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文姬,起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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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硃

霸王槍,烏騅馬……十年征戰血未涼,尤是當年楚地郎,誓要將這漢軍殺殺殺殺殺殺……」

聲音漸起,周圍士卒聽得津津有味,稍有文化的官員卻都勃然變色。

「…殺穿…腸——」

「好!」

出乎文官們的意料,聽得這首甚至稱得上「反曲」的《垓下曲》,劉弋非但沒有惱怒,反而撫掌叫好。

「怎麼?你們都覺得朕是小氣之人,聽不得贊那西楚霸王的曲子?」

劉弋指著目瞪口呆的近侍文官們微微一笑,隻說道。

「若無霸王英雄蓋世,怎顯得出太祖高皇帝扶危定亂之功?」

楊修、王粲恍然,其餘文官亦是反應了過來。

打敗的敵人要是個廢物,你又算得了什麼英雄?四百年過去了,唱首曲子還怕霸王復生再造反不成?

而劉弋卻按住小臉煞白的蔡琰。

牽著她的手說道:「今日不要你奏樂,王粲,你來彈箏。」

「——錚!」

王粲席地而坐,手覆於焦尾琴,當他的手指觸碰到焦尾琴的琴弦時,麵對眾人有些瑟縮的王粲忽然靜了下來。

他閉目凝神,雙眼緊閉,整個身體放鬆,仿佛在聆聽著悠遠的樂曲。

隨著王粲的心情平穩下來,他輕輕撫扌莫著焦尾琴,他的手指似乎與焦尾琴產生了某種共鳴。

琴聲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漸漸地越來越激昂起來。

當音符跳躍時,琴音中帶有某種強烈的沖擊力量,仿佛要破空而去,直抵雲霄之上,震顫人的耳膜,刺激著人的靈魂深處。

琴音中蘊含著強大的力量,這是一種讓人無法抵抗的力量,就連周圍的樹木,也在琴音中微微顫抖著。

琴聲中充滿了悲涼的氣息,似乎正在訴說著什麼故事,似乎又像是一種悲哀的嘆息。

這一刻,眾人仿佛被琴音所吸引,仿佛置身在那種悲涼的境界之中,他們的眼前浮現出了一副幅畫麵。

一幅幅畫麵,從遙遠的過去回到了現在,回憶著從長安一路走來的日子。

畫麵中的一個個變化,每一次都經歷了生死離別,一幕幕畫麵,都讓人有著難以抑製的傷痛。

一首曲子已然結束,琴音停止,但是王粲並未收回手,依舊在撥弄著琴弦。

「文姬,起舞。」

蔡文姬定了定心神,喏了一聲,脫去鞋襪,纖足輕踩在柔軟溫熱的沙丘上。

她的手掌附在額前,如同一塊美玉雕琢而成,白皙而光滑,修長的手指上指甲剪得整整齊齊,在陽光照射下散發著淡淡柔和的光芒,唯有指肚才有一點老繭。

蔡文姬輕輕跳躍起舞蹈,一個旋轉,又一個旋轉,一個回身。

她穿著一襲粉色襦裙,袖口處鑲嵌了幾顆紅石碎粒,在陽光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輝,腳步輕盈曼妙,宛若仙子下凡,在拂過沙丘的風中翩躚起舞。

蔡文姬的動作非常優雅,她每走一步,都會在沙丘上留下一道足印的痕跡。

隨著蔡文姬的步伐愈發隨性,她開始放鬆了下來,就如同緊張的小野貓在反抗了很久收養她的主人後,終於在某天垂下尾巴打了個哈欠。

蔡文姬那張絕色臉龐上浮現出一絲淡雅如蘭般的笑意,清澈如泉水般的眼眸中閃爍著點點光芒。

劉弋一時竟是癡了,他赫然看到蔡文姬的眼睛裡,正倒映著上空的悠悠白雲與適然閒鶴。

在這一瞬間,仿佛時間靜止了。

她就像是從一顆星辰墜落人間的仙子,美艷不可方物。

鬼使神差地,劉弋沒有唱《垓下曲》,而是輕聲哼起了一首眾人完全陌生的曲子。

王粲微微一怔,旋即以極快地反應合奏融入。

曲子裡有長安夜雨,有四百裡顛簸時朔風吹客衣,有灞橋未折的柳,有華山月下決絕入營,有渭川舟旁聽箏倚晚晴。

一曲終了,蔡琰朱顏微微染塵,卻側身斂裙遺世而獨立。

「敢問陛下,此曲何名?」

「《長安憶》」

戰馬嘶鳴,沙丘下滿是染紅了鮮血的黃沙;稍遠處,渭曲蒹葭蒼蒼、沙苑樹木豐茂;更遠處,秋日渭川舟徐徐駛過,河東炊煙裊裊升起。

大約是累了,劉弋把劍鞘插在沙中,半邊屁股靠在上邊,浪盪不羈。

「改元建安。」

旁邊的大臣們似是沒聽清,劉弋全然不以為意,又重復了一遍。

「改元建安,朕要倚劍安天下。」

有詩雲:

莫作熹平舊樂章,曲中盛世斷人腸。

漢庭玉笛三更咽,天子金車七裡香。

一自狼煙生西北,便從征戰老洛陽。

關中汗血搜求盡,沙苑來年草又芳。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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