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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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需要一個富有的女繼承人,你需要一個出身顯赫的名門之後。」菲茲威廉上校的目光悠悠地投向海德公園的大路旁,一顆古樹倏然飄落的葉子上。他騎著馬,慢悠悠地前行,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你真該把你認識的那位新任伯爵小姐介紹給我,我認為她簡直就像是上帝為我量身打造的。」

菲茲威廉上校出身貴族,是這一代菲茲威廉伯爵的次子,也是達西先生的表兄,目前在軍中服役。

同樣騎在馬上緩行的達西麵色不變,將視線從遠處被綠意圍繞的長湖那露出的一抹水色當中收了回來,隻是淡淡地說道:「那位小姐今年才十二歲,我認為她並不適合你。」

事實上,菲茲威廉上校與那位小姐的年齡差,甚至比她本人來到這個世界的歲月更加長久一些,但達西擔心的卻遠遠不止這些。

達西不由得皺了皺眉,問道:「你怎麼會突然問起她?」

幾周之前。

伊迪絲科特無言地望著麵前纏綿病榻的科特夫人,眼中的淚水像是失去了知覺地肆意流淌著。

這裡是1806年的英國倫敦,一間破舊的小旅館最便宜的房間,她和她的母親不久前一貧如洗地從法國巴黎來到了這裡。

而她麵前躺在這個房間唯一的床上、臉色蒼白得嚇人的女人,就是她相依為命的母親。

這個曾經有望成為上流社會貴婦人之一的女人,此刻卻縮在遠離倫敦市中心、匯聚三教九流的街區,一個與貴族生活半點搭不上邊的小旅館裡,在她相依相偎的愛人纏綿病榻多年終於撒手人寰之後以驚人的速度衰弱了下來,連尚未成人的女兒都無法阻擋其無畏赴死的決心。

一個千嬌萬寵長大的貴族小姐,看起來卻枯瘦蒼老得可憐可嘆,將死時連那一頭燦爛的金色長發都為了治好丈夫的病而被粗魯地剪下當了人,連年輕時候的半分美麗鮮妍也無,隻有虛無縹緲的愛情伴她永眠,也不知是種悲哀,還是種滿足。

「伊迪絲……」她以微弱的氣息呼喚道,並吃力地抬起手,想要撫扌莫女兒在貧窮的掩映下,瘦弱卻仍清秀的麵容。

她幾乎是感覺到了一絲不舍。

幾乎是。

對伊迪絲,以及這個自愛人離去後就褪去了色彩的世界。

伊迪絲的頭腦一片空白,她隻是下意識地將母親熟悉而又陌生的手掌緊貼著自己的臉頰,流著淚喃喃道:「媽媽……媽媽……」

心已隨愛而去,空留麻木的軀殼又能苟活多久呢?

必然是不能的。

即使她自重生以來盡力挽救,卻仍然停止不了一個女人為了愛情不顧一切地奔向死神的腳步。

科特夫人那雙渾濁的眼睛裡就在此刻煥發出動人的神彩,她一邊在口中不住地低喚著月前去世的丈夫的名,一邊無限愛憐地望著近在眼前的伊迪絲,目光恍如夢境。

站在門口的旅館老板看到科特夫人這幅快死了的模樣,暗罵一聲倒黴,卻還是清了清嗓子,提醒道:「有位十分體麵的紳士想要見你,科特夫人,他說他來自劍橋。」

老板說著讓開了半邊身子,弓著月要,諂媚非常,露出了尚站在門口的一位穿著考究、五十來歲的紳士來。

跪在床邊的伊迪絲感應到科特夫人突然激動起來的神情,溫順而乖巧地退到了一邊,心中卻默默嘆道:終於來了。

「天啊,瑪格麗特!是你嗎?」那位紳士看清了昏暗光線下那個瘦骨嶙峋的女人,連高高的禮帽都忘記脫下,將考究的手杖就地一扔,又急又快地走到了床前,顫抖著握住了科特夫人那雙布滿生活艱辛、不再細嫩的手。

科特夫人虛弱地微笑。

「我曾想象過千萬次與你再見的情景,卻沒有想到會是眼前這樣的。」這位紳士眼眶濡濕,聲音略帶哽咽,「瑪格麗特,我可憐的小雛菊,我原本以為我這輩子都不能再見到你這世上最狠心的小姐一麵。」

狠心到直接離開從小長大的故國,去往了另一個國家,連親生父親的葬禮也未能在遠遠駐足一眼,十二年沒有再踏進家門一步。

「噢,我想我是的,大人,像我這樣的人,死後一定會下到地獄去的吧。」她的淚水順著早已不再飽滿的臉頰流了下來,蜿蜒成了無解的遺憾,「隻可惜即使當我死去,也無法對父親說一句對不起了。」

當年的那場為愛出逃的『事故』,不僅令科特夫人並不被承認的娘家在很長時間內對於家庭教師的招牌要求嚴苛得令人發指,也令她本應正當壯年的父親驚怒下一病不起,幾乎一夜之間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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