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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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愈表哥。」

她喃喃道。

鄭愈不想再和她說下去,他道:「祖母召我過來,就是為了讓你跟我說上這麼一番話嗎?

不管是你的意思,太子的意思,還是南平侯府的意思,我都沒興趣和南平侯府聯姻。

我還很忙,恕不奉陪了。」

前麵的那句話他倒不是說給周寶蘊聽的,而是給他的祖母大長公主聽的,她喚他過來卻行如此荒謬之事,那以後,他便也可以以此為理由拒絕再聽其「召喚」。

他說完就再次轉身離開,隻是剛行了兩步就又聽到了身後的喚聲,兩個不同的聲音。

一個是周寶蘊有些哀戚的「愈表哥」,另一個則是帶著疲憊的蒼老之聲。

「阿愈。」

大長公主從隔間走了出來。

「外祖母。」

周寶蘊轉回頭看向自己的外祖母,淚水流進嘴裡,又鹹又澀。

「阿蘊,你且先下去吧,讓我和你大表哥談一談。」

大長公主道。

此時她沒有喚她娘娘,語氣神態也一如她還是當年那個養在自己膝下的小外孫女。

周寶蘊擦了擦眼淚,吸了口氣,整了個笑出來,恢復了些太子妃的端莊姿儀,道:「好,外祖母你們慢談。」

剛剛她失態了。

周寶蘊退了出去,大長公主杵著拐杖,慢慢走到太師椅旁坐下,嘆了口氣。

她道:「阿愈,祖母此生做的最大的錯事,一是當年你外祖家出事之時,也恰逢你祖父過世,祖母陷入悲痛之中,不理外事,未能阻止你父親休你母親,令她走投無路走了絕路,二便是當初未能強硬的阻止南平侯府將阿蘊嫁入東宮,求陛下賜婚。

但阿愈,阿蘊之事,是南平侯府之錯,是祖母之錯,但她卻是無辜,這些年,她的心,至始至終都在你的身上,過得並不好。」

「所以祖母,您想要什麼呢?」

大長公主愕然。

鄭愈目光筆直的看著她,不帶任何情緒,直接道,「您先是想將周三姑娘嫁給我,現在卻又跟我說,周三姑娘的長姐太子妃娘娘的心,至始至終都在我的身上。

祖母,您想要什麼呢?

難道,您還想讓我替她們兩個負責不成?」

想讓他娶周三姑娘也就罷了,雖然他也不會娶。

但現在竟然說嫁到太子宮中的太子妃的心,至始至終都在他身上?

難道還想要讓他在朱成禎棄了周寶蘊之時,給她什麼庇護不成?

他曾經做過什麼,令得她們以為他該對周寶蘊負責?

大長公主瞪著他,一時之間老臉都有些燒得慌。

她不懂,好端端的話,他為何就能抽出這般硌人的意思出來。

他那樣的身世,她捂了他十幾年,就是塊石頭也能捂熱了。

以前大長公主覺得自己於他,到底是有些不同的,而寶蘊與他青梅竹馬,在最美好最青春無邪的時候一片真心待他,於他也該是不同的。

甚至當年他不肯借暖玉出來,她也以為那隻是因為他不願寶蘊誕下太子的孩子,是因為嫉恨太子……

可到現在她才徹底的明白,他怕是根本就心性薄涼,正如別人所說的心狠手辣,翻臉無情,真真是像極了那個人。

那個人還會偽裝一下,不觸及底線,至少還會維持各種情麵。

而他,卻是從裡到外都是冷的,沒有一絲熱氣可言……大長公主突然醒悟,然後心底隻覺一股寒氣襲來。

最是無情帝王家,更何況他是那樣的身世。

自己就是生在帝王家,經歷了幾代帝王的更替,為何竟然會犯這種錯誤,被感情迷了眼?

是了,這麼些年,她養他得久了,孝道為大,不知不覺竟然忘了,麵前這個人不是能以孝道,以感情輕易要求的,即使有,也當慎用,否則遭到反噬的就是自己。

當然,他對自己無情,對寶蘊無情,那能對那蘭家的女人又能有多少情意呢?

那女子美則美矣,但真論起來,又有哪一點比得上寶蘊?

所以,她扯了扯嘴角,她又為何要忌憚那個女人呢?

想來那個女人也就是他的工具而已,她要是真對那個女人做什麼……

大長公主的心頭又是一凜。

若是以她之前冒出的念頭,除掉那個蘭氏,或者讓她不孕,她才是犯了最大的忌諱,那她護他養他十幾年的恩情便也就可以一筆勾銷了,將來……思及此,大長公主簡直遍體生寒。

他可真是狠啊。

她坐在扶手椅上,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才重新整理好了自己的頭緒,最後她深嘆了口氣,道:「阿愈,是我的錯。

罷了,是我年紀大了,越來越感情用事,寶蘊養在我跟前十幾年,我看見她處境艱難,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因為南平侯府和我當年的一念之差,所以才會一時感懷失態。」

「是我還一直停留在以前,而阿愈你,現在,已經是權傾朝野的次輔,想事情應該早已比祖母更深,更全麵,你怎麼做總有你那麼做的道理。

至於你的親事,我也不再多言,想來你和陛下都是有打算的。

但,阿愈,不管怎麼樣,祖母從始至終,都是支持你的,泰遠侯府也好,南平侯府也罷,他們最終也隻會支持你。」

鄭愈扯了扯嘴角。

他心道,當年你對南平侯府將周寶蘊嫁去東宮保持了沉默,不過還是因為相信太子會登上皇位,周寶蘊會坐上未來皇後之位罷了,因為西坪甘家對抗西域,坐鎮西寧上百年,甘皇後和太子地位穩固,就是陛下也不敢輕易動他們,現在說這樣的話也未免可笑。

而且一直以來,南平侯府和泰遠侯府可都是甘家的馬前卒,否則,他母親怎麼會死?

在太子要拉攏自己之前,南平侯府和泰遠侯府為何和自己是敵對狀態?

有些事心知肚明,隻不過不會說出來罷了,因為,他從沒在意過。

花廳。

綠禾請了蘭妱入座,端上了熱茶,斟了一杯給蘭妱,恭聲溫柔道:「蘭夫人,這是今年北疆新貢的雪蓮茶,每年才能得幾兩,是前幾日陛下特地賜給大長公主的,大長公主道此茶美容養顏,對女子身體甚好,便特意吩咐了奴婢沖泡給蘭夫人,蘭夫人請試試吧,也暖暖身子。」

蘭妱點頭笑道:「嗯,放下吧,一會兒我試試。」

綠禾行禮侍立在了一旁,但蘭妱且並沒用那雪蓮茶,而是將目光移到了對麵壁上的一副白雪紅梅圖上,那梅花開得燦爛,煞是喜人,竟讓人從雪景圖中看出暖意來。

綠禾見到,便柔聲解釋道:「蘭夫人,大長公主喜愛梅花,這幅紅梅雪景圖是舊年臨溪居士來訪梅園,取自府中梅景所畫,畫的正是園中此時之景。

大長公主和大人議事可能還需要等上一段時間,此時正是園中朱砂梅盛開之際,蘭夫人若是有興致,奴婢帶蘭夫人去園中折上一支紅梅回來插瓶如何?」

臨溪居士是當朝隱世的大畫師,他的畫千金難求,原來此圖是他所作,難怪意境奪人。

不過,又是賞梅?

蘭妱收回目光,看著屏息斂氣一臉恭敬溫柔的綠禾也覺得這丫頭頗有意思。

她笑道:「多謝綠禾姑娘的美意,不過我怕寒,去園子就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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