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臣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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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婉棠在雪地裡堆了一天的雪人,還是沒堆出獨孤極想要的那兩個。

她在獨孤極臨睡前,捧著今天的最後一批雪人到他床邊去給他看。

獨孤極的目光從雪人上滑過,落在她凍得發紫的手上,心中並沒有預想中折磨到她的快意,隻有煩躁。

她低眉順眼地站在那兒,可他總覺得她仍是倔強執拗的。

他不耐煩地讓她滾。

他沒再說要她堆雪人,白婉棠鬆了口氣,跑出宮殿,扔掉雪人,不斷地搓著雙手以取暖。

她如今是獨孤極近侍,有魔侍過來帶她住進魔侍的院子。

那本是外門弟子所住院落,如今被魔族占滿。分配給她的,是原本用來放雜物的房間。

但好在她一個人住,不用與魔擠在一起。

回房打熱水,把凍僵的手腳泡一泡。一陣細密的麻癢從手腳處蔓延開來。

她估計自己可能要長凍瘡了。

第二天果真如此,手腳上都開始異常的紅腫發癢。

她詢問魔侍有無膏藥,反被嘲笑:「你一個修士竟然還長凍瘡?你們人修未免太脆弱了。」

「我們魔族不會長凍瘡,沒藥給你擦。你要麼自己忍忍,要麼等休息了,去山下的鎮子上買藥。」

白婉棠如今的階下囚身份,想出主峰都難,更何況她沒錢。她隻得放棄買藥,跟隨魔侍們一起去上值。

天還沒大亮,他們便要再寢殿候著。

因獨孤極起床不喜有人在身邊,他們便隻能在外殿裡。

好在獨孤極受不得冷,外殿也是極為暖和的。

白婉棠時不時搓搓手,緩解一下手指上的癢。

一旁的魔侍低聲嗬斥她:「別亂動。」

她隻得忍著,和他們一樣卑微地站在一邊。

獨孤極從內殿裡出來,對她視若無睹。她就這樣和其他魔侍在外殿站了一天。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周,她手上的凍瘡越來越嚴重。

除了當值,她也沒閒著,休息時會觀察巡邏的魔族守衛,默默在心裡規劃著帶被俘虜的修士們逃跑。

這天她正觀察魔族守衛,突然來了個魔侍說獨孤極找她。

她心裡一慌,擔心獨孤極看穿她逃跑的計劃,誠惶誠恐地去了書房。

書房裡不隻有獨孤極,還有崔羽靈和宓媱。

她走上前去,他們視她無物的繼續論事。

她也聽明白,這次獨孤極叫她來,是想利用她進入人間。

蒼亭主死前隔絕了人間與修真界的來往。想要進入人間,他們便隻能從她這個自稱八位祖師徒弟的人身上下手。

什麼徒弟,都是她瞎編的。

可看著崔羽靈,她忽然覺得,這是她的機會……

「怎麼了?你不是他們的徒弟嗎?他們難道沒跟你說過該如何去人間?」

她許久不說話,崔羽靈刻薄地質問。

白婉棠從思考中回過神來,道:「他們和我說,如果能夠拿到四方神尊的尊者令,是可以開天門去人間的。」

八位祖師的尊者令倒是好找,但四方神尊已死去千年,他們的尊者令如今流落何地,誰也不清楚。

崔羽靈笑笑,語氣嘲諷:「說了和沒說一樣。」

獨孤極漫不經心道:「四方神尊的尊者令在哪兒?」

「應該是被八位正道祖師繼承了。如果能去到他們曾經住過的地方,我應該能找得到。」

白婉棠表情殷切,看向崔羽靈的目光中隱約帶上妒忌。

獨孤極掃她一眼,下令:「叫人去把那八個老東西的住處搬過來。」

白婉棠聞言,暗自遺憾不能離開行宮。

獨孤極對她的戒心仍是很強。

獨孤極叫崔羽靈和宓媱都退下去,白婉棠靜立在一旁等候他的命令。

他卻忽視了她,專心處理政務。過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她,蹙眉道:「你怎麼還不滾。」

白婉棠:?

不是你沒叫我滾的嗎?

她在心裡罵獨孤極怕不是個得了老年癡呆的老不死,麵上卑微地頷首:「這就滾。」

她轉身往外走,手藏在袖下搓了搓又癢又痛的手指。

又聽身後傳來他刻薄的聲音:「把手處理一下,醜死了。」

獨孤極的嘲笑讓白婉棠心裡很不是滋味。

但好在他嘲笑完她,有人給她送藥來了。

特製的靈藥與尋常的凍瘡膏就是不同,擦上沒兩天凍瘡就痊愈了。

八位祖師家裡的東西都被抄來,堆在後山上。

白婉棠手剛好,就被叫過去找尊者令。

獨孤極坐在後山的亭中親自看著她翻找,讓她想趁機藏點法器都不行。

她找得灰頭土臉,總算找到了三顆玲瓏球。

要打開玲瓏球時,她卻猶豫了,回頭對獨孤極道:「尊主,人間沒有修士,都是再普通不過的凡人。你去了人間以後,要怎麼對付他們?」

獨孤極勾勾手,讓她過去。

她丟下玲瓏球到他麵前。

他突然傾身掐住她的下巴,臉逼近她譏諷道:「沒有崔羽靈心狠,還想和她一樣?」

白婉棠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被乾淨了,被他一覽無餘。

她想和崔羽靈希望做他手下的心思,在他眼裡也許就像小孩兒過家家一樣,被他覺得可笑地欣賞著。

什麼辯解都是無用的。

她迎上他的視線,咬牙道:「是,我想和她一樣,我不想再做奴婢。」

「我是北冥家的九小姐,是四方神尊的徒孫,我身負神骨,哪裡比不上她崔羽靈?您是想讓眾生對您臣服,而不是屠戮眾生。我想往上爬,但我也不想看到生靈塗炭。」

「幫您打下人間,和不希望您將人間變成煉獄,並不沖突。」

獨孤極用手掌不重不輕地拍了拍她的臉,「我不喜歡太有想法的狗。」

白婉棠手緊緊攥成拳,「我不知道怎樣做狗,您可以給我時間。」

她臣服了,她說她可以做狗。

獨孤極卻莫名生出了愉悅但迷茫的情緒。

他沉默半晌,皺眉讓她滾去繼續找尊者令。

白婉棠回到雜亂的物品中,狠下心來,打開三個玲瓏球,將尊者令拿出來交給他。

從這一刻起,她再沒有回頭的路。

她不能讓獨孤極把這個世界成為現實。

否則人間若變得生靈塗炭,那就是她永世難償的罪孽。

獨孤極拿上尊者令,開了天門,獨自去往人間。

很快他找到蒼亭主在人間布下的陣法,打破人間與修真界的隔斷,率領魔軍打入人間。

白婉棠仍是一小小魔侍,隻能在寢殿守值。

她不安地望著天空,擔心獨孤極會在人間大開殺戒。

不消片刻,獨孤極回來,臉上看不出喜怒。

但看他身後諸魔歡欣鼓舞的模樣,便知人間已臣服在他的腳下。

他沒有和她提人間的事,回到寢殿後提拔了她,讓她以後隨身跟著他。晚上的慶功宴也許她一同參加。

白婉棠的心情被不安和愧疚填滿,總是心不在焉,腦海裡總浮現出獨孤極在人間大開殺戒的樣子。

直到慶功宴,她聽別人奉承獨孤極不廢一兵一卒便奪下人間,才安了心。

獨孤極嗤笑地掃了眼她如釋重負的表情,心情突然變得很不錯,在宴上甚至喝了許多酒。

宴會散了,白婉棠跟在他身後回寢殿去。

他的身體在日漸轉好,已不至於喝些酒就咳得要吐血。

他捧著手爐步履懶慢,看不出醉酒的模樣。

月夜裡,又有雪花飄下。

獨孤極突然停下腳步。

白婉棠心頭一慌,怕他又要折磨她,讓她堆雪人。

他果真回過身來,從一眾跟隨著他的侍從中揪出她,驚得隨從們都差點驚呼出聲,以為他要殺了她。

白婉棠更是忍不住顫抖起來,手臂被他抓得生疼。

他的手卻順著她的手臂向下,牽住了她袖下的手。

白婉棠迷茫地看著他。

他臉上無悲無喜,眼眸迷離,似乎是喝醉了。

雪落在他和她的肩頭與發頂。

他牽著她慢悠悠地走,突然開口道:「人間快要過年了,很熱鬧。」

頓了頓又道:「我是不是答應過你什麼。」

白婉棠心頭一顫,緊接著眼眶便控製不住地紅了,深吸口氣把眼淚憋回去,鎮定道:「沒有。你什麼都沒答應過我。」

獨孤極沉默,過了許久又道:「那你過年想要什麼嗎?」

白婉棠謹守本分地道:「不敢。」

獨孤極蹙眉看了她一眼,又笑起來:「你有什麼不敢的。」

話裡沒有嘲諷,隻有笑。

他不再說話,就這樣牽著她,踏著月色與白雪,一直走。

白婉棠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和他在陰陽關的時候。

有一瞬間忍不住想,如果離開陰陽關後的一切都是一場夢該有多好,如果他真的是「白鶴」該有多好。

他和她沉默不語地走回寢殿,脫衣服的時候才鬆開她的手,躺到床上休息。

白婉棠退到外殿守夜,躺在小榻上想著離開陰陽關後的一切,一點一點地把那些又翻湧起來的感情全部再埋回去。

她花費了很長時間才快要入睡,半夢半醒間突然聽見內殿喊了一聲「白仙仙!」

她條件反射地爬起來要沖進寢殿,走到在門口瞧見獨孤極坐在床上揉著額頭,十分頭痛的樣子,又緩步退回去。

察覺到門口有人,他看也沒看,隻皺眉:「滾出去。」

他神情變得清醒,冰冷,全然不記得方才喊了什麼,做了什麼。

白婉棠應聲快步退回去,也隻把這一切當作幻覺。

她想不通為什麼他總無意識地憶起陰陽關的事,也不願去想。

她怕想太多了,到最後發現,他不過是又利用了她一次。

獨孤極對於喝醉後發生的事毫無印象,但問一問隨從,也知道自己做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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