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噩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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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人間回到行宮,那成片成片的白燈籠還時不時在她眼前浮現。

夜裡入睡,她夢見她還沒到修真界前,人間熱鬧繁華的景象。

轉瞬間,那些熱鬧繁華化為虛影,隻餘一個個白燈籠在夜風中搖晃。

白燈籠下,是站在屍山血海上的魔族。

獨孤極沖她笑,說多虧了她,他們才有機會殺死這麼多人。

她從噩夢中驚醒,天才蒙蒙亮。

她叫來魔侍收拾東西,「我今天就要搬到人間去住。」

魔侍一邊收拾,一邊問道,「您和尊主說過嗎?」

「尊主醒了嗎?」

「這個時間,應該是醒了的。」

白婉棠看著魔侍收拾好東西,就到獨孤極寢殿去。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獨孤極要納她,進殿的一路都無人阻撓。

隻在進內殿時,一魔侍說要通報一聲,過了會兒才請她進去。

獨孤極剛起,正穿衣服,頭發還披散著。

白婉棠向他行禮。

他道:「什麼事?」

「我想今天就搬去人間住。」

「人間的冬季不比修真界暖。修士入人間會遭到天道壓製,體質和靈力都大不如在修真界。」

他轉眸睨著她,「你若在人間寒毒發作,沒有醫修能照顧你。」

他在關心她的身子?

不,他隻是在關心他的所有物會不會毀壞罷了。

白婉棠這般想著,「我身上寒毒輕微,即便發作也能忍。」

獨孤極不說話,理了理外袍。

白婉棠上前去,踮起腳幫他束長發,軟聲請求,「我真的很喜歡人間。」

她的手冰涼,給他梳頭時,一下又一下的在他後頸和耳後觸碰。

他高她太多,梳到高處時她踮起腳還是夠不到,總會無意間扯到他。

他麵上不顯,她也不知自己扯痛了他,絮絮叨叨地說著她對人間的期待。

想去人間看花,想去人間玩樂,想過普通人的生活。

如今人間遍地瘡痍,你想要的那些,不一定有。

話到唇邊,獨孤極卻沒說出來,隻揮開她的手自己戴上玉冠,道:「去吧。」

白婉棠欣喜地道謝,從背後抱住他,把臉貼在他背上。

他不喜歡有人在他背後,更別提她還離他這樣近。可是她卻讓他生出熟悉的感覺。

大約是夢裡的她,曾也這樣抱過他。

「又有什麼事。」他手按在她在他小腹前合疊的手上。

「你要不要去人間住?我想和你一起在人間生活。」白婉棠閉上眼睛,好像在對白鶴說話。

「我有很多事要辦。」

「……」白婉棠沉默地鬆開他,笑道:「那您有空記得常來人間看我。」

說罷,她道了聲告退。

獨孤極回眸,她的背影透著些許落寞。

早膳時,她又過來和他一起吃。

吃完了,他去處理政務,她則被十名魔侍護送去了人間。

人間的凡人瞧見從天上下來的人,不再像以前那樣,激動地覺得那是仙人。

他們隻剩下害怕,不敢靠近。

魔侍要將白婉棠送入宮裡去住。

白婉棠想到蒼亭主的玲瓏球應當還在宮中,便道:「我不太想住宮裡,不過先去看看吧。」

她直奔蒼亭主的院落,拿走玲瓏球,又拿了些精致的物件做遮掩,道:「我還是不喜歡這裡,我要住外邊。」

魔侍又帶她出宮,去住王府。

她還是不樂意,自己選了個巷中空院,讓魔侍打掃,她要在此住下。

魔侍為難道:「我們是尊主派來伺候您的。這院子這麼小,我們沒地方住。」

「我不用你們伺候,你們打掃完院子就回去吧。」

他們一臉為難。

白婉棠執意隻留一個魔侍下來,讓其他魔侍帶她寫的一封信,還有她挑的一塊白玉佩回去給獨孤極。

其他魔侍拗不過,隻好回去。

白婉棠在這院子裡整理好房間,休息了一會兒,想晚上去逛逛夜市。

一到黑夜,滿城卻隻有白燈籠亮著。

街頭巷尾空無一人,家家戶戶門窗緊閉,還有不少人家屋裡黑漆漆。

曾熱鬧繁華的皇城,此刻瞧著如同鬼城。

白婉棠在空盪的街頭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後站在河邊望著那棵焦黑的姻緣樹。

魔侍不懂焦樹有什麼好看的。

但她在河邊看了很久。

看著看著,用袖子抹了把臉。

「回去吧。」

她轉過身來要回家,魔侍瞧見她眼眶有點紅。

翌日清晨,她早起去買了許多樹苗。

帶著樹苗和鋤頭跑到城郊,將海棠林裡焦黑的樹一棵一棵挖出來,翻一翻土,然後再將買來的海棠苗種進去。

魔侍道:「我叫人來幫您種吧。」

她不肯,堅持要自己種。

種到中午,她隻種了十棵,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又扛著工具回家煮粥,讓魔侍去買了許多包子。

忙活完,她沐浴梳洗,換上普通百姓穿的布衣,提著吃食,在巷子裡挨家挨戶的敲門。

遇到家裡有死有傷的,就給錢又給吃的。

魔侍跟著她,難以理解她在做什麼,隻覺得累得要命,自己怎麼這麼倒黴,被她選中留下來了。

晚上白婉棠休息。

魔侍按照獨孤極的命令,回修真界稟報白婉棠這一天所做的事情。

獨孤極聽後皺眉,原本要已經梳洗過,要睡了,又披上外袍去找白婉棠。

白婉棠累了一天,睡得昏昏沉沉,就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

睜開眼,瞧見獨孤極坐在床邊。

她睡意朦朧,屋裡又暗,看不清他什麼表情,伸出手抱住他的月要道:「你來啦,快睡吧,不早了。」

獨孤極本是來找她興師問罪的。

她做的那些事是什麼意思,代他贖罪嗎?

他不需要,也不想再看到她做那些蠢事。

可她睡得迷迷糊糊,不知怕一樣抱著他,把他拉上床睡覺。

他側躺在她身邊摟著她,想等明日醒了,再教訓她也不遲。

她真是越來越膽大妄為了。

白婉棠睡醒睜眼,看到獨孤極和自己靠的很近的臉,懵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他好像是半夜突然來找她的。

他眉頭緊皺,不知是做了什麼噩夢。

她伸出手撫平他的眉。

他倏地睜開眼,盯著她無辜的臉看了一會兒,又皺眉道,「你昨天做了什麼?」

白婉棠用手指按住他眉間,再次撫平他眉間的溝壑,道:「種樹,布施……」

她很坦盪地說了昨天做的事,還問他:「你今天有空嗎,要不我們一起去種樹?」

獨孤極真想把她腦子掰開來看看裡麵裝了什麼東西。

在修真界時機警聰慧,此刻卻好像傻透了,看不出他的不悅一般。

她挪動著靠進他懷裡,摟著他的脖子道:「在人間的時候,我叫白仙仙,你叫白鶴,好不好?我們不要想太多修真界的那些事,就過我們自己的日子,好不好?」

他事務繁忙,沒功夫陪她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獨孤極想推開她,警告她再這樣就滾回修真界去。

手碰到她月要側,卻感到頸間有一滴一滴的水珠落下,逐漸將他衣領洇濕,

她緊緊抱著他,在他懷裡控製不住地打顫,道:「昨天,我去敲了很多戶人家的門……」

他們有的失去了親人,有的全家傷殘,苟延殘喘。

有的,甚至連門都敲不開,從門縫往裡一望,隻能瞧見一家幾口的焦屍抱在一起……

她早就知道自己要麵對這樣的局麵。

可真正看到的一刻,她幾乎站不穩。

這都是她害的。

還好這一切還隻是一場噩夢。

它不能成為現實,決不能……

她抱著他哭得厲害。

獨孤極搭在她的月要側的手改為摟住她,笨拙地拍著她的背道:「不許哭。」

她「嗯」了一聲,卻還是忍不住。

獨孤極拍著她,目光幽遠地道:「這不算什麼。」

白婉棠怔住,側目看他。

他望著她身後的牆壁,不以為意道:「比這殘酷的事多了去了,你要為這些就哭成這樣,說明你不適合活在這個世上。」

沒有親人又怎樣,傷殘又怎樣,被燒成焦炭又怎樣……他全部經歷過,他並不覺得這算什麼大事。

成王敗寇,不夠強大,就活該遭受折磨。

白婉棠突然就不想哭了,她鬆開他對他笑起來,道:「你說得對。」

獨孤極用手指抹去她的眼淚,舔了下指尖,嗤道:「別哭了,不說你了。」

白婉棠怔住,好像看見那眼上覆著白綾的人就在眼前。

她伸出手,扌莫扌莫他的臉,笑起來,道:「白鶴,那你今天有空嗎?我們一起去種樹吧。」

獨孤極沉吟片刻,「下午來找你。」

他起身,穿上外袍就離開了。

白婉棠也跟著起床,讓那魔侍和她一起煮粥買包子,去照看昨天那些人。

魔侍內心叫苦不迭,奇怪極了:昨晚尊主不是來教訓她了嗎?她怎麼還做這些事啊。

白婉棠等到下午,獨孤極果真來了。

她扛上工具和樹苗,牽著他往城外焦黑的海棠林去。先得意地給他展示了一下昨天她種下的樹,然後開始挖樹,栽樹。

獨孤極不理解,也沒耐心親手去做。

他叫魔侍用法術,更方便些。

白婉棠連忙阻攔,道:「凡人是不會法術的。之前不是答應我,來人間要像凡人一樣生活嘛。」

獨孤極笑了,「那是你說的,我可沒答應你。」

白婉棠按住他的手,不許魔侍施法,嗔怪道:「你怎麼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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