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對飲(2 / 2)
「嗯。」
「你想他麼。」
倒酒的聲音微微一頓,西淩無意識的撫上臉頰。
那久遠時光之前的、挾著血腥的口勿,似乎將那滾燙的溫度烙在了臉側,「大概是想的。」
「嗬。」紫硯搖晃著手裡的酒,「老實說,我想他。」
西淩抬眸,紫硯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非醉非醉的樣子,眼底的光芒平靜而哀傷,「我想他,真的。」
「不恨麼。」
「身不由己罷了,與他何乾。」紫硯忽而轉眸,看向西淩。
西淩下意識撫著月匈口。
那裡,前不久的新傷隔著睡衣,依舊能感受到傷痕。
恨麼。
不……不是恨,不是憤怒、不是傷心,而是——
西淩繼續喝酒。
而是不知所措。
不知該怎樣去麵對……忘記她的他。
「其實、到後來,我就料到和他,會是這樣的結局了。」
西淩靜靜聽著。
以紫硯的聰慧和通透,怎麼會看不清。即便是愛到無法自拔,卻仍是不可能被沖昏了頭腦。
「我唯一沒有料到的是,自己已經愛的這麼深。」
深到將自己陷進了預料的結局裡,隻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這是必然。
深到,在多年後的夜裡,會因為思念而無法入睡。
樞蘭。
樞蘭……你是我清醒的生命裡,唯一的例外和變數。
***
「若非你,我大概就留在魅族了。」
西淩無底洞似的繼續喝酒,眼神清醒,「你不能死在那裡。」
「你若死在那裡,接下來,沒有人知道怎麼繼續。」
紫硯惡狠狠的瞪了西淩一眼,「你去試試啊?你非得看到我累死才開心?你良心被狗吃了?」
西淩非常平靜的,「我沒有心。」
紫硯內傷。
「我回去睡覺了!」紫硯說著很有效率的抬腿就走。
西淩亦不攔,隻是搖著酒壇,斜斜靠著躺椅,抬頭看向夜幕,「……好。」
紫硯一怔。
這家夥顯然還沒喝夠的樣子,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放自己走?
隨著西淩的目光看去。
月亮不知何時升起來,清冷而古遠的,掛在空中。
原本要回去睡覺的紫硯又留下來了,帶著管家大人抽風時的標準微笑攬住了纖瘦的肩膀,「西淩啊,問你個問題唄。」
西淩轉過目光,微微抬眸,看向略比她高一點的紫硯。
「你那麼討厭月亮,為什麼還要強迫自己看呢。你這不是自虐嘛。」
非常近的距離,紫硯清楚的看到西淩的瞳孔猛的縮緊。
西淩盯著紫硯看了很久,而後安靜放下酒壇,「不一樣的。」
「啊?」幾乎快睡著的紫硯略有些迷糊的提起精神。
什麼不一樣?
西淩起身,順勢扶起紫硯,「回去睡覺。」
紫硯:「好啊好啊,困死了。」
免疫力極強的西淩也不禁黑線連連。
她根本就隻是隨口一問!
待西淩把人扔到床上,蓋好被子關燈出去。本應該已經進入半睡眠狀態的人卻緩緩睜開眼睛,正看向未拉窗簾的窗外,一輪冷月。
不一樣麼。
和那時幼小的你,站在血腥裡仰望的月,不一樣麼。