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投懷送抱(1 / 2)
那之後的許多年,沈安然一想起來喬孤詣當時的表情,還是忍不住想笑。
民哥一語道破的天機,嚇了阿喵一跳,她恍然大悟似的,指了指沈安然和喬孤詣,「你們……」
之後嘟著嘴,挖了周末兩眼,一甩手,「你叫我來乾什麼!」
周末也是一臉懵逼的表情,他哪兒知道這兩人住一起,哦,不,住隔壁啊。
民哥那句話讓他像隻戰敗的落水狗,好不容易爬上岸後,由於有另一隻心儀的小母狗在場,還不好意思認輸,隻能強撐著笑,「原來沈老師也住這裡,這麼巧。」
沈安然心裡一下子覺得特對不起他。
吃飯那會兒,沈安然才後知後覺得回想起在牙科診室時周末對她說的那些話。
她反反復復想了幾遍,有點感覺到周末可能是對自己有意思。可因為當事人沒有明確表態,她還在心裡覺得自己濫用自信心,挺臭不要臉的。
後來氣氛越來越不對勁兒,她才確認了百分之八十,等到她現在看到周末那滿臉的失落和喬孤詣的洋洋自得,才知道,她還真就沒臭不要臉。
隻是有件事她不明白,阿喵她,生什麼氣呢。
周末說這麼巧的時候,看的是沈安然,好像想讓她給個合理的解釋,沈安然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時聽到喬孤詣語氣淡淡地回應到,「不巧,我知道她住這裡,特意搬過來的,她不會做飯,我得過來照顧她。」
沈安然見了鬼似的緩緩抬起頭,喬孤詣則挑著眉,一臉寵溺又得意地看著她。
沈安然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又聽見民哥在旁邊好死不死地補刀,「看看,我當初第一眼就看出來你們是對象關係了,沈老師麵子矮,還不肯承認。」
民哥抬了抬下頜,給了喬孤詣一個眼神。
那意思,這層關係挑破了,你不得謝謝我啊。
沈安然拿腳尖輕輕去踢小樣兒的狗爪子,想緩和一下窘態,小樣以為她要和自己套近乎,狗爪子一動不動地任她磨蹭,還悄眯眯地閉上了眼,一副挺享受的模樣。
小區的樹影在路燈下搖晃,阿喵的身影已經走遠了,一時間空氣凝滯,要不是小樣呼呼喘了兩口,這畫麵還真像靜止了。
最後還是喬孤詣打破沉默,朝門口那裡點了下頭,「周末,阿喵自己走了,不安全,你趕緊去看著點。」
落敗的周末撿了個台階下,沖沈安然揮揮手,指了下自己的牙齒,「謹記醫囑。」
沈安然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好。」
周末轉身了,沈安然終於舒了一口氣,蒼惶地想往樓道裡鑽,喬孤詣拉了她一把,沖著周末的背影喊道,「周末,周末的cs,還約嗎。」
周末沒回頭,伸出一隻手點了點,聲音清清朗朗地,「約!」
喬孤詣的眸色一下子又沉了,不悅地看了沈安然一眼。
沈安然被他捉著胳膊動不了,問他,「乾嗎?!」
「我要回去洗碗,你帶著小樣兒,再溜一圈。」說完,不管不顧地把牽狗繩塞她手裡。
其實,他是怕這時候帶她回去,情緒會不好,萬一口不擇言氣到她,想哄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小徑上樹影斑駁,周末的背影正一點點遠去,被一個個路燈照著,忽明忽暗的,沈安然忽然就覺得,他怎麼那麼落寞。
她眼裡的變化,被喬孤詣盡收眼底,他忽然就改了主意,握著她的手腕,她手裡還握著繩子,「算了,一起回吧。」
民哥樂得嗬嗬的。
他個大齡剩男一直沒女朋友,看到人家小兩口親親熱熱的,先是高興,不久就自怨自艾起來。
好在他剛坐進值班室,就接到喬孤詣的電話,說院裡有幾個免費體檢的名額,自己幫民哥的老母親申請了一個。
民哥放下電話,嘆了一句。
好人有好報啊。
喬孤詣一直捏著沈安然的手沒撒開,他的手指頎長,指腹柔軟,可掌心卻因為從前從軍的原因,有些薄繭,那些繭子擦過她的手腕,像是灑了煤油後扔了根火柴一樣,一路冒著火光,從手腕一直燒到手臂,再燒到臉上。
她低著頭,試著抽了兩次,可那人不為所動,像沒發覺似的,照牽不誤,那表情,就跟手裡牽著小樣沒什麼區別。
沈安然伸出另一隻手貼在臉上,試圖給自己降溫,不然萬一被他發現自己的臉又跟個猴屁股似的,顯得自己的內心是多麼渴望他的觸碰似的。
上了電梯,沈安安用力低頭,小樣自作多情地以為沈安然在跟它對視,仰著狗頭一勁兒搖尾巴。
喬孤詣踢了踢它的狗爪子,「小樣兒,你跟個猴兒大眼瞪小眼地乾嗎?」
沈安然:「……」
緊著藏,可他還是看出來自己臉紅了!
下電梯,到了自家門口,她忙將手往自己門上一撐,示意那一人一狗,自己要回去洗洗睡了。
小樣兒又聒不知恥地蹲人家門口不走,喬孤詣哼了一聲,用商量的口氣跟小樣說,「要不,咱們進去坐坐?」
小樣兒的尾巴搖得更歡了。
沈安然,「……」
為什麼問狗,需要問我好不好。
進門後,沈安然沒理他倆,直接鑽進洗手間,接了一洗臉池的水,把臉塞進去,企圖快速降溫。
換了三池子水,她才覺得皮膚的溫度降到正常,才拿毛巾擦乾臉,一回頭,見喬孤詣手裡拿個桔子在兩隻手裡互相倒騰著,斜斜倚在洗手間的門前。
她的額前及臉兩側的頭發全濕了,軟塌塌地貼在臉上,水珠一溜溜地順著臉往下淌,她擦了幾把,可沒注意到自己的白棉t恤早就在領口濕了一片。
他的眼神在她月匈口轉了轉,用手一指,「別隻顧著擦臉,換一件吧。」
沈安然順他指的方向低頭,呼地一下,臉又通紅。
這臉,算是白洗了。
她連忙把毛巾按在月匈口,推開堵在門口的他,逃也似地跑回臥室,關門的一剎,他聽見喬孤詣輕輕笑了兩聲,小樣兒也配合著,汪了兩聲。
沈安然喪氣地坐在床上,扯著頭發,無聲地揪了好幾把。
有沒有出息,有沒有出息!
然後腦子裡一個聲音答她,沒有。
哎!這日子,過得真難。
她翻開衣櫃。
按正常來講,這時候她可以換上睡裙了,可喬孤詣還在外麵,她穿個睡裙出去,實在是不雅觀。
她又想換條好看的裙子出去,可這黑燈瞎火的,都快到睡覺的時候,弄那麼隆重,又顯得她太矯情。
挑挑揀揀了大半天,她才重新拿出一件奶白色的t恤換上——說實話,她的衣服太過簡單,也真沒啥好挑的。
深吸了好幾口氣,用手捊了半天月匈口,她才打開房門。
門外的客廳裡,電視開著,裡麵放著德芙巧克力的廣告,畫麵一閃一閃的。聽到動靜,上半身立在那裡聚精會神看廣告的小樣抬頭瞟了她一眼,馬上把眼神又挪到電視機上。
電視機發出的光不斷變化,照在小樣兒的身上,那狗的身體變幻莫測,沈安然扌莫了扌莫它的頭,「哎?小樣兒,你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