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上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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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婉棠醒來時高熱已退,□□地躺在獨孤極懷裡。

他已將神蓮融入體內,身體比從前暖和了許多,像抱著抱枕一樣抱著她。

她一有動靜,他立刻就醒了,鬆開她翻身坐起,表情陰沉地咳了幾聲。

因兩天前寒毒發作過一次,他臉色是病弱的蒼白,神色懨懨。

白婉棠晃晃悠悠爬起來,拽了條毛毯裹著身體到床邊跪下,道:「是我沒看好那群奴隸,害得尊主寒毒發作,請尊主恕罪。」

獨孤極懶聲道:「真的隻是沒看好?」

白婉棠也不為自己爭辯,「但憑尊主處置。」

獨孤極許久沒給出回應。

她體內寒毒不及他體內的萬分之一,跪在暖烘烘的地板上,還是冷得止不住發抖。四肢百骸都仿佛被凍得發痛。

獨孤極無視了她,直到要離開寢殿,才讓她起來,叫她穿好衣服去赴除夕宴。

白婉棠這才知道,原來今天已經是除夕了。

她心頭震了一下,麵上不顯。

待魔侍送來衣裳,她穿衣之際詢問魔侍,那群修士奴隸如何處置了。

魔侍答道:「他們已全部畏罪自殺,在做剪紙的那房子裡自焚,一大半的剪紙都被燒乾淨了。」

白婉棠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睜開,表情變得冷厲,憤然道:「可惜了,沒能親手處置他們。」

魔侍應聲說是。

白婉棠又問這兩天可有什麼事發生,她昏死過去後又是誰接手了她的事。

魔侍答是崔羽靈。

白婉棠沉默半晌,平復不安的心緒,讓魔侍退下去。

獨孤極還是不信任她,才讓崔羽靈接手。

除夕宴在晚上舉行,白婉棠白日裡便回自己屋裡歇著。

魔族行宮上下張燈結彩,隻不過窗花剪紙燈籠之類的一應都是白色,看著像死了人似的。

但魔族不講究死了親人要披麻戴孝,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至傍晚,白婉棠去赴宴,作為獨孤極的侍從站在他身後,聽下邊的魔族向獨孤極賀新年,不由得感到滑稽。

獨孤極說要過新年,這年過得像是東施效顰,像是一群什麼都不懂的野獸在模仿人類。

酒過三巡,正熱鬧的時候,外麵放起了鞭炮。

一陣煙塵滾滾中,突然傳來幾聲魔族的慘叫。

「那群修士沖出地牢了!」

「他們怎麼可能沖出地牢?」

「看管的魔衛呢!」

眾魔驚駭又困惑,連忙提刀沖出去。

獨孤極坐於高位,泰然自若地看了眼給他倒熱茶的白婉棠。

白婉棠迎上他審視的目光:「尊主是在懷疑我嗎?」

「除了你,還有誰。」

獨孤極肯定一切都是她設計好的。

先假裝要用修士做奴隸,趁著光明正大來往於地牢之時,給地牢裡那群修士打通靈脈,再把地牢鑰匙給他們。

然後在糕點裡給他下寒魄珠,引得他寒毒發作,再假惺惺地來救他,博取他的信任。

獨孤極嗤笑,「你下一步要做什麼?」

白婉棠不得信任,心灰意冷般道:「我確實做過一些事,讓魔侍下山采買的時候,讓他們給北冥鎮魔淵的修士們寄信,勸他們投降,希望能讓修士在您手下能博得一席之位。」

「我是北冥家的九小姐,是所有修士的希望。如今乾坤已定,我能做的不是帶他們以卵擊石,而是讓他們都好好活下去。」

「您若不信,可以去查。」

白婉棠說罷,放下茶盅,提劍走出大殿。

獨孤極眸光晦暗,叫她站住,「你身為我的近侍,當守在我身邊。」

白婉棠回過頭來看他,看不出他是否相信了她的話。隻看到他身後的幾名魔侍突然拔刀刺向他。

她驚愕地上前擋在獨孤極身後。

數劍貫穿她的身體,血頃刻間便染紅了她的衣裳,濺到獨孤極的白衣上。

幾名魔侍突然撕下□□,冷嗤道:「你這叛徒,死不足惜!」

他們踹開白婉棠,再次攻向獨孤極。

獨孤極卻對他們視若無睹,定定地望著不遠處被血染紅的人。

他不記得夢裡的事,但記得,那個人是十分怕死的。

為了活命,她會示弱,會討好,會變乖。

隻有確定他不會殺她時,才敢像貓一樣對他露出爪子。

數劍刺向獨孤極,獨孤極雖使不出法術,但強大的威壓震得他們舉步維艱。

隻這短短時間,足夠魔衛反身沖過來,將他們全部斬殺。

獨孤極站起身來走向地上被血浸染的人。

他在她身邊蹲下,濃鬱血腥味混著棠花香沖進他的鼻腔,滿目的猩紅充斥他的世界,讓他忍不住捂著心口作嘔。

「北冥仙。」他嘔得眼眶泛紅,眼眶裡蓄起生理性的淚,伸手去推她。

她沒有反應,像毫無生命的破布娃娃被他推得來回晃動,隻染了他滿手滿身的血。

他將她翻過身來,看著她雙目緊閉的臉,幾乎感受不到她的呼吸。

恍惚間,她好像和夢裡的某些畫麵重合在了一起。

他好像身處一個漆黑的洞穴裡,她出現在洞外,一身狼狽,一身是血地來找他,望著他哭,背起他往家走……

家?

他和她有過家?

獨孤極跌坐在地上,頭突然疼得要命。那些畫麵也像潮水般瞬間退去,什麼也沒給他留下。

他捂著仿佛要炸開的頭,目眥欲裂,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連聲道:「來人,來人!」

魔族擊殺了外麵作亂的修士,連忙跑進大殿。

就見獨孤極披頭散發,眼眸赤紅,如同發了狂的魔鬼,抱起地上的血人讓醫修都滾過來。

白婉棠知道自己不會死。

靈台破碎她都沒有死,更何況隻是身體被劍貫穿幾下呢?

她有神骨,神骨會保她一命。

但她沒想到自己傷得還挺嚴重的,醒來時已經是七天後了。

她渾身沒有一處不痛。

守著她的醫修說,她的五髒六腑都被刺穿了,再多一劍,大概就要死了。

白婉棠想問那些「造反」的修士如何了。

但話到嘴邊,她已經想到那些人的下場了。於是她問:「尊主怎麼樣了?」

「尊主沒事,正和諸位魔將在行宮界內搜查殘存的修士餘孽呢。」

這次的事情,他們調查清楚了,和白婉棠無關。

是那些魔侍常在休沐時下山玩樂,給了潛藏在百姓中的修士可趁之機,殺了他們以邪藥讓自己入魔,頂替這些魔侍潛入行宮,策劃了一切。

魔族本性貪圖享樂,從前眾魔對於魔侍的做法都不以為意。

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都變得誠惶誠恐,謹小慎微。

獨孤極在事後嚴加追查,整治了一批人。

年後的七天裡,行宮的屠戮台上幾乎日日血流成河。

魔族醫修還同白婉棠說了許多事,態度十分殷勤。

從她的態度,白婉棠便知獨孤極對自己的態度是怎樣的了,臉上露出些許笑容。

聽人來報說白婉棠醒了,獨孤極聽魔將們匯報完事務,便讓他們退下去,去見白婉棠。

這段時間,他時常做夢。

夢的不再是那些模糊不清的事,而是那天除夕夜裡,她鮮血淋漓地倒在他麵前。

一次又一次,她在他的夢裡,每一次都再沒有醒過來。

此刻聽見她醒了,他突然有種渾身沉屙退去的輕鬆感。

他走到寢殿的偏殿,從門口看到她正聽醫修說話,蒼白瘦削的臉上帶著極淺的笑,笑裡滿是疲憊和哀愁,腳步一頓。

他總感覺記憶裡的她不是這樣的。

她該如他第一次畫她的那樣,臉上帶點嬰兒肥,笑容燦爛明艷。

白婉棠瞧見獨孤極站在門口,忙要下床行禮。

「不必。」

獨孤極走進來在她的床邊坐下,屏退屋裡其他人。

他沉默地盯著她的臉看,語氣平淡如同上司對待下屬:「你要什麼賞賜。」

白婉棠:「我之前就和您說過的,我不想不如崔羽靈,我還想修士們也能在您的手下有一席之位。我會竭盡所能,幫您勸那些修士投降。」

獨孤極沉吟片刻,「我可以娶你。」

白婉棠:?

她驚訝不已,就聽獨孤極補充道:「不過你的位份不會太高。」

哦,她一時半會兒都忘了,他如今是三界帝王,他可以娶很多人。

他對她說的娶,不過是讓她做妾。

而且是建立在要利用她獲得修士投降的基礎上。

雖和她原本預想的,取代崔羽靈做他的手下不同,但似乎也可以。

白婉棠摒棄所有雜念,羞赧地點頭,「多謝尊主。」

她抬起頭來,看見他的手抬起,似乎想扌莫她的臉。但最終隻是隨意地捋了下她散亂的長發,「你如今傷重體虛,等春夏時節,再辦婚禮。」

白婉棠點頭,「這段時間,我想去北冥一趟,勸他們投降。還有,告訴家裡人我要給您做妾的事。」

「妾」這個字讓獨孤極聽著有些不舒服,不過他沒有糾正。

他還沒想好給她什麼位份,但她會得到的確實隻是妾的位份。

獨孤極應聲說好,讓她好好休息便離開了。

醫修和魔侍緊跟著要進來伺候她,但白婉棠讓他們退下去。

她獨自坐在床上,明暗的光影落在她臉上,照得她眼眶有些發紅。

獨孤極要納她的消息傳出去,如一石激起千層浪。

沒有人敢反駁,但各方魔族連同崔羽靈,都開始想方設法打探她的情況。

他們沒有想到他們爭了那麼久,竟然被她後來者居上。

但她如今住的是獨孤極寢殿的偏殿。那些人不敢把手伸到這兒來,故而她養傷的這段時間過得很安穩。

許是因為住得近,獨孤極每晚回來都會先去看她,然後再回寢殿。

這期間,她向獨孤極提議讓他取走自己的神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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