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密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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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帥瘦白在暴雨中一瞬消失,沒留下任何痕跡,仿佛從來不曾在這架飛機上出現過。

「他們……不會死吧?」況金鑫嗓子都哭啞了,還替對手擔心呢。

徐望答不上,因為他心裡也沒底。

「不能,」錢艾仍趴在地上,「酥麻的餘韻」讓他一時爬不起來,隻好繼續緩,幸而語言功能恢復了,「這地方就這樣,一旦評估你受到的傷害過大,就會送你提前回家,我被熊撲一回,被魚卷風卷上天一回,都被彈回現實了。」

「魚卷風不是你自己或者隊友的文具嗎,」徐望想不通,「為什麼你會被魚卷風送回家?」

錢艾別開臉:「我拒絕回憶。」

機翼,緊挨著炸彈坐的旅客對突然消失的大長腿毫無反應,倒是對著炸彈麵無血色,控訴的聲音都透著哭腔:「機長不是說馬上就能解除炸彈嗎,這都一個多小時了……」

吳笙沒多此一舉同他搭話,直接把大長腿沒輸入的三個數字按完——9,1,4。

距離爆炸,還有01:40:00……

01:39:59……

01:39:59。

倒計時,停住了。

吳笙不敢相信這樣順利,但又控製不住內心升起的狂喜。

「怎麼樣,停了嗎——」機尾的錢艾在徐望和況金鑫的攙扶下站起來,搖搖晃晃的,還不忘關心這邊情況。

吳笙鬆口氣,剛要回應,餘光裡忽然有什麼一閃!

他本能回頭重新看炸彈,原本已經定住的倒計時,不知怎麼,又動起來了!

而且——

01:39:49……

01:39:44……

01:39:39……

還是一秒一變的頻率,時間數值卻是五秒五秒的退。

倒計時,提速了五倍。

「靠!這是要玩死我們啊!」被吳笙叫過來的徐望,接受不了這個現實,他現在就想一腳把炸彈踹稀爛!

「不對,」吳笙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一個勁搖頭,「不對,不是他們倆。」

「不是他們難道是我嗎!」徐望想抓狂。

吳笙忽地湊近,鼻對鼻眼對眼,一個字一個字,緩慢卻清晰:「他們沒有血葫蘆。」

徐望嗓子眼莫名發乾,輕聲重復了一遍:「血葫蘆?」

吳笙點頭:「對,那本小冊子裡獻祭後會生出血滴的琉璃葫蘆。按照傳說,葫蘆裡的鮮血滿了,才是獻祭完成的證明,才可以升仙,他們既然對此深信不疑,甚至不惜拿整個飛機的人獻祭,不可能不弄個一模一樣的葫蘆在脖子上掛著,但剛剛老錢往他們脖子上套圈的時候,根本沒什麼紅線葫蘆。」

「會不會是他們藏起來了?」

「如果他們能考慮得這麼遠,就不可能一直敲門敲到我們拿著證據出來,才想到要跑。」

「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說不定他們現在獻祭有更先進的統計工具呢?」

「你如果處處拿現實中的思考模式套到這裡,那事情就無解了。你仔細想想,為什麼那麼巧,你在行李艙詢問的時候就觸發了行李掉落,為什麼隻有他倆過來幫你撿行李,如果這是現實,僅有的兩個『樂於助人』的竟然都是犯罪分子,這概率得有多低?」

徐望定定看著吳笙,煩躁漸漸冷卻,理智慢慢回籠。

「所以這裡給出的每一條和主線相關的信息,都不是無用的,小冊子裡特意說了那人帶著血葫蘆,就一定意有所指。」

吳笙舒口氣,贊許地扌莫扌莫他腦袋:「你總算開竅了。」

徐望很想撲棱開這貨的爪子,但因為剛剛的「失態」,總覺底氣不足,便任由他去了。

對於不管什麼情況下都能保持至少是基本保持理性冷靜的吳笙,徐望是真心佩服的,雖然這話他從沒和對方說過。記得以前考試,他隻要遇上不會做的題目,就開始鬧心,分分鍾想掀桌,後麵整個卷子都不用答了,答了也是心浮氣躁,一塌糊塗。

就這個問題,他曾虛心向吳笙請教破解之法,吳笙慷慨分享經驗:第一步,跳過這一題,繼續答其他題目;第二步,所有題目都答完了,再回過頭來答這些跳過的。

徐望總覺得這經驗說了等於沒說。

即使跳過了心裡也會惦記啊,到頭來還是影響狀態,而且回頭再答這些不會做的題,難道就能突然醍醐灌頂了嗎?——他當時這樣問班長。

如果沒記錯,那一年他們高二,班長大人吹了一下劉海,渾身上下透著迷之帥氣地給了他永生難忘的答案——為什麼會影響心態?這世上沒有我解不開的題,早答晚答,隻是順序問題。

「死人了啊啊啊啊啊——」機尾忽然發出的旅客尖叫,拉回了徐望思緒。

吳笙已經先他一邊站起,留下一句「看住炸彈」,便飛奔去了機尾。

徐望原地待命,隻能和所有好事旅客一樣,伸長脖子往機尾看。

隻見原本坐在地上的酆六一和安七九已雙雙倒地,空姐們在給兩個人做按壓急救。

三分鍾後,吳笙返回,臉色黯然:「沒救回來。」

徐望心下駭然,卻又生出一絲荒誕感,虛幻的世界與現實的情感交錯成一種迷亂體驗。

「服毒,」吳笙道,「他們吃藥的動作太快,老錢和小況都沒反應過來。」

徐望耷拉下腦袋。

原本他還指望從這倆人嘴裡撬出血葫蘆的線索呢,現在好,又得從零開始。

距離爆炸,還有01:20:04。

吳笙突然問:「經濟艙裡的人,你還有多少沒聊?」

徐望不解其意,但如實回答:「聊到花五五,還剩四十幾個。」

「來不及了,」吳笙看一眼時間,「按五倍速走,再有16分鍾倒計時就要結束,隻能賭一把了。」

徐望問:「賭什麼?」

「頭等艙所有人都有故事線,商務艙我也都聊過了,並沒發現可疑,而經濟艙人多,所以我想壓大概率事件,即凶徒就在經濟艙。」吳笙說,「但我們現在剩下的時間隻夠做一件事,要麼你把聊過的人的信息以最快速度講給我,我們抽絲剝繭,尋找線索,要麼我們兵分兩路,直接去聊剩下沒說過話的那些。所以你也得賭一把,凶徒究竟在你聊過的人裡,還是沒聊過的人裡?」

如果憑本能回答,徐望絕對會說凶徒在沒聊過的人裡。可鑒於已有「對於聊過的薑三二仍沒有察覺出任何端倪」這一慘痛教訓,徐望難得生出一絲「反省」,沉思過後,抬頭鄭重給出自己的選擇:「在我聊過的人裡。」

吳笙微微蹙了下眉:「你聊過三十幾人,還剩四十幾人,確定賭少數這邊?」

徐望聳聳肩,老實交代:「不確定,但你讓我選,我隻能信直覺。」

吳笙看了他兩秒,揚起嘴角:「你信直覺,我信你。」

徐望毫無防備,心裡一甜,差點繃不住表情,正和死活想要彎下來的眉眼進行著拉鋸戰,忽然聽見一聲奶聲奶氣的呼喚:「叔叔——」

徐望和吳笙一起轉頭,隻見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兒站在過道裡,歪頭眨巴著大眼睛看他們,臉蛋粉雕玉琢,白裡透紅,可愛至極。

「小一四?」吳笙自然認得這孩子,小家夥可是在許二零的疑凶名單裡徘徊了很久,還被拿來和華盛頓、愛迪生、駱賓王、曹沖相提並論來著。

「叔叔,」沈一四找的就是吳笙,見他回應,立刻笑成一朵牛奶花,「我外婆說她冷,讓我過來要毛毯。」

「外婆?」吳笙愣了下,「你不是自己坐飛機嗎?」

「等等,」徐望用力拍拍吳笙胳膊,待後者轉過頭來,他擠眉弄眼地睫毛都快飛了,「毛,毯。」

好端端兩個字,讓徐望說得支離破碎。

吳笙瞬間福至心靈,耳邊仿佛又響起那暴雨梨花針似的吳儂軟語。

「我不是自己坐飛機呀,」沈一四不明所以,仍甜甜笑著,「我和我外婆一起,不過我們的座位不挨著,我在上頭,她在下麵,她說下麵可寬敞了,就是有點冷。」

徐望:「……」

吳笙:「……」

空氣,凝結。

老奶奶,小朋友,恐怖電影裡最致命的兩個元素,占全了tat

「叔叔?」

「呃,這樣,」徐望找回自己的聲音,雖然嗓子仍然緊得厲害,但他還是努力和藹可親,「小朋友,你去機尾找空乘姐姐,她那裡有毛毯。」

沈一四倒是聽話,用力一點頭:「謝謝叔叔!」然後一搖一晃朝機尾走去。

燈光將他小小身體拉出長長背影,徐望總覺得那陰影裡像是隨時要竄出什麼東西。

目光循著沈一四去到機尾,正好一個空姐從茶水間裡出來,沈一四好像叫了,好像沒叫,總之那空姐並沒有聽見,繞過沈一四,繼續往前走。

沈一四茫然站在那兒,單是望著背影,都能覺出他的無助。

酆六一和安七九的屍體已被錢艾挪到角落,用衣服蓋著,機尾現在是錢艾和況金鑫兩人,一個守著屍體順帶瞭望全局,一個沒了任務,索性幫著錢艾瞭望,其實就是四下亂瞅。

於是很快,況金鑫就發現了沈一四,往前走兩步,笑容可掬地彎下月要跟小孩兒說話。

錢艾沒動,但也注意到了這邊,豎起耳朵聽動靜。

從吳笙和徐望的距離,聽不見他們對話,卻看得清楚沈一四比畫了幾下之後,況金鑫點點頭,轉身就去了茶水備品間,不遠處的錢艾也明顯聽見了對話,和不知情的況金鑫不同,他是接過阿婆電話的,於是這會兒整個人繃著緊貼在機壁上,滿臉「我真的不想看恐怖片啊為什麼要逼我」的絕望。

徐望、吳笙不約而同嘆口氣,隔空對錢艾送上真切理解。

眨眼功夫,況金鑫拿著毛毯出來,遞給小家夥。

沈一四應該是和他說了謝謝,所以況金鑫笑著扌莫了扌莫他的頭。

小孩兒捧著毛毯快樂而歸,況金鑫看著他,油然生出一種「尊老愛幼」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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