待船緩緩駛動,容澈才彎身進了船艙。

本就不寬敞的船艙在容澈高大的身子進入後竟顯得有些擁擠,阮妤一路上憋了一肚子話,方才的接觸更是讓她覺著自己總該對容澈說點什麼,卻在容澈坐到對麵後,話又憋回了肚子了。

船艙內似是能隱約嗅到容澈身上的氣息,仍是和之前一樣,帶著淡淡的清香,並不似女子的妖媚,卻又讓眼前的男子增添了幾分乾淨的清爽。

阮妤躊躇著,一路上相繼無言就算了,眼下這般對坐著,若是再不說些什麼,未免也太過尷尬了。

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容澈忽的有了動作,伸手將一個牛皮紙包的紙袋遞到她麵前:「再過半個時辰便可抵達河對岸,進城前先將這副藥服下。」

阮妤接過藥包愣了一下,拆開來看裡麵是被研磨得細致的藥粉,抬眼看向容澈,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

「預防瘟疫的藥粉,服下後被感染的可能要小一些,雖不是完全之際,但多加防範總是沒錯的。」容澈的聲音很輕,並未像從前一般,說話總是直勾勾地看著阮妤,隻是將視線移向一旁,喝了一口茶顯得輕描淡寫。

容澈不再直視,阮妤倒是多了幾分自在,不由得看了眼容澈的側臉,將牛皮紙在指尖摩擦了半晌:「準備得如此周到多虧有你,你可服藥了?」

容澈微微頷首,將阮妤跟前的茶杯倒上熱水遞了過去,並未開口回答。

他還沒來得及備上,這藥是阮妤昨夜沐浴時他磨上的,待魏瑉將藥材送入山水城後,才有多餘的藥材磨藥,眼下阮妤先服下便可。

阮妤自是不知容澈並未服藥,見容澈點頭應下便不疑有他,就著容澈遞來的熱水,將白色的粉末吞咽了下去。

藥粉苦澀,卻就著溫熱的水滑入腹中,激起一陣暖流。

半個時辰後。

船停靠在了岸邊,阮妤有了經驗,提起了自己的裙擺,倒是穩健地下了船,回頭看向容澈,便見他正和船夫不知在說著什麼。

等待片刻,容澈後一步趕來,神情有些凝重:「進城後我們得盡量裝作本地人,莫要引起旁人注意。」

阮妤聞言點了點頭,這個道理她自是懂的,眼下正是山水城的危機時刻,突來外來人若是被人知曉了,自是會對他們警惕萬分,日後想要出手相助,旁人也不一定會相信他們。

很快,阮妤又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容澈為何要突然提醒一句。

一男一女同行,若是要最不引人注目的方式,便是扮作夫妻,出行前他們也自是這樣打算的,可眼下兩人關係突然變得詭異起來,難怪容澈會突然提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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