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幸存的溫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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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人遇見了,一些人失去了,生活就是這樣,四季流轉,最後誰又會留在誰身旁?我掬起一捧流沙,瞬間流失,得失無常。記憶裡殘存的溫柔,終究抵不過眼前平淡簡單的生活,我的心終於隻屬於我自己。過去,過不去,一念之間。

01

楊冉破壞別人家庭的事,很快傳遍了學校。

她自己從不解釋,隻是一直待在宿舍的床上,吃飯也都是叫外賣。

顧洺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打電話約我去南浦大橋。

我沒有多問緣由,反正心情也很低落,出去散散心沒有壞處。

我趴在南浦大橋的欄杆上,看著底下被晚風吹皺的江水倒映著遠處城市的燈光搖搖曳曳。

我托著下巴,一直望著水麵發呆。不知道過了多久,後背被一支筆輕輕戳著。我回頭,遲到了的顧洺遞給我一隻白色的紙飛機:「折這玩意兒,來晚了。」

「不晚。」我沒接紙飛機。

顧洺又將一罐可樂遞到我手裡,學著我的樣子,趴在欄杆上,望著夜空,說道:「有人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將心事寫在紙飛機上,扔向夜空,就沒有煩惱了。」

「哪個人,你?」我看著他,一頭霧水,怎麼聽都像是他說的。

顧洺的目光慢慢地從夜空轉移到我身上,笑問:「你希望是我說的?」

「不希望,因為那樣可信度簡直為零。」我重新趴回欄杆上,從顧洺手中接過紙飛機,折得還不錯。

「試試不就知道了。」他抬眉一笑,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我沒有試。

「還有人說——」顧洺拉開手中可樂的拉環,換下我手中未開封的那罐,也打開了,將兩個拉環攤開在掌心,「有心願的時候,將願望許在一對易拉罐拉環上,扔進江水,就能實現。」

「紙飛機就算了,你連拉環都不放過?」我看著麵前一米八幾的他正做著寺院裡老太太燒香拜佛、向許願池扔硬幣的事,忍不住笑了。

顧洺豎起一根手指:「很靈驗的,三個願望實現了一個。」

「嗯?」我歪頭看他。

顧洺揉了下我的腦袋,突然笑了起來。他用手背輕掩著嘴,眉眼裡全是暖暖的溫情:「賭你笑,實現了。」

我的臉頰忽然熱起來,不知道該怎麼掩飾這種尷尬,一把抽過他手中的筆,在紙飛機上寫起來。顧洺毛茸茸的腦袋湊過來偷看,我側到一旁,歪歪扭扭快速寫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丟出去。

「寫了什麼?」顧洺好奇地問。

我喝了一口可樂,將筆插在他口袋裡,沒理他,聳聳肩往前走。

「寫了什麼呢?我猜猜,顧洺很帥,顧洺很溫柔,還是顧洺很帥很溫柔?」顧洺擋在我麵前,倒退著問我。我左他右,我右他左,我退他進。

我停下,微笑:「是啊,寫了顧洺很帥很溫柔……讓我恨不得打死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咬牙切齒,虛晃一拳。

顧洺看著我的樣子,忍不住彎月要笑起來,笑到眼睛裡淚光盈盈。

我冷哼,一把推開他,沒好氣地往前走。

「哎,南南,你剛才揮拳的樣子真的好蠢。」

「你才蠢呢!」

「對呀,我也蠢,所以咱倆是絕配。」

「哼!」

嬉鬧的對話從南浦大橋的北端傳到了南端,夜空中的精靈似乎見慣了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所以才不肯從高空中墜落。

我微微側頭,江邊的風輕輕拂來,撩起了我的頭發。

心情有一個好的結局,那我們這群人的故事呢?結局又是怎樣的?

晚上八點,顧洺將我送上出租車,他要去朋友家參加生日宴,不能送我回宿舍。

許多的意外和災難,我都會在各種新聞上看到,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宿舍門口圍著許許多多的人,還停著幾輛消防車。

我好不容易擠進人群,往宿舍樓走去,卻看見許多消防員也沖了過去。

「出了什麼事?」我問一個穿著睡衣的女生。

女生臉上明顯還有懼怕:「著火啦,六樓傍牆的第二間宿舍,聽說有人在裡麵燒東西,把房子都燒起來了,我們撞門都撞不開!」

「什麼?」六樓傍牆第二間宿舍?那不是我們宿舍嗎?

我急急忙忙地沖到宿舍樓下麵,看見李優優和陳婷婷在輔導員跟前焦急地探視著宿舍樓內的情況。

「優優、婷婷!」我跑過去,「怎麼樣了?冉冉呢?宿舍怎麼樣了?」

「冉冉還在裡麵,消防員在營救呢。火已經燒到了隔壁的宿舍,我們宿舍裡肯定一片灰燼了。」陳婷婷急不可耐,聲音裡飽含不知所措。

李優優氣得跺了跺腳,道:「這個楊冉也真是的!一個人在宿舍燒什麼東西啊!」

我的腦袋裡嗡嗡作響,根本聽不見李優優她們後來說了什麼。忽然間,心頭某個地方被狠狠撥動了一下,我像是失去了至關重要的寶貝一般,未經思考,沖進了宿舍樓。

「南南!」她們在身後喊我,我聽不見,也不想聽見。

一口氣跑到六樓的時候,我扶著被火燎及的過道牆壁,大口大口地喘氣。

「同學,快讓讓,讓讓。」從走廊前方擠出來的灰頭土臉的消防員喊道。

我看見他身後另外兩位消防員正抬著擔架,上麵躺著的人是楊冉。

我拉著前方喊路的消防員,問道:「這是我朋友,請問她怎麼樣?有沒有生命危險?」

「她需要緊急治療。」臉上滿是一道道黑印的消防員指揮抬擔架的兩位消防員緊急將楊冉送去醫院,末了,他轉頭對我說,「你也趕快走,裡麵濃煙很重,空氣裡有有毒氣體。」

「我知道,但我要找我的東西。」不好的預感猛烈地撞擊著心房。是的,我有很重要的東西要找。

那是張季北送給我的!那次生日後回宿舍收到的包裹,那張手繪板!

我曾按照上麵郵寄的地址打電話問過,他們告知我是一位張先生購買的。

隻要事關張季北,哪怕再普通,我也嗬護似珍寶。

「同學,你還不能過去。」身後的消防員見我沖向宿舍,急忙追了上來。

我現在已經聽不見別人在說些什麼了,腦海裡隻有一個執念——要保護好張季北送給我的東西。

我沖進宿舍,直接撲向了我床位的方向。

「我的手繪板呢?手繪板呢?」我念叨著,趴在地上在灰燼堆裡亂翻。

「同學,先出去,現在的空氣裡存在有害物質,會傷及你的身體。」消防員跑過來,握著我的肩膀,想要將我帶走。

「不行!」我推開他,「我要找我的東西,那是張季北送給我的,我不能弄丟!」急促的聲音變成嗚咽。是的,那是張季北送給我的,就像是一個念想,這個念想已經殘缺了,不能再丟失了。

手上傳來灼燙感,身後的消防員硬拖著我,我失去意識般掙紮,像極了想要抓住救命繩的溺水者。

刺鼻的氣味蔓延過我的大腦,我劇烈地咳嗽著,感覺一陣眩暈。月匈口仿佛壓了一塊大石頭,重得我快要喘不過氣來,呼吸越來越累,消防員拖著我,呼喊的聲音顯得十分遙遠。

迷糊中我看到一個熟悉的人沖過來,他的喊聲穿透我的耳膜,恍惚間我被人從地上費力地抱起。

我好想出聲,嗓子卻撕裂般疼。抱著我的人不停地跑,不停地呼喚我,我聽見他的心在劇烈地跳動,迎合著我顫抖的身軀撞擊在一起,似要永不分離。

是你嗎?張季北。我好累,就這樣在你懷中睡過去,好不好……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我微笑著疲憊不堪地閉上眼睛,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02

我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床邊坐著紅腫著眼睛的顧洺,沙發上歪倒著李優優、陳婷婷、路綺雯,還有一個如雕塑般看著我、眼神復雜的張季北。

「你醒了?」顧洺見我醒過來,嘶啞的嗓子裡發出乾澀的聲音,不慌不忙地扶我起來。

張季北起身,無聲地將一個枕頭塞在我背後,讓我靠著床頭。

我想動一動手臂,發現它綁得像個粽子,一片麻木。我環顧四周,虛弱地問:「我的手繪板呢?」

「手都快沒了還手繪板,不要命了你!」顧洺紅著眼睛,努力壓抑著滿腔的怒氣責備我。

李優優她們被他的聲音吵醒了,端端正正地坐著,沒有說話。

我的目光越過顧洺,艱難地看向張季北,蒼白無力地開口:「我的手繪板呢?」

張季北沉默,五秒之後,他說:「手繪板沒了可以再買。」

李優優站起來,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瞥向我:「不是告訴你宿舍裡燒成了一片灰燼嗎?你還往上沖,不要命了。手繪板,手繪板,那破板子比你的命還重要嗎?」

「是啊,人沒事就好,東西沒了可以再買。你都昏睡三天三夜了,好不容易醒來,別太憂心,專心住院,有什麼需求跟我們說。」路綺雯坐在那裡,也幫著勸我。

我靠著軟綿綿的枕頭,麵色平靜,渙散的目光投向窗外,淒然笑道:「可有的東西沒了,便是真的沒了啊……」

他們不知道,我在意的並非單純是那塊板子,那種懊惱又難過的痛傷我於無形之中,沒人會懂的。

我心裡記掛著的人已經不屬於我了,我保留一點念想,都不可以嗎?

可是這點念想,我讓它化為了灰燼。

他們還在絮叨關心我的話,但我什麼都不想聽,苦澀的笑容在我臉上慢慢彌漫開來。偌大的房間內,他們說的都是對的,隻有我看上去蠻不講理,不肯服輸,固執如苟延殘喘的困獸。

我回過頭,注意到張季北右手的繃帶,輕聲問:「你救了我?」

「他聽說你們宿舍出事了,就趕了回來。恰好他來的時候,你才上去不久,我跟他說了,他就沖上去救你了。哎,南瑾,我真不知道你哪根筋被燒壞了,要往廢墟裡沖。你知不知道火災之後空氣裡的有毒氣體對你的身體不好?這下好了,你進去了,張季北也進去了,你們倆真以為自己有金鍾罩,不怕死是吧?」李優優把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轉頭看我,「還有楊冉,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居然故意讓宿舍燒起來,愚蠢!」

「對了,冉冉呢?」我的心提了起來,楊冉受傷挺嚴重的。

李優優麵有恨色,繼續說道:「搶救過來了,算她命大!」

「你剛才說,她是故意的?」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拿生命開玩笑啊。

李優優氣得不行,道:「還能怎樣?肯定是因為上次食堂的事情,她連續好幾天都躺在床上不說一句話,估計這次要燒些什麼東西,結果不小心點著宿舍了,點著了就乾脆讓它燒了起來,這個白癡!為了那種人這樣對自己值得嗎?」

陳婷婷走到我麵前,眼淚啪嗒滾落:「南南,你說冉冉是不是看我們三個都出去了,想不開就那樣乾了?還好被及時發現。但是冉冉的皮膚好像有百分之十五的麵積被燒傷了。」陳婷婷哽咽地捂著嘴。

「命撿回來就算她本事大!」李優優紅著眼睛吸了口氣,看向我,「南南,你先好好休息,我跟婷婷去看看那個家夥。」

「你去吧。」我輕輕點頭。

李優優頷首,拉著陳婷婷走了。

她再不走,一會兒決堤的眼淚一定會出賣她的怒氣和偽裝的堅強。我知道她心裡氣楊冉不愛惜自己,但是氣歸氣,終究還是擔心的。

我重重地嘆了口氣,疲憊地靠在枕頭上。

房間內的三個人見我不說話,也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顧洺走過來,看了我一會兒,安慰道:「發生這種事,其實大家心裡都堵得慌,手繪板也好,其他東西也好,都沒你的身體重要。你別胡思亂想,安安心心養傷。我晚上再來看你,給你帶好吃的。」他瞥了眼張季北,朝我一笑。

我默默點頭。

牆上的掛鍾指針一分一秒走著,時間在狹小的空間裡顯得蒼白,心頭霧靄沉重,並沒有因時間的流逝消散,反而在這壓抑的沉默裡膨脹、發酵,愈發讓人難受。

「那,我也先出去了。」路綺雯撫扌莫著手臂,神情十分不自然,轉身往外走去。

張季北還站在我麵前,幾次欲言又止。

「你也出去吧。」我偏過頭,無力地說道。

張季北輕嘆了口氣。

「你……好好休息。」他的聲音格外沉重。

然後身後響起輕輕的腳步聲,門被關上,隔絕了我和他。

我閉眼,勾唇,眼淚轉瞬流下。

房間裡恢復寂靜,我收斂笑意,拉高被子,將頭埋了進去。

在醫院躺了三天,我終於獲準出院。

因為這次火災事故,宿舍暫時住不了人,李優優她們被安排住到了大一新生的空餘床位。我不想換宿舍,猶豫很久之後,在張季北所在小區的隔壁樓租了房,窗戶正對著。

被燒毀的樓棟可以重建,被燒毀的心,卻再也愈合不了了。

十一月末,下午下課後,我出了校門,搭車到住處附近,朝小區走去。

街道兩旁行人如織,我走到一個賣烤紅薯的流動小攤前,買了一個熱乎乎的烤紅薯。等我拿著紅薯,走了一段路才猛然發現,眼前有什麼飄下,細細如撒鹽,不久下大了,能分辨出是紛飛的雪花,竟然下雪了。

拐進小區,遠遠地,我看見穿著灰絨呢子大衣的張季北抄著雙手走過來,下巴被白色線織圍巾擋住了。他好像走得有點急,大口大口呼出的白色熱氣噴在空氣中,散開。

我見狀,微笑,腳不由自主地踏出去:「下班了?」

「你放學了?」張季北站在那裡,和我同時開口,望著我,眼神依舊如平靜澄澈的湖水,盈盈漾動。

他的聲音聽不出悲喜,我卻一陣迷茫。曾幾何時,我也這樣麵對他,當時的手足無措,如今的勢均力敵。

我們各自點頭,一別兩寬。

擦身而過時,他皺眉,忽然開口:「天很冷……」目光落在我白色襯衫打底、外罩針織毛衣的穿著上。

我跟隨他的目光瞥了眼自己,後知後覺他是提醒我穿少了。我有些受寵若驚,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再看過去,他已經走過那隻綠皮信箱,走上了台階。

如果我和張季北之間有一盤棋局,我想,我積累這麼多的慘敗經驗,已經不再是那個懵懂無知的逃兵。

那個時候,他是我唯一的迷局,而現在我終於屬於我自己了。

屬於自己,我就不想再給別人了。

你不要再來撩撥我就好了。

學校的課漸漸少了,許多專業都需要我們自己去課外實踐。陸逸風忽然給我打電話,說有一家創意公司的發布會想找我畫創意廣告。

最近比較閒,我答應了。畫完後,對方很滿意,邀請我出席發布會。

那天很冷,我因身體不適而嗜睡。蜷在蠶絲被子裡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我看了下名字,接通電話,喉嚨乾啞得像要冒煙:「陸哥,怎麼了?那個創意廣告我不是畫好了嗎?」

陸逸風在那頭輕笑:「小南,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我一下子清醒了。

「啊?」我馬上鑽出被子去拿日歷,看到今天,1月20日那裡畫了一個鮮紅的圈圈,旁邊寫著:jl印象公司廣告發布會。

「陸哥,對不起,我忘了。」我尖叫一聲,顧不得重如泰山的頭顱和嘶啞難聽的嗓音,掀開被子就準備下床。

他笑了笑,示意我放心:「現在已經十點多了,發布會是九點,我已經幫你做主處理了。你最近感覺怎麼樣?聽你聲音像感冒了,是不是很累?」

我慌忙笑著回答道:「準備論文的事,熬了點夜。累是累了點,但是很充實。我還年輕,沒關係。」

他說:「年輕是資本,可也得注意身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身體不舒服先休息幾天,等感冒好了,我再吩咐你其他事情。」

「好,謝謝陸哥。」我笑道。

掛了電話,我感覺渾身無力還忽冷忽熱。我吸吸鼻子,翻出醫藥箱,找了幾粒退燒藥吃了,回頭又躲進了溫暖的被子裡。

03

我是在窸窸窣窣的響聲中醒來的。

門半開著,廚房裡有水龍頭沖水的聲音,還有人走動的聲音,我連忙背對著門裝睡,心「撲通撲通」地仿佛要跳出來。

進賊了?劫財還是劫色?要不要報警?

我屏住呼吸,腦子裡隻蹦出這些字眼,平日裡那些單身女性遇害的新聞,全部湧進了腦海。

聽不見任何響動,我還在納悶什麼賊這麼悠閒,偷偷掀開被子,移動僵硬的手臂去抓床頭櫃上的手機,卻看到一雙裹在西裝褲中的修長的腿,腳下踩著拖鞋。

現在的賊都衣冠楚楚?

眼看逃不過去,我甚至做好了拚死一搏的打算。就在我準備一躍而起時,一個清淡的聲音悠悠傳來,讓我滿臉通紅,差點暈厥。

「醒了還不起?」他輕笑道。

我左心房像住進了千萬隻翩翩起舞的蝴蝶,在這一句話中全都「嘩啦」飛了出來。我抬起頭,對上張季北亮晶晶的眼眸。

我一下子蒙了,以為置身夢裡。

他看著我呆若木雞的樣子,笑了笑,問:「很訝異嗎?」

他走過來,伸出手放在我的額頭上,然後微微蹙著的眉頭舒展開來:「燒好像退了點。怎麼樣?有沒有哪兒不舒服?需不需要吃點什麼?」

我還沒回過神來,呆呆地看著他。

「你是不是燒壞腦子了?」張季北舒展開的眉頭又擰在了一起。

我閉上眼睛,良久後,才緩緩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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